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夜幕降臨

森訊和李娜兩人並肩走在乾淨整潔的街道上，如果之前沒有發生那件差點讓自己葬身於此的事故的話，森訊算得上是對這個小鎮蠻有好感的，畢竟自己前不久才在那個充斥着酒臭味，堪比垃圾場的小鎮站過腳。可就算沒在那個地方呆過，森訊對這個偏向西部風格的小鎮的印象也不會太差，乾燥平整並且蓋上了漫天黃沙這層地毯的道路，道路兩旁存在時間悠久，但目測並未有被腐蝕傾向的木製建築，再加上這裏既不會有酒瘋子，也不會有突然冒出來找茬的傢伙，但同時這個小鎮最大的問題也處在這裏。

鎮子上壓根就沒有年輕人，甚至就連三四十歲的人都沒有。

如果要讓森訊自己來打個比方的話，之前自己站過腳的鎮子裏的士兵雖然不是酒瘋子就是喜歡四處挑事的傢伙，但最起碼錶里如一，表面上什麼樣子背地裏估摸著也差不多，可能有找茬的意思，但不至於弄死自己。可生活在這裏的居民可就不一樣了，看上去足足有六七十歲的他們就像是聞見了血腥味的群狼一樣，悄無聲息的在森訊沒有留意到的時候聚集在了自己的背後。身穿黑衣服的他們齊刷刷的擁擠在道路的兩旁，遠遠看過去，這幅場景就猶如一排排站在樹杈上等待獵物死亡后撕扯血肉的烏鴉，不免令人心驚膽戰起來。

面對着這些六七十歲還整整齊齊全部身穿黑色衣服，痴痴地望着自己的老者，森訊也只能用餘光在裝作不經意間瞟了幾眼這些面如死色的傢伙。他們的臉彷彿就像是被白色油漆反覆刷了一遍，哪怕臉上沾染了一絲灰塵都會顯得及其顯眼，面色慘白的同時也更加承托出嘴唇的紅潤，再搭配了那一雙空洞無神中又帶着警惕意味的雙眼，看上去着實有些嚇人。

儘管這些住在這裏的居民再怎麼警惕森訊再怎麼想把森訊這個『外來人口』殺人滅口，關於這一點僅僅只是從他們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但成群結隊，手裏不知握著多少桿槍的老者當中並沒有一個真正敢對森訊怎麼樣的。

關於這一點，身為這群烏鴉眼中將死之人的森訊自然明白，自己能夠在這個小鎮上活到現在，估摸著多虧了自己身旁的這個的小女孩，估計那群老者真正防範的估計是怕森訊突然傷害李娜吧。

「嗯？大家怎麼都跑出來了？」還沒有了解到現況的李娜一邊同森訊寸步不離的走着，一邊左顧右盼的巡視着周邊的環境。身為這個小鎮原住民的李娜自然不對這裏人的怪異長相感到詫異，她更想知道的是這個時間段的大家為何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聽見李娜的這一句話之後，整個小鎮又呈現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狀態，彷彿剛剛接到命令一般的眾人緩緩退回到了屋內，在黃昏的照耀下，只留下了十幾個零零散散的老者仍然站在原地，雙眼就像是監控一樣在暗中盯着森訊和李娜兩人。

「大概是看見了我這個外人了吧。」森訊眼瞅著周邊人流量的減少，跟着輕聲說道。

「不會啦不會啦，住在這裏的大家其實都很友善的。」李娜笑着擺了擺手，完全不帶着說謊的語氣解釋道。或許在李娜的眼中，這些在森訊眼裏怪味十足的老傢伙們也確實很友善。

「也許吧········」森訊自然也不好反駁什麼，只得輕聲默許道。由於之前說過的那個謊話，現在的森訊只得模仿女聲，用着輕聲，怪語怪氣的語氣說話。

··········

「對了，大姐姐，

你，是一個人么？也沒有好朋友么？」過了許久，忽然想起了什麼之後默不作聲的李娜問道，她的雙眼中寫滿了疑問，搞得森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朋友么········」聽見這個熟悉的詞之後森訊心底里就翻江倒海的，不過同時他也馬上在腦海里找到了一個類似答案，只不過剛剛就被那個類似答案耍了的自己並不想把那個傢伙的名字說出來。

「難道大姐姐你也沒有好朋友么？」不死心的李娜繼續追問道，長年累月生活在這裏的李娜並沒有同齡玩伴，所以想當然的對這一點相當上心。

問著問著，有些失了神的森訊便陷入了有關於昨天晚上的回憶。

一輪滿月之下。

「在這裏生火真的不會把附近的樹也給燒了么？」

「沒事沒事，反正我路過這裏的時候也有給這附近花草樹木澆澆水啥的，就算把樹燒完了森林大概也會原諒我的吧喂。」

「········你說的澆澆水該不會是·········」

一想到那個畫面，坐靠在一棵參天大樹旁的森訊急忙站了起來，一臉無可奈何的森訊咬牙切齒的看向了坐在篝火旁，靠着火的卡某。

「你這個小屁孩怕啥呢，我說的澆水指的是上次我的水壺爛了，漏出去的水跟着漏了一路。」

「··········」

卡某不耐煩的解釋道，可森訊仍然換了一個位子坐，這一次他坐在了卡某的旁邊。

「現在想想咱兩的經歷還蠻好笑的。」

卡某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這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不知從何想起的說到。

「好笑？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好笑么？你這一路上被我抓了一次救了兩次，咱兩還一起殺了一個人，可到現在我除了你叫森訊是個新兵蛋子以外什麼都不知道，你除了知道我是來看老朋友的以外也對我一無所知，難道不好笑么喂？」

說着，卡某就輕笑着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森訊，期待着他的回應。

「·······反正我們兩個到了格拉之後也是誰都不認識誰，這個時候少知道點對方的事也挺好的。」

「切，你這小屁孩還真是愛裝大人啊喂。」

一眼就看穿了森訊的卡某嘲笑道。

「要你管·······」

一下子就被卡某搓到痛點的森訊小臉一紅，之丟下一句話。

「哈，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

「既然如此，那咱兩就交個朋友吧。」

卡某半開玩笑式的問道。

「你·······真的願意當我的朋友么········」

「喂，大姐姐！」李娜朝着入了神的森訊喊道。

回過神后一時間不明所以然的森訊看着天空上那緩緩墮入地面的太陽，在這即將要被黑暗所吞噬的時候，森訊再度環視着周邊的環境，與之前那些慢慢悠悠的走回屋子的老者不同，那十幾個停留在原地的老者此時此刻全部用上了最快速度跑回家閉緊了房門，彷彿妖魔鬼怪即將登場一樣。

「這是怎麼了，李娜？」森訊看着天空不解的問道，今晚的月亮同昨天晚上的一樣，冰冷的月光依舊環繞在橢圓的月球身邊。

「我們該回家了，大姐姐。」

李娜雙手下意識地抓住森訊的制服，小聲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