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見小白兔

張桂芳來到馬寧家，看到馬寧父親后，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她意識到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只見馬寧父親整個人看上去比較憔悴。看見張桂芳來眼睛裏也沒有了往日情人間的曖昧。

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你老婆去哪兒了？」

「回娘家去了。」馬寧父親頭不抬的說道。

其實張桂芳從馬寧父親的神情和狀態中已經看出來馬寧母親出事了。

此刻張桂芳心裏感到一陣恐懼，後背也直發涼，感覺好像馬寧母親正在她後面盯着她。

兩人聊了幾句都陷入了沉默。突然馬圈裏的馬又發瘋似的狂奔起來，馬寧父親拿起土槍立馬朝天開了一槍。此刻胡生育正站在大門口看着兩人，心裏多少還有點吃醋。

馬寧父親害怕殺妻的事情暴露，最讓他擔心的就是對面高枱子上的胡家人，尤其是胡生育。他曾多次躲到暗處，偷偷觀察，胡生育最終還是讓他起了疑心。

過了一會，馬兒也安靜下來了，接着馬寧父親又回到了房間。張桂芳也忐忑不安的跟着走了進去。

馬寧父親問張桂芳最近有沒有見過胡家人。當得知張桂芳見過胡生育后，急切的問道，他都問什麼了？給你說什麼了？他突然覺得胡生育肯定知道了他殺妻的事情，而且把這事告訴了張桂芳，所以張桂芳今天到這裏是來確認的。

張桂芳執拗不過馬寧父親對兩人見面的盤問，把胡生育那天晚上威脅強姦她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聽到兩人發生關係后，馬寧父親隨手就給了張桂芳一巴掌，罵道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婊子，什麼人你都睡，你是不是睡男人睡不夠。

「說的好，我就是個犯賤的婊子，你也把我命要了，老娘今天就就死到你的手裏」說着就把頭往馬寧父親懷裏伸，結果又被一拳打到在地上。

此刻他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女人，但轉念一想，還有一個知道秘密的人在對面盯着。忽然他心裏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假裝好意的扶起了地上的張桂芳。緊緊的摟在懷裏，說道，那天你倆吵完架后，我打了我老婆一頓。她半夜就跑出去了，我也沒去追，以為她會去娘家，結果我去他爸家看孩子時發現她也不在娘家。這裏山大溝深的，不是掉到那個深溝里了，就是走了遠處。我現在也不敢告訴她娘家，就等著看能不能回來。

女人依賴上一個人的時候，明知可能是謊言，但還是會強迫自己去相信對方的謊言。

為了接下來的陰謀能夠得逞，馬寧父親還是順着炕沿壓倒了張桂芳，只不過這次他缺少了以往的激情。

完事後，馬寧父親假惺惺的告訴張桂芳，必須要給胡生育一個警告，讓他以後不敢再騷擾你，不敢拿睡你這件事去給別人炫耀。於是兩人商量好了對策，由張桂芳把胡生育引誘到馬寧父親面前，然後由馬寧父親來教育胡生育。

第二天，當胡生育趕着羊經過張桂芳家時，張桂芳早早的就迎了上來。

「小胡，你知道哪兒兔子多？說着故意向小胡拋了個媚眼，我聽說石頭房那邊兔子多。你後天晚上打兔子的時候給嬸子也打一隻。不過不要太晚了，晚上也不安全，八點左右就能回了」。

對於這種暗示，胡生育心裏樂開了花，他感覺這個女人愛上自己了。隔着衣服他彷彿都能聞到上次的那種味道。於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晚上，胡生育帶着自己想像的美妙畫面進入了夢想。

馬圈村是飄在黃土高原上的一座小村莊，常年乾旱少雨。早上起來男人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挑水。首先保證缸里的水是滿的。

九十年末初，人們為了吃水不再那麼艱難，開始打水窖。整個水窖的形狀類似於一個不倒翁。這樣在下雨天的時候就能把房瓦上的水通過管道引入到水窖里。

在這裏水窖的出現既保障了人和牲畜的飲水問題，同時也結束了部分人的性命，有婆媳吵架跳水窖的，有小孩玩耍誤掉下去的。

馬寧小時候因為玩耍時不慎就掉入了水窖，因為只有4歲，水深超過了一米五，所以很快就被淹沒了，母親在屋子裏也沒注意到兒子掉進水窖。恰巧這時被對面不遠處的胡生育看到了，他急忙跑過去，喊了一聲快來人後就直接跳進了水窖。這時候聽見聲音的馬寧母親跑過來后，才發現兒子掉進了水裏。此時，胡生育已經把馬寧抱起來了，馬寧母親趕緊找來繩子把兩人拉了上來。

因為這件事，馬寧母親一直記着胡生育的好，始終告誡兒子是你胡哥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你一輩子都要記着這個恩情。

同時馬寧母親也叮囑兩個孩子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馬寧父親，如果他知道孩子落水的事會打死自己。因為她在家沒看好孩子，這一切都是她的責任。

睡到半夜時，胡生育也分不清是做夢還是清醒。似夢似醒間一隻白兔徑直來到胡生育的炕頭前，突然間又跳上了炕頭，胡生育嚇得一骨碌坐了起來，就在他萬分緊張的時候突然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見馬寧父親面部猙獰，那雙三角眼露出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手裏拿着一條紅白相間的尼龍繩，正向胡生育走來，此刻，胡生育的精神徹底的崩潰了，他大喊了一聲結果把自己喊醒了。

胡生育的哭喊聲把隔壁父親都驚醒了，他急忙過來問兒子怎麼了。胡生育告訴父親自己最近幾次夢到了兔子的事，但把夢到馬寧父親的事情並沒有告訴父親。

父親聽完后，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告訴兒子以後不能再打獵了，你爺爺打獵，結果你奶奶早早的就走了，你爺爺教我打獵。我害了不少動物的命，結果你媽又早早的走了，這可能就是對我們的警示，你該停止了。

胡生育聽從了父親的話，第二天一早就把土槍砸壞，他要徹底的告別打獵的生活。吃過早飯後，胡生育趕着羊群就出去了，走了沒多遠，就遇上了馬寧父親，這是兩個月以來胡生育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馬寧父親。他禮貌的說了聲叔，馬寧父親點了下頭，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條紅白相間的尼龍繩突然清晰的出現，胡生育一下子感覺到頭皮發麻，猙獰的面孔，紅白相間的尼龍繩似乎已經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雙腿顫抖著，假裝鎮定的繼續往前走着，走着，走着。

今晚他還敢赴約嗎？赴約？除非是色膽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