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歸日常

熱鬧之後終究要回歸於平淡。

自從李晨出生之後，李強家庭成員也算圓滿了，兒女雙全。家庭里的每個成員也開始為這個家忙碌起來。

李強正直青年，身強力壯，是家裏的主力。從這一年開始以木匠活為主，以至於前半輩子都在和木頭打交道，從此身上多了一種松木香味道。淡季時偶爾和自己的夥伴們做一些小買賣，小打小鬧，日子也慢慢有了活力。

老李則是地里活的骨幹，春種秋收，看時令、搶收種，一人主持了大局。勞累能壓彎一個人的腰，卻壓不彎一個人脊樑，倔強的在土地上付出一輩子，直到多年後，回憶自己這一生，眼裏充滿了對這片大地的熱愛，即使那時的他已經不用為吃穿發愁。

李強媳婦則成了名符其實的家庭主婦。兩個孩子而且就差一歲，一個人照顧還真是有些棘手。一個剛喂完飯，另一個拉了尿了。時常弄得手忙腳亂，在姐弟倆一起哭鬧不止的時候，更是一個腦袋二兩個大。

這姐弟倆的成長，離不開奶奶的婆婆隔輩親。每天都幫忙帶着李曉。在能騰出手的時候也順便幫着老李來做些地里活。就這樣經常看到一個小孩常坐田裏地頭自己玩的景象。

恰好李晨出生是入秋後，那些在春天就把房子蓋起來的農戶也到了要按門窗的時候了，所以對於木匠來說忙完秋收之後也算是個旺季。畢竟房子經過小半年的吹曬，已經到了能入住的標準了。就差門窗和傢具了。

自己村很小平時也都是鄰居找到幫個忙，修下門啊窗戶之類的，主要能攔到活的還是得去其他村。李強跟着他哥做這一行，也是先從當小工做起，畢竟手藝還沒完全學出來，掙得自然也沒那麼多。不過李強是個愛琢磨的人，對於很多沒做過的東西多看幾眼，心裏就能有個大概，上手做過幾次之後就能得心應手。包括以後的家裏機器有個什麼小毛病自己就修理了。也許就是這種愛琢磨鑽研，讓李晨從小對他爸產生了敬佩之感，「爸爸就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就這樣一大家子平凡無奇的生活在這個小村莊。這也是李晨在許多年後走過人間繁華、經歷過人情冷暖之後，看透了世間百態。終於讓一個不安的心沉穩了下來，產生了屬於自己的鄉愁。可在李晨的整個少年時期，他如果不讓你走進他的心裏，你從外表永遠看不出他和其他孩子有什麼區別，就是這麼一個平凡的兒童。

餓了，渴了同樣會哇哇大哭。吃飽喝足照樣眉開眼笑。老話常說「三翻、四坐」，在看身上同樣上演，他並不比別人有多早學會翻身，和坐着。

從一出生沒多久，就開始了喝奶粉，加上日常也沒有其他營養補充，反而比一般孩子弱小些，顯得黑又瘦。如果在小時候發育階段有充足的營養，也會多年後便會多長高几厘米。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這一雙雙勤勞的雙手下，每年糧食都有一個不錯的收成，除去上繳，滿足日常需求還是夠了的。加上日常其他收入，一年到頭也略有盈餘。

轉眼間三年就這樣過去了，李晨也能磕磕巴巴的說一口方言了。像這個年代，其他經濟發展好一些的地方，或者城市裏或者縣裏都要把孩子送到幼兒園了。可李晨沒有，並不是家裏付不起學費，而是這個村，連這個鄉都找不到一個幼兒園。這裏的孩子都是玩到六七歲的時候直接送去一年級。雖然省去了幼兒園這個階段，但是對孩子和老師來說，並不會影響很大，大家都在一個水平起跑線上，老師也不會因為一個班級水平參差不齊較大而煩惱。

三歲對於很多孩子來說是一個非常能看出聰明可愛的年紀。可在李晨身上卻發現不了，身高一般，說話磕磕巴巴，不會討好人，也不過分搗蛋，更不會和其他小夥伴槍玩具玩。這樣的孩子連做家長想誇都不知道怎麼下嘴。

他從來都不是別人嘴裏說的「別人家的孩子」，家人雖然不會誇李晨，可會讓他學習誰誰啊，讓他看誰誰怎麼怎麼樣。

長大後面對偶爾浮現在腦海里些模糊回憶，李晨總是一句話在心裏說一句，「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