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有幾分相像對我來說，是……
第五十八章
接受倒貼的代價必然是巨大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波本那種條件，真的想脫單也就是揮揮手的事,那兒用得着來問她？
就像露西亞所猜測的那樣,波本確實目的不純。
雖然警察廳公安和警視廳公安在信息上並不共享，各自行動，但在發現自己的人員卧底進了同一個組織后，兩方的信息也有所開始交流。
即使再不多，蚊子腿也是肉啊。
降谷零就是在諸伏景光死後得到的上司指示，嘗試接近香檳——諸伏景光生前就是在對方身上得到了不少情報。而在諸伏死後,日方本身就突然失去了一大情報來源,現在更是迫切地想要填上這個漏缺，香檳這個香餑餑就被盯上了。
Horap這種手法在工作中很常見，就是組織在任務中向別人套取情報也會用這種手段,在接受培訓時,老師也會特意給他們強調要拋棄羞恥心和愧疚心理，經過幾年的錘鍊,降谷零早就把波本的負面和自己的性格分剝開,將所有的懦弱消除，但香檳是個例外。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景光的前女友……即使是任務的需要。
如果不是知道景光的暴露完全屬於一個意外,那麼香檳就是第一嫌疑人,畢竟以那種親近的關係，她完全可以發現景光是卧底的蛛絲馬跡。
更重要的是,香檳親手殺死了景光，就在他面前。
障礙是可以克服的，這麼多年都已經過來了，這次就當是從頭開始——總之,他會把香檳還有其他人都送進去。
抱着必勝的決心。
露西亞也就猜猜對方目的不純，哪兒知道旁邊的人已經想着把她送進局子，送入法庭了，她只是對對方的倒貼行為直接發表了意見：「……你倒不用這樣。」
「想談戀愛解悶的話，我可以讓貝爾摩德給你介紹。」
是談戀愛太頻繁了嗎？給人一種她什麼都不挑的錯覺？
雖然波本沒什麼缺點可以挑剔的，但她對這種帶刺的玫瑰，心裏還是有些懼怕啦，稍微不注意就被扎了手。
如果說諸伏景光是看着美麗實際也溫順的貓咪，那麼赤井秀一就是看着兇狠，實際不會張口咬主人的凶犬，不像眼前的人里裏外外都寫滿了危險。
合格的卧底可以一心二用，哪怕心底再苦大仇深，波本的臉上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他並不會因為拒絕感到氣餒：「您把我想的也太差了。」
「難道不是嗎？」露西亞不以為意，「如果是以前或許我還有心情陪你玩玩。」現在還是算了吧。
組織里現在誰不知道香檳受了兩段「情傷」，兩任男友連着都是卧底，一個也就算了，兩個讓她的可疑程度直線上升，要不是上面一副對她信任十足的樣子，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清理大師琴酒一槍崩了腦門。
這點波本不會不知道。
他沉默地用手輕敲著方向盤，沉默半響后，突然提出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怎麼會不記得。就是因為這傢伙在貝爾摩德面前肆無忌憚地打聽自己，她才會在見諸星大時和對方碰了一面——雖然也沒那麼刻意，主要是運氣好。
這種人多了去了，要不是赤井秀一的搭檔，露西亞當時都懶得去看一眼。
「那個酒店？我也記不清了。」露西亞懶散地開口，有氣無力地躺在座位上，彷彿下一刻就要睡着。
「這可真是雙重打擊……」波本憂鬱地嘆了口氣，年輕程度可媲美男大學生的帥哥幽怨起來，十足的楚楚可憐。
「嗯？」還有什麼事啊？
他的語調低沉，聲線卻清亮，顯得像極了對愛人的抱怨：「其實第一次見面是在朗姆大人的一次任務中，不過當時您注意不到我這種小人物很正常，只是沒想到好不容易當上代號成員，您的視線也全在萊伊，不，是赤井秀一的身上，對我的印象也不深。」
汽車在路邊突然停下。
波本的身子轉了過來，視線是無比的認真。
「自從第一次見到您，我就充滿了好奇，所以在認識貝爾摩德後向她打聽您的消息，不過您完全不在意呢……就連萊伊，我當時也試探過他，」兩人的距離在不斷拉近，「可惜那傢伙當時是一點也不知道，看來您對下屬保留的很多。」
這不是處心積慮，這完全是蓄謀已久。
「你覺得我會信嗎？」露西亞要笑出聲，那她打探朗姆的消息是不是也算暗戀他啊？
真實的謊話總是真真假假，波本所說的行為確實是真的，至於目的，可能只有他本人知道。
「你信不信不重要，畢竟那是我自己的意願。」波本緩緩伸出手，見露西亞沒有要躲避的樣子，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在上面落下輕柔地一吻，「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話還挺強勢的。但是……
「那以後再看吧。」露西亞抬起下巴，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
「挪車。」
後面的車已經按了幾聲喇叭了，大雪天的，就算是停在路邊也不安全。
見鬼，明明是雪天，怎麼路上車還這麼多？!
*
露西亞很久以前就知道萊伊和波本不怎麼對付，也不知道威士忌三人組是怎麼和平共處那麼長時間的，居然沒有拔槍互相爆頭。因此她後來也問過蘇格蘭，得到對方一個「可能是性格不太合吧」的回復。
如今接觸下來，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兩個人一個外冷內熱，一個外熱內冷，又都是很有主見的人，甚至性格里都帶着強勢，只是比起赤井秀一態度上直接的堅決，波本更像是綿里藏針，柔中帶剛。
但狗狗會對主人亮肚皮，玫瑰花卻不會把自己的刺拔下來。
波本開始追求香檳的消息在組織里如同插了翅膀，攔都攔不住，面對其他人的八卦，露西亞的態度很堅決，沒有一絲軟化。
沒有在一起，沒有感興趣，□□關係也沒有，更不是替身。
……雖然波本確實最像記憶里的那個人，但是露西亞現在對那個人已經有了頭緒，完全不存在什麼感情方面的想法。
至於替身一說怎麼來的……
「可惜她確實對我沒什麼意思，我能感覺到。」柔軟的金髮都聳拉下來，原本就圓潤的眼尾如今也跟着下垂，「不過，有幾分相像對我來說，也算是好事吧。」
露西亞在組織里的替身文學又添一筆——即使大家也不知道那個原型是誰，可當事人都這麼說了欸？！
就離譜。
難道你波本的神秘主義就是偷偷摸摸看網絡文學嗎？有那種好東西不如早早安利給她！
露西亞憤恨地吃着波本做給她的三明治，也不知道對方在朗姆那邊搞了什麼動作，上面還真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出任務了，於是露西亞這個萬金油就成了出外勤的可憐蟲，畢竟相比而言，波本是「柔弱」的情報人員。
什麼叫把外勤當牛馬使啊，她這輩子都不想出差，在公司看離譜的策劃案都比這強。
波本自告奮勇地承擔了他們的伙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露西亞更不好抱怨什麼，而且這本身就是她的工作。
那傢伙安靜不說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像諸伏景光對他的評價。
【波本人不錯，不過你還是少接觸吧。】
是因為危險嗎？感覺到了。
對於組織里的替身傳聞，罪魁禍首隻是淡淡一笑，指尖替她挽起臉龐的碎發，說：「這是事實不是嗎？你之前說過，我做的飯和蘇格蘭口味很像。」
他的廚藝是景光教他的，當然像了。
廚藝確實符合波本在外面說的「有幾分相像」。
「是事實，不過你誤會什麼了。」撩騷和膈應人誰不會啊，「比起他們兩個，你的確是長得最像，畢竟你的膚色很特別，透君。」
手指順着他的髮絲一路滑至領口，動作緩和又曖昧，指甲透過柔軟的布料在皮膚上留下一路痕迹，最終停在開衫毛衣的紐扣上：「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穿馬甲，平時那身就不錯，打上領結就更像了。」
按照平時小說的套路，此處應該再加上一句「守好你的本分，男人，你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替身」，但說出這些已經足夠讓露西亞尷尬地腳趾摳地了。
救命，貝爾摩德能當演員，果然是信念感極強。
「算了，我去洗澡，明天還有任務，你先收拾吧。」看起來像是甩手掌柜，實際上露西亞只是想快點逃離這個世界，如果下一刻波本再說出什麼騷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
……和諸伏景光待多了她怎麼都純情起來了。
看着一身輕鬆，瀟灑離開的女人，安室透再看看桌上的碗筷，摸上了自己的衣口，靠近喉結的那裏還留有一絲餘溫。
「真是……」人渣啊。
*
又是那個夢。
露西亞對名聲早就不在意了，就像她對曾經的記憶一樣，以前還會對記憶有所期盼，好奇自己會不會真是什麼富家大小姐，現在只覺得——地球爆炸算了！
以前的自己都留下了一堆什麼爛攤子？
再次從噩夢中驚醒，頂着迷迷糊糊的腦袋，她起來給自己倒水，卻突然聽到門鈴聲響起，如同朦朧睡夢中的聲音。
現在是凌晨三點半，就連波本都睡了，怎麼還會有人來？
從大衣口袋中拿出槍，露西亞靠近門口，從貓眼中看去，站在外面的，正是剛剛在她睡夢中出現的人物。
還是那頭烏黑的捲髮，會在光線下變色的藍色眼睛，只是臉卻長了很多，察覺到她的靠近，他的臉上掛起一個標準的假笑，像是剛剛調試好笑容功能的機械人。
他開口，看口型應該沒有真實發聲，只是做了唇語。
「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