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攻防戰(下)

秘密的攻防戰(下)

這是真實的嗎?

小鳥游空夜看着公路上的某三輛車,全速漂移過彎都是基本操作,甚至還有側着車體像刀片一樣超車的,或者直接在大橋護欄上走捷徑。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上午和安室透玩的賽車遊戲,這已經不是遊戲照進現實的程度了,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又低於生活。安室透有這水平幹嘛還和他玩遊戲啊,為今晚的追逐戰提前演習嗎!

就在他懷疑米花町的戰力平均值的時候,白色的萬事得從後面反超了紅色的車。

降谷零看見裏面的人,瞬間瞪大眼睛,眼神帶着某種怨恨:「赤井!」

赤井秀一沒有偽裝成沖矢昴的外表,他的車窗半開,未散盡的煙味從裏面飄出。他墨綠色的雙眼靜靜地看着降谷零,沒有說話。

正如降谷零看見他就自動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他也忘不掉蘇格蘭,或者說殉職的卧底警察諸伏景光。

對於他當時的選擇,他不後悔,只覺得有些惋惜。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拉上車窗,阻隔了降谷零的視線。紅白相間的跑車離降谷零的萬事得稍微遠了一些。

這場短暫的會面似乎讓降谷零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泄憤般猛踩油門,像遊盪的幽靈般穿行於車輛之間,好幾次險險擦到旁邊的貨車,他卻毫不在意。

正上方一千米以上的空中,小鳥游空夜微微皺眉。

安室透的追擊方法太激進了。

他的身體跟上安室透的車,保持垂直同步,目光卻回望赤井秀一的方向,安室透突然的變化就是因為看見了這個人——上一次是他偷偷潛入工廠被安室透誤以為遭綁/架,再上一次是聽見琴酒在調查波本。

記仇名單加一。

排在琴酒後面,等他解決「利爪」掉馬危機后,再一個個收拾掉。

紅色的福特野馬沒追多久就停下了。

赤井秀一極佳的視野讓他提前發現前方的路況,堵車堵成那樣,即使是庫拉索和波本也不可能順利穿過。只能原路返回。

他取出狙/擊槍,調試,裝填彈藥,架在跑車上瞄準正前方,即使他面前空無一物。

此時,最前方的庫拉索一邊駕駛車子,一邊單手按手機短訊,試圖將看見的卧底名單發給朗姆。波本在身後緊追不放,甚至開始用車撞她,劇烈的碰撞讓她誤觸了發送鍵。短訊只編輯到一半,最關鍵的幾個卧底還沒寫上去。

正準備寫第二封短訊,她眼前突然劃過幾道光線,從斜上方射向地面,炸起微小的火花。不好!有偷襲!

吱啦——

輪胎摩擦水泥路面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庫拉索和降谷零緊急剎車!男子立即搖下車窗,舉槍準備射擊,電光火石間,庫拉索彎腰躲在底下,只留單手放在方向盤,急速調轉車頭返回。

天空又降下幾次熱視線連射,似乎是無差別攻擊,落在庫拉索附近的攻擊稍多一些,給兩人都造成了不少混亂。

降谷零咬咬牙,全速跟上逃跑的庫拉索。他的車加了防彈材料,防護力比庫拉索搶來的車更強,她傷得更重,就等於他佔優勢!

開車途中,他往空中看了幾次,試圖找到偷襲的人藏在哪兒,可惜對方藏的地方很高,加上夜色的干擾,他沒找到。

……安室透真是越來越莽了。

說好的「不想刮蹭到賽車本體」呢?這是連車帶賽車手一起赴死的架勢啊。

小鳥游空夜遲疑片刻,停止了高空狙/擊。他瞄準庫拉索的車,預判好落點,撤掉體表的生物力場,小小的身體立即受到地球重力的牽引,向下墜落。

他在空中靈活地調整身姿,固定好黑色斗篷的綁帶,以一個「超級英雄式落地」的帥氣姿勢落在庫拉索的車頂。氪星人的雙手輕鬆撕開鋼鐵製造的車蓋,隨手扔進江水裏。

「嗨,晚上好。」

戴着貓頭鷹面具的男孩跳進副駕駛位,第一件事是捏碎庫拉索的手機。

做完,他愣了一下,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很快他想起來,之前對付貓頭鷹法庭那兩個黑衣人時,他也是同樣的做法。簡單粗暴但有效。

「你是什麼人!」

庫拉索向他揮出重拳,被他輕鬆擋下。

「來救你的人。」

小鳥游空夜快速將她制服,從背後抓着她跳上車頂。他不打算對其他人暴露飛行能力,據他所知,米花町這些利爪是不會飛的,他們只能跳躍,從地面跳上建築的十三樓。

「救我?」庫拉索動彈不得,難以想像,這個瘦小的男孩居然藏着如此強大的力量,「你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

「閉嘴。」

他輕描淡寫地威脅道,手裏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我救你,不是因為我想救你。明白嗎?」

「……」

庫拉索幅度微小地點點頭,目光落在後面趕來的降谷零身上。如果不是因為她,那就是因為這個人了。

降谷零走出車門,手指始終扣在手/槍的扳/機上,他面容冷凝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

冬夜的風吹在兩人身上,黑色斗篷被狂風吹得亂舞,輕飄飄地阻擋在兩人之間,卻彷彿有千斤重。它是無法說出口的秘密,是無法託付的信任。

降谷零張了張嘴,想喊空夜的名字,卻因為庫拉索在場說不出任何稱謂。

「……利爪。」

最後,他用了一個統稱,儘管對他來說,眼前的男孩不是簡單用「人類」「利爪」「男孩」這種總結就能代表的存在,他是特別的,正如在小鳥游空夜眼裏,降谷零也是區別於其他地球人的特別。

「Furuya先生。」

小鳥游空夜還不知道降谷的名字是什麼,風見只喊了姓氏,他甚至不知道Furuya的寫法是降谷。

「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帶走這個人呢?」

他提醒降谷零曾經在雅典娜酒吧發生的那些事,試圖在不戰鬥的情況下帶走庫拉索。

「不行,一碼歸一碼。」

降谷零搖搖頭。

「其他的事情也許可以,但這個絕對不行。我必須親自逮捕庫拉索。」

逮捕。

小鳥游空夜無聲地笑了一下,對這個卧底在警察廳的男人來說,這個詞有些好笑。

波本,他是個假警察,卻說得大義凜然,彷彿畢生追求就是貫徹正義、懲惡揚善。儘管他們都知道,波本是惡的那一方。

「那就沒辦法了。我必須帶走她,這是組織的命令。」

庫拉索耳朵一動,關鍵情報缺失的她自動將「組織」對應成她所在的組織。她身體稍稍放鬆,是自己人。「利爪」的手段暴力了點,可能因為他隸屬於不滿朗姆的其他派系吧。

組織。

那個該死的貓頭鷹協會。

降谷零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是離開了嗎?」

「沒有。我只是自由行動罷了。」

小鳥游空夜說道。

他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來到米花町不到半個月,他在學會信任之前先學會了撒謊。也許這座城市就是充滿了秘密和謊言的,就像哥譚也有她自己的獨特。

他繼續說:「利爪不總是成群行動的,厲害的可以單幹。比如我。」

「所以你來我……」家是出於陰謀嗎?

降谷零咽下自己的疑惑和受傷,再次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平心靜氣:「你要的是什麼?也許我們可以共贏。」

「不可能。」小鳥游空夜一口回絕,根本沒有什麼組織的命令,他要的就是阻止安室透達成目的,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他往旁邊高高躍起,壓着庫拉索落在橋樑的護欄上,刻意鬆開些許,果然,這個敏捷狠辣的女人抓住了機會,扼住他的喉嚨,尖銳的指甲卻無法嵌入這具幼小的鋼鐵之軀。

小鳥游空夜輕輕笑了一聲,裝作被她制住的樣子仰起頭顱,背後的手抓着庫拉索一起墜入江河。

「你真是個可怕的人。」

庫拉索低聲說。

「謝謝誇獎。」

小鳥游空夜仰視着橋上的降谷零,星光和燈光映照在這個男人背後,讓他的一切都看不分明,只有銳利的雙眼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

他靜靜地看着這個畫面,似乎要刻入記憶的最深處,永遠不要忘記。

「我只是想守住我僅有的一切而已。」

他失去的已經夠多了。

所以,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願意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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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氪星的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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