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比我大的

喜歡比我大的

盛西潯明明叮囑過小陳別告訴盛決的,沒想到盛決這麼快就知道了。

他心虛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溫淮期。

餐廳氛圍極好,雖然也是大廳用餐,但所在的建築物可以俯瞰s市,還有遠處的遊船,對岸的燈火。

盛西潯都想好了。

等溫淮期和黎小栗確定了關係,他可以買下江對岸大樓led屏幕的所有廣告位,宣告這兩位的愛情。

那樣足夠疼痛青春的轟轟烈烈了吧!

至少多一點相愛的籌碼,讓黎小栗以後想到這一天都會特別感動。

盛決:「愣什麼呢,非要我現在親自過來嗎?」

他剛開完會,飯都沒顧得上吃,小陳這才把盛西潯的事告訴。

結合朋友發的消息,盛決已經拼湊出自己這個親弟弟開跑車求愛的畫面了。

盛決心想:他才十八歲!我十八歲都沒這麼裝逼。

盛西潯:「別別別,你別過來!」

對面的溫淮期看着盛西潯,旁邊還是嬌艷欲滴的玫瑰,餐廳的音樂都是現場演奏的,每一張桌子排得特別開。

也聽不到最近的一桌在說什麼。

但他倆今天的穿着明顯和這個場合格格不入。

一個是貧困男大學生,一個是有錢的男大學生。

位置還是鑽石vip才可以插隊預定的最佳觀景位,可以說從進來開始就備受矚目。

溫淮期細碎的劉海遮著眉眼,眉毛也沒盛西潯張揚,帶着低眉順眼的溫柔,平時膚色的蒼白好像被周圍的玫瑰消去,竟然生出了些活力。

注意到盛西潯的眼神,溫淮期笑了笑,也沒動餐具。

盛西潯:「你吃啊,不用看我。」

盛決:「吃你個頭,你居然和男的……要是爺爺知道肯定要打斷你的腿。」

盛西潯壓低了聲音,低着頭說:「要打也是打你的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梁哥的事。」

趁盛決還么說話,盛西潯乘勝追擊:「肯定是你欺負他了。」

盛決:「我這說你的事呢,你居然還跟男的開房?你才十八歲,別給我亂搞。」

盛西潯突然就叛逆上來了:「你十八歲就不亂搞了嗎,我已經很乖了好嗎?」

他說着說着都要鑽桌底了,服務生送來高級套餐里的紅酒,有點詫異地看着盛西潯,然後看向溫淮期。

在這上班的都眼睛尖,看得出溫淮期的穿着就不符合消費水平,肯定就是這邊這個打電話的帶來的人。

可溫淮期一向給人只有表面窮酸,他在任何場合都不會怯場,加上長得不差,反而氣定神閑的。

讓人合理懷疑這是有錢人裝窮玩情趣的把戲。

盛西潯又揮了揮手:「你吃啊,你喝不喝酒啊,不喝帶回家也可以,折現也行。」

盛決:「你自己泡男人就算了,居然還用我的卡,你賺錢了嗎,我十八歲的時候已經賺錢了。」

盛西潯煩了:「什麼泡男人啊,你好粗俗!」

他不高興的時候眉毛蹙起,眼神照樣靈動,一邊撐著臉:「跟你說了不是那種關係,我不搞gay的,我請同學吃個飯怎麼了?」

盛決:「是請吃飯還是請吃軟飯啊?」

盛西潯:「哥你自己有這個想法不要加在我身上好嗎,我很純潔的,我同學也很純潔的,才不像你。」

盛決無語了。

盛西潯:「你放心,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喜歡男的,我本來是給……」

他生怕傷對面溫淮期的自尊心,又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是請我同學和他喜歡的女孩吃飯的,但那女孩拒絕了,位子都訂了,我不能浪費吧!」

盛決總覺得哪裏奇怪。

心想人家拒絕了你倆男的去也不正常啊,他明明記得還送玫瑰的啊,兩個人總有一個心裏有鬼吧?

但自己弟弟的腦迴路本來就非同一般,盛決一向覺得正常的地主家傻兒子是給別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這個蠢弟弟是給別人賣了還要把朋友拉進來一起賣了。

盛決還想說點什麼,盛西潯就掛了,最後補了一句:「反正我等會回家的,你別啰嗦了。」

盛決:……

盛西潯打電話的時候,溫淮期也在回黎小栗的消息。

黎小栗表面文靜,實際上性格特別跳脫。

小時候就是樓里最喜歡折騰的,但長得太有欺騙性,所有大多數小孩都被她坑過。

只有溫淮期不愛玩,每次都站在樓上,不是幫姥姥幹活就是看風景,見證了黎小栗無數詐騙行為。

兩個人是別人眼裏的青梅竹馬,從小認識,皮相也長得好。

人多少帶着點配對的心思,覺得他倆知根知底,都可以定個娃娃親。

溫淮期把姥姥說的話當耳旁風,黎小栗把親媽的話奉為聖經,覺得男人長得好不如女人長得好。

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有點性別歧視,憧憬的對象都是女人。

至於溫淮期那過於變態的學習成績和裝得溫和純良的待人處事,在黎小栗眼裏全是虛偽。

本質上溫淮期就是小時候那個看着小孩摔在他眼前都懶得扶的人。

冷心冷情,不佔人便宜也不去麻煩別人。

活像一個人可以活到地老天荒,孑然一身是他最好的歸宿。

這種人不會有朋友,也不會放任一個人走到心裏。

更不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對親爹都能下得了狠手,雖然溫淮期的親爹也不是好東西。

但黎小栗換位思考過,覺得她沒溫淮期那麼狠心。

或許也是人和人之間沒辦法真正感同身受。

即便大家再怎麼起鬨,她仍然覺得溫淮期的溫柔不過是小賣部賣的那種劣質奶糖。

包裝看上去美輪美奐,裏面的甜是濃縮的低等糖醬,吃到最後只會讓喉嚨齁到發苦。

【黎小栗】:你和盛西潯怎麼回事?

【黎小栗】:他真的在追你啊?

溫淮期回:不是。

雖然盛西潯沒明說為什麼,滿口的都是朋友,但他的殷勤實在可疑。

可疑到一眼就看出另有目的。

加上盛西潯明顯藏不住事,撒謊都顯而易見,看到黎小栗就很激動,不難得出這種好和黎小栗有關。

為什麼非要撮合他和黎小栗呢?

【溫淮期】:不是在追你嗎?

【黎小栗】:你倆男的事別拉上我,我寧願搞姬都不願意進入這種修羅場。

【黎小栗】:那你呢?

她實在好奇,高中也不是沒男生向溫淮期獻過殷勤,也有仗着有錢想要欺負他的,都被溫淮期給擋回去了。

一個人沒錢很容易從各個方面摧毀。

特別是在學生時代,攀比無處不在,並不是老師強調正視自己,保持平常心就能輕易緩解的。

學生有學生自己的生活準則。

無形的鏈條在校園環境裏很容易捆綁住一個人,最後變成校園霸凌,變成一個人開朗的人突然緘默。

旁觀者就算知道不對,也無法勇敢地站出來。

就像盛西潯那個室友岑觀,黎小栗記得以前他不姓岑,經常被人欺負。

長得高會被欺負,長得矮會被欺負,長得不好看會被欺負,長得太好看也會被欺負。

溫淮期卻遊走在這些潛在規則里,不和任何人有瓜葛,任由議論,卻沒人敢站在他前面叫板,哪怕他看上去病氣纏身,彷彿一吹就倒。

【溫淮期】:不清楚。

正好這個時候盛西潯打完電話,沖溫淮期笑了笑。

溫淮期看着自己發的不清楚三個字沉默了片刻。

不清楚什麼呢。

不清楚那個雨夜的鬼使神差,還是不清楚在這之前,他第一次見到盛西潯的炫目感?

其實太清楚了。

富家少爺朋友很多,隨便發條朋友圈定位都有很多人蜂擁而上。

根本不會記得前幾年他給一個人中暑的人遞過一瓶水。

就像那天溫淮期給盛西潯喂水的那種方式。

甚至還打濕了溫淮期的衣服。

盛西潯就像夏天,留給溫淮期很多刺眼的感覺。

第一次他根本沒看清這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只知道對方眼睛不太一樣。

人又來去匆匆,幫忙叫了救護車就走了,似乎是急着去參加宴會。

小少爺戴着鴨舌帽,耳釘在光下閃閃發光,還罵了周圍圍觀的人,說你們光看有什麼用。

但他走得很快,溫淮期的印象里只有那淺淺的薔薇味道。

盛西潯:「溫淮期你吃啊,是不好吃嗎?」

對面的少年人把手機一放,很熟練地切好牛排:「那我給你切,我刀工很……」

肉飛了。

溫淮期還沒笑,盛西潯就急忙說:「不準笑我!」

溫淮期:「我會切,沒關係的,你吃你的。」

盛西潯又說:「那我等下送你去補課,你不許拒絕我。」

溫淮期微微抬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盛西潯:「我們不是朋友嗎?」

溫淮期忍不住問了句:「你有多少朋友?」

盛西潯一邊吃一邊說:「有以前關係還可以的同學……都不聯繫了。」

他想了想:「觀觀和我最好了,但他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吃飯,說刀叉好難用,不如殺魚刀利索。」

盛西潯又誠心誠意地讚美了岑觀一句:「他真的很可愛。」

溫淮期想到岑觀的外形和對方在一起經常貼在一起的架勢,又問:「那你喜歡他嗎?」

盛西潯:「不不不,你不要誤會,我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他喜歡老男人……呃就是三十多的吧,我又不是。」

說完盛西潯又補了一句:「你不要被學校的人影響,我真的真的不喜歡男人。」

溫淮期:「那你喜歡哪個女人?」

他順勢問了下去:「是上次迎新晚會的沈學姐嗎?」

盛西潯啊了一聲:「小孩的時候喜歡,現在就是……」

盛西潯想了半天,又有點害羞:「不過我本來就喜歡比我大的啦。」

溫淮期:「大多少?」

盛西潯:「不是那種大,就是能帶我玩的,雖然我也很能玩,但我喜歡能和我一塊玩的,就……我想幹什麼都願意陪我的類型。」

小少爺嘆了口氣,似乎有點苦惱。

每一桌頂上都有一個頂燈,照下來的時候正好盛西潯側頭,溫淮期又看到了他後頸的小紅痣。

之前看得不是很清楚,現在卻非常清晰。

第一次見的時候印在溫淮期的心上。

半年後再見那顆痣也被大雨澆透,和當事人一起顫顫巍巍,很容易牽扯本該心如止水的人所有的大逆不道。

最後釀成人生關鍵岔路口一個重要的選擇。

到現在他們坐在對面,溫淮期聽着對方小聲說着擇偶要求,也泛起微微的苦澀。

他問:「沒別的要求了嗎?」

溫淮期:「比如家世、背景、學歷、資……」

盛西潯打斷了他:「不用不用。」

他沖溫淮期笑了笑:「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他本身啊,這些不重要。」

溫淮期:「對你家來說應該很重要。」

盛西潯擺擺手:「我家天塌下來有我哥頂着,輪不到用我維持,反正輪到了我也是我哥無能。」

他笑得燦爛:「要是有一個人無論貧窮富貴只喜歡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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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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