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曉

從卡塔多的傳送法陣出來后，三人路上的氣氛與先前完全不同。米莉汀提防著阿萊爾，手裏的法杖一刻都沒有放下過。

托密克則在駕駛座上專註地操作著。他們之前就是用運貨車前往的傳送陣，清算完駐留費用后，立即前往艾曼紐的飯館。

阿萊爾對兩人的警戒程度變高了。但相比之下，他現在首要面對的問題是逐漸流失的記憶。並且空氣中各種各樣的自然魔力與塵無時不刻在向他靠近，一使用消解能力就收到過量的龐大信息和損耗。

還有融入他體內的撒多斯刃與其中的生物，是否有副作用也還未知。

隨着速度降低，運貨車拐彎進入那條狹窄的巷子，艾曼紐的餐館再次出現在眼前。

推開門的是托密克，他向櫃枱上的鈴鐺敲了敲。

不久，艾曼紐端著茶水出現在三人眼前。

「任務完成了？不過看樣子，他有變化吧。」艾曼紐的假腿不斷發出齒輪轉動的響聲，讓他不得不提升一些音量來蓋過。

「變化太多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你，艾曼紐。」阿萊爾的語氣非常沉重，帶有壓抑的憤怒。

而米莉汀則站到艾曼紐一側，如同有意阻擋阿萊爾一般。

「那個法陣到底是幹什麼的！以及世界之書存在於意識中，最終會帶來什麼後果！」阿萊爾指著腦袋，「查雷斯到底在我的腦子裏做了什麼？我對過去的記憶似乎在緩緩減少！」

「世界之書是初陽帝國境內發掘的東西，其中的內容是關於我們世界的真相。」艾曼紐說道，喝了一口茶，「我從教內的記錄里看到過很多次把世界之書放入意識里的案例。有些人一瞬間就失去神智，再也沒有醒來。有些則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清醒，但最後也不斷流失記憶，只剩下胡言亂語。」

「你能保持這麼長時間的清醒與理智，相當優秀了。」

阿萊爾頓時明白，他可能是特別的存在，但也只比曾經那些接收者特別一點點而已。即使查雷斯都陷入了那樣的失常狀態。

「對於這種事情，沒有什麼方法么？世界之書的作用必須要存在於人的意識里才能發揮？」阿萊爾追問道。「你們不是研究這書嗎？肯定都閱讀過，你怎麼還保持正常。」

「僅僅記錄下來的世界之書是無害的，比如在紙上。但去嘗試理解時，就會收到影響。實際上，魔法師閱讀魔法書時，也會有類似的問題。越強大的魔法，則閱讀記錄相應內容的魔法師會收到越嚴重的影響。但世界之書帶來的根本不是魔法，這種類似神眷能力的奇異力量，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如果能完全掌握，就能破解神眷者的秘密，以及得到魔法的真相。」

「真相？」對阿萊爾來說，他只覺得被捲入了一串繁雜的計劃中。

「你從世界之書中得到的能力是分解魔法，轉化為某種東西。教內的歷史記載中，有三個人接收世界之書後展現的都是這個能力。只是他們要麼很快就失去意識，要麼迅速死亡。」艾曼紐說道，「另外。中止，或者減緩這種記憶和精神狀態變化的辦法確實有，那就是龍骨。」

阿萊爾想起三十四聖所的別稱，「龍骨瘋人院。你們派人去搶龍骨，和這有關嗎？」

「龍骨有十一個。這只是歷史上同時出現過的最大數字。如今，大部分龍骨在新教手裏，我們舊教算上芬格斯拿到的，一共只有兩塊加半塊。接受世界之書的人，與龍骨經過某種儀式后，

可以剝離世界之書的信息，但保留得到能力。換句話說，這個實驗的完整過程，是對意識放入世界之書，再取出。」

「有沒有成功的案例？我要怎麼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阿萊爾盯着艾曼紐。

「當然有成功的案例。八聖之一的破滅者就是。」

「**！千百年前的傳說算什麼成功案例！」阿萊爾有些憤怒。-

「但你的記憶確實在流失，對吧。」艾曼紐搖了搖頭，「這樣，你再完成一次任務，如果成功，我們去舊教總部，幫你完成剝離世界之書的儀式。」

「我不如在這裏和你同歸於盡好了。真真假假的這些事情，為什麼要挑我這樣的普通人來！」阿萊爾的撒多斯刃從掌心浮現，變為長劍。

托密克與米莉汀擋在艾曼紐前方，小飯館內的氣氛越發緊張。

「剝離儀式的材料我有，只差龍骨。原本是為了查雷斯而準備的。」艾曼紐推開兩人，站到阿萊爾面前，抬起他手中的劍靠在脖子一側，「如果你不相信，現在就殺了我。是查雷斯擅自將你捲入這些事情的，我身為他的合作者與好友，應當承擔後果。」

阿萊爾握劍的手顫動着，最終長劍的形狀不斷改變，縮回他的手中。

「查雷斯給我的世界之書，的確帶來了這種種麻煩，但也讓我這幾個月來從各種事情中活了下來。我的記憶流失得還不快，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但如果在儀式妥當前就完全失去神智，請代我向木頭村說一聲，那是我的故鄉。」

「木頭村？」托密克突然有些驚訝，他的眼神飄忽起來，「……我明白了。艾曼紐大師，您怎麼看。」

「好。」艾曼紐鄭重地點了點頭。

除了阿萊爾，此刻在場三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自稱從木頭村來的人，以前出現過，只是舊教的記錄中，這些人的出現相隔數百年，而木頭村，也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