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重申一次，我愛你。」提姆對阿希娜說。

對此，阿希娜的回答是：「你愛的只是我的車！」

她惡狠狠地拉過副駕駛安全帶給自己扣上，而提姆趕在阿希娜試圖藉著幫忙扣安全帶這個理由勒死他之前，施施然地搞定了一切。

「嘖。」阿希娜彈舌，語氣頗為可惜。

提姆拒絕去想為什麼。

炫酷的跑車內部看上去和普通的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小飾品就是一個帶着中東風情的木質小人雕像，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普通富家小姐該有的豪車的模樣。

提姆：「更換手動駕駛模式。」

「【語音識別成功。】」冷酷的機械聲在耳邊響起，「【歡迎你，羅賓。】」

五個亮眼的淡藍色小屏幕立刻出現在眼前，分別分佈在左右側視角的每一處，既不阻礙駕駛人的視線，又可以讓人直接了當地看到全部消息。

提姆問：「盧修斯又幫你做了新改造？」

他看上去有點驚訝：「最近的高額戰損已經讓盧修斯連續兩次拒絕為布魯斯升級裝備了。你是怎麼說服盧修斯的？」

說話間並不耽誤提姆的動作，他發揮小偵探的本能，熟練地往隱蔽或不顯眼的地方按了下去。

阿希娜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裝備隨着提姆的動作從內置空間升起來，各種各樣、多種多樣，連具有中東特色的刑具都可以在裏面找到。

提姆甚至在某個格子裏面發現了一些……計生用品。

提姆：「……」

阿希娜朝提姆虛弱一笑，「塔利亞給的錢和裝備。」

都是來自於媽媽沉重的愛。

她還未成年呢，塔利亞是不是考慮得太多了一點。

提姆艱難道：「布魯斯知道嗎？」

「這才是最恐怖的。」阿希娜說，「他知道。」

就是在布魯斯的默認下，塔利亞才給她塞了這麼多奇怪東西。

提姆努力地試圖拯救一下布魯斯的形象：「至少布魯斯還知道通知塔利亞，總好過他喊迪克回來教你生理知識。」

阿希娜完全無法反駁提姆的話。

因為布魯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的家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至於為什麼不請教戴安娜或者露易絲……塔利亞會親自飛來哥譚捍衛她身為阿希娜母親的權力。

別問為什麼迪克教她沒事。

阿希娜不知道，阿希娜只是個可憐的未成年人。

大哥也不知道，大哥只是這個家可憐的長子。

「我們現在出發？」

坐在駕駛位的提姆適當地跳過了剛剛那個古怪話題。

副駕駛座位上，小麥膚色的漂亮姑娘朝他挑眉：

「隨你意。」

上班要遲到的人可不是她。

仗着剛回家不去韋恩集團上班的阿希娜得意地哼起了歌。

銀白色的跑車慢慢開出韋恩莊園，離開韋恩島的範圍之後，如魚匯入魚群一般快速融入車流里。

-

跑車停到韋恩集團樓下的時候，時針恰好指向了數字九。

大廈一層進進出出的韋恩集團員工們都看見了他們的小總裁從一輛很眼熟的跑車下來，正在和駕駛位上探出頭的年輕混血女孩說話。

小總裁微微低着頭，眼睛認真地注視着眼前長相精緻的漂亮女孩，眼神專註得彷彿全世界裏只剩下這麼一個人。

哇哦。

不少集團員工悄悄放慢了他們的腳步。

那個年輕女孩忽然抬起頭，朝他們露出一個帶着異域風情的微笑，輕快地拋給了他們一個甜甜的wink。

然後女孩回過頭繼續和他們的小總裁講話。

「那是……阿希娜·韋恩？」有人認出了女孩。

布魯西寶貝一年前跑去進行「間隔年」的女兒？她這是回來哥譚上大學了？

員工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而不遠處的提姆和阿希娜，實際上正在進行他們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鬥嘴。

「禁止在我車上放數量超過三個的監視器。」阿希娜頭也不抬，伸手從剛才提姆摸過的地方掏出了五個小小的黑色監聽器，分別夾在手指間晃了晃。

提姆接過它們塞進西裝口袋：「然後你現在一個也沒給我留下。」

阿希娜縮回車裏：「我下次注意。」

「晚上見？」

「別提醒我恨你，德雷克。」

阿希娜狠狠踩下油門，銀白色跑車如箭一樣飛速駛離韋恩集團，將可惡的提姆遠遠甩在後面。

距離和造型團隊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她還可以干點別的事情。

這麼想着，阿希娜愉快地打開了她剛剛裝在提姆身上的三個新型監聽器，準備試試好不好用。

結果半分鐘后，所有的監聽器都失去了信號。

阿希娜：「……」

報應也來得太快了。

她聳了聳肩，打算今天晚上去找提姆把她的小可愛們拿回來——它們很貴，至少抵得上超人一個月戰損的十分之一。

雖然她零花錢確實不少，但是能省則省吧。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點着方向盤，阿希娜打開自動駕駛模式，然後忽然從車裏的中東小人木雕底下和頭頂上方的縫隙里摸出個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不明物體。

「嘿，布魯斯。」她問不明物體，「我晚上要去一趟我們最喜歡的那家可麗餅店。你有什麼想要的口味嗎，我幫你帶回去。」

至於提姆？

可惡的提姆今天不值得讓她親自去代購可麗餅。

今天回莊園的迪克值得，但迪克每次買可麗餅都是同一個味道，可以省去詢問這一個步驟。

打着蝙蝠標誌的那個閃爍了幾下，阿希娜漫不經心地等著布魯斯選擇口味。

和上一次一樣的巧克力加雙倍奶油？

還是這次換成草莓或者櫻桃。

閃爍停止了，阿希娜回憶著剛剛的信號，整個人忽然像雕像一樣僵住了幾秒。

她認出了那是便士一的信號。

是便士一特有的、代表了一杯蔬菜汁的「no」。

阿希娜手忙腳亂地打開了車裏的屏蔽程序。

及時的、徹底的。

總而言之，她今天一整天都沒給布魯斯發過任何一條消息。

任何一條都沒有。

一天一杯蔬菜汁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阿希娜幾乎奄奄一息地想道。

車停下了。

她懨懨地帶上墨鏡，踏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來到了約好的樓層。

長長的分鐘恰好卡在了三十上。

這個造型團隊是阿希娜最近在一個私人讀書分享會上新認識的女性朋友介紹的。

據說剛從紐約來到哥譚，希望能夠藉著給韋恩家的小姐做造型的機會在哥譚的上流社會中打出響亮名聲。

向幫忙開門的工作人員道謝后，阿希娜單手脫下墨鏡，憑着將近六英尺三英寸的身高俯視眼前的一群人。

工作人員們微微抬頭望着阿希娜。

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這麼矮。

眼前的異域美人張開纖細的雙臂和團隊負責人擁抱。

那雙和布魯西寶貝一模一樣的鋼藍色眼睛微微彎起，阿希娜露出一個明媚而天真的笑容，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人無端聯想到某種名貴的寶石。

她看上去簡直不像個哥譚人。

——不是說她的長相不像。

雖然阿希娜的外表有股神秘的中東風情，但五官和布魯斯有六七分相似，側臉某些角度甚至和她的祖母瑪莎·韋恩有驚人相似。

每個見到她的人都不會懷疑阿希娜和韋恩家族之間的血緣關係。

團隊負責人這麼覺得，是因為他從阿希娜的眼睛裏面沒有看到任何陰霾的情緒。

她看上去被保護得很好，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過傷害。

「早上好，諾曼先生。」

阿希娜將輕輕擁抱着團隊負責人的手收回。

她轉身大方地看着造型團隊的其他人，飽滿濕潤的紅唇吐出一聲輕快的問候：「你們好呀！」

神盾局的特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