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辦

「布魯斯，你還好嗎？」提姆小心翼翼地問。

其實他想問的是『布魯斯，你腦子沒毛病吧』。

蝙蝠俠沒有講話。

「我想布魯斯老爺今天可能不太好，」阿爾弗雷德遞上提姆需要的咖啡：「一個正常人類怎麼會隨便把別人精心準備的禮物拆成零件？他更不會隨意懷疑一位年輕女士，甚至認為她想要威脅一個能一拳打死一頭牛的壯年男士。」

一拳打死一頭牛的壯漢布魯斯：……

阿福不贊同的視線落在桌子上被揪掉腦袋的蝙蝠俠手辦上。

莉莉·帕克離開之後，她送的蝙蝠俠手辦就被防備心極強的布魯斯拆了個七零八落，這次蝙蝠俠不敢再把帕克博士的東西帶進蝙蝠洞了。

帕克博士說不定又有什麼奇怪的發明，蝙蝠俠承認自己可能跟不上莉莉·帕克的腦洞。

畢竟正常人誰會給機器老鼠配一個能心電感應的老婆？

莉莉·帕克的腦迴路被蝙蝠俠標註上『奇特』二字。

提姆捏著蝙蝠俠手辦的腦袋，嘴角抽搐。

其實經過這兩次和莉莉·帕克見面，提姆幾乎已經快打消對她的懷疑，如果莉莉·帕克不是真的呆，那對方的演技也未免太可怕。

不過布魯斯對帕克小姐的懷疑仍舊存在。

就沖著對方找到了蝙蝠洞的位置，還送了一隻蝙蝠俠手辦這兩點，布魯斯的懷疑也很難消失。

拋開對莉莉·帕克其人的感觀，單看事情發生的邏輯，布魯斯最糟糕的猜想之一是莉莉·帕克是個天才反派。

她來哥譚的實驗室是故意為之，主動參與。並且第一天在機場就藉由小道具查到了蝙蝠洞，甚至膽大包天到留下蝙蝠俠手辦，暗示莉莉·帕克本人已經知道了布魯斯就是蝙蝠俠。

這不是不可能，莉莉·帕克如果對實驗室的底細很清楚，那她一定知道自己來哥譚會引起蝙蝠俠的關注。於是她索性借蝙蝠家義警，順藤摸瓜查到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主動出擊。

哥譚酒店那個『一見鍾情』說不定也是演出來的，莉莉·帕克只是想降低他的戒心，迷惑他的視線而已——以前不是沒有女反派這麼做過。

莉莉·帕克甚至叫救護車來接他——反派們多麼樂於見到蝙蝠俠被送進醫院！在知道蝙蝠俠身份的前提下，這簡直是個極其惡劣的玩笑。

最後，她送上蝙蝠俠手辦，光明正大地警告蝙蝠俠——不要出手調查她的事，否則就把他的身份曝光。

同樣見過莉莉的阿爾弗雷德：……

不得不說，這樣解釋似乎也十分合乎邏輯。按照蝙蝠俠一向做好最壞打算的做法，這樣想似乎也無可厚非。

如果只看莉莉·帕克出現在哥譚后的行為，這些推測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阿爾弗雷德一想到莉莉·帕克對著布魯斯老爺臉紅髮呆結結巴巴的樣子，心裡就產生了一股詭異的同情。

這姑娘……從感性角度來講，真的不像做反派的料。雖然這兩天發生在對方身上的巧合的確有點多。

「……其實我不覺得莉莉·帕克在威脅你。」提姆摸摸鼻子，他昨天熬夜又看了一遍帕克博士的資料。莉莉·帕克一直對超級英雄很崇拜，他查到過對方在超英周邊、漫畫店、手辦商店的消費記錄。

帕克博士神奇的腦迴路說不定真的會以為哥譚人人都愛蝙蝠俠——這句話倒也沒錯，所以送上蝙蝠俠相關的禮物也很正常。

莉莉·帕克12歲起就迷上了神奇女俠。現在仍舊是神奇女俠的超級粉絲，初心不改矢志不渝，社交帳號頭像甚至都是神奇女俠，這麼多年從沒換過。

難不成她十年如一日地做戲嗎？莉莉·帕克又不是布魯斯·韋恩。

其實布魯斯也並不是非要給莉莉·帕剋扣上反派的帽子，他只是習慣性做好最糟糕的猜想而已。即使面對超人，他也是同樣的懷疑論者，這種警惕和多疑讓他能提前發現很多陰謀，拯救哥譚和世界無數次。

何況莉莉·帕克可以做出電氣鼠這樣無視蝙蝠洞的物理魔法防護、信號干擾等等保護屏障的『小玩具』，本身就值得被警惕——就算她自己不會拿這些做壞事，也架不住她做出來的東西會被人利用。

阿爾弗雷德心累地嘆了口氣。

莉莉完全不知道她精心準備的伴手禮已經被警惕的蝙蝠俠反覆拆成碎片，她現在正躺在床上開心地和弟弟視頻。

準備蝙蝠俠手辦作為禮物，完全是因為莉莉給周圍所有朋友送的禮物都是超級英雄的手辦。

比如她弟弟彼得，每年生日必須有鋼鐵俠和蜘蛛俠周邊。鋼鐵俠一定要有，但是她如果送蜘蛛俠手辦或者海報，她弟弟也會開心，但表情又會變得很奇怪。

再比如她好兄弟謝爾頓·庫珀，在莉莉·帕克和謝爾頓·庫珀『結拜』為好兄弟的三周年紀念日上，他們鄭重交換了彼此偶像的手辦——她收下了謝爾頓的超人手辦，送出了自己最愛的神奇女俠手辦，並決定終身將對方的偶像作為自己的第二偶像。

被萊納德吐槽像是發生在食人族篝火宴會上的神秘儀式。

莉莉不理解當時萊納德怪異又無語的表情，明明萊納德自己也很喜歡她送的神奇女俠和黑寡婦海報。

布倫納博士則對莉莉送的任何禮物都表示十分喜歡。

久而久之，莉莉送給朋友們的禮物一直都是各類超級英雄的手辦。一想到禮物，莉莉腦海里的唯一選項就是超英周邊。

這次因為來到了哥譚，所以莉莉猜想這裡的人最喜歡的超級英雄一定是蝙蝠俠。她沒有多作猶豫，就選擇了一隻蝙蝠俠手辦並精心包裝起來作為上門拜訪的禮物。

莉莉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她相信自己挑選手辦的眼光，韋恩先生一定喜歡她的禮物。

視頻另一邊的彼得聽到他姐的話，表情有些奇怪。

「……所以，你第一次拜訪韋恩先生，送的禮物是手辦？」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可不覺得韋恩先生這樣一位成熟的男性會喜歡蝙蝠俠手辦。

「沒錯！我覺得他一定很喜歡！」莉莉高興地說道。面對弟弟的時候，莉莉的神態顯然放鬆了很多：「哥譚人真的都很崇拜蝙蝠俠！」

她看見那些超級英雄周邊商店裡幾乎都是蝙蝠俠、羅賓、蝙蝠女俠、蝙蝠少女的手辦，復仇者聯盟的超級英雄們悲慘地被擠到了角落。

彼得看著姐姐自信的眼神：……

他姐什麼都好，就是大部分時候不太讀得懂別人的表情。

但是莉莉看上去很開心，提起韋恩先生的時候眼睛里都在放光。

彼得覺得有點不太開心，韋恩先生和他姐姐才見過兩次，剛剛他這個腦子裡只有研究的姐姐就已經提了他不下十次。

小蜘蛛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果斷轉移話題，不要讓莉莉繼續加深對韋恩先生的印象。

「哥譚太危險了，我覺得莉莉你還是回來吧！洛杉磯或者紐約都比哥譚安全得多！想做什麼實驗其實斯塔克集團完全可以滿足，你說以後我們都在斯塔克工業工作怎麼樣？昨天斯塔克先生還在跟我說希望你加入斯塔克集團的實驗室，他願意支持你的任何研究方向！」彼得在視頻里絮絮叨叨：「或者再等我幾年，我一定會建立帕克企業！莉莉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其實托尼·斯塔克的原話是，不加入斯塔克集團是莉莉·帕克的損失，如果帕克小姐後悔了的話，他，寬容的托尼·斯塔克可以勉強給莉莉建一個實驗室。

彼得有獨特的斯塔克語系解讀技巧，他很清楚鋼鐵俠想表達的意思。

他姐第一天去哥譚就遇上機場襲擊，接下來還要在那裡住一年，這讓彼得十分擔心。聽說哥譚有很多神經病反派，但他作為蜘蛛俠的活動範圍一直在紐約，萬一出現緊急情況，他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其實我覺得還好，哥譚的超級英雄也很不錯！何況我可以保護自己。」莉莉沖著弟弟露出安撫的笑容，然後又為弟弟對她的關心感動得不行：「希望帕克先生允許莉莉小姐做一些前期投資，莉莉小姐對帕克企業很感興趣！」

莉莉開了個小玩笑，她弟弟真的太可愛了。

彼得也笑出聲：「當然沒問題，帕克先生已經為莉莉小姐提前鎖定了股東位置！」

莉莉倒在床上哈哈直笑。

「莉莉，如果遇到危險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保護你的。」彼得認真地說。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照顧好梅嬸嬸，」莉莉說道：「也要保護好自己，你知道我的小玩具在哪。」家裡當然也有鼠鼠家族保護，還有她的RPG。

她的鼠鼠家族其實完全夠用。

鼠爸爸主要負責電擊，而鼠媽媽的麻藥劑量能葯倒一頭大象。鼠寶寶最可愛，必要的時候可以變身防彈衣和BUBBLESUIT，就算她經歷槍戰或者從高處掉下來也不怕。

彼得嘆氣。

她姐在面對自己感興趣的項目時，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看樣子是在哥譚呆定了。

和弟弟聊完天，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11點。莉莉摸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有點後悔今天沒吃晚餐。

現在她已經住搬進哥譚大學為她安排的公寓，在莉莉的記憶中，樓下似乎有家24小時便利店。

不如下樓買個麵包吧。

莉莉愉快地拿起外套和鑰匙，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