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藝術就是爆炸

「啊……又瘋了一個……」

「嘛……算了，反正本身就是要滅口的。」

望着忽然就開始陷入癲狂的卡斯雷恩，何芯一臉冷漠的注視着這一切，於暗中百般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

在之前的人生中，她也有見過幾次，像是卡雷特這樣突然就發瘋了的奇怪之人。

雖然每個人的瘋癲都各有千秋，但他們卻都有着一個非常明顯的共通現象。

那便是，力量突然就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

何芯曾經有和某位瘋者互相交手過，所以，她十分清楚這種提升所代表着的具體含義。

而當時的「他」，是這麼對付這群人的……

「嘭——！」

伴隨着這陣宛如引擎轟鳴般的厚重響聲，一道看上去更為誇張的魔力氣場赫然從何芯身上噴涌而出，並像是火山噴發似的朝着雲霄直衝而去。

強烈的威壓，在這一刻不停的席捲著這周圍的每一寸樹木，讓所有生靈都不得不為之俯首。

「什，什麼……」

感受着那正在不停拍打着自己臉頰的魔力氣流，卡雷特無比驚愕的睜大了雙眼，一時間完全說不出任何一句話語。

太純粹了，太充實了。

以及，太強大了。

這是他不論再怎麼努力，也完全無法抵達的那個高度。

明明雙方還沒有開始動手，卻已然在一瞬間便給出了勝負。

卡雷特，徹底輸了。

「這，這不可能……我的神之力……竟然會這麼簡單的就被……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過，或許是內心深處不允許自己臨陣脫逃，卡雷特在維持了一會兒的震驚之後，便將氣勢全部凝聚到了自己的自尊心中。

隨後，躬下身來擺出架勢，踏破地面朝著何芯所在的方位徑直襲去。

「……這絕對不可能啊啊啊！！！」

「……」

面對來自卡雷特的全力一擊，昕，何芯並未展露出過多情感。

她輕輕抬起持劍之手，並在灌注魔力后擺出劍術架勢，無比優美的向前用力揮動。

「鏘！！」

兵刃相交的悅耳響聲，在這片被照亮了的森林中，奏響了一曲漸漸步向破滅的亡之華爾茲。

失去了理智的卡雷特，氣勢洶洶的對着何芯使出了如同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那是他的畢生所學，那是他的傾盡全力。

被他所改造過的劍術，於此時閃耀着屬於它的全部光輝，為這個世界帶去了它所擁有的全部價值。

但然而，這份本應能夠得到結果的努力，在她的面前卻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以及，不堪一擊。

不論怎麼去努力，不論怎麼去進攻，換來的全都是同一個結局。

名為絕望的情緒，正在漸漸侵蝕著本應自信的那份心靈。

讓他的自尊，隨着自己那份強大的力量。

再一次的，坍塌了。

「你，確實擁有美，但是，卻完全不夠。」

將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各種花里胡哨的劍術全都招架下來后，何芯一邊無比中二的說着這話，一邊往後退開一步，將魔力漸漸匯聚到了手中的長劍上面。

「咕……吼！！……」

卡雷特見狀，如同野獸般的對着吼了一聲，隨後也將魔力凝聚到了手中的長劍上邊，和何芯互相對峙了起來。

放棄了劍術對拼的雙方，就這麼在那儲蓄著各自的魔力，

為這場戰役迎來了它應有的最後一擊。

「現在，就來讓我告訴你……何謂，真正的美吧。」

覺得已經差不多的那一刻，何芯緩緩睜開為了裝逼而眯起來的雙眼，擺出了一副基礎劍術最常用的那種首發姿勢。

剎那間，天空在為之顫動，大地在為之顫抖。

而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雙方忽然不約而同的一同踏向地面，並將手中的那根魔力巨劍互相轟向了對方的面門。

緊接着，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句聽起來極具磁性的輕吟，與此時赫然迴響在了空氣之中。

「藝術，即是……爆炸。」

「轟——！」

兩股凝聚了無數心血的超強魔力，在這一瞬間互相碰撞，炸出了一朵直衝雲霄的蒼藍色魔力火柱。

明月為其蕭條，繁星為之點綴。

如夢如幻的一幕，讓所有注意到的人們紛紛停下各自的工作，將注意力完全凝聚到了這場藝術當中。

片刻后，待火柱漸漸消散，周圍重回一片黑暗之時，唯一還站在那個地方的，就只有那名渾身破爛不堪的白髮少女而已了。

而已經怪獸化了的卡斯雷恩，則是在承受剛才那股魔力衝擊之後，重新變回了原本的人類容貌，躺倒在小型隕石坑的中心一動不動。

望着這一幕，何芯不由得輕舒口氣，像瑞白爾芯那般癱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邊。

她已經很久沒有使出那種級別的魔力量了。

雖然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就親身體驗而言，還是會感到有些異樣的疲憊。

「真是麻煩，本以為他只是有點心理變態而已，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演變成這種模樣……」

一邊抱怨著這句話，何芯一邊轉過頭去，望向了安優莉由所在的那個方向。

「……不過，好在把戰場轉移到了這個地方，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就在這時，她那沒能說完的話語，就這麼因為某個畫面而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是正在從樹叢中緩緩爬出的安優莉由。

黑暗中，只見安優莉由在無比艱難的撐著身子，朝着何芯所在的這個方向緩慢爬來。

那副模樣，估計是在醒來的時候發現瑞白爾芯不在身邊，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哇啊？！安優莉由？！你在幹什麼啊？！」

見到這個陣勢，何芯直接就被嚇的從地上跳了起來。

她顧不上那麼多有的沒的，連忙連滾帶爬的動身衝到安優莉由的身邊，將對方從地上給重新扶了起來。

「我……擔心瑞白……所以就……想過來……親眼確認一下……」

待重新在樹下坐好后，安優莉由一邊喘着急促的粗氣，一邊向何芯擠出了一副無比溫柔的微笑。

「……現在……我看到了……你沒事……就好。」

「……」

何芯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明明自己還在發病，首先想着的卻是瑞白爾芯的安危。

或許，這正是名為安優莉由的這個存在，所一直在遵循着的生存之道吧。

受到氣氛的渲染，何芯沒能忍住發自內心的那股來自於這具身體本身的宿主瑞白爾芯的情緒，情緒激動的將安優莉由給緊緊的抱進了懷中。

任由淚水從眼角不停落下。

「抱歉，讓你擔心了。」

何芯有些感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