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同行

「什麼嘛，這傢伙身上除了一把槍之外怪不會真的什麼都沒有吧。」卡某扭頭對着森訊用着懷疑的語氣說到，他將地上這具還冒着熱氣的屍體里裏外外的檢查了個遍，都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玩意，哪怕是通訊機這種需要士兵外出時隨身攜帶的物品都沒能找到。

「看樣子多半是不知哪裏撿來的軍裝和配槍擱這充大尾巴狼呢。」說完，卡某放下了因檢查屍體從而變得血紅的雙手，趕緊用手在衣服上來來回回擦拭了幾遍，這個看起來不成文的習慣也使得他那風衣下的衣服顏色變得有些古怪，黑色中混雜着不太引人注意的深紅色。他一向不喜歡這種顏色，尤其是從人身體里流露出來的那種。

「看樣子大概是沒有追兵了。」森訊一邊鬆了一口氣，把緊緊繃在喉嚨口的心臟緩緩放回原位，一邊朝着卡某的位置走去。剛剛卸任了站崗位置的自己倒是想知道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跟上自己的，儘管具體原因自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傢伙身上真的什麼都沒有么？」帶着疑問的口吻，森訊站在卡某的身後問道。

「其他的倒是沒有，不過石頭倒是有幾塊，話說這傢伙就是靠着這些標記才找上你的吧？」卡某左手將一塊體型尚小的石頭反覆拋向天空，隨後在用左手接住。他並沒有回頭看向森訊，因為森訊現目前的臉色卡某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鬼知道他是怎麼找上我的·······」森訊有點臉紅的將臉轉到一邊。

「什麼嘛，這傢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卡某也確實轉移了一手話題，但同時足以肯定的是，哪怕森訊不在這裏，卡某自己也會照樣檢查這具屍體上到底有沒有現金，有了這一層關係之後，到底是不是有意無意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這傢伙，該不會遇見我之前一直都是做着殺人越貨的勾當吧。」看着卡某那嫻熟的手法，會想起之前卡某那一槍斃命的槍法，森訊不免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你這小屁孩，我要是真是做那種事情的，你還能站在這跟我說話是吧混蛋。」說完，卡某就撿起孤零零失去主人被丟棄在一旁的配槍，順手就插在了自己的腰間，而這把配槍的原主人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一陣沉默之後，被懟了的森訊也想不到說不出什麼足以反駁卡某的話語，只得尷尬的杵在原地。

除了一把容易惹禍上身的姆若手槍之後，一無所獲的卡某站起身來，看了看森訊眼神當中帶着明顯懷疑自己的神色，不太耐煩的說到：

「行了行了，要是放在十幾年前我看見你這眼色指不定一槍就把你崩了······不過你現在可以大可放心，我現在就一無業遊民，每天思考如何吃飽飯的那一類。要說為啥我會在這兒，就是來看看隱居在這附近的一老朋友，我身上這種地圖也是老夥計送的。」

「所以說自打戰事徹底開展之後，你就約等於失業啦？」思考思維模式全盤來源新世界灌輸的森訊看着眼前這個徹頭徹尾都散發着舊世界那股子飄逸不馴味的傢伙，也算是相信了一半，唯獨關於看看老朋友的這一部分，森訊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懷疑態度。

「老朋友？真的會有人住在這附近么！這附近可隨時都會爆發戰爭。」森訊不假思索的問道，就連自己上一句話都被拋擲腦後。至於他為什麼敢這麼問，

坐落於這附近的亞茲姆若兩家子的分基地給森訊的懷疑帶來了很大一部分的自信。

「看樣子你還真是新來的啊，之前我看你這副樣子就像是新兵蛋子。實際上住在這片森林裏的，可比住在外界安全多了，暫且不提這裏完全被信號啊啥啥啥的全被屏蔽不說，你知道為啥這裏兩家基地距離這麼近，而兩家卻都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么？」卡某反問道。

「·······大概是因為亞茲基地後方就是·······」森訊拚命的在腦海里回憶著課堂上講過的內容，可還不等自己說完，就被清楚這裏狀況的卡某打斷了。

「錯錯錯，大錯特錯啦，究其原因其實就是出在這些住在這裏的人身上，因為這片森林錯綜複雜的緣故，兩家子在開戰的時候極其容易傷害到其他住在這裏的人，打個比方，亞茲誤殺了住在這裏的人，那麼姆若哪怕在戰場上不佔優勢，可他依然可以在大眾輿論上贏下這場戰爭。這就是為啥在邊境這邊的兩家子壓根不動手的原因，哪怕這麼大片森林裏頂天就住了不到十五個人。」卡某解釋道，這也是為什麼獨身一人的自己敢大大方方的走在這片森林裏。

「是，是么？不過現在那具屍體咋整？」世界觀被卡某刷新了一邊的森訊回過神來，用神指了指躺在兩人中間的屍體，如果卡某說的句句屬實，那麼他兩的行為算得上是爆發戰爭了······

「······再見。」說完，卡某就轉身準備開溜。

「喂，雖然你是為了救我，但這個人也確確實實算你殺的吧。」不等卡某開溜，森訊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疼疼疼，逗你玩的，你這小屁孩咋還認真起來了。」確認后卡某確實沒有逃跑意圖之後，森訊這才放下了手。

「雖然這人確確實實是你殺的，但我也有責任，不用擔心，我會跟你一起受罰的。」森訊長嘆了一口氣，說到。

「你這小鬼想啥呢······就算你想蹲大牢我可不想，這具屍體直接挖個坑埋了算了，住在這片森林的人多多少少都隔得有個上幾十公里的樣子，誰都不認識誰。」

「那你之前不還是說錯殺人會········」森訊不解的問道。

「那是在兩家子開戰的情況下嘛，你真當這裏的人會注意錯殺了無辜的人么喂？你這小鬼。我一沒穿軍服的殺了人他們可不會多管。」卡某語重心長的解釋道，自打遇上這個森訊這個傢伙，自己每天費的口水都變多了起來。

說罷，兩人便手搭手，開始為了屍體的坑位忙碌了起來。

「算了算了，只要不被人看見聞到味就差不多了。」卡某就像是個老年人一樣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攔腰，打了打哈欠。

「你這傢伙已經步入老年了么。」給土墳上扒拉了幾根樹枝藤條后，森訊拍了拍手上的土和粉塵，起身略有嫌棄的問道。

「你這小鬼說什麼呢喂，我今年可只有三十九歲，還年輕著呢！」被問及年紀問題時，卡某明顯不太高興。

「那你不都四十啦，還裝什麼年輕呢······」

「我還不到四十呢小鬼！」

「反正也沒幾天了你就到四十了。」

「都說了是三十九啊喂！算了算了不跟你這個小鬼浪費口水了。咱兩就此分道揚鑣吧，我還趕着去格拉呢。」卡某這話一出口就準備離開，而這次可沒有一隻手來捏住自己的肩膀了。

森訊站在原地一句話都沒有，只是看着卡某挪動着步伐。

「那，那啥·······」

「還有什麼事么喂，臭小鬼。」

「你去格拉的路上······能順便，順便把我也帶上麽······」

卡某笑了幾聲，得意洋洋的轉身對着羞紅著臉低着頭的森訊要求到：

「那你得先謝謝我。」

「謝·······謝謝。這樣就行了吧。」

「不行，我之前還救了你一次，你得說兩遍。」

「·······謝謝······這樣行了吧。」

聽罷，把得意洋洋寫在臉上的卡某轉身說到：

「那我先考慮考慮。」

「你這個混蛋！」吼完，森訊就跟上卡某的速度，朝着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