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浴室內。

清雅的白茶香四溢,切割成不規則形狀的瓷磚覆著氤氳水汽。寬大的浴缸內,祁瑾秋呼吸急促,波浪長捲髮濕漉地披灑在後頸,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隨着波瀾飄浮。

她抬手撫上脖頸,不適感逐漸加重。猜測可能是因為受了意外刺激疾病又要發作,她連忙拿過一旁的浴袍穿上,步伐不穩地出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內乾淨清冷,那股難耐的灼燒感從腺體處快速蔓延開,小腿忽然傳來鑽心的疼意,她踉蹌地摔倒在地毯上。

即使她早已習慣疾病的折磨,但依舊覺得會覺得痛苦、與不甘。

還沒來得及擦乾的發尾綴著水珠,水珠滾落在地毯上時,一團柔軟的小動物從角落的兔籠里蹦躂了出來。奇怪的人類抱腿縮在沙發前沿,身影寂寥且孤瑟,兔兔不解地望着,又猶豫地邁著小步子靠近。

淡雅的白茶味變得濃郁,幼小的白兔暈乎乎地半躺倒地,它抖了抖淺粉色的耳朵,重新穩當地朝中午解救過它的人類邁去。

現代醫療技術高超,但卻依然沒有挖掘出患上信息素紊激症的誘因。祁瑾秋疼得厲害,腦袋暈乎根本來不及細想角落裏的兔子。四肢百骸都流竄著如烈火般的灼燒感,她痛苦地閉上雙眼,卷翹細密的睫毛輕顫,完全看不出來半年前那個肆意灑脫、被業內譽為鬼才畫家的影子。

她咬牙,喉間瀰漫着一股血氣,環繞着雙腿的手指用力到指尖發白。

難以戰勝的疾病囂張跋扈地發出尖銳的叫聲,直到一團瑩白的糯米糰子靠近,它才如臨大敵般縮回安全領域。經由長途跋涉,幼兔終於跳到了祁瑾秋身邊,它先是緩緩貼近她,繼而又抬起前爪碰了碰她的腿。

察覺到疼痛感變緩,祁瑾秋迷濛地抬起頭。瞧見身旁的小兔子,她一把將它抱進懷裏,尖巧的下巴尖想要貼貼小兔子的臉頰時,卻被它伸出前爪抵住。

如黑曜石般的雙瞳彷彿透著無聲的抗拒,兔兔動彈四肢,開始掙扎。

灼燒感緩緩消散,空白的大腦逐漸開始轉動,祁瑾秋望着懷裏掙扎的小兔子,忽然伸出手指輕觸它的臉頰:「綿綿。」

她的聲音很好聽,驟然響起時像極了音樂殿堂內優雅、低沉的大提琴聲。漂亮的桃花眼半斂著,她又重複了遍:「綿綿。」

小兔子身體有些僵,掙扎的四肢緩緩放鬆。

「我們綿綿好厲害哦。」祁瑾秋心裏的感激、和喜歡彷彿都要溢出來了,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信息素也斂了起來。她的眼裏盛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忍不住地想要跟懷裏的小兔子更親近些,「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小天使對不對?」

如果第一次還能說是碰巧。

那剛剛上演的第二次擊退病魔,絕非意外。

落實她心裏的猜測后,她的手指從綿綿的臉頰划向粉嫩的兔耳朵:「你每次靠近我,那個在我身體內囂張的病魔都會被你擊敗。我們綿綿真的好棒哦。」

兔兔歪了歪頭,敏感的兔耳朵聳拉起,黝黑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巨型人類。它彷彿真的聽懂了般,沒再掙扎,乖巧地由祁瑾秋抱着,只有每當祁瑾秋想要摸摸它,碰碰它的兔耳朵時,它才會躲開。

好半晌,最後零星的疼意都消散完,祁瑾秋才抱起小兔子走向卧室里唯一一張床。她在床沿邊坐下,低聲詢問:「綿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聞言,小兔子立馬繞了個方向撲騰下床,它身形太小,躍過床單的時候被床被絆倒,圓滾滾的身體癱在床上,像極了一團隨風飄動的雲朵。

祁瑾秋失笑,看着它掙扎著爬起來,氣鼓鼓的臉頰像小松鼠吃松果似的,一步兩步警惕地跳下床,成功逃回溫暖的兔窩裏。

她呢喃道:「這麼嫌棄我啊。」

蜷縮在窩裏的小兔子瞧都不瞧她,直接將小腦袋埋進可愛翠綠的草叢裝飾品里,白色的尾巴尖偶爾在兔窩邊沿翹動。

吹風機是靜音無聲的,祁瑾秋吹乾頭髮便上床休息了。

一人一兔安然入眠。

窗外狂風驟雨,偶有響徹整片土地的驚雷閃電劃過,但這一切都被隔音效果極好的窗戶抵擋在外,屋內一室好眠。

.

祁瑾秋是被群里發起的視頻通話吵醒的,她睡眼朦朧,緩了會神才點擊接通。屏幕立馬分割成三塊,除了她外,還有她那遠在重洋度假的父母,以及在車上穿着分外職場精英的姐姐祁箏。

「秋秋,你怎麼才接通啊,我剛才還跟你爸說,你肯定比箏寶更早接。」沾了幾分抱怨的甜美嗓音響起,袁女士柔美的臉頰上俏眉緊皺。

姐妹兩的反應各不相同,祁瑾秋溫言細語地哄道:「我剛剛睡著了,下次一定第一個接。」

聽到「箏寶」這個稱呼的祁箏則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淡漠的臉頰情緒不明。

「嗷嗷,在睡覺啊。媽媽都忘了我們的時差了。」袁女士抿唇笑,唇邊的小梨渦盡顯嬌美。她保養的很好,也被她們的父親照顧寵愛了幾十年,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迹,笑起來的時候跟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沒什麼差別。

「我們過幾天就回去了,到時候我帶着你父親跟箏寶一起過去你那邊。」

祁箏語氣有些無奈:「媽,真的不能換個稱呼嗎?」

「哎呀,小祁總面子這麼大啊。」袁女士故意逗她,「好啦好啦,那不是就當着我們自家人的面才這麼叫嘛?你放心,我在外面不會這麼叫你的。」

視頻那頭響起了她們父親刻意的咳嗽提醒聲,祁箏只能妥協:「等颱風天過去,我就去秋意山莊。」

「一樣一樣。」袁女士眨了眨眼睛,忽然道,「欸,秋秋,你養的那隻小兔子呢?怎麼沒看到它呀?」

祁瑾秋望着角落裏比她醒的早的糯米糰子,面不改色地扯謊:「它還在睡覺。」

「好吧!它好可愛哦,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這麼可愛的寵物兔。」袁女士嬌笑,「我給它準備了一份見面禮,我跟你父親都覺得它一定會喜歡的。」

祁瑾秋彎起唇:「好,回見。」

母女三人又聊了聊最近的事情,電話那頭的袁女士才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房間內恢復安靜,祁瑾秋伸了個懶腰,瞄了眼時間才發現她竟然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兔籠沒有上鎖,小兔子醒了也很乖,它沒有亂跑,而是安靜地在兔籠里撥動用來裝飾的玩具蘿蔔葉。察覺到祁瑾秋的視線落在它身上時,它停下動作,繞了個方向背對着她,尾巴懶洋洋地縮成一團。

屋內燃著淡雅的熏香,讓人心曠神怡。

祁瑾秋起床掩好被子,換了身衣服才出來。她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小兔子,而是去了客卧給它拿專門給幼兔吃的水果零食。

她開了袋草莓,因為是幼兔零食,所以是小型草莓。她放了幾顆在淡黃色的檸檬碗裏,給小兔子端過去時,它依然背對着她,渾身毛絨絨、圓滾滾的,像極了毛絨玩具。

「綿綿。」她輕聲叫它,「我給你準備了水果。」

祁瑾秋覺得她的小兔子很靈動,彷彿真的聽得懂她的話。她話音剛落,呆萌幼小的兔兔尾巴尖動了動,繼而撇過腦袋開始審視眼前的人類以及碗裏的小型草莓。

祁瑾秋被她可愛到,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你不喜歡嗎?」

她將碗放得更近些,以便於小兔子進食。可她沒想到小兔子並不買賬,只是瞅了眼便撇開了視線,又縮回兔窩裏閉上眼睛開始假寐,理都不理她。

「真的不喜歡啊。」祁瑾秋語氣遺憾,但並沒有把碗端走,「那你再休息會,我去給你拿其它的。」

說完,她起身朝客卧的方向去。腳步逐漸放輕,直到出了房間她才抿唇笑了出來。

為了證實她的猜想,她打開手機里的監控視頻。

高清畫面內,兔籠里的小兔子在她出了房間后,睜開眼睛開始打量四周,確定沒人它才四腳並用湊近那個裝零食的檸檬碗。

手感極好,如果凍般的兔耳朵聳拉着,它先是嗅了嗅,繼而才抬起前爪勉強拾出一顆到窩邊,然後才用前腳壓住葉柄,小腦袋靠近張開三瓣唇啃食。

兔兔吃草莓的場景狠狠戳中了祁瑾秋的心,她抬手捂住半邊臉,眼底俱是笑意。

可愛死了。

她的綿綿。

她特意放緩時間,等它吃完一顆又縮回兔窩裏才去客卧給它拿其它的水果。幼兔胃口小,她拿了個蘋果切半,又細緻地切成一小塊才給它端過去。

祁瑾秋若無其事地回到房內,縮在窩裏的兔兔緩緩抬起頭,黝黑的瞳孔透著幾分無辜。她沒打算戳破它,將水果盤放到它面前,便拿過坐墊坐到兔籠前望着它。

「蘋果很好吃哦。」她半撐著臉,笑吟吟道,「不嘗點嗎?」

小兔子沒有任何動作。

正當祁瑾秋以為她的小兔子比較傲嬌,不喜歡當着她的面吃東西時,巴掌大小的兔子卻邁著步伐直朝檸檬碗蹦去,它停駐在碗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祁瑾秋失笑:「我保證不看你。」

說完,她便舉起雙手轉了過去。頭朝向沙發,背對兔籠。

小兔子這才滿意,它看都不看另一邊的蘋果,滿眼都是小草莓。扒拉住一顆后,它直接站起抱住那顆小草莓啃食,它太小,就算站起也不過一個正常成年人的手掌長,本就像一個毛絨玩具,抱住草莓后就更像了。

祁瑾秋耐心地等待着,期間想掏出手機視頻看看,但顧及到小兔子的薄臉皮,她還是放棄了。

等到小兔子吃完蹦躂出兔籠,已經是十分鐘后的事情。祁瑾秋轉過身看着只剩一些的草莓,和另一邊幾乎沒動過的蘋果,心中已經琢磨出了答案。

原來她的小兔子喜歡吃草莓。她暗自想着,並決定等颱風天結束必須要買個十箱回來屯著。

她起身開始收拾殘局,一旁的兔兔窩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尾巴尖輕揚。

按照每天的流程安排,接下來她會去琴房練練琴。但今天,她有些沒興緻,收拾完便引著兔兔往書房去。書房採光很好,她只開了一盞復古式的枱燈,將房間一角染亮。

她看書口味很雜,也不怎麼挑,隨手拿起一本《油畫邏輯》便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只是看着看着,她便發現原先縮在沙發角落陪着她的兔兔,竟然一路亂竄跑到書縫間來了。

她驚訝於小兔子的靈活,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嬌小玲瓏的兔兔蹲據在這一頁書面夾角,她根本無法翻書。

還是有些小調皮的。這麼想着,她試探性地開口問:「綿綿,你能不能起來讓我翻頁?」

小兔子性格傲嬌,不喜歡未經它的同意便抱它,她只能耐心細緻地詢問。

可誰知,嬌小玲瓏的小白兔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它認真地望著書籍,理都不理身後的人類。祁瑾秋忽然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柔軟的粉兔耳,她溫聲道:「我要看下一頁了。」

小兔子反應過來,臉頰鼓鼓的,像是在生氣。它好似真的聽懂了般,由窩著轉變為趴着,一小團癱在書面,無端開始頑皮。

祁瑾秋也不惱,手指緩緩划向它的兔尾巴,語氣慵懶:「哎呀,誰的小尾巴,這麼軟。」

剛剛還耍賴趴在書面上的小兔子,立馬支棱起來。它轉過來跟祁瑾秋直勾勾對視,絲毫不懼,甚至還頗有幾分氣勢。但它長得實在過於可愛,即使氣勢十足地跟人對峙,也像是在賣萌撒嬌。

祁瑾秋揚唇笑了笑,收回手,給它哄道:「不氣不氣,給綿綿看,綿綿想看什麼都可以。」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小兔子才垂著腦袋重新窩在書上,縮成一團的尾巴偶爾會輕輕揚動,幅度很小,但都被祁瑾秋捕捉到了。

她覺得眼前的小兔子實在是可愛的過分,於是便拿起手機悄咪咪拍了幾張。這次她不僅分享到了家人群,還順便發到了消息已經九九加的發小群。

許是她太久沒有出現,一出現又發了張兔子照片,發小群立馬炸開了鍋。

【蓓蓓:哇哦,半個月沒見,你變了。】

【商邇:兔子?】

【怡微: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蓓蓓:你不是對兔子不感冒的嗎?我記得之前我們出去玩,你瞧見艾拉養的兔子一臉彆扭呢。】

修長的手指曲起輕敲桌面,祁瑾秋瞅了眼還在認真看着它根本就不懂的書籍的小兔子,心頭微妙。

她確實對其它兔子不感興趣。

但她喜歡綿綿呀,她的綿綿是全世界最可愛最漂亮的兔兔。

想到這些,她在虛擬鍵盤上敲擊。

【瑾秋:它很可愛。】

【商邇:呵呵,女人。】

【怡微:我也覺得越看越可愛,下次去看你讓我摸摸(小貓乖巧臉.jpg)】

【蓓蓓:果然,人心善變。對了,瑾秋我上次跟你說完「美藝杯」的事後,我小姨跟我說可能今年規則會有變動。】

窩在書上的小兔子動了動,前腳抬起似乎想要去碰書角。祁瑾秋將它的動作盡收眼底,手指順勢抵住書頁邊角:「怎麼了?」

兔兔懵懂地望着她,腮幫子輕輕鼓動。

祁瑾秋忽然福至心靈,試探性地問:「綿綿,你想翻頁了?」

小兔子耳朵聳拉着,沿着夾角緩緩向前,最後穩當落在祁瑾秋腿上,目光與她相交,彷彿在問她怎麼還不幫它翻頁。

祁瑾秋被它的舉動可愛到,笑吟吟地幫它翻頁。下一頁只有一句過渡語和一幅圖,她停了一會又翻了頁。但卻沒想到,頁面里夾着一張紙條。

紙條已經有些泛黃了,顯然距今有些久遠。紙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有寥寥幾筆水彩畫。

可即使只是幾筆,也能看出筆墨的主人揮灑著靈氣。

那是她小時候接觸水彩不久時,隨手畫給她發小商邇的畫,但那天她出門太急忘記帶了,往後的歲月里這幅畫便一直藏在了這裏。

猝不及防地打個照面,祁瑾秋顯然有些愣。在她患病靈感枯竭后,曾經放在家裏的那些畫,全都被她鎖了起來。她從不甘、到憤怒、再到最後的不解與失望,到現在,她已經基本平靜下來了。

她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以前的狀態,但她不會就這樣放棄她最熱愛的夢想,所以她搬來這裏的時候,帶了以前常用的畫具。

現在,她還沒能重拾畫筆。

但以後,有她的綿綿,有家人好友陪伴着她,她一定可以重拾往日的信心與靈感。

這麼想着,她將這幅畫拿出來放到了桌面。小兔子瞅了幾眼那副稚嫩的畫,繼而一步兩步又蹦躂上書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手機傳來消息振動,祁瑾秋才反應過來剛剛的聊天還沒有回復。

【蓓蓓:人呢?人呢?被小兔子勾走魂了?好你個見兔忘友的瑾秋!】

【商邇:兔子哪有你吵?】

【怡微:(打起來打起來.jpg)】

對於發小間的玩鬧,祁瑾秋早已見慣不怪。她們四個人從小就是一個學校的,秦芝蓓跟商邇更是從小吵到大,但如果圈裏誰欺負了秦芝蓓,最急的那個人一定是商邇。

【瑾秋:剛剛有事。規則改了嗎?哪方面?】

她雖然不一定能獲獎,但她也不好拂了秦芝蓓的好意,否則這幾天她一定會經常收到她的電話問候。

【蓓蓓:具體也不清楚,我小姨只跟我可能會有變動。嗚嗚嗚這個颱風天什麼時候結束啊,我好想去找你玩,我不想商邇這個混蛋待一塊了。】

【商邇:你要我幫帶的東西沒了。】

祁瑾秋揚唇,在爭吵開始前先一步退場。

【瑾秋:嗯,還有幾天。先去忙了,晚點說。】

復古式枱燈暖光柔軟地灑在沙發這一角落,給窩在書面上的小兔子鍍了層金邊,寬大的頁面顯得它越發嬌小,一動不動時,祁瑾秋被它萌得心肝亂顫。

她沒有出聲破壞這歲月靜好的畫面,視線從書頁起始緩緩掃過,最後又不由自主地落在窩在中間的兔兔上。

天邊雷聲轟然,烏雲蔽日。

秋意山莊滿山偏野瀰漫着颱風天的蕭瑟肅殺,只留有這一隅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一人一兔默契地看完前前後後差不多十頁,祁瑾秋才發覺長期維持這一個姿勢有些酸疼,她動了動,溫聲詢問:「看累了嗎?」

小兔子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書籍。過了會,才翻身面對她。它從書面跳躍到沙發的枕頭上,抬起前爪揉了揉眼睛。

粉色的眼圈被它揉的更粉嫩了,倏地與它對視上,祁瑾秋瞬間心軟成一灘水。

「我可以抱一抱你嗎?」她試探著問。

愛乾淨的小兔子給自己梳理毛髮,轉過身前爪輕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開始舔//舐。

祁瑾秋站在沙發前看不到它的動作,將厚重的書籍放置回書架,她才繞到小兔子前。猝不及防撞上兔兔舔毛的場景,祁瑾秋頓了頓。

她覺得她的綿綿一直都在刷新她對可愛的認知,譬如此刻。

她沒有出聲打擾,但小兔子發現她后立馬停下了動作,然後腮幫子鼓鼓地望着她,彷彿在生氣。

祁瑾秋琢磨了下才做出反應,這次她沒有溫聲軟語地去哄它,而是皺眉假裝去揉腿:「綿綿,我腿疼。」

小兔子認真地審視着她,猶豫且小心地靠近。

祁瑾秋趁機問:「可以嗎?我腿疼,想抱一抱綿綿。」

再三猶豫后,小兔子還是蹦躂進了她的懷裏。

可它到底還是低估了人類的可惡。

祁瑾秋抱住它,心裏的喜愛彷彿要溢出來了般,難以自抑地將下巴輕抵在它的身上,繼而滿心歡喜地親了親它粉白色的兔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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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變成兔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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