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魚魚突然出現!

你的魚魚突然出現!

「咳咳。」顧季背過身對着店小二,試圖掩蓋自己臉紅的事實,搖搖頭清除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

雖然雷茨已經回到大海了,雖然雷茨是一條雄性人魚,雖然……好吧僅僅從審美的角度來講,雷茨確實還挺配這套衣服的。

「吱呀——」店門推開,打斷了顧季的思緒。

「是王大少爺來取衣服的吧?」店小二一眼便認出來人是王氏的夥計:「您看看,這可一點毛病都沒有。需要幫您直接送到聚春樓的如煙姑娘處嗎?」

「額……」夥計的面容卻有幾分凝滯:「這衣服退了吧,我們不要了。」

「什麼?」店小二當即愣在原地:「您說笑吧?」

剛剛店小二說出王大少爺時,顧季就悄悄豎起耳朵。畢竟泉州港里的「王大少爺」也沒有幾位,很有可能便是那個平白無故加運貨錢的。

顧季也懵了一下。

「沒跟您說笑,我們大少爺說不要了。您把錢退了吧。」夥計搓搓手道。在他無意識抬起頭的一瞬間,顧季看到他臉上印着一個巴掌印。

「您這是玩我們雲芳閣吧?」夥計氣上心頭,也沒有好脾氣:「這衣服是按如煙姑娘量體裁的,如今做完了您又說不要,我們將東西賣給誰去?」

「少爺就是說要退——」

聽聞爭執,雲芳閣的老闆娘也從裏面轉出來,皺眉道:「王大少爺也是做買賣的,生意場上哪有這個道理?雲芳閣這衣裙賣80貫,衣裙沒問題便絕不會退。這套頭面220貫,您不要可以退200貫,畢竟首飾我們還能拿去賣。」

「大少爺同意就罷,不同意就去衙門分說一二。」

老闆娘的話斬釘截鐵,也引來了店裏許多人的注意。夥計被說的抬不起頭來,但也死活不肯鬆口。顧念也從裏間蹦蹦跳跳跑出來看熱鬧,但被顧母扯了回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退貨問題還沒糾纏清楚,王大少爺上門了。

「怎麼這麼慢!」他進門就踹了夥計一腳。

他在王氏船行等啊等,也不見夥計回來。他又不想對面色陰沉的張長發等人陪笑,乾脆自己出來找雲芳閣。

「王少爺。」面對臉黑如鍋底的王少爺,老闆娘也絲毫不懼,將剛剛提出的辦法又說了一遍。

王大少爺咬緊牙關。

他家裏並不是沒錢,但現在王老爺子卧病在床,指不定什麼時候咽氣。要想和二弟爭家產,就不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候讓家裏給他擦屁股。

這次漲運貨錢是他私下的注意,他不敢讓王家人知道,更別說什麼對簿公堂了。

「這衣裙說不定有什麼毛病呢?」他側着眼睛道。

「您可別空口污衊。」老闆娘伶牙俐齒的還擊,將衣服舉起來展示,卻不給他半點碰瓷的機會:「您找出有什麼毛病來,我保證退給您。」

她向後退一步,卻不小心撞到顧季,連忙陪笑道:「對不住,顧小郎君。」

顧季搖搖頭,卻突然感到王大少爺奇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好像要把他燒穿一般。

長得俊秀,年輕人……這難道就是那個顧季?

王大少爺的目光一會兒盯在衣服上,一會兒又死死盯着顧季。他還要賠付的定錢是240貫,他必須再從雲芳閣要回來40貫。

偏偏老闆娘還在添油加醋:「王大少爺是不是生意有什麼難處,就少了這些錢?你們王氏船行家大業大,也不能這麼欺負我雲芳閣——」

「這衣裙和頭面我都不要,雲芳閣愛賣給誰就賣給誰。」王大少爺恨恨打斷老闆娘的話:「退240貫。」

老闆娘斜覷他一眼:「那便依少爺的意思吧。」

衣服即使當做成衣賣,也遠遠能賣超過50貫。

老闆娘去差人拿錢了,王大少爺卻像一隻充足氣的憤怒河豚一般站在原地。顧季沒想到他真是王氏船行的大少爺,暗自吃了一驚。難道這事真的和他有關?顧季心中琢磨,是因為張長發的事嗎?

「你們一共買了多少?」他問顧念。

「老夫人和小姐一共定了6身衣裙和幾匹料子,再外加兩套頭面,一共120貫,給您就賣一百貫。」店小二趕緊上前,笑盈盈的給顧季講。

顧母節儉,買的比他預料之中要少。顧季點點頭,便聽店小二壓低聲音道:「這身衣裙小郎君喜歡不喜歡?這王大少爺真是不講信義,小郎君要是想要,老闆娘便宜賣給您。」

顯然,店小二已經注意到顧季格外喜歡這身衣服,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什麼嘛?顧季一蒙道:「我又不送給什麼姑娘,要這個做什麼。」

不過他說到一半突然頓住:「這個樣式,能不能做一身男子的便袍?」

雖然他大概再也見不到雷茨,但他真的覺得很好看,再者反正顧念花的錢也不多……他心中蠢蠢欲動,蝴蝶結公主魚魚好看,那麼國風魚魚也一定蠻不錯。

「能,當然能。」店小二笑道,用足以讓王大少爺聽見,並且甩袖離去的聲音說:「顧公子要訂一件『鎏金雲海』,裏面請!」

傍晚時,一行人才回家。

訂做的衣服要過10天才能去取。顧季稀里糊塗的衝動消費,花70貫訂了一件男子便袍式的「鎏金雲海」,老闆娘本以為是顧季自己穿,因此聽到雷茨的身高尺寸時還吃了一驚。

然後再看看因尷尬而臉紅的顧季,她的目光就變了味道。

總而言之,這還算滿意的購物之旅。晚膳后,顧念快樂的把玩着她的新首飾,每戴上一個便要和顧季炫耀一番。

顧季一律點頭:「好看。」

顧念摘下小蝴蝶發簪,有些疑惑的向後看了一眼:「哥,我今天怎麼覺得水井那裏總有聲音呢?今天娘打水的時候也說,井裏的水有種奇怪的香味。」

顧季仔細聽了聽,好像是有撲通撲通的聲音。

井水可不能出問題。顧季皺眉向外走,一邊問顧念:「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鄰居家有過嗎?」

「沒有過。」

出了廂房,顧季來到院子中水井的旁邊。並不是他的錯覺,水井確實在有節奏的發出敲擊聲,好像其中有鬼魅一般。

顧季咽了咽吐沫向前走去。一步,兩步……

「嘩!」

一個腦袋出現在水井裏!

顧季嚇得往後猛退兩步,正好奇的往前湊的顧念則直接嚇的尖叫出來,卻被顧季一把捂住嘴。

井中之人有一頭漆黑的長捲髮,鼻樑挺拔櫻唇緊抿,綠色的眼睛如寶石一般……雷茨!

「你怎麼在這兒?」他顫抖著聲音問。

被捂住嘴的顧念好不容易獲得自由,也顫抖的問:「這是什麼東西?」

雷茨淡淡的掃了兄妹兩人一眼,雙手一撐井壁就爬上來,藍綠色的大尾巴橫在井上,緊實飽滿妖艷的不可方物。

他把兩個東西扔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顧念今天早上扔下去的金簪和玉佩。

「這是——」

顧念一句話沒說完,就又被顧季堵住嘴。顧念掙開哥哥向自己的房間跑去,顧季從後面抓住她:「別告訴娘。」

「哥哥認識他,放心,他不是什麼壞人。」

顧念很懷疑雷茨是不是人,不過還是點點頭跑回屋了。顧季則趕緊把這兩個東西拾起來,扯著雷茨回了自己的廂房。

「嘭。」門被關上。

「你怎麼在這裏?」他驚訝道。

「海里很無聊,我就想來找你。但我不能離開水太久,就先躲在井裏了。」雷茨生氣道:「為什麼人類要往井裏亂扔東西?」

他捋著烏黑的秀髮問道。

顧季默然:「是我妹妹乾的,她也沒想到井裏有人。」

雷茨環視四周,顧季的桌子和床上扔了不少顧念換來換去的首飾,亮晶晶的,各式各樣極其齊全,還有她綉到一半的綉綳。

「這也都是我妹妹的。」顧季解釋道。

雷茨指著顧念留下來的綉綳,疑惑道:「她為什麼要綉一隻大老鼠,還有□□?」

顧季看了一眼,太陽穴突突直跳。顧念的繡花水平確實不能讓人恭維,比起雷茨在他睡衣上的刺繡手藝,更是相形見絀。

他試圖為妹妹挽回最後一點尊嚴:「她可能想繡的是小兔子和翠鳥。」

雷茨勉強信了。

想到雷茨大概在井裏餓了一天,顧季便去灶房裏給他找些吃的。所幸顧念多買了不少愛吃的小食,打算留着慢慢吃,顧季就乾脆一盤全端回房。

推門回來,雷茨正倚在床榻上做顧念的綉活。

見顧季拿吃的來,雷茨便把綉活扔下。他對這種陸地上的奇怪食物感到很滿意,顧念心愛的點心當即被雷茨優雅的吃掉半盤。

顧季把綉綳拿起來端詳。雷茨已經把原先繡的全部拆下來,顧季湊過去一看,在雷茨的改良下,活靈活現的兔子在綉布上栩栩如生,連絨毛幾乎都能看到。

「真漂亮,你怎麼學會的紡織和刺繡?難道人魚生來都會嗎?」顧季好奇。

「當然不是。」雷茨的目光讓顧季覺得自己很愚蠢:「父親教的。每當母親把父親軟禁的時候,他很無聊,就會教我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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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第一航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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