第一十六章 天降巨財
唐人傑開着車來到岩井公館，岩井一郎不在，宮澤美繪在。
唐人傑公事公辦地說：「萬局長跟我說明天晚上你們這裏有一批貨要上船，讓我帶幾個人武裝押運，我來看看，什麼貨，得多少人？」
宮澤美繪不以為然地說：「就一車貨，不用太多人。」
「什麼貨？」
宮澤美繪瞪了唐人傑一眼，「不該問的不要問。」
唐人傑冷下臉來，「我總得知道是什麼車吧，什麼都不知道，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宮澤美繪帶着唐人傑來到倉庫，指著一輛小貨車說：「就是這輛車。」
唐人傑圍着車圍了一圈。
這是一輛經過改裝的小貨車，車后兜用鐵皮做成一個車廂，車廂的後面有一把大鐵鎖。
唐人傑使勁推了兩下。
車體很輕，但是車輪胎卻被壓得扁扁的，這說明貨物很重。
唐人傑指了指車廂上的鎖，「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不可以，行了，出去吧。」
唐人傑開着車離開森茂株式會社。
走在半路上，他停下車，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給孟虎打電話，「小孟，你會開鎖嗎？」
「會，我什麼鎖都會開。」
「很好，你今天晚上辦一件事……記住拍幾張照片回來。」
囑咐完了，唐人傑開着車沿着去碼頭的路線圍了兩圈，回到辦公室，找來一張市區圖仔細研究了半天。
如果車裏真的是那批黃金，正好可以弄過來當作印偽鈔的資金。
深夜，孟虎來了，把幾張還濕露露的照片遞給唐人傑。
唐人傑看了看，是一個接一個的箱子，問道：「箱子裏面是什麼東西？」
「黃金，我大概數了一下，大約有四千兩左右。」
唐人傑興奮地問：「除了黃金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還有一挺歪把子機槍，兩箱子彈。」
唐人傑眉頭緊鎖，「機槍？」
孟虎問：「唐長官，咱們要劫日本人的黃金？」
唐人傑點點頭。
「唐長官，咱們這條線上現在只有咱們倆，人手方面恐怕不夠。」
唐人傑詭異地一笑，「不用咱們出手，有人會幫忙的。」
這個幫忙的人選，唐人傑選中了張大綱。
之前，他想找機會殺了張大綱替犧牲的同志們報仇。
可是，現在看來，直接殺了他太可惜了。
他需要一個替死鬼。
這個替死鬼需要具備魯莽、貪財、沒有大腦三大條件。
而這個張大綱是最佳人選。
第二天。
唐人傑來到警衛大隊，張大綱不在。
他問一個隊員，「張大隊長呢？」
「去六國飯店了。」
六國飯店，位於華山路254號，上海淪陷后，這裏成了無人管轄地區，一些大亨就在這晨開設了許多娛樂場所，六國飯店裏的賭場是最大的。
唐人傑剛進賭場就看見張大綱正和一個管賬先生模樣的人在吵架。
管賬先生說：「張大隊長，你已經欠了我們六萬多了，我不能再賒給你了。」
張大綱掏出槍舉在手裏，「老子用這個押五千塊，行嗎？」
管賬先生冷冷地說：「張大隊長，我們這裏可是有你們周部長的股份，你在這裏鬧事，周部長知道了，恐怕……」
張大綱一把薅住管賬先生的脖領子，槍指着他的頭，
「你敢用周部長來壓我，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幾個看場子的大漢衝上來拉住張大綱，往外推。
張大綱向天開了一槍，那幾個看場子的同時掏出槍指著張大綱。
「都給我住手！」
唐人傑高喊一聲，沖了上去，喝了一聲，「張大綱，你想幹什麼？」
張大綱不服氣地說：「我跟他們借五千籌碼，他們都不給。」
管賬先生上前陪着笑臉，「唐副局長，是這樣……」
唐人傑一擺手，「行了，我不想聽，給他拿五千的籌碼，算到我賬上。」
管賬先生連忙吩咐人拿來五千籌碼。
唐人傑和張大綱走進賭場。
張大綱一把壓了上去，又輸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拿籌碼來，拿籌碼來。」
唐人傑說：「張大隊長，你現在手風不好，不如咱們先去喝一杯，過一會兒再說。」
他向張大綱向外使了個眼色。
張大綱跟着他來到酒吧。
唐人傑要了兩杯酒，遞給張大綱一杯，「張大隊長，你的臉色這麼差，出什麼事了？」
張大綱一口把杯中的酒飲盡，「媽的，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背，做生意生意賠，賭錢賭錢輸，總是走『背』字。」
唐人傑笑，「你可是政保局的警衛大隊長，手下那麼多兄弟，想搞點錢，還不容易嗎？」
張大綱聽出來唐人傑話裏有話，問道：「唐副局長有什麼好財路？」
唐人傑聳聳肩，「財路倒是有一條，不過，風險太大，我怕你不敢。」
張大綱一拍桌子，「只要能搞到錢，皇帝老子我也敢拉下馬！」
「你要這麼說，那就好辦了，日本人的黃金你敢劫嗎？」
「日本人的黃金？」張大綱嚇了一跳，一臉驚懼之色。
唐人傑冷笑道：「我就說你不敢嘛。」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行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還有事。」轉身要走。
張大綱一把拉住他，咬着牙，發着狠說道：「唐副局長，我豁出去了，干！」
唐人傑四下看了看，拿出之前畫好的圖，壓低了聲音說：「明天晚上八點日本人有一批貨要運到碼頭……記住，多搞一些煙霧彈，越多越好。」
第二天晚上七點，唐人傑帶着六個政保局的人帶着槍來到森茂株式會社，岩井一郎已經等在倉庫門口。
除了那輛小貨車之外，還有一輛福特牌轎車，宮澤美繪坐在駕駛室里。
岩井一郎笑容可掬地說：「人傑，我就猜到你會早來，果然是我的好學生。」
「老師，我尋思著早點來，提前準備一下。」
「不用準備了，現在就走。」
唐人傑一愣。
他和張大綱說好的是八點，現在，提前一小時，張大綱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準備好。
「老師，不用那麼急嘛，去早了還得等。」
「沒關係，那邊宮澤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馬上裝船。」又指了指那輛福特車，「你跟宮澤一起去。」
「老師，我們六個人，一輛車。」
「其它人不用去，你和宮澤兩個人去就行了。」
唐人傑無奈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