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詐師騙小孩

欺詐師騙小孩

靈幻新隆最近一直蹲在這附近,即使白天會向周邊探索尋找龍套的蹤跡,晚上他還是會回到這裏守着,一坐就是一夜。

因為絕對不止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分明聽到身後有弟子的聲音,並且那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大,所以龍套絕對跟着跳下來了。

他掉下來時恰好砸到了頭頂的遮陽篷上,自己的降落點既然是這裏,那龍套的應該也不會太遠……吧?

「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不然不少人會很痛苦的吧。」他為此非常頭痛,暫且沒有空餘思考只憑自己該怎麼回去的問題。

這時,他身前的走道路過一個人。

是跟前幾天特意從咖啡店門口跑過來嚇唬自己取樂的奇怪女性結伴的年輕男人,但他現在沒有扎那個高高的短辮,頭髮散亂,手裏緊抓着破了的禮盒,露出一截粉色衣物。

靈幻坐在路邊打哈欠,男人路過時眼睛擅自犯了職業病在臉上掃過一眼然後迅速收回。

他坐着沉默了兩秒,還是忍不住轉頭又瞄那男人頹廢的背影,真的沒關係嗎?他糾結地想:「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就別管別人了吧,可是,可是他看起有點不妙啊……啊呀!」他重重嘆了口氣,手掌往膝蓋上一拍,最終還是站起來向那人跑去。

「你沒事吧?」

早川秋的世界從酒醉中醒來的時刻,就一直處於眩暈中,腳踩在木地板或石磚上都軟綿綿的。他眼眶很紅,帶着血絲的眼睛盯着流浪漢一般的金髮男人。

他搖頭,無力的眼皮往下垂,看起來十分睏倦,「沒事……我想不會有事的。」

「是遇到什麼困境了嗎?有些念頭還是不要輕易在腦子裏清晰化,一旦將它拿起來,放下就難了,獲得幸福的機會也會變得更艱難。」

「幸福……?可我已經被拋下了……」

看他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靈幻感嘆,被女人甩了啊,情感問題有點棘手。

「慢著,什麼……念頭?」被殘留的酒精把腦子熏成漿糊的早川秋看着眼前的邋遢男人,他在向自己闡述書本理念一樣的模糊概念,而自己甚至不認識這個人。

流浪漢指了指他的眼睛,又將手指隔空輕點他的胸口,提醒道:「你很清楚,因為你在想這件事。」

「我……你是在做什麼社會實驗嗎?偽裝成流浪漢對路過的人講些奇怪的話試探別人的反應?」

「不。」那人慚愧捂臉,艱難地說:「目前來說,我確實是無家可歸,一切要真是社會實驗就好了,我會很願意配合上當。」

「那請收回你的勸告吧,我目前並沒有那個意思。」

「所以你完全懂嘛。」

「……」早川秋唇齒間都是昨晚的酒味,輕輕吻過的髮絲就像綺麗的夢。他說:「確實,有過想去地獄找她的想法。可她似乎更喜歡人類,如果我不是現在這樣子,那她大概真的不會回來了。」

他說着觸碰自己的眼角,記得清水很喜歡專註地望着這裏,也許她對此是喜愛的。

「我等她……得等她從地獄里來到這裏,然後……」

「地獄?」靈幻新隆本想針對情感問題做一番開解,但實在抵不住實在好奇,他試探地問:「你們這裏不僅惡魔會跑出來還有方法主動跟地獄溝通?」

萬一,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啊,龍套沒有和自己一樣來到這個的世界的人間,而是地獄呢?

糟了!一旦產生這個念頭,靈幻新隆就開始為弟子的安危擔心了,那孩子會很害怕吧,這個世界面臨的危機比調味市那群長不大的超能力還嚴重許多。

「你還是別有這種念頭比較好,不要因為對地獄的一時興起丟了命,你真的不明白惡魔的本質嗎。」立場轉換,早川秋冷淡地看着他,神情嚴厲。

「謝謝。」靈幻為失意的陌生人願意誠懇勸告而道謝,雖然這人都自己深陷於與惡魔的糾葛。

他問起:「你們這裏最近的圖書館在哪裏?最近因為怕錯過可能同樣處於我這個境地的家人所以一直都不敢去其他地方,現在想拓寬行動路線。」

早川秋皺起脹痛的眉頭,他將路指給這男人看,然後忍不住掐了掐眉心,提醒說:「最近的圖書館距離也很遠。你是從哪裏來的?」

「鄉下。偏遠的鄉下老家被破壞了,也沒有上保險,現在什麼都沒了,我在這兒唯一的家人也走丟了,那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很悲慘。「但是不要想着走捷徑,惡魔是不會做虧本生意。」早川秋看到他略淺的金色頭髮,本就柔軟的心腸更軟。他想了想,問:

「有一份工作是咖啡屋的服務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為你介紹。」

還有這種好事?靈幻新隆撫著下巴,他感覺這人很正常,除了戀愛對象似乎在地獄這個特別情況,他完全就是通情達理的普通人啊。

「麻煩您引薦!非常感謝!」他的敬語瞬間拉滿,以對待老家八十歲的遠房親戚為標準道謝。

「不……不用這麼客氣。你怎麼稱呼?」

「靈幻新隆,這是我的——啊,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是我大名。我的小名、呃小名是小新。」

「……也不用介紹這麼詳細。」

靈幻新隆低下的臉上露出了想死的表情,糟糕,剛剛差點就要去掏名片,先不說名片已經皺巴成硬紙團了,名片上的靈幻相談所所長不就把謊言戳穿了嗎!

早川秋看着眼前這個同樣丟了家人的男人,好像自己起碼還能容身之地,還有足以生活的能力,雖然面對的事兇險萬分,隨時可能丟命,但那是自己的選擇。

並且目前沒有更換工作的打算。

他帶着人返回咖啡屋,在阿格尼意外的眼神中將靈幻引薦給井上。

井上看到靈幻新隆后反而對早川秋露出了震驚的眼神,但還是好心地先給了他一件乾淨外套,然後才開始面試。

他們談話時,阿格尼湊了過來,「我還以為你……」

「想死。」早川秋即答。

「啊?」

阿格尼接連被兩個人對死亡的坦率態度嚇到,與自己緊緊藏起想要解脫的心情不同,他們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說出口。

「不會的。」早川秋看着三兩句話就輕易把井上哄得很開心的靈幻,真是了不起的技能,要是自己更能言善辯一些就好了。

「她回來過一次,你們都說她會再回來的,我暫且會等她。」

暫且是多長的時限啊……

「很好!靈幻先生的能力足以勝任咖啡屋的工作,希望你能找到你家孩子。」井上被一頓忽悠,不僅希望靈幻到咖啡屋工作還提出要介紹租房信息給他。

「如果有住在附近的房子就太好了,我會努力工作的。」靈幻看向外面,這家咖啡廳對他掉下的地方一覽無餘,是再好不過的觀察位置。

井上跟着寬慰,「生活不會一直不幸,心中要有變好的期望。不放棄的話,你的家人肯定會回到你身邊的,相比得到其他確切的消息,現在這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這話很容易被聽成風涼話,但她說得誠懇又感同身受,沒人感覺不適。

靈幻新隆連連點頭,十分誠懇地贊同,雞湯的味道很好,但他得找機會去圖書館查這世界的情況。

早川秋在旁聽着井上的話,他的經歷不足以讓自己做出任何波動。

阿格尼看起來也很低落,高大的身體無言站立,肩膀頹廢地耷拉下來。尤達忽然靠在他身側讓他不得不成為支柱撐住自己的重量,她問:「既然沒有地方住,在找到合適的房子前暫且住在我這裏怎麼樣?」

「欸什麼意思?」

「雖然不方便打擾店長,但她應該不會介意這個,我去跟阿格尼住。」尤達看向阿格尼,然後又指指樓上的房間,「這樣就還有一件空房。」

「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靈幻新隆總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現在接二連三的掉餡餅讓他很有危機感。

「沒關係,其實那個房間我根本就沒有住過。」尤達聳聳肩,無所謂的態度很明顯。

阿格尼瞬間接受在場所有人的眼神洗禮,臉立刻爆紅。

井上故意以試探的語氣調侃:「二位什麼時候結婚呢?」

「最近在思考了。」

「尤達!」阿格尼雙手捂住臉。

好像確實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靈幻在此時確認了這群人的本質,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可惜你暫時沒法跟店長見面,店長生病了。她是位優秀的年輕女性,是很不錯的人,到時見面了一定會很歡迎你!」

井上開朗地說出這句話時,靈幻發現尤達和阿格尼都悄悄看向早川秋,眼中意味深長,他略微品味了一下此時的氣氛,大腦立刻高速運轉。

嗯……想必這位店長此刻身在地獄吧。

「對峙」這個狀態會使時間變長,往常一句話的時間現在像是被延伸成為一個世紀。

清水守真的束縛被掙脫了,人類可能還趁機睡了一覺。

這次高中生是清醒的,他沒有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打擊而失控,他此刻是完全清醒地發怒。

『80%』

偽裝、欺騙、死亡、未知……他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這是清水守真感受到的。

「別騙自己了。」清水把向日葵往身後挪一挪,避免它頑強成長幾百年結果得到被超能力者一擊連灰都不剩下的結局,她直言:「你自己很清楚是現實,你身處令人畏懼的地方,你感受到迷茫和疼痛,這就是真實。」

發言很拉仇恨,她也不怕飆升的仇恨值。「我猜,你先前剛到這裏或許是清醒的。」

清水這句話成功讓黑臉蓄力的影山茂夫頓住,猜對了。她挑眉,從容地說:「結果發現和你那師父失散,然後被奇怪的東西襲擊就失去意識了對吧。」

「是的。」目前為止,眼前這個形態上很像人類但能出現在這裏絕不是人類的女性是唯一能與自己溝通的存在,這地方完全不可能會存在人類。影山茂夫直視她,輕聲客氣地詢問:「請問,有尋找到我師父的方法嗎?」

沒錯,就是要得到這個問題,清水守真的笑容擴大。

影山茂夫居然眼前女性的笑容中感到一股惡意,不是殺意,就是再純粹不過的惡意,完全以報復的快感而轉化。

『87%』

「我不知道你力量失控后是否存在記憶。「惡魔笑着緩緩開口,蒼□□致的唇吐露殘酷的真實。

「但你但凡走過這個地方,就應該明白一切的僥倖心理都是枉然。別騙自己了,這裏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孩子,這裏是地獄啊。」

話音落下,清水守真周身颳起狂風,抬眼一看高中生已被單一的情緒支配,這種情緒、這種程度——『憤怒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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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后收穫了名為早川秋的信徒[綜電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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