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還是個孩子啊

第29章 他還是個孩子啊

雲雀恭彌是說一不二的性格。

既然他都放話說不回並盛就沒有情報,那西園寺綺梨就必須得回去一次。

畢竟草壁是絕對不敢陽奉陰違的。

回並盛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但還有件事也是刻不容緩。

西園寺綺梨看著甚爾剛剛做完的卷子,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太早太滿了。

什麼「不要求你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只要你努力了就好」。

這個分數就算真的進了學校,也是吊車尾的程度。

上一個吊車尾在家庭教師的斯巴達教育下,已經成為了義大利最大Mafia的十代目,每天都在熬夜處理損失清單。

甚爾家可沒有這麼大個家族能給他繼承。

但是有些成功案例還是可以借鑒的。

比如讓十代目畢業的方法。

「看來要給你找一位家庭教師了。」

西園寺綺梨放下卷子,將紅筆一丟,對著餐桌對面的甚爾語重心長地說道。

「姐姐來給我輔導不就可以了嗎?」

甚爾看起來對這沒什麼興趣。

他一手支著下巴,歪了歪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綺梨。

「姐姐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我畢業這麼多年,學過的東西早忘光了。」

西園寺綺梨說得理直氣壯:「我那會兒學的也不是這些。」

西園寺綺梨的學生時代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她從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小學就只去了小半個學期,後來便一直在家休養,請家庭教師上門上課。

國中雖去了並盛中,但也是假條不斷。

幸好老師一早就知道她的情況,又有雲雀坐鎮,綺梨的出勤率這才沒有到要留級的程度。

身體開始有所好轉是在咒術高專時期。

或許是咒術高專的訓練方式起到了效果,綺梨雖還三天兩頭病著,但也不用經常去醫院小住一段時間。

只是和另外兩個特級比,她依舊是體術最差的那個。

西園寺綺梨已經放棄給甚爾的卷子打分了。

她摘下藍光眼鏡,直言道:「你現在的成績要進學校不難,但是很難跟上進度,之後只會更麻煩。」

她沒說的是,她怕再給甚爾繼續做模擬測試,他就只能進小學了。

她實在怕甚爾會給小學生們帶去太大的壓力。

更怕他連小學生的題都不會做。

那就真的糟糕了。

西園寺綺梨在網上翻了好一會兒。

暑假已經瀕臨尾聲,這個時間約家庭教師已經太晚了,打暑期工的大學生們也準備返校,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

好在她認識的人里還有另一位大學生。

西園寺綺梨撥通昨天剛剛存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幾聲,便被人快速接通。

青年略帶煩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有什麼事嗎,西園寺綺梨。」

「是這樣的,波本先生。」

有求於人的綺梨態度格外好:「我想問問你的同學里有沒有成績比較好,也擅長教人的大學生?」

波本:???

波本:「你又想做什麼?」

波本覺得自己這個「又」字說得極妙。

「我這裡有個孩子,就是你那天見過的那個,你還記得嗎?」

波本:「……」

他又沒得健忘症,怎麼可能前幾天才見過的人這麼快就忘了。

波本沒回答,西園寺綺梨也就默認他沒忘記。

「他馬上就要入學了,但是進度可能有些跟不上,所以想問問你的同學里有沒有成績好脾氣好,又擅長教人的,替他補習幾天。當然,價格好商量。」

波本明白了。

波本什麼都明白了。

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更加無語。

她該不會以為他還在念書吧?

所以她那天是真情實意地把他當成大學生的嗎?

要符合這些條件並不難。

除了不是現役大學生之外,波本自己就完美符合西園寺綺梨的所有要求。

但是……

「脾氣好?」

「那孩子比較害羞。」

電話那頭的波本表情一滯。

害羞?誰?

那個把自己送進警視廳的少年?

西園寺綺梨是不是失心瘋了?

波本無語,但也不想放過任何可以獲得情報的機會。

「這件事交給我吧。」

他選擇性無視了那些令人槽多無口的信息,直奔主題。

「需要我準備幾年級的材料,高三嗎?」

那少年看起來怎麼都接近成年人了。

應該是在備戰升學考試了吧?

「哦,不是。」

綺梨淡定回答:「是國一的。」

波本:???

波本:「啊?」

波本最終還是答應了西園寺綺梨的請求。

綺梨沒想到波本居然那麼配合。

她十分愉快地與對方約定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回頭又跟草壁預約了回並盛的日子。

雲雀家是綺梨從小生活的地方,是西園寺綺梨的家。

綺梨回家不需要預約時間。

但是回家的車需要。

電話那頭的草壁一聽見綺梨明天就要回並盛,立刻高興壞了。

他生怕綺梨會臨時反悔似的,欣喜過望的草壁連連表示他明天會親自來接綺梨。

綺梨:「恭彌那邊不需要你嗎?」

草壁:「我想恭先生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行吧。

綺梨拗不過草壁,反正對於她來說誰來接都沒區別。

她將時間延後了一小時。

確保自己能先和波本見面、確認甚爾的補課進度后,再回並盛。

甚爾從始至終都沒開腔。

只是在綺梨結束了和草壁的對話后,他這才略帶不滿地詢問道:

「姐姐明天要出門?」

你該不會是打算留我一個人在家補課吧?

甚爾直直地望著綺梨,眼神里充滿了這樣的詢問。

西園寺綺梨只當沒看懂。

她故作滄桑地答道:「姐姐我現在也是需要養家糊口的人了,你就好好在家補課吧,爭取在開學前趕上進度。」

為了表明決心,綺梨當天下午就帶甚爾去了一次書店,在同區域其他家長學生或同情或艷羨或欽佩的目光中,將國一各科的卷子和教輔書都包了個圓。

堆疊起的書本卷子練習冊有半人高。

書店內頓時充滿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完成一場愉快血拚的綺梨心滿意足地走出了書店。

甚爾穩穩噹噹地抱著半人高的作業跟在她身後,眼神幾乎就要死了。

他現在寧可去打特級。

縱使甚爾心裡再不樂意,可就像開學與復工遲早都會到來一樣,他的家庭教師也不會缺席。

第二天一早,波本便準時上門了。

還帶了一個同伴。

西園寺綺梨一開門,看見屋外站著的兩人瞬間驚了。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現在家庭教師還能買一送一的嗎?

簡直比超市特價雞蛋還划算!

「上面讓我們臨時組隊。」

波本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比喻成了特價雞蛋。

他用拇指朝身邊的赤井秀一比劃了一下:「他和你一樣,也得到代號了,現在叫萊伊。」

哦,也是威士忌。

看來萊伊和波本相處得很不錯啊。

西園寺綺梨恍然,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赤井秀一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點頭默認波本的話,又無聲地朝綺梨看了眼。

綺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問自己的公會群名片。

「日內瓦。」

她說。

這種感覺有點怪,就像是網友線下見面互相用網名稱呼一樣。

瞬間就變得很羞恥了。

西園寺綺梨一開口,波本和赤井秀一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

他倆用一種近乎詭異的目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幾乎同時說道:

「如果是你的話,也不奇怪。」

「你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嗎?」

不就是加入公會獲得的代號嗎,還能有什麼別的含義?

西園寺綺梨不解,但這兩個人卻也不再進行更多的解釋,她也只能一頭霧水地將兩人請進了屋內。

甚爾剛洗好了水果,他端著果盤走出廚房,迎面就撞見兩個人站在西園寺綺梨的身邊。

少年微微眯眼,上下打量著更為陌生的赤井秀一。

「這位是?」

他記得西園寺綺梨只叫了波本來給他補課。

這人是誰?

來接綺梨「回去」的人嗎?

少年看著赤井秀一的眼神瞬間充滿了難以察覺的敵意。

「我介紹下,這位波本哥哥,你那天已經見過了。」

西園寺綺梨用上了與甚爾平輩的語氣,又指了指站在她左手邊,被甚爾打量著的青年。

「這位是萊伊叔叔,那天就是他開車送我們去警視廳的。」

波本:???

波本:為什麼我就是哥哥?

萊伊:???

萊伊:為什麼我就是叔叔?

波本和萊伊都對綺梨的稱呼略有不滿,可惜背對著他倆的綺梨絲毫沒有發現。

她催著兩位家庭教師入座,扭頭讓甚爾將那天買的教輔材料全都拿出來。

甚爾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拗不過綺梨的話。

他從客廳的角落搬起那一座小山,重重地放到餐桌上。

「咚——」

小山落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如同宣告酷暑來臨的一聲悶雷,重重地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波本和赤井秀一看了看那幾乎都能揚起一片灰塵的小山,再看看面如死灰的甚爾,最終整齊劃一地將視線投向西園寺綺梨。

「現在距離開學只有不到十天,你要讓他把這些都做完?這就是你想到的最新酷刑嗎?」

波本喃喃,看著西園寺綺梨的表情幾乎崩潰。

他也不顧委婉不委婉的問題了。

直接沖著西園寺綺梨喊道: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就算那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個心眼多又不好對付的,但是要讓他十天做完這些練習題也太殘酷了些。

這分明是把接下來的每一天,都當成暑假的最後一天過了。

還是說,這其實是西園寺綺梨對付他的損招?

很好!

這夠狠!夠陰損!

不愧是獲得日內瓦這個代號的女人!

琴酒都不一定能想得出這種損招。

赤井秀一依舊沒說話。

但表情看上去多少也有些無語。

他之前沒和甚爾接觸過,只能通過少年剛才對自己頗具敵意的打量,推斷這個少年可能是個比較叛逆的。

但現在看看面前這堆習題……

他覺得有些事可能也不能怪人家孩子。

日本的教育真的挺可怕的。

日本的家長更可怕。

趁著波本還在對西園寺綺梨據理力爭的時候,赤井秀一強忍著來一支煙的衝動,抽出題海里數學和英語練習冊,將他們推到甚爾的面前。

「先隨便做一套題試試看。」

甚爾:???

這人不會真的想要教他吧?

赤井秀一還真不是認真的。

只是西園寺綺梨看起來已經下定主意,這時候比起和她講道理,還不如從正主下手。

「與其埋怨還不如看看人家怎麼做。」

綺梨看了眼時間,沖自己的前任搭檔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在你抱怨的時候,萊伊老師都已經開始教學了哦。」

不愧是更為年長的萊伊叔叔。

當家庭教師也是專業的!

波本:???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他不欲再和綺梨爭論。

聽見她的話后,波本順勢扭頭朝身後看去。

只見赤井秀一靠在椅背上,那雙骨節分明、擅長打狙的雙手此刻捻起一本練習冊,他表情嚴肅動作優雅,下手穩准狠地——

撕去了最後的答案。

波本:「……」

嘖。

雖然很不甘心,但這的確是專業的。

赤井秀一很快就察覺到波本的目光。

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手裡已經分家的習題和答案,愣了一會兒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隨手從桌上的題海隨便挑了本練習冊,將它遞給深色複雜的波本,真誠地提出邀請。

「你也要試試?」

波本:「…………」

波本:「……要。」

這是一個沒有難度的工作。

不用經過任何培訓,波本很快就上手成了熟練工。

彷彿是想要將對西園寺綺梨的不滿全部宣洩在紙上一樣,他一手捏著練習冊一手帶動答案向下一扯,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漂亮的缺口。

咔嚓咔嚓的撕紙聲一瞬間不絕於耳。

沒來得及連夜背答案的甚爾有些後悔。

而西園寺綺梨本人卻並不在乎。

只要孩子的學習成績有所提升,老師用點特殊的教學方式也沒什麼。

總比只穿一條胖次成為小鎮經典笑話要好得多。

不過……

「你怎麼會想到要撕答案?這是你自己想的嗎?」

這也太天才了吧!

綺梨感到佩服。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是。」

赤井秀一隨口說道。

他將撕下的答案用訂書機訂好,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還在第一頁上寫下練習冊的名字,方便之後核對。

「這是我以前常去的中餐館的老闆娘的做法,他們家的左宗棠雞很不錯。」

波本:???

雖然撕答案的確很爽,但是波本對赤井秀一的不爽也沒徹底消失。

他一邊撕著答案一邊回懟:「左宗棠雞也能算中餐?」

「算不算我不知道。」

赤井秀一語氣平靜:「但是我知道,日本人點的最多的中餐是麻婆豆腐。」

「……我餓了。」

正在寫數學題的甚爾抬頭:「姐姐,我們午飯吃什麼?」

西園寺綺梨再次確認了一下時間。

她有些遺憾地回道:「我要走了。」

她從剛才起就沒有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

此刻綺梨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提著包,聽到甚爾的詢問,她直接摸出錢包,抽了三萬円放到桌上。

「如果想吃中餐的話,可以叫中華街的外賣,你和哥哥還有叔叔一起吃點好的吧。」

秀一:「……」

波本:「……」

波本甚至都沒來得及問綺梨要去哪裡,她已經接通電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了。

這樣子,倒真有些因為忙於工作、沒辦法陪伴孩子,只能用金錢來彌補的單親媽媽的感覺了。

「她這是要去哪裡?」

波本有些懊惱。

早知道西園寺綺梨今天要出門,他也沒必要來一趟了。

屋內唯一一個能回答他這個問題的人沒開口。

西園寺綺梨一走,甚爾立刻就不裝了。

他直接丟下手裡的筆,一溜煙跑到窗戶邊,他貓在一角,保證自己在能看見樓下的情況而不被人發現的位置。

這角度找得實在是專業。

波本和赤井秀一也忍不住一起湊了過去。

他們等了沒一會兒,就看見西園寺綺梨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視野中。

她拎著包,小跑來到了一輛車前。

侯在車邊的男人西裝革履,梳著有些年代感的飛機頭,見西園寺綺梨出現,對方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主動替她將車門打開。

「看起來不像是男朋友。」

波本看男人的動作就知道他們必定不是情侶。

他向甚爾探了下口風。

「你知道他是誰嗎?」

甚爾當然知道。

但是甚爾就是不說。

他悠悠地看了眼波本,眼中是一片冷漠。

波本意識到他這是在無聲地警告著自己。

警告自己不要跨過這條線。

對於甚爾展露出的駭人敵意,波本並不奇怪。

他早就看出這個叫甚爾的少年不是一般人。

果然,西園寺綺梨一走,對方根本就是連演都不屑演了。

是個難纏的少年。

波本剛想開口勸他回去寫卷子,卻被甚爾搶先一步打斷。

「我也有個問題。」

甚爾的視線慢悠悠地掃過波本和赤井秀一,他看起來很是平靜,眼內卻是滿滿的挑釁。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沖兩人比了個挑釁的手勢。

「你們看起來都是練過的,那你們兩個,到底誰更強一些。」

波本:!!

波本一愣,雖然還沒意識到甚爾想做什麼,卻已經本能地感到不妙。

他險險向後避開一步,果不其然,甚爾的拳頭下一秒便已經朝他迎面襲去。

「來點餐點運動吧,哥哥。」

甚爾露出了微笑。

……

西園寺綺梨在回並盛的路上,始終都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甚爾會不會好好學習,想要打電話監工,卻又不願自己成為那種令人討厭的大人。

「綺梨小姐是有什麼心事嗎?」

草壁不愧是能在雲雀恭彌身邊當了這麼多年二把手的人,立刻看出了綺梨的異常:「是在擔心恭先生那邊嗎?」

西園寺綺梨眨眨眼,沒有回答。

但是草壁從她的眼中,看見了滿滿的「雲雀恭彌有什麼好擔心」的疑問。

草壁:我就不該摻和到兩人的事情里。

「說起來,一色香織的事情,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西園寺綺梨擺明了不想聊雲雀的話題。

可面對她的疑問,草壁只得苦笑:「這件事恭先生不允許我對您說,綺梨小姐您要不還是自己去問恭先生吧。」

不得不說雲雀恭彌的確是有先見之明。

他一早就猜到西園寺綺梨會忍不住私下向草壁打聽一色香織的事,一早就下了封口令,嚴禁草壁在路上給她透露相關信息。

怕不是擔心西園寺綺梨得到想要的答案,在回家的半路又跑了。

草壁不說,西園寺綺梨倒也沒在繼續問下去。

只是在半路經過一家酒庄時,她讓草壁停了下車,而後進去轉了一圈,大約十分鐘后,西園寺綺梨抱著一個扎著蝴蝶結的牛皮紙袋從裡面走了出來。

「給他的禮物。」

面對草壁詢問的目光,西園寺綺梨輕飄飄地說道。

草壁早就習慣不過問西園寺綺梨和雲雀恭彌的事情。

聽見西園寺綺梨這麼說,他當真不再多說一句話,安安靜靜地將車開到了雲雀家。

雲雀家是坐北朝南的日式宅邸,主屋位於整個宅邸的東北角,而西南角最為僻靜,牆外是私道,而牆內則是庭院。

庭院里有一個池塘,裡面養了幾尾錦鯉。

其中一尾珍珠秋翠和一尾羽白是綺梨親自買的魚苗、從小養到大的。

綺梨進主屋前,特意先繞路去池塘邊看了眼,稠密的銀與黑在池塘里肆意遊動,經過十數年的飼養,這兩位魚儼然已經將這小小池塘當作了自己的家。

西園寺綺梨看完了魚,便隨著有些著急的草壁進了主宅。

雲雀家雖然大,卻因為主人的喜好,很少有人在宅邸內走動。

西綺梨一路朝雲雀的書房走去,幾乎不曾看見什麼人。

草壁目送著綺梨來到雲雀書房門口,卻沒有跟上前。若換做平時,他這會兒已經恭恭敬敬地為屋內的人彙報、再將客人引進屋內。

但來人是西園寺綺梨。

她在雲雀家不需要恪守這些規則。

綺梨一手捧著剛買的禮物,將移門唰地一下拉開。

屋內的人早就聽到走廊上的動靜,此刻被綺梨這麼「偷襲」,他也依舊頭也不抬地繼續翻看著面前的書籍。

「我回來了,恭彌。」

綺梨隨手將門一關,隔絕了屋內與屋外的世界,她將手裡的禮物往桌上一放,也不等他開口就直接在雲雀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雲雀瞟了她一眼,沒有開口。

綺梨不滿地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雲雀沒有將手抽回,任由綺梨拉著自己的袖子不撒手。

他的目光終於從書上挪開,轉而看向面前的人。

「月底的祭典,你還沒忘記吧?」

綺梨當然沒有忘記:「我不是趕著在月底前回來了嘛。」

雖說她從高專畢業之後就沒有正式的工作,但她也是並盛神社在職巫女。

並盛神社不是什麼有名的大神社,當地的香火供奉也不多,甚至神社底下也被雲雀拿去造了私人基地,但好歹也是個神社。

每年新年大祭與八月的盛夏祭的祈福還是少不了的。

雲雀恭彌也不知道信沒信這話。

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如果自己這次不逼著西園寺綺梨回來,她可以拖到盛夏祭前最後一天。

西園寺綺梨也有點心虛。

見雲雀又不說話,她挪動了一下位子,從他的對面坐到了他的右手邊,揪著袖子的手始終都沒撒開。

「我最近不是在忙嘛。」

她找了一個自以為不錯的切入點:「最近有人托我去查一色香織房子買主的事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來了?」

雲雀恭彌輕哼了聲:「難怪。」

難怪西園寺綺梨會那麼早回來。

一色香織的房子才買下沒幾天,以西園寺綺梨的性格,她不會無緣無故就跑來問後續情況,還是以那麼確定的口吻。

如果有人讓她去查買主信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綺梨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反駁雲雀的話。

當時一色香織的房子是用雲雀的名義買的,就算真的有人盯著那房子,也只會查到雲雀那邊。

而一旦驚動到了雲雀,他們再想繼續追查這條線也就容易許多。

這是西園寺綺梨與雲雀恭彌的共識。

卻沒想到那麼快就有人行動了。

「所以你查到是誰了嗎?」

雲雀恭彌看著她,萬無表情地反問:

「你不先解釋下那個甚爾的事情?為什麼他會用你的姓氏。」

他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指責的意思,可綺梨卻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難怪草壁剛才會是那個樣子!

虧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這種緊要關頭居然連個預警都不給。

西園寺綺梨暗暗唾棄了草壁一秒鐘。

「是幾年前剛回橫濱時認識的一個小孩,現在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在我身邊暫住著。」

「一個國三的小孩。」

雲雀可沒忘記,西園寺綺梨第一次讓草壁準備檔案時的年齡。

「還用著你的姓氏。」

不過是一個臨時用的姓氏。

綺梨不明白雲雀在不爽些什麼。

她仔細想了又想,卻還是沒得出對方生氣的結論。

但是解決方案也不是沒有。

綺梨扯了扯一直捏在掌心的衣袖,在雲雀神色淡淡地朝自己看來時,抬頭迎上他灰色的雙眼,一字一頓地真誠建議道: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的話,那……你也跟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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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廠賣老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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