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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時間在哪裏都刷得到，但不清楚具體是誰說的，只知道是一個綜藝節目里的油膩男明星發言。」

寧文剛剛形容了幾句后，燕采竹突然想起來這個梗，沒想到居然真的對上了。

這是上一季一次遊戲環節后，輸了遊戲的女嘉賓要接受蹦極懲罰，這位男嘉賓想立一個尊重女性的暖男人設，但一方面不想在鏡頭前和女藝人有親密接觸，一方面害怕蹦極不願冒險，最後深情款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據寧文說，女藝人聽完這句話后，整張臉都綳不住了，差點就翻了個白眼，一句話沒說轉身上了蹦極台。

當然，節目後期剪輯不會把這些剪出來，從其他地方拼接過來一個女藝人萬分感動的神情，幫他把立人設的戲演完了。

至於觀眾買不買賬，那就無法控制了。

「關鍵問題在後面，那位男明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上半年播了一部製作不錯的雙男主劇，靠背後資本瘋狂營銷蹭熱度買熱搜炒cp，吸引提純了一大批cp粉，成了目前炙手可熱的大流量。」

「雙男主？」燕采竹打斷他。

「就、就拍你和施楓那種關係的劇，委婉說法。」

「那個明星是gay？」

「……估計取決於金主的性別。」

「他和一起拍劇的另一個男明星是一對？」

「要是真的，另一個男明星不至於那麼慘。」

「所以有什麼好嗑的？還能靠這個火。」燕采竹真的不理解。

「嗨，娛樂圈的事燕少你不懂，反正他火了就對了。」

「他火之後，粉絲們戴着濾鏡把之前那些黑料全部洗了一邊，上季戀綜中的離譜表現，都能洗成『哥哥太高雅和其他人不是一個級別，所以才故意保持距離』。」

「有人信？」

「粉絲自己信了就夠了，她們會和每一個觀點不同的人爭論，喋喋不休直到所有人認同自己。」

「前幾季那些帶資進組的極品嘉賓，除了這個男明星正當火，其他都已經糊了，最開始網友們做比較視頻的時候，風向全是支持我們第五季，嘲笑前面幾季的，可就在昨晚……」

「從昨晚半夜開始，各大論壇、網站和匿名評論區突然掀起一股攻擊燕少你的風氣，從衣服扒到行為舉止扒到京劇，說您是帶資進組的假素人，故意裝窮，用傳統文化立人設，真實目的是進娛樂圈當明星。」

「哈？」離譜到燕采竹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要想進娛樂圈，先投十個億找鍾思陌抽空給自己拍個微電影玩玩，光明正大宣告大少爺來玩了，誰都不影響，用得着這麼費力？

「你是不是哪兒說漏了？」怎麼一下子就從那個男明星被嘲，轉到有人膽子肥到找他麻煩上了？

「我還在查。」寧文摸了把冷汗，「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但是我猜測——燕少你看一下我發給你的視頻。」

燕采竹拿開手機看了眼聊天界面，寧文發過來一個視頻，視頻封面一邊是他那天直播唱戲的截圖，一邊是一個人不倫不類的戲曲扮相。

視頻標題起得很有煽動力，看得出來製作者在取名時激動的個人情緒。

——《這才是唱京劇的小哥哥！油頭粉面的小鮮肉別來碰瓷了！》

不到五分鐘的視頻，播放量三百多萬，彈幕量上萬。

燕采竹沒點進去看，他大概能想到會看到什麼辣眼睛的東西。

「比不過我，惱羞成怒開始搞事了？」燕采竹笑了聲，「何必呢，這世上比得過我的人本來就不多。」

「……」燕少的自信確實無人能比，但寧文承認他說得對。

「我打聽了一下，這個男明星剛接了一個大製作的歷史正劇資源，想要藉此轉型。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深明大義的民國名角，為了炒熱度，剛拍完定妝照，他的經濟團隊就把視頻花絮放了出來。」

本來中規中矩買幾個熱搜，粉圈內部欣賞一下，還能吸引一些喜歡這口的路人粉絲，博一個傳承傳統文化的好名聲。

誰知道正趕上燕采竹的直播唱戲片段出圈，正趕上兩個人前後錄過同一個戀綜，正在觀眾們熱衷對比前後幾季節目嘉賓的當口，那些細看哪哪都不對的戲曲扮相、身段、動作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笑話。

粉絲們開始還不服氣，可路人們都長着眼睛，誰更好看誰唱的更好清清楚楚，嘴硬之後真正懂行的人來講解，更石錘了那個定妝花絮的不倫不類。

「那個男明星的經紀公司有些手段，加上背後有人撐腰，行事在圈裏出了名的肆無忌憚。」寧文說道，「他們應該是發現只憑京劇對比無論如何都翻不了盤，所以決定不如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把你的名聲搞臭。」

不過是一個沒什麼粉絲基礎的小素人罷了，在成熟的經紀公司和流量藝人粉圈的攻擊下，輕則名聲受損，重則身敗名裂，結局似乎顯而易見。

可惜，他們碰上了燕采竹。

「當人不好嗎？怎麼總有不長眼的想上趕着當被打的狗呢。」

「燕少？」

「你不用查了，繼續睡覺去吧。」燕采竹笑了笑。

「燕少，對方是現在炙手可熱的新流量，粉絲非常瘋狂，執行力和顛倒黑白的能力很多大公司的公關都要退避三舍，雖然您有錢有勢，但還是先商量一下對策吧。」

「不用，收拾他們還用不着。」燕采竹伸了個懶腰，「你想的有點多，不是誰都配我直接『以勢壓人』的。」

「心情不好，就有人上趕着當沙包，不施展一下拳腳都有些對不起他賣力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