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第75章 第 75 章

羽柴尋:「……」

老實說,這個問題其實不太好回答,因為他並不准備告訴琴酒真相。

或者說,不是全部的真相。

理由很簡單,羽柴尋對BOSS的位置有興趣,甚至想著要去篡位,和他為此去幫FBI的卧底,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別管篡位這件事有多大逆不道,但不管怎麼樣,篡位變的也只是組織的首領,說白了是組織內鬥,就好像朗姆在組織里也會針對羽柴尋或是琴酒搞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其他人也不是不清楚這一點,只是大部分時候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畢竟組織里很多人都會做差不多的事。

但FBI和他們有著天然不可調和的立場,琴酒會因為更有趣選擇在組織內鬥中站在羽柴尋的這一邊,但如果遇到赤井秀一,琴酒百分百還是會選擇去殺了對方。

以羽柴尋對琴酒性格的了解,就算他說明了自己的目的,琴酒估計也不會改變想法——赤井秀一還沒暴露的時候,琴酒有好幾次都差點直接下殺手,更別提現在赤井秀一已經暴露了,指望琴酒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就放棄顯然不現實。

當然,羽柴尋現在也不用幫忙隱瞞赤井秀一的身份了,但他懷疑自己要是真的坦誠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並且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還準備接著干,琴酒說不定會直接當場和他翻臉。

試探琴酒底線這事短時間內干一次就夠了,就算羽柴尋清楚這事遲早要坦白,但也不能是現在。

不過他當然也不能繼續用戀愛腦這個理由了。

「我當時確實很看好他,」羽柴尋語氣自然地說道,「赤井秀一的能力很強,放在組織里都找不出幾個能和他能力相比的人,你應該也認同這一點。」

琴酒危險地眯起眼睛,但並沒有開口反駁。

誠然,琴酒確實非常討厭赤井秀一,發生了雨天伏擊那件事之後就更討厭,但他並不會因此去否定赤井秀一的能力,琴酒性格里毫無疑問帶著傲慢的部分,但隨便小看自己的敵人並非傲慢的表現,而是愚蠢。

羽柴尋繼續說道:「你知道以我在組織里的位置,想要發展能用的手下是很難的,別的不說,朗姆那關我就過不去,所以想要把人才收攏到自己這邊,就只能用那種方式來掩飾。」

「只不過,」說到這,羽柴尋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嘆息,「我確實沒想到事情會變成最後那個樣子,這是我的失誤。」

羽柴尋並沒有怎麼說謊,事實上,他剛才說的大部分都是真話,包括他看中赤井秀一的能力,以及因為朗姆他在組織里發展手下困難,甚至羽柴尋最後說自己沒想到事情的發展,也都是真話。

他要是想得到,就不會真的差點沒了命,更不至於在醫院坐牢似的待那麼久了。

羽柴尋唯一隱瞞的,也就只有他其實很早就知道赤井秀一是卧底這一點。

「收攏人才,」琴酒語調壓低地把這幾個字又念了一遍,他語氣里隱含的意味讓對著測謊儀都能心跳平穩繼續說謊的羽柴尋都不由得眉心一跳,「你的眼光還真是厲害。」

這當然不是誇獎。

不過羽柴尋心態還算平穩,心說更厲害的你還沒看到呢,這不還有波本和蘇格蘭嗎,話說回來,和威士忌相關的代號是不是有什麼詛咒,這卧底概率也太高了……

羽柴尋也不和琴酒爭辯,直接裝死。

反正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琴酒也就現在嘲諷他一下,大不了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但琴酒的質問卻沒有到此為止。

「還有波本,」琴酒語氣冰冷地念出安室透的代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朗姆派過來的人。」

羽柴尋:「……」

他不僅知道安室透是朗姆的人,還知道他真名降谷零,真實身份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羽柴尋心說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他打算怎麼篡位嗎,為什麼琴酒反倒一直跟這些卧底過不去?

難道琴酒的天賦就是不管卧底暴沒暴露都無條件針對卧底?

「我確實知道,」羽柴尋頗有些心累地開口道,「而且就在不久前,波本自己也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琴酒聞言立刻冷笑了一聲。

「那他還真是好算盤。」

不管是什麼地方,內鬥過程中換人投誠的戲碼都並不少見,因此琴酒一聽見羽柴尋的說法就基本猜到了安室透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安室透在朗姆那裡混不下去,所以決定換個人站隊。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想兩頭吃。

而就安室透立功之後朗姆那邊的態度來看,朗姆顯然對安室透這個手下非常滿意,因此第一種可能並不成立,那就只能是第二種可能。

琴酒是這個想法,但知道更多內情的羽柴尋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幫安室透解釋一下。

雖然羽柴尋也覺得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第二種做法都是對安室透來說最好的選擇,但事實是,安室透的確沒有那麼做。

暫且不提他卧底的身份,只以波本目前的立場來說,對方確實就像他自己之前說的一樣,在朗姆和羽柴尋之間,他選擇站在羽柴尋的這一邊。

因為安室透如果真的想同時吊著他和朗姆兩個人,他當初是沒有必要把朗姆的那些事情全部詳細地告訴羽柴尋的,就算只說一部分,誠意其實也已經很足了。

「波本確實是真心幫我,」羽柴尋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荒謬,但這確實是事實。」

對,是波本,而不是降谷零。

如果是以卧底的立場,那不管是羽柴尋還是朗姆,對降谷零來說其實都沒有任何區別。

而聽到他的話,琴酒看羽柴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腦袋進水的傻子。

「既赤井秀一之後,」琴酒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居然還敢相信一個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接近自己的傢伙?」

「我為什麼不能相信他?」羽柴尋笑了一下,「我都敢找你合作,那我去相信波本又有什麼問題?更何況他確實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

琴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而在羽柴尋有所反應的下一秒,琴酒就扯著手銬的鏈子將羽柴尋帶到近前。

手銬銳利的邊緣微微嵌入皮膚,琴酒單手用力扣著羽柴尋的後頸,眼神像是壓著冷火。

「你把我和那種傢伙混為一談?」

羽柴尋沒有掙扎,經過了剛才的纏鬥,他剩下的力氣不多,並不足以讓他去掙開琴酒的禁錮。

況且,他其實還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琴酒為什麼又突然開始生氣。

因為羽柴尋覺得自己說的都是事實。

單論危險程度的話,找琴酒合作其實確實要比去找赤井秀一或是安室透更危險,畢竟在FBI和日本公安那邊,自己活著要遠比死掉更有價值,而對於琴酒來說,大部分叛徒只配有一種結局,那就是死亡。

但過了一會兒,羽柴尋也隱約有點意識到了什麼,他不太確定地看向琴酒問道:「琴酒……你難道是在生氣,我比起你更相信波本嗎?」

講道理,這個猜想還是挺有驚悚意味的,畢竟他們十來分鐘前才剛打過一場,而且互相都沒怎麼放水。

雖然他和安室透本質上也談不上有什麼信任——演出來有十分,不演估計就是負十分,但羽柴尋心說自己和琴酒貌似也沒什麼信任基礎啊。

琴酒冷冷地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手。

嗓音一如往常地帶著嘲諷。

「只是覺得你愚蠢而已。」

羽柴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並不反駁什麼,對琴酒的嘲諷,他都已經習慣了。

果然,不管他表現得怎麼樣,琴酒對他的評價永遠都是這個。

解開手銬之後,羽柴尋就和琴酒回了對方的安全屋,伏特加已經醒來了,不過精神上顯然還是有點茫然,聽到開門聲才徹底清醒過來,但還沒等他警覺地去拿武器,就先因為眼前的一幕傻站在了原地。

打架這種事是做不到衣冠楚楚的,尤其是在對手很難對付的情況下,因此不管是羽柴尋還琴酒,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都相當狼狽。

羽柴尋的手腕和脖頸都帶著淺紅的指印——琴酒中途沒少掐他脖子和折他手腕,而與之相對的,是琴酒身上用匕首劃開的袖口和衣領,布料上還殘留著一點血跡,明顯是被人反抗留下來的痕迹。

伏特加:「……」

他不就去睡了覺嗎?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偏偏兩個當事人完全沒覺得哪裡不對,羽柴尋甚至非常自然地看向琴酒問道:「我現在快要累死了,我可以在你這裡睡覺吧?」

琴酒沒說話,但態度基本就是默認的意思。

於是羽柴尋當著伏特加的面一邊打哈欠,一邊走進了琴酒的卧室。

——這地方總共就兩房間,伏特加睡覺的時候聲音太大,羽柴尋現在已經很累了,並不想繼續折磨自己。

但伏特加顯然不知道羽柴尋的想法,或者說,他壓根沒搞懂這到底是個什麼發展。

他身體僵硬地轉身看向琴酒,希望自己的大哥能給自己解釋一下情況。

但琴酒也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倒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純粹是覺得沒必要,而且對於伏特加來說,知道太多對他確實沒什麼好處,伏特加也不蠢,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

琴酒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別的事,伏特加確實可以做到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有時候適當的裝傻是可以保命的,但眼前這一幕透露出來的信息量還是讓伏特加很難不多想。

雖然羽柴尋和琴酒看起來也很像是打了一架,但是伏特加對羽柴尋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是個十足的武力廢材上,如果真打起來,羽柴尋得直接送去醫院,因此伏特加第一反應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伏特加的猜測離真相越來越遠,但不管是琴酒還是羽柴尋都沒在意,羽柴尋更是連琴酒都沒管,直接閉上眼休息起來。

倒不至於完全睡死過去,除非是受了重傷,不然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陷入完全的昏睡的。

也不過是淺眠。

羽柴尋的意識漂浮著,能模糊地感應到琴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審視?還是別的什麼?

羽柴尋沒有太多精力去判斷。

他只需要知道在這一刻,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

「所以,你們最後誰贏了?」

貝爾摩德靠在旁邊的柜子邊,饒有興味地開口問道。

羽柴尋的目光完全落在眼前的文件上,他一邊利落地在那上面寫下批示意見,一邊說道:「算平手,所以我們各退一步。」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你的要求我知道,那琴酒呢,他提了什麼要求?」

「他還沒說,」說起這個,羽柴尋的筆尖在紙面上頓了頓,回答道,「不過我答應他,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儘力滿足他的條件。」

聽見羽柴尋的回答,貝爾摩德的表情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那可真是糟糕。」

羽柴尋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她:「你指哪方面?」

「全部,」貝爾摩德像是預感到了他的未來,語氣十分虛假地嘆息了一聲,「你之後一定會後悔的。」

羽柴尋:「……?」

不過就是個交易條件,他有什麼可後悔的?

但貝爾摩德打定主意當她的謎語人,半點說明解釋的意思都沒有,羽柴尋被她半遮半掩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剛想繼續詢問,門口卻忽然傳來了規律的敲門聲,以及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是波本,貝爾摩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笑起來,然後對羽柴尋用無聲的唇語說了幾個字。

——你自求多福。

羽柴尋腦袋上的問號更多了。

這是什麼新型暗語嗎?

但沒等他搞清楚,貝爾摩德就從容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的安室透看見是她先是一愣,然後很快讓開道路,目光卻下意識往門內看去。

羽柴尋坐在辦公桌前,桌面上的文件比前幾天近乎縮水了一半,可想而知他這幾天加班得有多厲害。

隔著錯落疊放的文件,安室透看見羽柴尋那雙映著模糊燈影的藍眼睛。

然後慢慢地和那張照片上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他們是同一個人,安室透再次確認了這一點。

——「永遠不要對自己的敵人產生感情。」

那句明明是由他說給諸伏景光的話,此刻卻像是過了很久才傳回來的回聲一樣,靜謐地響在了安室透的耳邊。

「安室君?」

見安室透一直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羽柴尋不由得有些困惑。

聽見他的聲音,安室透才終於像是回過神,神色恢復到和平時一樣的狀態,但在某個瞬間,他下意識避開了來自羽柴尋的目光。

「我來送文件。」

「嗯,謝謝,」羽柴尋接過安室透遞過來的文件袋,「不過你不用每次都幫我做這些,我的助理會去拿的,而且你最近很忙吧。」

「只是順路而已,」安室透說道,「而且之前的事情也差不多結束了。」

接下來他們又隨意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羽柴尋也借著這個機會從位置上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順便分別給自己和安室透都泡了杯咖啡。

把杯子遞過去的時候,羽柴尋無意地碰到了對方的指尖,而下一秒,安室透就快速收回了手,儘管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和這個小插曲帶過去,但羽柴尋還是注意到了安室透的異樣。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

如果不提自己上次和安室透地下競技場的那件事,這應該是羽柴尋出院以來和安室透第一次見面,而眼下這些雖然只是一點微小的細節,但安室透對他的態度確實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羽柴尋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薩萊特的身份暴露了,但他很快又自己把這個猜測推翻了,理由很簡單,如果是那樣,緊張的就不該是安室透,而是他自己了。

但除了這件事以外,這段時間還發生過什麼事嗎?

只是還沒等羽柴尋去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其他事,安室透在心底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也許有點冒犯,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當然,」羽柴尋訝異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想問什麼?」

其實不該問的,安室透的理智很清楚這一點,他需要的情報完全可以通過後期調查,在諸伏景光已經查到那家孤兒院的前提下,想做到這些事並不難。

——所以他為什麼一定要問羽柴尋?

「因為之前聽朗姆提起,所以我有些好奇。」

——為什麼他一定要聽羽柴尋親口說出的答案?

「你從小就生活在組織嗎?」

羽柴尋微愣,而後心中瞭然。

原來是這件事。

「不是,」羽柴尋語氣坦然,「我是孤兒院長大的。」

這沒什麼好掩飾的,更何況諸伏景光都已經查到那裡了,不如說,羽柴尋其實更意外安室透會直接來問。

明明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既然是朗姆說的,那他應該跟你提了我以前的事吧,」羽柴尋很自然地順著安室透的話往下說,「怎麼說呢,其實是個挺無聊的故事。」

安室透手指收緊,目光複雜地看著他:「那他說你曾經是試……」

「試藥人,」羽柴尋遠比安室透想象中地還要更平靜地說出了這幾個字,「你是想說這個嗎?」

安室透幾乎難以理解地看著羽柴尋,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地把這件事說出來。

但這確實是羽柴尋最真實的反應,演戲當然是需要參照物的,尤其是情緒的變化,羽柴尋很輕鬆就可以參照別人對一件事的情緒反應來模擬自己在每個時刻需要的情緒。

只是對於那些他真實參與過且沒有任何參照物可用的事情,羽柴尋能參考的自然也只有自己。

從那對外國人夫婦提出要收養他的時候,羽柴尋就知道自己之後可能會經歷什麼。

——那沒什麼難猜的,那對夫婦肉眼可見是在演戲,況且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考慮到他當時本來就活不長,那在羽柴尋看來其實還是個機會。

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只能說他運氣不好。

人本來就不能指望事事都順心。

羽柴尋一直知道自己真實的性格很不討喜,也知道大部分領養人喜歡的孩子是什麼樣子,基本上所有出現在孤兒院的領養人,羽柴尋都能判斷出他們最後會帶走誰,又或者誰都不帶走。

只有一對夫婦例外。

那是對很奇怪的夫婦,羽柴尋一開始很難理解對方執著選擇自己的理由,直到後來,他才隱約意識到對方大約是出於同情和憐惜。

就像是現在的安室透一樣。

「安室君,」而羽柴尋就和很久以前一樣很難理解,語氣困惑,「你同情我嗎?」

安室透倏地抬眼看他。

「其實你也沒必要在意,」羽柴尋想了想說道,「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真要說起來,我也算是因此被救了一命吧。」

這是事實,如果按照羽柴尋最初的身體狀況,他其實根本活不到現在這個年紀。

而且他們明明是敵人。

他們之間的立場並不會因為他的過去就有所改變。

羽柴尋也不希望安室透因此對自己抱有什麼奇怪的感情。

感情是很麻煩的東西,演戲的時候怎麼樣誇張都可以,但一旦涉及到了真實,那還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比較讓人安心。

也足夠穩定。

「安室君,一直說這些也挺沒意思的,」羽柴尋朝他笑了一下,「況且咖啡要涼了,你不喝嗎?」

安室透一直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在想自己問羽柴尋這些問題究竟是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絕不是羽柴尋現在的回答。

不是「沒必要在意」,也不是「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想羽柴尋表現出身不由己,想他說自己當時也是被迫留在組織,只要羽柴尋這樣說——

安室透忽地僵住。

——只要他那樣說,自己就可以把他帶走。

卻並不是出於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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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腦今天篡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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