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屠夫

第17章 屠夫

苗宿細細端詳着手中的錢幣,「看起來和普通錢幣也沒什麼區別啊」

「你這樣當然看不出區別,因為這是由『通用能量』轉化成的錢幣,所謂通用能量就是能轉化為任何能量的基礎能量,雖說損耗很大就是了,凝結后相當接近物質,就是你看到的這個」

「眾所周知,里側是由能量、精神、靈魂構成的,三者的地位相同,但稀有度卻不一樣,你手中的能量銅錢,與你們東華的紅幣價值差不多」

「精神力的集結體『精元』則一顆相當於十枚銅錢:飄散靈魂的集結體『魄力』則是一克相當於十顆精元。但依據實際情況價值比率可能會上下浮動,而且交易一般都用銅錢就是了。」

「這樣啊...」苗宿看着搜刮來的十一貫銅錢,不禁撇了撇嘴。

『這麼多年才攢了一萬多,真窮啊...』

「還有,你的功勛已經結算完畢了,這回足足給你結算了兩百功勛,稱得上對你十分優待了」

按照地府那邊給出的計價表,一個丁級目標十功勛、丙級三十功勛、乙級一百二十功勛,甲級六百功勛,之後再根據表現、損耗、善後等進行填補。

他這回無疑是做的相當漂亮,不但解決了目標還沒造成多大後患,到現在為止還沒人發現那兩個倒霉蛋死在自己家裏了呢。

「話說,你想好這些功勛怎麼用了嗎?」沈慶之好奇地問。

「這個,就要問問我的『新朋友』了」苗宿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

「苗哥!好久不見啊!我想死你了!」遠遠就看見孟尤在遠處興奮地揮着手。

苗宿也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孟兄有心了,想不到你還記着我呢...」

這倆人好像都忘了昨天才剛認識一樣,都表現得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不多時,二人就坐到了一家清幽的小飯店中。

「苗哥,就你上次說的那個赦罪令,我好像聽人提到了」

突然,孟尤一臉猶豫地和苗宿說。

「...哦」苗宿來了興趣,「詳細說說」

「你知道的,像咋們這些僥倖逃過死劫的人,都是能少和外界接觸,就少和外界接觸,但在內部還是有一些聚會的,我就是從那裏聽說的。」

「他們好像有人提起,『屠夫』那裏有個奇怪的令牌,不知道跟你說的有沒有關係」

苗宿沉思片刻「你說的這個聚會靠譜嗎?」

「放心吧苗哥,我們這些欠命的人,彼此都是隱隱能察覺身份的,畢竟那種老天把劍懸到你頭頂的氣息可改不了」

「再加上我們不管在哪兒都是某些人的眼中釘,所以一個個都絕不會輕易跟外人來往,我敢說裏面絕對沒有內鬼」

孟尤信誓旦旦地說。

『呵,要說內鬼的話你眼前不就有一個嘛...話說欠命的人還有這種特徵嗎?那看來我也有了...我說怎麼這小子這麼容易就信我了,話說那令牌...』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詳細說說情況」

「哥,我也就是隨耳聽了一下,哪有那麼詳細啊,你就當聽個笑話得了,你還真要去找屠夫啊?」

「如果能有別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消息,我也不願這樣做,你說的那個聚會我能去嗎?」

「哥,那個聚會很排外的,如果不是熟人引薦是進不去的,我也是靠別人引薦才進去的,還花了不少銅錢呢」

「銅錢我倒是還有一些...」

「哥,

不是這個問題,如果不是靠譜的人,哪怕有錢也進不去啊,畢竟錢在好也得有命花啊,您這一看就知道欠了地府上百條命的氣息...」

孟尤為難地看了苗宿一眼,欲言又止「怕是有點難度...」

苗宿這才知道他們這些欠命者是怎麼評判實力的,就是看身上有多少命債,這個命債不是普通人的,而是地府的。

因為除了地府,幾乎沒什麼別的勢力會管他們,所以欠命者只要老實一點,可以說只有這麼一個敵人了。

而每回地府派人過來,如果這些欠命者能反殺,那麼他們欠地府的命債就會多一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標準。

而苗宿...雖說剛欠命不到一個月,但他當初可是實打實救下了一百來號人,這都不是天胡開局,是天魔開局了,走在欠命者中跟個LED燈似的...

『我說怎麼感覺吳大勇和陳鶯對我的態度怪怪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地府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坑啊,這麼重要的情報都不告訴我...不過算了,倒也和我的意...』

苗宿嘆了口氣「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孟尤正要安慰幾句,就聽到了苗宿的下一句話

「準備準備,咋們今天晚上去拜訪一下那位屠夫。」

「咳咳」孟尤頓時咳嗽出聲,結結巴巴地說:「哥,沒搞錯吧,就這麼過去?你這一身煞氣在他那兒可不好使,他可是『魔』啊,不懂得害怕的」

『屠夫,姓名未知,年齡70歲,本應死於39歲,在其將死那一刻,其怨念和求生欲竟聯通了魔道,使其轉化為魔族。

身體赤紅,力大無窮,鋼筋鐵骨,且自愈能力極強,是專門特化了生存力的魔族。

受到魔道影響,性格極其殘暴,對任何人都充滿敵意,有食人的喜好,多年來地府屢次出擊無法獵殺,在地方上凶名赫赫。』

苗宿想到了關於屠夫的描述,他本來就對這個人物相當在意,或者說他本來的目標中就有這個屠夫,畢竟他現在急需一個『知名人物』啊...

苗宿滿臉笑容,摟住孟尤的脖子:「你沒聽錯,咋們就這麼過去,而且,作為好哥們,你不會不陪我吧...」說着臉上的笑容越發和善。

孟尤:「...哥你說的哪裏的話!我孟尤是什麼人,能不陪你嗎?走!今晚就走!」

。。。。。。

「哥,那個傢伙真的很難搞的,咋真的不在考慮一下嗎?」孟尤哭喪著臉走在苗宿身後。

「怕啥,咋們就是來問個事,又不是動手」苗宿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一絲爽朗的笑容。

說話間,二人就來到了一件破舊的小屋,想來就是屠夫的駐紮地了。

因為屠夫過於凶暴的名號,這裏甚至成為了怪談流傳地,人們都說這裏住着吃人的怪物。

『這麼說倒也沒錯』這樣想着,苗宿敲響了屠夫的房門。

「咔吱」大門打開了,露出一張暗紅的面孔,這面孔滿面橫肉,雙目通紅,大滴的唾液從嘴角流下。

還不等苗宿開口,屠夫就用生硬遲鈍的口吻說道

「令牌...你是來要令牌的吧?」

苗宿「...您知道我們的來意是最好的,您手中的令牌,可否給我一觀?」

「哦...那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說着,屠夫關上了門。

苗宿滿心疑惑,這屠夫這麼好說話嗎?還是說...

苗宿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孟尤則早就跑的沒影了。

「令牌...我拿來了...你看看」

屠夫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哦,那好,我就在門口...」

「轟!!!」

木門瞬間破碎,尖銳的碎片四處飛濺,一把猩紅的柴刀破門而出,直劈苗宿的臉龐。

早有準備的苗宿頗為驚險地躲開,柴刀落在地上頓時炸出一個大坑。

「去尼瑪的令牌,老子這沒有令牌!別以為我看不出這又是你們地府的鬼把戲!」

屠夫怒目圓睜地門后緩緩走出,他此時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像人類了。

灰白的毛髮刺蝟般炸起,血紅的雙眼中閃著擇人而噬的凶光,身上通紅的肌肉一圈圈膨脹起來,甚至就連牙齒都突出了嘴角。

『呵,果然如此嗎,不過我也從一開始就沒報什麼和平的目的來啊...』

不等苗宿說什麼,屠夫便地動山搖地撞了過來,手中的屠刀猶如刑天手中的神斧,帶起呼呼的風聲直衝苗宿而來。

苗宿一個下腰,靈巧地躲過了這一刀,同時用桃木劍在屠夫的腰部留下了不深不淺的一道划痕。

按理來說,這樣的傷勢屠夫很快就能治癒,但這道傷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停留在屠夫的腰處。

鴆羽之毒!

這是苗宿花了三十功勛才換到一小瓶的至毒之物,一般人哪怕碰到一小點都會立刻暴斃,哪怕以屠夫的治癒力都不能驅除它。

不僅如此,為了防止屠夫吃痛陷入狂暴,苗宿還在其中混合了濃縮麻藥,哪怕把屠夫整個胳膊切下來都不會有感覺。

苗宿根本不和屠夫正面交戰,不管屠夫如何攻來他都會找准機會躲到另一邊,然後用桃木劍在屠夫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為了增加敏捷性,苗宿還專門花了二十功勛換了神行符,就是水滸傳里神行太保的拿手好戲,不得不說,一分錢一份貨!

破碎的街道上,赤紅的食人惡獸嘶吼著狂舞亂打,黑色的索命惡將則猶如起舞的蝴蝶一般圍繞着他閃躲騰挪,一點點撕去他身上的血肉。

很快,本就破爛的街道變得更加滿目瘡痍,而苗宿哪怕有神行符加持也不可避免地被砍刀擦過身體,但僅僅如此也讓苗宿身上多了幾道斑駁的血痕。

苗宿咬碎口中早已含好的回靈丸,這是花十功勛換的專門為戰鬥準備的體力補充藥丸。

很快,苗宿就感覺原本筋疲力盡的身體恢復了許多元氣。

但屠夫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見他從腰間拿出一大塊沾血的生肉,張開大口幾下就吞進了口中,他身上的傷口竟然出現了癒合的趨勢。

『能靠吃人肉恢復傷勢嗎...看來不能打持久戰啊,不過我本來也沒這個打算就是了』

苗宿看着屠夫已經遍佈全身的傷口,緩緩抽出了辟邪。

「乒!」當屠夫再次衝來的時候,苗宿一改常態,與屠夫拉開了距離,對着屠夫射出了子彈。

「啪唧!」子彈打中屠夫的肉體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但屠夫卻不管不顧地繼續向苗宿衝來。

『來吧來吧,繼續嘶吼吧,直到你的末日到來...』

苗宿一遍默默計算著屠夫與自己的距離,一面冷酷無情的壓入子彈射向屠夫的傷口。

如果是平時的辟邪根本破不了屠夫的防禦,但在苗宿用桃木劍在屠夫身上留下大量的傷口后,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屠夫猶如發瘋的獅子般狂猛突進,在他山呼海嘯般的衝鋒下大地彷彿都震顫起來。

苗宿在這連綿不絕地狂暴攻勢下艱難躲閃,儘管處境岌岌可危,但他還是有條不紊地將子彈一顆顆射入屠夫的傷口。

終於,在苗宿胸前、大腿、左臂上都出現猩紅的巨大裂口后,屠夫動作明顯慢下來。

他的傷口中出現了銀白色的結晶,沒有傷口的地方也出現了大片的白斑,就連那張通紅的面孔也沾染了一絲青綠。

『原來魔族水銀中毒的癥狀是這樣的...話說不愧是魔族嗎...攝入超過一千克的水銀才有了明顯癥狀...』

苗宿抓緊時間,拿金瘡葯在傷口上隨意塗抹一番,就再次警惕的看向屠夫。

沒錯,苗宿射向屠夫的所有子彈中都包含着大量水銀,因為屠夫的血液循環遠比一般人迅猛,所以水銀剛一進入屠夫的傷口就順着血液流入了體內。

苗宿起碼向屠夫體內射入了一百顆子彈,這才勉強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至於水銀子彈放在哪兒....

『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納戒這種東西...不過一百功勛才能換一個一平方米的納戒...真的是太貴了...』

苗宿在心中小小肉痛了一下,便拿出桃木劍警惕地接近屠夫,生怕有詐。

看到苗宿接近,屠夫喘著粗氣狠狠一刀揮下

「咣當!」這一刀無疑是一如既往地勢大力沉,但遠不如之前迅猛,哪怕以苗宿地重傷之軀都能輕鬆躲過。

見狀,苗宿也不在客氣,抽身之間對着屠夫的大腿狠狠一削!

「刺啦!」頓時,一大塊沾血的肉片就被苗宿削下,就像是午餐的時候家裏切下的香腸片。

「嗷!!!」屠夫吃痛,更加狂暴地追着苗宿狂轟亂炸,但行動越來越慢的屠夫連苗宿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苗宿在自己身上削下一片片血肉。

這一刻,苗宿彷彿成為了解牛的庖丁,而屠夫就是那待宰的牛糕。

隨着時間流逝,屠夫漸漸開始站不穩了,連手上的屠刀都有些拿不動了...

他停了下來,瞪着苗宿喘著粗氣。

『他快不行了嗎?』苗宿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疲憊和疼痛,而是因為贏得太輕鬆了,如果屠夫只有這種程度那他絕不可能活到今天...

「刺啦!」突然,一聲肌肉撕裂的爆響傳來,剛剛還大喘粗氣的屠夫竟然將自己的整張嘴撕裂開來。

撕裂的嘴裂到嘴角還沒有停止,而是進一步向下蔓延,一直裂到屠夫的小腹,遠遠看去屠夫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章大嘴,參差不齊的三排牙齒咔咔作響,一條長滿倒鈎的長舌虎視眈眈。

『這是什麼怪物?』苗宿瞳孔一縮,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反應,眼前的屠夫就四腳着地消失在了原處。

沒錯,是消失了,然而很快,苗宿就感到自己的左臂一空,緊接着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傳來,讓他不由得跪地痛號。

再仔細一看前方,消失的屠夫出現在了原地,他的嘴中不正是苗宿的左臂嗎?

屠夫幾下就將苗宿的左臂嚼碎吃下,接着又意猶未盡地向苗宿撲了過來。

苗宿面具下的臉龐爬滿了驚恐,隨即手腳並用地想要逃跑,但屠夫遠比想像的要快,不過瞬間,苗宿地雙腳便消失了...

接着是腰部、背部、肩膀,最後消失在屠夫口中的是尚且帶着儺面的頭顱。

很快,這裏再無苗宿的痕迹了,只剩下大灘的血跡證明這裏有一個名為苗宿的人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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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劫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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