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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橫濱的第四個星期,港口

作為港口地帶的龍頭組織,港口mafia的動態歷來受到各方組織的關切,再加上首領上位清算了一批難以管控的勢力,先代派和現任派之間暗流涌動,由此牽涉了一大批人員的生死,眼看着橫濱的局勢愈發動蕩起來。

便利店的老闆是港口mafia的線人,這也是流浪者觀察了一周之後才確認的事,但和組織殘暴的風格不同,老闆為人雖吝嗇刻薄,卻是個難得的熱忱人。動蕩的幾天他叮囑流浪者鎖好店鋪,躲在地下室不要隨意出來,之後便失去了音訊。

流浪者因此乖乖地窩在地下室待了好幾天,人偶不需要飲食睡眠,他也沒有靠什麼解悶的經歷,挨過這幾天,即便是他,也有些心情消沉了。

這樣又是一周,等到外面的街道終於不再動輒傳來交火聲,流浪者這才上樓,把店裏凌亂不堪的碎玻璃彈殼簡單收拾乾淨,清點了一下剩下的東西。

十分殘念,店裏面值錢的基本都被搶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過期的罐頭和壞掉的熟食,使勁翻找也就找到了一盒尚在保質期的蟹肉罐頭。

流浪者對着滿屋狼藉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店員失格,就連老闆也不知道在哪。

他坐在灰撲撲的破櫃枱后發着呆,高腳凳上兩條腿沒精打采地晃來晃去,正在這時,流浪者忽然一怔,瞳孔猛地收縮。

「鐺——」

【哪裏來的鐘聲?】

繞樑的鐘聲莊嚴而可怖,如同高天而來,又如身處煉獄。抬起頭,周圍的場景依舊,他卻隱約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被分割成兩半,其中的一半被埋在很遠的地方。

【那是……沙石和廢墟?】

他搖了搖頭,眼前一瞬模糊,又恢復了平日的狀態。流浪者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注意到窗外天空的異象。

橫濱的天空透著硝煙的沉沉霧色,正是傍晚,天邊的火燒雲向外漫開,紅日苟延殘喘地西墮,流浪者在那片昏紅之後看到了爛漫的星空。

滿天星斗,其中的幾顆亮的格外璀璨,如同清澈的水盤。

【星空是虛假的。】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句話。正待深究,一聲槍響忽然打破了思緒,他猛地回神,看到破碎的流彈擦過牆壁朝着這邊的方向直直而來。

不,他的蟹肉罐頭!

流浪者閃身抓起罐頭,彈片隨之而至,撞向破碎的櫃枱,把櫃枱沖得再也看不出本樣,嗆人的煙塵瀰漫在整個便利店內,流浪者忍了一下…媽的忍不下了!

他翻身穿過店門,隨手舉起身邊的東西扔了過去。

哐哧一聲,遠處火拚的黑手.黨下意識回頭,遠遠看到一個紅色的自動售貨機飛了過來。

「等等,這是什麼?!」「砰——」

流浪者拍了拍手,將身邊只剩一半的玻璃門掰下,回去接着發獃。

如果人偶擁有創造者,那他的創造者應該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將蘊含着強大力量的素材製作成纖細的人偶——流浪者走了會兒神,聽見氣急敗壞的黑.手黨朝這邊走近,突然記起了老闆臨走前的叮囑。

他不該生氣的。

人偶鼓了鼓臉,伸手拿起桌上的蟹肉罐頭,頭也不回地跑向地下室。

關好門,順便加了兩道鎖,流浪者拍了拍胸脯,小聲鬆了口氣。

「你回來了。」

「誰?!」流浪者一個激靈回頭,看見熟悉的黑髮繃帶少年正蹲在他的椅子上,手裏拎着一卷繃帶,正委屈巴巴地抬頭看着他。

「流浪者君,我受傷了。」

「你怎麼……」「手臂好痛,我是要截肢了嗎qaq」

太宰治一臉虛弱地抬起胳膊,隨着手臂的伸展,血色沿着繃帶氤氳開來,眼看着就要流到地面。

流浪者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扶到床上,這個傢伙明明受了傷居然還像一隻貓一樣蹲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姿態怎麼看都要失去平衡掉下來。

太宰治任由他上下擺弄,頭上蓬亂的呆毛隨着動作搖來搖去,時不時蹭在流浪者的臉上,讓他忍不住想要撥開。就在流浪者手癢難耐,決定薅下呆毛的時候。一臉有氣無力的太宰治忽然「啊」了一聲,整個人的狀態從頹靡不振變得精神煥發。

「蟹肉罐頭,是專門送給我的嗎?」

流浪者頓了一下,明明是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的,他又不是預言家,怎麼會專程給對方送罐頭。

但考慮到這個傢伙實在貓里貓氣,流浪者違背本心,乾巴巴地嗯了一下。

太宰治自然不會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他還是得意的像只偷腥貓,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值了。

下一刻,身上忽然一涼,纏繞了半身的繃帶被人解開了。

「你……」

「不是要換藥嗎?」

流浪者一臉奇怪地看着他,幸虧之前老闆趕他下樓之前兇巴巴地塞給他一瓶傷葯,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去哪裏找點葯是好。

卻沒想到太宰治的反應大的出奇,一個翻身躲過對方的手,抓起西裝外套便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活像深居閨中的大小姐。

「只是開個玩笑,我身上的不是血跡,是顏料哦。」

他只是失了憶,並不是傻。

流浪者用老父親看熊孩子的眼神靜靜地看着太宰治,直到把對方看的眼神遊移,強顏歡笑起來,這才轉過身,指了指桌邊的葯。

「太宰君還是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我不看你。」

人類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主動前來找他,卻在得到想要的反饋之後退縮起來,把自己縮回了殼裏。

閉上眼睛,在心裏數星星,數到第三百四十顆之後,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三百四十七,三百四十八,三百四十九……】

「三百五十。」睜開眼,逼仄的房間里已經一個人也沒有。

門是鎖上的。

流浪者鬱悶地看着被他加了兩道鎖的門,經過反鎖,就算從這裏出去也要用到鑰匙。

然而輕而易舉便被捅開了。

小小年紀便天賦異稟,連這種奇門淫巧都會,太宰君的老闆難道是個培養手底下的孩子偷竊搶奪的盜寶團頭目?

唔……

顧不上深究盜寶團是個什麼東西,他將目光投放到手邊的桌子。

藥箱內的傷葯已被用了一些,帶血的繃帶不知蹤跡,連帶着那盒蟹肉罐頭也不見了。

他盯着藥箱發了會兒呆,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

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吃什麼呢……

嗯,去附近轉轉吧。

***

與此同時,港.黑審訊室。

撲鼻而來的血腥氣似乎能將人性中最殘忍的惡意激發開來,房間中央,被鞭笞的中層血肉模糊,身上已然看不到一點人氣,他低垂著頭,呼吸微弱幾近於無,審訊室內的景象大多如此,身處新舊勢力的交接之下,成王敗寇總是自然,若非出人頭地,便是落得如此下場。

沒有人在意他的處境,只是在審訊室的角落,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蜷縮著身體,腳銬與鎖鏈聲噹啷作響,他戰戰兢兢地貼著牆面,渾身顫慄,如同身處西伯利亞的寒冬。

「還是那樣啊,這小子。」

旁邊的審訊組成員瞥了那人一樣,不屑地撇了撇嘴∶「是啊,要我說這群傢伙也不知道是招了什麼邪祟,與其讓他這樣不如給他一槍得了。」

「不行,首領說了要繼續觀察一陣子。」

「那幾個人呢?」

「前兩天又死了倆,加上這個只剩仨了,可不能輕易讓他死。」

「行吧。」說話間,男人端起桌上的水盆,放在鐐銬能及之地,一邊接着和同事說笑。

說笑聲時斷時續,鐵鏈摩擦地面發出粗糲的聲響,角落的男人抱緊了頭,渾濁的眼底依稀透出一絲瘋狂和喜悅。

「神明……將至……神明,將至……」

「我們的神……」

「七葉寂照……」

「秘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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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原神]此世之惡國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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