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宗門大比
當夜，林安生成功煉製出了第一顆藥性六成，這條及格線以上的藥丸。
藥性六成一。
從修習煉藥術開始，至今還不到一月時間，取得這樣的成果，要是公之於眾的話，不知要驚落多少雙眼無子。
這與他之前就掌握了煉藥的基本常識，並且擁有現成的藥方不無關係，更關鍵的是他足夠拼。
除了每天豁上近三個時辰反覆嘗試外，還有足量的資源。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燒掉了近七百多塊一品靈石，相當於宗門發給雜役弟子足足八十年的月供。
九顆血氣換來的藥材早在一周前就已經光了，又拜託師雨柔與琴芊芊，將其他藥丸加上三百一品靈石，又去兌換了一批，這是他最後的家底。
只剩下一顆準備沖境時服用的開脈丸，以及十幾塊一品靈石。
一夜沒合眼，不過早上去宗廚的時候，林安生依舊是精神飽滿，看不出半分疲態。
在伙房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收工后，林安生拿了幾個白面饅頭，一碗菜粥，正要去飯堂吃早飯，夏婉竹從後堂走了進來。
邊吃饅頭邊幹活的一名伙夫，迅速將大半個饅頭塞進嘴裏，嚼也嚼一口咽下，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他的動作夠快，卻還是沒有逃過夏婉竹的眼睛，不過夏婉竹也沒說什麼，眼波流轉一圈，對着林安生一招手，轉身又回了後堂。
林安生放下菜粥與饅頭，快步跟上。
在一張方桌前徐徐落座，夏婉竹直奔主題：「你想維持現狀繼續留在宗廚，我不反對，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拿主意。」
林安生可不會傻到認為，讓他拿主意的意思是，他只拿主意可以不辦事。
他試探地道：「竹姐，這事我想拜託你...」
夏婉竹早有預見，不等林安生往下說，就接話道：「你是想讓我當這個惡人，出面替你拒絕四位長老？」
林安生硬著頭皮點點頭。
夏婉竹毫不含糊地拒絕：「不可能。」
「竹姐...」
「我以什麼理由拒絕？」
這個問題還真把林安生給問住了，夏婉竹雖為長老，但不屬於武堂，按宗門的規矩是不能收徒的。
他作為雜役弟子，與夏婉竹之間只是上下級關係，有了更好的前程，夏婉竹理應放人，要是強留，外人眼中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夏婉竹要阻林安生的前程，這可是猶如殺父奪妻一般的不同戴天之仇。
夏婉竹自顧道：「此外，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吧，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風頭，以你現在的名聲，繼續待在宗廚，你覺得還能安生過太平日子嗎？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會引來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林安生深以為意，是啊，他現在是雜宗的名人，要是沒有展露過實力，那倒是沒問題，可如今明明可以毫無懸念地進入外門，卻繼續待在宗廚當一個雜役弟子，必會惹人懷疑。
夏婉竹又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一次，兩次，三次破壞了玄宗的謀划，你覺得玄宗上下會不會放過你，若是有機會，會不會下手？」
林安生道：「只要我待在宗門，玄宗之人應該沒機會，也不敢對我下手吧。」
夏婉竹卻道：「機會沒有可以製造，下手未必要動武，我打個比方，若是玄宗抓住了我雜宗某個內門弟子，或者執事的把柄，以此為條件提出用你換人，你覺得我雜宗會如何抉擇？」
林安生惕然心驚，
一下子就想到了原身的悲慘遭遇，本質上與這個問題何其相似？
不等他的回答，夏婉竹接着道：「以宗門來說，絕不可能答應這樣的交換條件，可要是私下裏，宗門的某個人，又與被抓住把柄的某個外門弟子或者執事存在交情，你覺得會不會妥協？」
「你一個雜役弟子與一個內門弟子，或者執事的分量有可比性嗎？即便事後被宗門高層得知，木已成舟，也只會默認。」
「你別覺得冤，也別覺得不公平，這個世上，冤死的亡魂何止億萬，不公平更是無處不在，根源只在於你自身太弱小，弱小的同時又沒有身份與背景的保護。」
林安生默然，夏婉竹陪他沉默了會兒，而後曲指敲了敲桌面：「如果你鐵心不想拜師的話，現在我唯一能幫你的，只能是取一個折中的法子。」
林安生眨眨眼：「什麼折中的法子？」
「你運氣還不錯，當然，也不能這麼說，或許現在看這份運氣還不錯，要不了多久，就會要了你的命。」
夏婉竹道：「再有不到半年就是莫國修行界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因為牽扯到了資源的重新分配，每個宗門都會全力以赴，那是真正的戰場。」
「最初的宗門大比二十年一度，上到長老，下到外門弟子統統都要上陣，一次大比下來，有的宗門會元氣大傷，有的宗門甚至就此沒落，由於死傷太過慘重，後來改為十年一度，由內門弟子與執事代表宗門上陣。」
「你應該也聽到過傳聞，在你入門那一年，二十三個內門弟子與九個執事在兩名長老的帶領下去鄰國涼國執行一個任務，結果一個都沒回來，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只告訴你一點，傳聞有諸多不實之處，但他們的確一去不返。」
「這樣一來，內門弟子就出現了一個斷層，這次內門大選一共四十七人入內門，人數方面還是有些不夠，是以，宗門決定破例多挑選二十名外門弟子臨時進入內門修行，作為半年後宗門大比的儲備。」
「說是儲備，事實上，到時這二十名外門弟子是肯定會被列入大名單的，根據在宗門大比中的表現，事後一部分正式成為內門弟子，另一部分會重回到外門，當然，重回外門的只是極個別，更多的會死在宗門大比之中。」
「如果你願意冒這個險，以你在複賽第二輪中的表現，以及如今在宗門的名氣，再加上我的推舉，你有八成機會進入這二十人名單。」
「如此，我就能有個充分的理由替你先回了四長老，而且你一入內門，玄宗之人再想加害於你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在宗門大選之前，你在宗門的分量等同內門弟子，至於半年後如何，那是宗門大比之後的事情，到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