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快閉嘴吧。」吉川和也的聲音里中全是怒氣。

這些話是那拿出來說的嗎！他怒瞪目前的焦點，沒任何作用，也沒得到反饋。

佐藤健一充耳不聞，這裏像是他一個人的舞台，依舊自顧自的說着，聲音平穩。

一名警察站在吉川和也年前攔住想要上前走人的他。

吉田雅成被另一個警察盯着，沒敢做小動作。

在佐藤建一的敘述中，事件的詭異之處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包括為什麼大田美代會忽然出事，為什麼吉田雅成和吉川和也為什麼會死咬着桑島葵不放。

公共區此時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大家聽到佐藤健一的敘述臉上的表情各種一言難盡。

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圖什麼呢？把警察都當傻子嗎。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大田美代自己設計的。」

吉川和也還想衝上前解釋什麼，被吉田雅成緊緊拉住手臂。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他們的破綻太多了，乾脆就承認好了。吉川和也嘆了口氣，沒再堅持，閉上了嘴。

默認了他們是受人指使然後對桑島葵的誣陷。

「你們兩個也是受到了指使嗎？」警察向不久前還在信誓旦旦的說桑島葵是兇手的兩個男人。

「嗯。」「是的。」被同伴曝光出來，不得不承認。

「真的十分抱歉。」道歉的話是沖着桑島葵說的，佐藤健一深深的鞠躬。

她可是失去了美好的晚餐時光，又氣又覺得好笑。桑島葵沒從男人眼中看出有任何的抱歉，如果覺得抱歉，一開始站出來不就好了。

這個男人開始的時候唯唯諾諾，一直保持沉默，躲在後面，差點都忘記還有這麼一個人了。

在案件進行了快兩個小時后的現在終於開口。頭頂上忽然落下一隻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桑島葵抬頭，嘟起嘴，無聲的看着鮮肉男友，用眼神訴說自己的委屈屈。

松田陣平心裏咯噔一下，飛快移開視線。

「那怎麼不早點站出來？」男人把桑島葵想問的說了出來。

她好像有點可愛。

「我，我有些害怕被大田小姐報復。」佐藤健一緊張的低頭盯着地板。

「現在不怕了嗎？」

「我……」

一旁的警部走過來。「剛才接到醫院消息，大田小姐經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得了，把自己作死了。桑島葵也是第一次見為了誣陷別人，把自己搭進去的人。這已經不能用傻來形容了。

她悄悄捏了捏旁邊男人的掌心，松田陣平掌心痒痒的，除了反射性的小幅度抽了一下手，倒也任由她捏著。

才不過半天，松田陣平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對身旁女人的忍耐度越來越高。

「怎麼會。」吉田雅成臉上的震驚十分真切，不是確定了好了不會出人命的。「這不可能。」

像是說給別人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他們查了資料計算好的，不會有事的。

佐藤健一忽然蹲下痛苦的捂住臉「那個時候，我要是阻止她就好了。」聲音哽咽。

他喃喃低語，像是十分後悔自己沒能做些什麼。

吉川和也臉上同樣帶着不可置信，站不住的往後踉蹌了兩步，扶著桌子站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大田美代是他們最大方的客戶，失去客戶後會怎麼樣一切不得而知。

「你們和我走一趟吧。」警部十分無奈說「到警局好好交代你們都做了什麼。」

三個男人緩和情緒後點頭。

「等等，這件事還沒有解決吧。」松田陣平叫住了要走的眾人。

就讓人這麼走了，兇手可就要逍遙法外了。

要走的警察和三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看着叫住他們的男人。

「沒錯，還有很多疑點吶。」萩原研二站在好友另一邊，看着滿是疑惑的警察們，眼神堅定。

就這樣放過犯人，太沒有面子了。

「我不是都已經交代了嗎？」佐藤健一大吼，臉上還帶着淚痕，看起來傷心極了。

「吉川先生，請問大田小姐喝了多少酒？」

吉川和也被點到名字的時候人還有點恍惚，他回想了一下「燒酒杯的半杯。」舊是他倒的，怕出事，他沒有倒滿。「大田女士只喝了一小口。」

大田美代也只是象徵性的抿了一口，當時出事人昏倒的時候，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演技。

人被救護車拉走，還沒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場的燒酒杯中還有殘留的酒。」鑒識科人員也反應過來，不過酒已經拿去鑒定是否有毒物了。

「不覺得奇怪嗎，燒酒杯通常在15毫升左右，半杯大約7到8毫升，度數在36度左右。如果只是少量燒酒，就算和降壓藥同時服用，人應該不至於死掉吧。」

松田陣平話音落下，萩原研二已經拿着手機打開查詢到的頁面走過去遞給現場的警部。

配合默契。

「安靜一會。」松田陣平低頭看了一眼那隻一直擺弄他手指的白嫩小手。

動來動去的讓他總是分神。

桑島葵抬頭「我沒說話呀。」眨着眼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乖巧jpg.

說話間，手上動作還不停。

骨節分明的手被桑島葵握在手裏，白嫩的小爪子肆意的玩弄那幾根修長漂亮的手指，像是在玩特別有趣的玩具，樂此不疲。

松田陣平無言以對「證物裏面有一個保溫杯，裏面裝的是什麼？」

「那裏面只是果汁而已。」佐藤健一搶先道「沒有毒對吧。」

他殷切地看着鑒識科人員，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確實沒有毒。」

聽到警察認同了他，佐藤健一舒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放鬆，松田陣平又開口了。

「確實，果汁沒有毒，但果汁可能也會和降壓藥產生反應，導致服用者昏厥，嚴重致死。」他停頓了一下「所以是什麼果汁呢？」

松田陣平像是在說問句，實際上基本已經斷定了果汁出了問題，大概率是柚子。

大部分需要服用降壓藥的患者，醫生都會叮囑注意事項，杯子裏可能會是添加了柚子的果汁。

「那個杯子是阿健帶來的，說是為大田女士一個人準備的。」吉川和也想到了什麼，仇視的目光跟隨那個不久前還是好友的男人。

「就是普通的果汁而已。」額頭的冷汗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麼。

或許早在他跳出來指認大田美代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哪個正常人會在肯定醫院的那個人不會有事的情況下自曝呢。

把金主舉報了，還能有什麼活路。

「鑒識科人員有鑒定殘留物嗎？」犯人還在狡辯，萩原研二側頭詢問。

沒想到一下子點燃了佐藤健一，像個炮仗似的嘶吼。

「是西柚汁！我添加了西柚汁。你們滿意了嗎！」佐藤健一一邊說，一邊脫力一般的做到了地上，放棄了掙扎。「沒錯就是我，抓我吧，我已經受夠了，那個女人她真的該死！」

完了，全完了。

根本沒有給他洗杯子的時間，明明做的那麼隱蔽，應該洗杯子的。

「……」

「……」

「……」

現在犯人都這麼理直氣壯嗎。

「大田女士對我們很不錯，人也很大方，為什麼。」吉田雅成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領，用力搖晃。

「好？呵，只對你們新人好吧。如果不是我，你們很快也要遭遇和我一樣的事，也會想殺了她的。那個女人就是個惡魔，徹頭徹尾的惡魔。」他控訴。

怎麼不能展開說說？大田美代做了什麼事。桑島葵好奇的豎着耳朵希望能聽到後續的愛恨情仇。

松田陣平拍了一下她的背「不去享受晚餐了嗎？」還有心思在這裏八卦。

「還來得及嗎？」快八點半了，選好的那家店九點就關門了，更何況還有將近二十分鐘的車程。

下次還比較靠譜。

「來得及的，交給我吧。」萩原研二露出自信的笑。

似乎這件事不值一提。

「麻煩三位和我們一起回去做個筆錄吧。」

總有那麼些個不懂看氣氛的，上前攔住去路。

「抱歉，我們還有事，明天去做筆錄吧。」萩原研二禮貌又友好。

「好的，辛苦你們了。」警部十分爽快的答應，壓着真正的犯人和兩個誣陷犯離開。

「我們也走吧。」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拉着桑島葵一路小跑到停車場。

喂喂，等等，我還想稍微聽個後續。成人間的愛恨情仇，總是迷一樣的吸引人。

可惜兩個男人沒空管女孩子的八卦玲瓏心。

「hagi，交給你了。」松田陣平把口袋裏的車鑰匙丟給好友。

恩？還有人開車比她男朋友還快嗎！

有。

從一個停車場到另一個停車場，十分鐘有嗎？桑島葵不確定，直接的暈暈乎乎的被拉下車的時候，剛八點四十分。

這是人能達到的速度嗎？速度與激情的主角都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萩原·飆車好手·研二深藏功與名，把鑰匙放進口袋，三人一起走進餐廳。

理順自己微微凌亂的長發，桑島葵想，或許，她明白boss需要萩原研二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