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獎

現場的氣氛有些焦灼。

莉莉完全沒想到羅賓居然在今天出現，不僅如此，義警羅賓還看見了前罪犯火柴馬龍。

雖說火柴馬龍告訴莉莉他只是哥譚底層一個不算特別出名的小反派，但莉莉還是有些擔心，羅賓應該不會嫉惡如仇到要把每一個混過哥譚幫派的人抓進監獄吧？

就算火柴馬龍告訴莉莉他沒有做過殺人放火的壞事，充其量只是參與打架鬥毆，然後做些情報販賣的工作，但聽上去似乎也在法律的邊緣反覆試探。

莉莉有些慌亂地看着羅賓，羅賓則有些慌亂地看着布魯斯。

布魯斯……布魯斯本人現在就是個大寫的無語。

沒想到啊達米安，你已經和莉莉·帕克混得這麼熟了？

和莉莉·帕克混得其實也沒有很熟的達米安有些心虛，他確實沒有聽從父親的話就直接找上莉莉·帕克試圖監聽她，結果被莉莉·帕克的小老鼠放倒之後，他又被對方的小玩具蠱惑了。

監聽莉莉·帕克這件事他始終沒告訴過父親，當然，他的蝙蝠鼠和機械小羅賓的事同樣沒有告訴蝙蝠俠。

但是今天他去安全屋接蝙蝠鼠出來玩的時候，突然發現蝙蝠鼠看上去蔫噠噠的，一點兒也不像上次見面時的樣子。

達米安有些擔心，蝙蝠鼠不會是生病了吧？但是轉念想想又不太可能，就算外表做得再模擬，這也只是一隻機械小可愛。所以……是沒電了？

認為自己得出正確答案的羅賓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翻進莉莉的屋子，猝不及防和他親愛的老父親大眼瞪小眼。

他的老父親現在正披着火柴馬龍的皮，對着莉莉·帕克大獻殷勤——別以為他沒看到莉莉·帕克桌子上的曲奇和紅棗核桃麵包！上次他來的時候莉莉·帕克只親手做了紅棗核桃麵包！

羅賓的視線落在曲奇餅乾上，然後又落在他老父親嘴角的餅乾渣上。

他老父親蝙蝠俠的視線落在羅賓手中閉着眼睛裝死的小老鼠身上，然後又落在莉莉·帕克沒來得及收回的慌亂眼神上。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哥譚。

蝙蝠俠用眼神警告羅賓：你又擅自行動？

羅賓用『我不屑於解釋』的逆子表情回望蝙蝠俠。

莉莉用忐忑的表情看着羅賓手中的刀。

三個人都沒說話。

所以呢？

莉莉感覺她有些讀不懂現在的氛圍，她應該採用那種方案？是和羅賓解釋火柴馬龍已經改邪歸正，現在是保安傑克，還是指天誓日向羅賓保證火柴馬龍絕對不是壞人？或者她應該和傑克商量一下，想辦法對他以前做過的壞事做出彌補？

莉莉的視線又從羅賓臉上轉移到傑克臉上，十分疑惑他們為什麼還是沒有說話。

倒也不是沒有說話，只是蝙蝠俠和羅賓都太了解對方了，羅賓一出現，布魯斯就猜到這隻不聽指揮的蝙蝠崽之前做了什麼。莉莉·帕克天花板上的監聽絕對就是這孩子裝上的，而帕克博士本人的屋子也絕對被這個臭小子反覆搜查過好幾次。

看樣子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這更印證了蝙蝠俠的猜想，莉莉·帕克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姑娘，她本人可能才是克拉倫斯的目的。

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

帕克博士這樣的高智商科學家不是反派當然是件好事，但她到底是哪一點引起了克拉倫斯和霍金斯科技的注意？這背後是否又隱藏着更大的陰謀？帕克博士的弟弟蜘蛛俠又是否被捲入這件事？以及，他們選擇的地點為什麼是哥譚？

在排除掉莉莉·帕克的嫌疑之後，這些問題一個個又浮現出來，讓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看樣子他需要對莉莉·帕克的過往經歷做更加詳細的調查，蝙蝠俠不動聲色地在日程中加入這一條。

就在父子倆用腦電波交流的時候，莉莉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們認識？」

拜託了，還是別認識比較好。

「不認識。」這是羅賓，他覺得應該和火柴馬龍裝作不熟悉。

「認識。」這是蝙蝠俠，他覺得兩人沉默了這麼久，說不認識實在太假。

莉莉：？？

所以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莉莉腦袋上的問號都要具象化了。

「我當然認識大名鼎鼎的羅賓，」布魯斯笑着和莉莉解釋道：「哥譚人誰不認識羅賓？只不過羅賓當然沒有時間關注我這個小角色。」

羅賓沒有說話。

莉莉眨眨眼睛，雖然有些奇怪，但羅賓沒有準備扭送傑克去監獄就是好事。

「要坐下來吃點東西嗎？」莉莉問道：「羅賓……今天還有超級英雄的事要忙嗎？」

「……沒有。」達米安在莉莉期待的目光中和蝙蝠俠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

「那太好了，我再去拿些紅棗核桃麵包！」莉莉高興地衝進廚房。

等莉莉的身影消失在廚房中，蝙蝠俠扭頭看向羅賓，又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羅賓強作鎮定地點點頭，承認了是他乾的。

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背着蝙蝠俠行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只是倒霉一點，被現場抓包了而已。

布魯斯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手勢。這周羅賓夜巡取消。

達米安：嘖。

等莉莉再次回到客廳，看見的就是臭著臉的羅賓和淡定的傑克。

她沒做多想，只是笑着遞上紅棗核桃麵包：「要嘗嘗嗎？」

羅賓欲言又止地看着蝙蝠俠笑着道謝，然後接過麵包，咬了一口。

達米安用自己頂級的動態視力發誓，蝙蝠俠的嘴角絕對僵硬了一下。

他咽下去了。

達米安：……

「是不是很好吃？」莉莉坐在沙發上，捧著臉看向傑克：「我弟弟說我做的紅棗核桃麵包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

「你自己沒有吃過嗎？」羅賓問道，他上次還以為莉莉·帕克故意整他，畢竟帕克博士平時吃飯的口味十分正常，並沒有暴露出奇怪的飲食習慣。於是他回去之後連續熬了三天監聽莉莉·帕克，企圖找到莉莉·帕克是個反派的證據，結果只聽到了帕克博士和弟弟以及嬸嬸以及一群科研怪咖的閑聊，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我沒吃過，」說到這個，莉莉就覺得十分遺憾：「我對核桃過敏。」她十三歲的時候就因為核桃過敏進過醫院。這次做了紅棗核桃麵包也是準備帶給克拉倫斯和傑克而已，她自己並不會吃掉。

艱難咽下麵包的布魯斯看了莉莉一眼，趁人不注意，放下了手裏的麵包：「的確很好吃。」

達米安的眼神不自覺飄到桌上吃了一半的麵包上，心想他父親可真是偉大。

偉大的蝙蝠俠試圖轉移話題：「所以你居然和羅賓認識？羅賓可是哥譚所有青少年的偶像！」

達米安的臉突然變紅。

他當然是哥譚全青少年的偶像，是蝙蝠俠最得力的助手，是未來蝙蝠俠披風的繼承人！

只不過這話突然從蝙蝠俠口中說出來，實在讓達米安有些猝不及防。

但這是父親對他的誇獎，他應得的！

莉莉扭頭看向達米安，小羅賓臉上的緋色十分明顯。

莉莉恍然大悟：「沒錯！羅賓是最棒的少年超級英雄！我和羅賓認識就是因為羅賓在抓捕罪犯！他真的超級厲害！」莉莉還記得羅賓不讓她透露被電氣鼠放倒這件事，好朋友當然要說到做到！

抓捕罪犯？布魯斯眯起眼睛，一眼看穿了不擅長掩飾表情的莉莉。

這姑娘又在掩飾什麼，看樣子達米安和莉莉·帕克之間絕對不止『羅賓抓捕罪犯路過』這件事發生。

算了，發生了什麼他今晚會調查清楚的，無論是帕克博士和羅賓還是克拉倫斯·格倫與安德森·懷特。

蝙蝠俠的目光落在莉莉·帕克房間里的蝙蝠俠手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