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失竊案·上

黃金失竊案·上

「趁著路上這段時間,我再給大家詳細講一講這次需要解決的事件吧。」金田一詩織用空閑的那隻手捋了捋耳邊的頭髮,這麼說道。

她在剛剛回答了化身好奇寶寶的太宰的無數個問題,借著回答問題的功夫將自己的近況抖了個一乾二淨。從東大社會學研究生日常,再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實習現狀,期間還夾帶了不少諸如「你不知道的東京地下美食」等私貨。眼看著江戶川亂步的表情越來越和緩,甚至有心情吃詩織帶來的鯛魚燒了,詩織這才又重新講起了正事。

這次的案子看起來非常簡單,只是個普通的失竊案——只要忽略掉失竊的黃金數額、沒有任何奇怪之處的監控和遺留在現場的怪盜基德預告函的話。

「說是預告函也不準確,畢竟案件已經發生了才出現在現場的。」詩織嚴謹地更正了自己的用詞,「倒不如說,那玩意兒更像是什麼挑釁書一類的東西。我聽說,警視廳的警察們都被氣炸了。尤其是一直以來負責追捕怪盜基德的中森警官,他好像被渣男欺騙了感情的少女一樣,一直說著什麼『我不信,基德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這種話呢。」

她神色自如地說著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小道消息,半點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不自在。

中島敦聽了一耳朵八卦,眼神逐漸變得迷茫,「為什麼警官先生會說出這樣的話,怪盜基德的話,應該是罪犯才對吧?」

一旁聽得興緻勃勃的太宰給不了解東京時髦怪盜的新人做科普,「怎麼說呢,敦君。你要知道,怪盜基德重新出道之後,就一直是偷了東西會在之後歸還的設定。現在不少富豪,啊,就比如說日本很知名的那個鈴木家,甚至將和基德的鬥智斗勇當做了一種……」

太宰頓了頓,選擇了一個不那麼奇怪的措辭,「茶餘飯後的消遣活動?」

「所以。」他總結道,「在大家、甚至警察們都覺得怪盜基德有偷有還的時候,對方突然改變了一直以來的行動模式,確實是非常令人感到幻滅的一件事呢。」

話雖這麼說,但太宰的表情卻不見半分失望,有的只有興味,「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偶像失格?畢竟基德的粉絲比很多明星都多呢,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的話,肯定會有不少人失望脫粉的吧。」

太宰話音剛落,就被詩織白了一眼。後者用眼神示意他別搞事,剛把搞事精一號強行鎮壓下去,二號就又不安分了。

江戶川亂步像是得到了什麼啟發似的,雖然還是平日里那副萬事不放在心上的神態,但金田一詩織愣是看出來了他絕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黑髮姑娘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念叨了一會兒師父教導的表情管理,這才開始鎮壓搞事精二號,「好了,亂步,別欺負小孩子嘛。」

江戶川亂步還沒說話呢,一旁聽得雲里霧裡的中島敦就想開口問「什麼小孩子」了。

好在一向愛看熱鬧的太宰治終於難得靠譜了一回,拉住了即將介入這對幼馴染修羅場還不自知的中島少年。面對少年人還帶著點疑惑的神情,太宰神秘兮兮地將豎起的食指比在嘴巴前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明就裡但聽話的中島同學乖乖點頭,把想問出口的話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去。

於是,亂步給了太宰治一個算你有眼色的表情,又在後者笑眯眯的注視中轉過腦袋,眼不見心不煩了。

偵探大人嘀嘀咕咕:「詩織真是的,老是對玩魔術的有好感加成。那種東西,明明……」

他後面的話說得及其小聲,哪怕是五感敏銳如中島敦也沒能聽清。但沒聽清也沒關係,因為好前輩詩織會替所有人問出口。

「明明什麼?」漂亮姑娘選擇性眼瞎地無視掉亂步的瞪視,笑眯眯地問。見對方不肯回答,她於是幫著自家幼馴染將話補全了:「明明魔術的話,亂步也可以?都是很簡單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中島敦又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不、不好,有鯊氣!

亂步這時候已經吃完了鯛魚燒,他這次有乖乖地連皮帶餡兒一塊吃下去。察覺到詩織的心情不太美妙,他非常熟練地認錯。當然,哪怕是認錯,也是極具江戶川亂步風格的——

「看在詩織你的面子上,名偵探大人就暫時放過那個小偷好了。」看見青梅竹馬依然笑眯眯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嘴硬的貓貓又不甘不願地補充,「順便幫那個還在考試周的笨蛋洗刷罪名,這樣總行了吧!」

「那就拜託世界第一偵探大人啦!」詩織聽到這個回答,終於收起了剛剛那副令人瘮得慌的甜美微笑,重新換上若無其事的輕鬆表情。她深諳打一棒給個甜棗的道理,一邊誇著亂步懂事又好心,一邊將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朝身後兩人做了個手勢。

還沉浸在「天哪震驚,著名通緝犯怪盜基德竟然還是個被考試折磨的孩子」中的小老虎沒反應過來,倒是太宰治,在看到詩織的手勢后,就麻利地從中島敦手中抽過另一袋子點心,遞給了詩織。

接著,他及其上道地跟著詩織一起,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地對著亂步吹起了彩虹屁。

……而且這兩個人的用詞竟然都不帶重複的!

剛從UC震驚體中回神,中島敦又被迫接受了一番讚美之詞的洗禮,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彷彿快要升華了,甚至產生了一種「這兩個人是不是進修過什麼說話的藝術」的想法。

但作為在場唯一的吐槽役,中島敦堅強地在這波彩虹屁攻擊中挺住了!

他艱難地找到了個空隙,見縫插針地問:「那個,金田一小姐,太宰先生……我們是不是該繼續說委託的事啊?」

金田一詩織:……啊這。

太宰治:……我這不是看著覺得好玩嗎,敦君你看一看空氣啊!

被兩個人花式哄了一路,亂步也沒什麼變化,甚至覺得在場除了自己都是笨蛋。聽見笨蛋三號(小老虎:……)的提問,他撇撇嘴,揚了揚下巴,「喏,已經到了,失竊黃金的銀行。」

其餘三人:「。」

撇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已經快到銀行了的太宰治不提,詩織立馬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輕咳一聲吸引其他幾人的注意后,才嚴肅道:「嗯,是這樣的,那我們就直接去現場看看吧。我說得再多,也不比親眼看來得實際。」

中島敦欲言又止:雖然但是,就算現在再做出靠譜的樣子,也晚了啊金田一小姐!

我已經看穿你的本質了!小老虎不禁露出了名偵探兔美醬一樣的犀利眼神。

但經受過心臟成年人們教導的金田一詩織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臉皮夠厚(?)。只要她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秉持著這一做人原則,詩織從未有過普通櫻花妹那種容易不安的特質。不,倒不如說,她才是讓人不安的那一個來著。

對著白髮奇怪劉海少年燦爛一笑,滿意地看到對方又重新縮了回去,詩織這才給銀行門口駐紮的警官遞上了自己一行人的證明,帶著三人進到了銀行內部。

從在門口站崗變成帶路的,年輕的小警察一邊在前面走,一邊絮絮叨叨說著這個案子的大致情況。但不知是人太年輕,還是他的思維就有這麼跳躍的緣故,小警察一會兒說這次失竊的金額非常大、已經到了動搖國//家黃金儲備的地步,一會兒又說什麼他覺得應該不是基德乾的吧、基德不是這種人啊。

除了小新人中島敦之外,其餘三人都沒怎麼聽。就連一向會做面子工程,被同學教授們評價說「待人接物非常周到」的金田一詩織都只「嗯嗯啊啊」了兩聲,就任由小警察自己發揮了。

中島敦倒是聽得挺認真,一邊聽對方講,還一邊不住地點頭。等聽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提問了:「真的不是怪盜基德嗎?他畢竟是個小偷誒?」

還挺有正義感的少年人是不知道黑白之間還有灰的。儘管身處的就是橫濱黃昏的武裝偵探社,還被曾經混///黑的太宰治教導,中島敦卻不知怎麼的,養成了和偵探社的其他人都截然不同的性子。

他好奇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后,現場就陷入了沉默。

詩織三人看了眼他。除了唯一的姑娘之外,另外兩人都是一副「啊,果然還是笨蛋呢,敦」的表情,詩織就收斂得多。

她偏過頭去和太宰對視,眼神中充滿了「你真的有好好教人家嗎?」的質疑。

被質疑不會教學生的太宰一吐舌:「誒嘿。」

詩織&亂步:yue!!!

感覺到身旁的前輩們似乎有點活潑得過了頭,中島敦腦門掛上三道具現化的黑線,卻強忍著自己吐槽的慾望——總之,要在外人面前給前輩們留面子!這是後輩應該做的!

小警察詫異地看了眼中島敦,猶豫半晌才小聲說:「我跟你講你不要告訴別人哦,其實有不少警察也覺得基德沒什麼威脅的。我感覺吧,他有點表演型人格,每次場面弄得很大,其實也不在乎偷到的東西值不值錢。」

「我總覺得,他其實是在找什麼東西吧。」小警察最後感慨了一句,就閉上了嘴巴。

太宰治:「噗——」表演型人格。

金田一詩織:「噗——」不在乎值不值錢。

江戶川亂步:「哼!」連笨蛋警察都能看出來,基德你行不行啊。

面對小警察露出的疑惑表情,太宰治和詩織迅速統一口徑:「我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至於沒笑的亂步……小警察從心地沒敢問。

拜託,那可是名偵探江戶川亂步誒!傳說中一眼就能看破別人隱藏的秘密,擁有絕對的才能的偵探,誰敢招惹他啊!

金庫終於到了。

小警察快快地溜了,只留下了偵探社四人。詩織作為代表和警方交涉,敏銳如她,自然察覺到了對方隱瞞了什麼。她轉過頭去,用眼神詢問亂步,卻收穫了亂步的瞪視。

咦?瞪我幹嘛?我做什麼對不起亂步的事了?金田一詩織滿腦門問號。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自得的大笑聲告訴了詩織答案——

「哈哈哈哈哈!好說好說!本田行長你放心,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一定能迅速偵破案件,將黃金全部找回來!」

詩織頓時眼神死了。

詩織幽幽地盯著因為心虛所以不敢看她的目暮警部的背影,心說:你委託都下給偵探社了,還敢請毛利先生。目暮警部啊目暮警部,你是嫌我死得還不夠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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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的天降幼馴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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