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這一切都怪小丑女和毒藤女。
事情的發展經過是這樣的：
半個月之前哥譚就定好了要打算舉辦一次文物展覽會。
即使現在胳膊上打着石膏，也沒有消耗掉阿希娜的精力，她打算照舊出席活動。
……主要是在家真的很無聊。
於是活動當天，她吊著胳膊，頑強地帶着自己的男伴迪克·格雷森前往活動現場。
他們是和布魯斯、戴安娜分開時間出發的。迪克一看阿希娜悶悶不樂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和布魯斯吵架了。
他感嘆道：「太久沒見過這種場面了，我居然有點懷念。」
坐在後排的阿希娜：「……」
她開始嚴肅思考，要如何不被阿福發現他們兄妹之間的互相殘殺。
發現了也沒關係，阿福會原諒她的。
是會場外的記者們拯救了黃金男孩迪克·格雷森。
下車的時候，迪克攙扶著阿希娜受傷的手，另一隻手拍拍她的後背，悄聲道：「我會和布魯斯談談的。」
話音剛落，一大波帶着刺眼閃光燈的攝像機爭相恐后地對準阿希娜受傷的左手。阿希娜偏過頭閉上眼，等視網膜上白光漸漸消退才睜開眼，然後就看到迪克靠譜的背景擋在她面前，皺眉看着眼前的媒體們。
不少記者訕訕一笑，把閃光燈關了之後，連忙擠上前來詢問阿希娜的傷是怎麼回事。
阿希娜眨眨眼，露出一個笑容：那種微妙的、弧度固定、熟人心知肚明是應付性的。
「直升飛機滑雪。」她敲敲手臂上的石膏，上面畫着她無聊時畫上去的韋恩集團標誌，「出了一點小意外的結果。」
大家都知道阿希娜的父親布魯斯·韋恩有多麼熱愛極限運動，所以對她的借口接受良好。
阿希娜和迪克順利地通過媒體和紅毯進入宴會。
參加宴會的人對阿希娜那令人矚目的左手投注了隱晦的目光，阿希娜讓迪克去應付宴會上的男士，自己則大大方方地拖着長裙加入了女士們的談話中。
果然大家都對阿希娜的理由表示十分理解，只是小時候和阿希娜以前玩過的幾個女孩提醒阿希娜要注意不要留下傷疤，再多的美容手段還是沒辦法完全消除傷疤的。
阿希娜舉起手中的薑汁汽水，示意知道了。
這場宴會一如既往地無聊，交談、應酬、拉進關係、做成生意，即使這場宴會的主題是文物展覽，但這些人每次都有本事把宴會變成一場場交易。
布魯斯和戴安娜的到來讓宴會算是正式開始。
戴安娜是這次文物展覽會的負責人，大家對她和布魯斯一起到來沒有任何疑惑。
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阿希娜又抱着薑汁汽水躲到了角落裏。自從她上一次喝醉后，家裏人禁止她再碰任何酒精飲料，甚至連酒心巧克力也被限制不能食用超過一盒。
她躲的二樓小陽台不偏僻，但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偶爾會有兩三個人看見她，但基本上都很識趣地不過來打擾。
「好適合攀爬啊。」阿希娜目測了一下小陽台和地面的距離，以專業的角度在腦內分析了一下她從下面爬上來要幾秒。
兩秒吧。
五秒后，她和突然從陽台下冒出頭的綁匪面對面對視上了。
正黏在一起闖進小陽台的小情侶們發出一聲尖叫。
雖然左手骨折但是一隻手能打十個的阿希娜：……
OK.FINE.
等人來救吧。
小情侶和阿希娜都被劫持了。阿希娜內心十分安詳，被綁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還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受傷的手不被壓到。
這次是誰來救她呢？
提姆？
提姆還在韋恩集團加班，估計趕不上。
迪克？
希望大廳里沒有綁匪注意到他，她的倒霉蛋哥哥。
戴安娜？
好耶！香香軟軟的大姐姐！
所以到底會是誰來救她呢？
煙霧彈出現了！
綁匪倒下了！
來救人的超級英雄把阿希娜用公主抱抱了起來！
「……」
盯着眼前極其眼熟的下巴，阿希娜把頭磕在蝙蝠俠硬邦邦的胸甲上，默默閉上眼。
FINE.是她的老父親。
老父親對她的反應很疑惑。他晃了晃懷裏的女孩，懷疑她是不是暈過去，或者出了什麼事。
就在蝙蝠俠猶豫着要不要通知便士一準備醫療救治時，阿希娜動了，她艱難地伸出右手攀住老父親的肩頭，通過拉扯披風達到借力的作用，然後冒出頭看大廳的狀況。
她剛剛居然沒有察覺到綁匪的動靜，這是對蝙蝠俠、刺客聯盟還有亞馬遜的教導訓練的羞辱！
要知道剛看見綁匪的那麼一個瞬間，阿希娜下意識想要抽出長裙下綁在大腿內側的短劍刺下去，如果不是那對小情侶的尖叫驚醒了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動手殺人。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影響到她。
大廳里出現的那個嫵媚紅髮女人證實了阿希娜的猜想。
她縮回腦袋，拍拍蝙蝠俠胸口讓他把她放下來：「是毒藤女。小丑女肯定也在附近。」
大廳里已經開始有藤蔓漸漸攀爬上高大的柱子，有人發現了它們，尖叫聲已經此起彼伏。
阿希娜看着手上的傷，想了想還是放棄換上制服。
阿爾弗雷德不會高興看到她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衝出去的，況且阿希娜用的是魔法，暗地裏進行也沒有大礙。
蝙蝠俠把阿希娜放了下來。
她眨眨眼，假裝一臉驚慌地完美藏進了人群中。和她躲在同一個地方的是她以前的一個玩伴，玩伴緊緊抱住她沒受傷的胳膊，把頭埋進她的胸膛。
「……親愛的，放鬆一點。」阿希娜無奈道，「蝙蝠俠他們已經來了，我們會沒事的。」
懷裏的女孩抬頭看了一眼阿希娜背後的方向，然後深深扎進阿希娜懷裏。
「不，我覺得我們要完蛋了。」
阿希娜順着她的視線往後看，當場就瞪大了眼睛。
一句『fuck』即將吐口而出，幸好她想起來阿爾弗雷德也在通訊頻道，及時把話吞了回去。
毒藤女艾薇坐在巨大的植物上，指揮着藤蔓將被捆綁住的黑暗騎士送到身前，輕笑着獻上一個帶着花香的吻。
阿希娜轉頭看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親上了——或者說，蝙蝠俠已經被強吻上了。她本來還想倒吸一口涼氣表示一下震驚，但是，這畫面雖然有點出乎預料，卻又沒有超出太多。
至少阿希娜的認知中，這是正常的。
蝙蝠俠被女反派強吻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自己本人還是蝙蝠俠和女反派的孩子呢——親媽濾鏡再怎麼拉滿，她都不能昧著良心說塔利亞·奧·古是個好人。
不過毒藤女的吻可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吻。
阿希娜看着蝙蝠俠逐漸清醒和迷茫交織的眼神，聞着空氣中熟悉的花香，就知道毒藤女一定是趁機對蝙蝠俠做了什麼。
『這次又是什麼花粉！』她敲敲耳麥，詢問道。
『是真愛花粉！』夜翼左閃右避，在試圖躲開襲來的藤蔓時抽空回答。
然後夜翼被毒藤女的藤蔓捆住了。他整個人被吊在半空中，雙手向上被束縛著，雙腿和胸前的部位被碧綠的藤蔓收縮纏繞，一時間根本掙脫不開。
阿希娜看着夜翼奇怪的姿勢，忍不住扭過頭。
她的倒霉蛋哥哥啊。
兩隻小鳥說話的期間，蝙蝠俠已經短暫恢復神智，掙開束縛，並在毒藤女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冷酷地從萬能腰帶中掏出特製的除草劑對準藤蔓，按了下去。
藤蔓紛紛瞬間枯死。
毒藤女憤怒的尖叫聲中，蝙蝠俠敏捷閃避無數條抽來的藤蔓，但他的身體隱隱有些搖晃，神志也漸漸又開始模糊。
他不由自主地往毒藤女的方向邁出了一步。
這是真愛花粉帶來的影響。
毒藤女新改良的真愛花粉會使中招的人不由自主地愛上第一眼看到的人，並且受那人控制。
如何解開真愛花粉的效果？
來個真正的真愛之吻就好了。
但是現在去哪找個人來親蝙蝠俠啊！！！
阿希娜掃視了一眼現場，簡直想要尖叫。
如今現場里真正算得上認識蝙蝠俠的只有三個人，夜翼、她本人，和神奇女俠。
夜翼還在被困，排除他。
神奇女俠正在不遠處對付著小丑女，保護民眾，也排除。
現在能動、並且能幫得上忙的人只剩下一個了。
被剩下的阿希娜：……
而他們必須得儘快讓蝙蝠俠清醒過來。雖然神奇女俠可以對付蝙蝠俠，但是他們並不想要兩敗俱傷的結局。
他們得儘快。
距離蝙蝠俠位置最近的阿希娜：……
我恨你！艾薇！
所以，阿希娜安撫好昔日玩伴后，拖着長長的裙擺越過眾多障礙物，撲到了蝙蝠俠的懷裏，然後非常、非常、非常勇敢地，啾了黑暗騎士裸露出來的下巴一口。
誰規定真愛之吻的愛一定是愛情的愛？
對老父親的愛也是愛！
而且真愛之吻又沒說一定要親嘴！
啵唧一口。
好耶。
蝙蝠俠清醒了。
而親了老父親一口的阿希娜就差雙手合十，就能安詳地躺進棺材裏。
阿門。
她已經聽到不斷咔嚓的拍照聲了，很多聲、還不間斷、伴隨着驚呼和八卦。
混亂中，阿希娜摸出手機，熟練給克拉克留言：這一次的採訪我提前給你留着了，請記得帶上蘋果派來找我和我爸。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超人看看社交平台上瞬間冒出來的熱門，沉默了一瞬，顫抖著發了個「OK.」。
他是不是真的該轉去娛樂版一段時間？
——為了他的好朋友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