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圈

素圈

時幸倏然站直身子。

他停了幾秒,忽然間脫下外套,將俞笙整個裹了起來。

原本美滋滋的小狐狸:?

「在裏面自己脫。」時幸坐到旁邊,示意司機開車。

俞笙不可置信地撐起身子:「時隊長,都是男人,你怕什麼?」

「E神,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脫衣服還不會嗎。」時幸目視前方,頭也不轉。

俞笙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任由自己跌回座椅上,乾脆翻了個身,直接閉上眼。

原本俞笙只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來表達不滿,沒想到他到底還是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眼前剛陷入一片黑暗,俞笙便覺神志昏沉,不過片刻,便幾乎已經控制不住地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似乎有人將濕冷黏膩的襯衫從他身上脫下來,又仔細地用外套裹住。

「別睡,」時幸低聲開口,「俞笙,醒醒。」

俞笙偏了一下頭,聲音含糊不清:「我困......」

時幸現在生怕聽到這句話。

「等到了醫院再睡。」時幸輕輕捏了捏眼前人微燙的后脖頸。

他看着俞笙不滿地睜開眼,彷彿猜到了什麼般,先一步開口:「不去醫院是不可能的。」

被□□的小狐狸懨懨地瞥了他一眼,「啪」地打開他的手,慢慢吞吞地將臉朝里又想睡過去。

裹在身上的外套忽然被一點點抽走,俞笙嚇了一跳,匆忙回手一把拉住。

「你幹什麼?」

時幸神色平靜:「都是男人,脫一下衣服怎麼了?」

俞笙簡直要被氣笑了:「那和剛才一樣嗎時隊長?我現在裏面是光着的!」

他拽著外套試圖繼續躺回去睡覺,卻是剛一動彈,便感覺外套另一頭傳來勻速的拖拽感。

——趁狐狸病要狐狸服軟的時幸滿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俞笙直接放棄了。

他盯着時幸看了幾秒,忽然撐起身子,直接去夠面前的人的脖子。

時幸被他嚇了一跳,

俞笙燒得渾身發軟,身子起到一半便控制不住地向旁邊栽過去。

時幸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俞笙的後背。

下一秒,他便看到俞笙彎起眼笑了起來。

借力使力的小狐狸一個翻身,直接坐到了時幸腿上,連人帶外套縮在了他懷裏。

時幸:......

計謀得逞的小狐狸偏頭咳了咳,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時幸肩膀上,擺爛般地一仰脖。

「行了,我看你還能往哪拽。」

燒得渾身滾燙的小狐狸像一個火爐,連吐出的氣息都微微發熱。

時幸有些僵硬地向後靠了靠,神色微惱。

「俞笙,你幼不幼稚?」

俞笙心說也不知道剛才和他搶一件外套的是誰。

他懶洋洋地閉上了眼:「彼此彼此......但不重要,讓我睡覺就行。」

時幸看着因為喘不上來氣而無意識張口呼吸的人,面無表情地伸出手,直接在他虎口那裏掐了一把。

吃痛的小狐狸意識到自己這是羊入虎口,他瞬間坐起,直接就想往旁邊跑。

時幸輕而易舉地又將人按回了懷裏。

「你之前在醫院不是想玩你問我答嗎,」時幸深吸一口氣,「你不睡,咱們就玩。」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問什麼都可以,只能說真話。」

掙脫未果的小狐狸脫力地靠回時幸懷中,他咬牙切齒地看着兩人現在的姿勢。

時幸一手護在自己腰前,因為兩個人離得極近,俞笙幾乎能聽到時幸平穩的心跳。

最主要的是,經過剛才的一番掙扎,原本裹住俞笙後背的外套散開了些許,而那件濕透的襯衫又被脫了下來......

俞笙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時幸身材好像還不錯。

但這場鬧劇中的另一人卻神色平靜,完全沒有剛才半分「恪守男德」的模樣。

俞笙心中暗罵時幸「口是心非」。

他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

「行啊,我先問。」

「時隊長有腹|肌嗎?」

時幸瞥了他一眼:「有。」

俞笙手故意往後撐了撐:「讓我摸摸?」

時幸直接把人腿抬起轉了個角度避開。

「那是下一個問題。」

時幸不緊不慢:「我的問題是:當初賽前為什麼苟經理不讓你睡覺?」

俞笙猶豫了一下:「因為我睡著了很難短時間完全清醒,而那段時間又要趕很多商務,苟築怕我浪費時間。」

時幸皺了皺眉。

俞笙倒是不以為意,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所以能讓我摸摸嗎?」

時幸倒是沒有直接拒絕:「等有機會。」

俞笙不解:「什麼機會?」

時幸看了他一眼,俞笙這回不用他說,擺擺手,示意時幸繼續。

時幸彷彿早已想好了般,直接開口:「當初退役之後去了哪裏?」

俞笙愣了一下,他以為時幸會藉機問一些之前他拒絕的「為什麼退役」「合同簽了什麼」等問題。

俞笙抬起頭:「你找過我?」

時幸不置可否。

俞笙彎眼笑了起來:「沒想到時隊長還這麼關心我呀。」

時幸靜靜地盯着他,俞笙唇角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生病......住院了。」

「什麼病是下一個問題。」

車廂里一時間一片寂靜,俞笙倒是也不怎麼困了,他無意識地摟着時幸的脖子,盯着面前人的左手食指。

那裏也有一道淺淺的圈痕,像極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那道。

俞笙慢慢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時隊長......打職業前是不是見過我。」

時幸疑惑地轉過頭。

俞笙換了個問題:「時隊長為什麼這麼幫我?」

「你早就知道Rest是我了吧,一定要找我回來當教練、做隊友。」

俞笙抬起頭:「明明咱們之前還是死對頭——」

「等一下,」時幸皺眉打斷俞笙的話,「我們為什麼是死對頭?」

俞笙不可置信:「不是你先單方面認定的嗎?」

時幸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偽:「......我一直以為這個是你傳出來的。」

俞笙簡直要氣笑了:「你,娛樂賽,罵我沒用。網上這段關係不合的語音現在還是熱門。」

時幸平靜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俞笙面無表情地繼續補充:「把我罵得當場昏迷,賽后直接送醫院搶救。」

......時幸並不覺得是俞笙是會被他罵暈過去的性子。

俞笙把他氣個半死倒還是有可能。

「我......」時幸難得有點着急起來。

他怕俞笙真的誤會,坐直身子想着怎麼認真解釋,卻忽然瞥到了狐狸眼中的幸災樂禍。

時幸瞬間意識到,俞笙並不是真的介意。

玩心大的狐狸又在裝模作樣的逗他。

時幸無聲地鬆了口氣。

他決定也擼一把狐狸的尾巴。

「我沒在罵你,」時幸垂下眼,「是在罵我自己。」

俞笙愣了一下。

「我輔助太菜了,跟不上E神的節奏,」時幸低着頭,看不清神色,「是真的覺得自己沒用。」

這回輪到俞笙局促起來。

他看着時幸「落寞」的神情,一時之間有些語無倫次。

「不是,你輔助很好啊,而且我也不是專打AD位的,哪有什麼節奏......」

向來最會安慰人的狐狸難得口齒笨拙起來,他絞盡腦汁地想着說辭,沒有意識到時幸眼底越來越深的笑意。

「我知道E神職業化前是打AD位的,」時幸忽然開口,語氣一點點認真起來,「我一直很想在COT賽場上見到。」

俞笙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他抬起頭,神色複雜地望着時幸。

時幸也終於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我練輔助,也是希望能完成一場絕對配合。」

「可以嗎,E神?」

俞笙揉了揉眉心,他轉過頭看着車子駛入醫院大門。

「那也是下一個問題。」

·

另一邊,Tp俱樂部內,蒙石蹲在被砸得一團亂的房間內。

「你不是說你能把Echo從Tp戰隊這裏弄走嗎?」蒙石歇斯底里地喊著,「結果現在我tm被禁賽了!」

「我們隊長不知道被他餵了什麼迷魂藥,一直想讓他回來打職業,」蒙石滿臉陰翳,「Echo最討厭的就是我,等他回來打職業,肯定會頂替我的位置!」

「苟築!你別不想管我!你以為Echo回來打職業,你們OV戰隊會不會被針對到死!到時候別連正賽都進不去!」

苟築帶了俞笙五年,他最清楚俞笙的電競天賦有多恐怖。

他當初無論如何就不該放這棵搖錢樹走。

「俞笙不會去Tp戰隊打職業的。」苟築緩緩開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就算回職業,也只能在OV戰隊給我待到死。」

·

俞笙最終還是留在醫院輸了退燒藥。

氣急敗壞的小狐狸直接把時幸給趕了出來。

李好處理完事情匆忙趕回,正看到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的時幸。

李好盯着時幸的神色,一針見血:「你被E神趕出來了?」

「俞笙說他餓了。」

時幸聲音平靜,他摩挲着手中的那枚素圈:「可是這個販賣機吞了我的錢,不出吃的。」

那一瞬間李好以為時幸要炸了面前這個機器。

他趕忙將人拉到一旁。

時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把機器弄壞了俱樂部賠不起,」李好迅速轉移話題,「你是怎麼知道蒙石有問題的?」

時幸依舊盯着自動售賣機:「之前直播間水軍的IP位址查出來了,在俱樂部。」

李好的神情瞬間沉了下來。

他想到的不止是這個。

「我記得當時沒查出來是因為套了加密,蒙石不可能有時間搞這個。而且那些水軍很明顯目的就是想揭露Rest就是Echo。」

時幸抬起頭,說出了李好不願面對的那個結論。

「蒙石很可能和其他俱樂部私聯了。」

李好氣急敗壞打開手機就要找人。

時幸低下頭,他拿起那枚素圈,卻並沒有戴回手上,而是放進了兜里。

李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終於決定不戴了?我記得當初有人跟你說比賽摘來摘去麻煩,勸你搞個繩子戴在脖子上,結果你打了兩年職業硬生生麻煩了兩年。」

時幸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等他想起來再戴。」

李好不解:「誰想起來?這戒指不是你的?」

時幸沒有再回答,李好卻莫名覺得他心情又不好了起來。

他看着時幸轉身再次向那台自動售賣機走去。

李好暗道不妙:「你幹什麼?」

「俞笙胃不好不能餓著,」時幸低聲開口,「我要去炸機器。」

「你說的對,反正是你買單。」

李好差點氣仰過去。

他剛上前一步,卻看到時幸轉過頭,難得神情凝重起來。

「還是查一下OV戰隊和俞笙簽的最後一份合同,我懷疑和限制Echo重回職業賽場有關。」時幸心中有一種莫名不安。

「一會兒我去和Echo商量一下,不等秋季賽了,最好儘快官宣。」

他總覺得苟築這回不會輕易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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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練他又昏倒了[電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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