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溫末淺不知道「包養」這個詞用在他們之間是否是正確的,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來詮釋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

「包養」像個玩笑話卻成為了他們之間的安全臨界值。

他期待着陸知深的回答,他鼓足勇氣試圖在陸知深深邃的瞳孔中尋找答案,可陸知深的瞳孔一片黑暗,他看不清陸知深也看不清他自己。

他像一隻困於深淵的幼獸。

等待着黎明前的第一束光明。

「如果你需要。」陸知深的瞳孔驀地亮了起來,溫末淺等到了,等到了他的黎明。

他們二人就像是被某種物質強行安排在一起的矛盾體,看似等待對方的選擇,其實都是在變相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溫末淺不想離開陸知深,陸知深想留住溫末淺,就這麼簡單。

落馬的場景在溫末淺腦海里排練過無數次,有大吵大鬧的、有憤慨離去的、有失望沉默的,可偏偏沒有害怕失去的。

他們之間沒有對峙、沒有指責、沒有怨憤,就連氣憤這種情緒他都沒能在陸知深身上感知到。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舊友,一個滔滔不絕的訴說着自己這幾年的離奇經歷,一個托著腮滿眼好奇的靜心聆聽。

彷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欺騙,他們只不過是一起度過了一段奇妙的旅程,現在這段旅程像是回到了起點又像是達到了終點。

陸知深聽着溫末淺的故事,他有些心疼又有些驕傲。

心疼是因為眼前這個孩子比他想的還要缺愛,驕傲是眼前這個孩子比他想的還要堅強。

他一把將眼前的孩子攬入懷中,他抱的很緊、很緊……

此時的二人就像一台精密的計算機,強行把兩段不一樣但又契合的數據融合在了一起。

「我想抱抱你,別拒絕我。」陸知深說。

陸知深在聽完溫末淺的故事後,他害怕這個世界留不住溫末淺,那他只能靠自己留住。

「我會很聽你的話。」溫末淺哽咽著說,「別不要我。」

「在抱緊一點好嗎?」

「好。」

……

「肥肉給我,」陸知深夾走了溫末淺碗裏的肥肉,「怪先生,沒提前跟周北哥打招呼,下次不點帶肥肉的。」

「但是啊,挑食這個習慣得改。」

「太瘦了。」

陸知深把自己碗裏的瘦肉都夾給了溫末淺:「多吃點。」

「啊,我可以拒絕嗎?陸先生,我已經很飽了,真的。」溫末淺撒嬌著把碗裏的瘦肉又還給了陸知深,「先生,我覺得我們開直播澄清這個點很好啊,為什麼要拒絕。」

「因為我不是你哥哥。」陸知深說,「不要騙人。」

「假裝一下么,陸先生。」

「也不要假裝。」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喊我先生。」陸知深第一次那麼直白的表達了自己的內心想法,他有些扭捏的夾了塊茭白放到了溫末淺碗裏問,「這算理由嗎?」

「先生~,這樣的?」溫末淺拐完音調后又拉長音問,「先生——,還是這樣的?」

陸知深一怔后,木然點頭。

溫末淺猛然湊近陸知深:「先生~~」溫末淺放柔了嗓音拐著音調,像抹了蜜似的嬌軟喊道,「喜歡嗎?」

早知道掉馬後可以見到那麼有趣的陸知深,那應該早些掉的,溫末淺逗完他笑着躲開了。

他感受着自己腰上的力量,以溫末淺的身份去撩撥陸知深,比用原主的身份去撩撥陸知深還興奮是怎麼回事?!

陸知深摟住他的腰:「別鬧,會摔倒。」

溫末淺不情願的掙扎了兩下,陸知深害怕他摔倒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裏,溫末淺的腰很纖細柔軟,陸知深一隻手就能摟完。

溫末淺抬眸望着害怕自己摔倒的陸知深,忽然抬手用手指纏綿的勾了下陸知深的喉結,問:「先生,為什麼你的喉結那性感而我的像沒發育好的似的。」

陸知深被他勾的揚起了脖子,喉結敏感的滾動着,酥酥麻麻的,溫末淺就在這時看準時機逃出了陸知深的懷抱。

陸知深看着溫末淺笑眯起的眼,他知道自己又被逗了,他很難把握溫末淺是不是故意的,他真的變成了趙隨口中那個不解風情的老古板。

……

溫末淺的手搭在冰涼的被子上,嘆息聲回蕩在他的胸腔里,明明應該睡在他身旁的男人卻以「明天需要早起」這個拙劣的借口拒絕了和他一起睡。

身邊的冰涼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坐起身望着陸知深的方向,不行!

陸知深不和他睡,那他和陸知深睡!

反正就是必須一起睡!

他抱着枕頭去找那個需要早起的男人了。

看着弓著身子睡在沙發上的陸知深,他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這酒店的沙發比他想的還要寬,足夠容納他們兩人。

溫末淺翻身躲進了陸知深的懷抱,他將頭埋進了陸知深的頸窩,汲取着陸知深的體溫,輕嗅着他最愛的木質香。

陸知深驀地伸手摟住了懷裏的奶糰子,脖子處時不時噴灑的熱氣,弄的他更亂了。

「先生,摟緊點,怕掉下去。」溫末淺瓮聲瓮氣的說。

「不會。」陸知深嘴裏說着不會,手卻很自覺的摟的更緊了些。

溫末淺拉着陸知深袖口,說:「先生,把我當成那個你等了十年的溫末淺吧,我在這個世界只有你了。」

「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其實你是我太缺愛了幻想出來的,一睜眼就會消失不見,電視劇里都這樣演。」

「陸知深。」溫末淺喊了一聲。

陸知深應了聲:「在。」

「我在。」陸知深在讓溫末淺確定,確定他是真實的存在的,是有溫度的,不是幻想出來的。

溫末淺「嗯」了一聲,沒在發出任何多餘的音節。

陸知深感受着懷裏人的顫抖,他很想告訴溫末淺,如果蘇醒的是那個溫末淺,他想他不會那麼不舍。

在確定溫末淺睡着后,陸知深小心翼翼的翻找出了那包被長時間擠壓變形的煙,站在離溫末淺最遠的窗枱邊盯着已經模糊變形的警示標語自言自語道:「復吸可真不是一個好習慣。」

但這人吧,又不是機器總需要一個發泄口,比起放縱自己做一些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抽煙變成了他唯一能夠想到的發泄口。

廉價便捷。

陸知深上半身慵懶的趴在窗台上,一隻手撐著窗枱,一隻手夾着煙,整個人說不出隨性魅力。

他用食指輕輕抖了抖煙灰又淺淺的吸了口,吐出的氤氳煙霧和黑暗融為一體,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不好聞。

他抬頭,今夜連月色都沒有,晚風似有若無的挑逗着他額前的髮絲,他煩躁的撥亂了額前的碎發。

他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在面對溫末淺他總習慣自欺欺人,他摸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所以他對溫末淺是喜歡還是習慣?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

但他可以確定這是三十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對誰產生過的陌生情感。

不管是習慣還是喜歡,他想那都是一種無法割離的情感部分。

等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了,他走過去蹲在沙發前用手描摹著溫末淺立體的五官,先是那顆他最愛的硃紅色眼瞼痣,最後遊走到了那最讓他意猶未盡的唇珠。

很軟。

那個吻是那麼的香甜,陸知深怎麼捨得讓它在沉默中被遺忘呢?

只是不提罷了。

那是一場用演戲也解釋不清的曖昧和試探。

陸知深蹲在黑暗中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清的聲音對着沉睡的溫末淺說道:「明明先調-戲的是你,先伸舌頭的也是你,最後先抽身的還是你,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自己撩起的火得自己滅,留在我身邊吧。」

「溫末淺。」

……

一夜過去,網上的風波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陸知深現在在橫店拍戲,這部劇還有最後兩場就殺青了,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拍戲的進度。

今早導演還特意表達了自己對陸知深的關心,並表示整個劇組可以停下來等他先處理輿論。

導演對陸知深的人品那是非常信任,誰都可能夜會小情人但陸知深不可能!

而且照片中的人全劇組都認識,那是陸知深的表弟。

雖然不清楚溫末淺為什麼會大晚上的去敲陸知深的房門,但劇組裏的人都自動代為身體不好需要大人的陪伴,很正常。

這場風波終究會過去,只是時間問題。

陸知深遲遲不出來解釋,這熱搜是下來一個又上去一個,工作室撤都撤不贏。

人家其他藝人想上個熱搜是花錢無門路,陸知深倒好一直花錢撤熱搜。

工作室本來是想等熱搜繼續掛着好圈一波熱度的,但陸知深堅決反對,像老幹部似的數落工作室一直掛熱搜那就是佔用國家公共資源,身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安分守己最重要。

工作室只能有苦說不出,頂流也是需要熱度的,好嗎?!

更何況陸知深這個頂流還當的非常佛系,幾百年不營業,物料少的可憐,粉絲就靠着他那點可憐的路透和日常採訪苟生存,不用說那都是真愛。

粉絲和陸知深之間的聯繫大概就只剩影視劇和電影了,其它路那是被陸知深本人封的密不透風。

就連粉絲去機場接機,都不敢大聲喧嘩,只敢等陸知深走後小激動一把。

所以在這件事爆出后,老粉不但沒有脫粉甚至還欣慰的不行,只有一些不懂事的幼苗在各大社交平台反黑,老粉都在吃瓜。

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是掀起的這股vlag風讓工作室頭疼不已,澄清了又會以另一種方式上熱搜,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靜觀其變。

畢竟互聯網的記憶只有七天。

就是不知道這七天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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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病美人攻略影帝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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