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周洛洛大概很久沒被這麼輕視過，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瞪了宋辭一眼走到角落裡打電話。
經紀人連忙去出謀劃策，製片人一臉懵逼，導演看到希望般直勾勾盯著宋辭。
宋辭雙手環胸看向謝楊。
他知道，家庭環境的原因謝楊一直很獨立，最怕麻煩別人，可他以為自己應該早就被剔除「別人」行列了。
必須要給他個教訓，不能輕易原諒……
「你最喜歡的蘋果汁，」謝楊討好地看著宋辭：「我一直、給你備著。」
宋辭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哼哼了兩聲：「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再犯。」
謝楊小雞啄米點頭：「嗯嗯。」
宋辭滿意地喝完蘋果汁，看著對面角落裡尷尬地打不通電話的周洛洛，和他氣勢越來越弱的經紀人無聊道：「打不打得通啊？」
周洛洛立刻轉頭憤恨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周洛洛怨念太深，電話竟然真的打通了，他趾高氣昂地看了眼宋辭，好似下一秒宋辭就要跪倒在自己腳下一樣。
可他剛嬌滴滴地叫了聲陸總，兩人你儂我儂一番柔情蜜意準備提要求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一道陰沉的女聲，然後是男人忙不迭地討饒聲。
氣氛尷尬起來。
這場鬧劇最後以陸總妻子回電承諾不會撤資，宋辭給《秦王傳》追加一千八百萬投資結束。
宋辭直言希望劇組能夠儘可能尊重原作，導演再三感謝后，拉著早就變了臉色想上前攀關係的製片人離開。
宋·新晉投資人·辭則自顧自地開始復盤，剛才他的表現應該夠霸總了吧？
謝楊紅著眼眶，自責道：「剛到賬的、錢，又沒了吧？」
「不止呢，」沒有外人，宋辭就不裝了：「連剛收到的零花錢都沒了，下個月記得支援我生活費。」
綜藝片酬說是三千萬，可扣掉稅就剩一千六百多萬，要不是在醫院這幾天無聊掙了點錢，他的霸總逼格還得再降一百萬。
宋辭拍胸脯慶幸：「幸好你的劇本值錢，讓江大小姐沒捨得放棄！」
當然不止運氣這麼簡單，宋辭在醫院聽說小明星的事後就找人查了陸總，發現對方已經結婚而且聯姻對象還是華京江家最有經營頭腦的江家大小姐，又從穆爺爺那裡問到了江大小姐的聯繫方式。
然後把那些照片發了過去，江小姐一顆心撲在事業上對陸總沒什麼興趣，可不代表她能忍受綠帽子，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宋辭答應幫江小姐坐實陸總出軌的事，條件是希望江小姐花點時間看看謝楊的劇本。
本來他還要再想辦法找周洛洛，誰知剛好碰上，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不過這些就不必告訴謝楊了。
就讓他以為自己有一個霸氣側漏的霸總朋友吧！
謝楊還是很不好意思：「我……」
宋辭打斷他的話，拍了拍謝楊的肩膀，戲精上身般沉下嗓子：「小謝啊，趁劇還沒殺青，好好完善劇本，你現在可是帶資進組了，別客氣，想改什麼改什麼，宋總下半年能不能買到大別墅就看你了，」
謝楊沒再說什麼，陸總沒有撤資所以宋辭其實完全可以不摻和進來的，可宋少爺大概怕劇組又來個周洛洛，乾脆拿錢給他砸路，讓他更有底氣堅持底線罷了。
還要說的像是他自己佔便宜了的樣子。
謝楊紅著眼眶：「我待會兒就、把生活費、打給你。」
「得嘞，」宋少爺十分優雅地行了個紳士禮：「謝謝金主爸爸！」
宋辭要跟製片人走合同，還有一些其他的事要處理，謝楊整理好情緒，想著宋辭大概沒來得及吃午飯，也帶上帽子出了門。
去影視城美食街選了家人多的海鮮飯，等買好出來已經兩點了。
宋辭走完程序正在找他，謝楊回了個消息，快步走回片場，在影視城門口時頓住。
一個小時過去了，周洛洛竟然還沒離開，正站在門口梨花帶雨的和人說著什麼，謝楊走進了才聽到他喊對方陸總，看向那人的眼神就有些微妙。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怎麼能做出出軌這種事呢？而且都被妻子發現了還明目張胆地來哄情人……算了，謝楊想著跟自己沒關係，收回視線匆匆走過。
好不容易得了空來審查新劇，莫名其妙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小白蓮碰瓷，又莫名其妙被小美人瞪的陸離：……
最近運勢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要找個廟拜一拜了？
………………
穆家老宅，同樣覺得運勢不好的還有穆震霆。
好不容易大孫子回來吃個飯，偏偏兒子兒媳兩口子百年難得一遇地回了家，一個比一個表情嚴肅，怪讓人消化不良的。
眼不見心不煩，穆震霆轉過頭夾了塊魚給穆雲修：「雲修難得回家，多吃點。」
穆雲修連忙拿碗去接：「爺爺您別忙，我自己來就行。」
「難得回趟家多補補，」穆震霆眼神和藹：「聽說小辭搬你那去了？」
穆雲修動作一頓，給爺爺盛了勺湯：「李醫生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您最近脂肪有點高，我跟趙姨說過了，讓她給您做點清淡的。」
那就是還沒和好，穆震霆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嘆氣道：「你說要回來我還以為會帶著小辭，特意讓你趙姨做了他喜歡吃的香辣蝦。」
「你不是有化妝師嗎？讓他們給你好好捯飭捯飭，小辭喜歡長得好看的，」穆震霆湊近孫子，低聲道：「我上次去醫院發現他還存你的照片呢。」
說到這裡，穆震霆又想到什麼道：「你回頭替我說說他，他生病了我去看他給他零花錢不是應該的嗎，他倒好，轉頭讓人給我送來一幅畫，我瞧著像是你舒姨留給他的。」
穆雲修心裡關於宋辭上午維護自己的欣喜淡了大半，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您別多想，他早就跟我提過您喜歡這幅畫，沒其他意思。」
「那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穆震霆總覺得宋辭自從回國后客套了不少，看來是他的錯覺，他們家小辭就是心裡放著他這個爺爺呢！
面上又帶上笑意：「你跟他說，這畫放我手裡兩天，讓我在那幫老頭子面前炫耀一下，等他下次來就讓他拿回去。」
穆雲修點頭。
穆震霆就絮絮叨叨地說著小辭這小辭那，直到面前的碗里放了只蝦，戚雪眸色關切：「爸，先吃飯吧。」
餐桌上氣氛凝滯了一瞬，穆雲修將蝦從爺爺碗中夾走，淡淡道：「爺爺蝦肉過敏。」
戚雪表情尷尬，踢了腳旁邊一聲不吭的丈夫。
穆聞舟只能開口：「爸先吃飯吧，一會兒涼了，有什麼話等吃完飯我們再說。」
穆震霆瞪了眼兒子，氣哼哼轉過頭，卻到底沒再說什麼。
可吃完飯，穆雲修先被戚雪叫到了書房，穆震霆看著孫子的背影，暗地裡踹了兒子兩腳。
敗家玩意，什麼時候回來不行，非得今天！
書房裡，穆雲修沉默地和母親對視著。
直到戚雪敗下陣來：「你什麼意思？」
「那您呢？」穆雲修反問：「怎麼對綜藝節目感興趣了？還和導演見面，主持人都關照到了。」
戚雪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我關心自己兒子不行嗎？你第一次錄綜……」
「我記得我十六歲決定入圈時您就跟我說，我選這條路，就別想再用家裡一分資源，」穆雲修打斷她，嗤笑：「所以戚總這是反悔了？」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口氣？」戚雪看著穆雲修，提高了聲量：「穆雲修，你的家教呢？」
穆雲修：「我們家什麼時候有感情可談了？」
戚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忤逆，臉色陰沉地看著穆雲修，不斷喘氣。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穆雲修沒再堅持：「既然您沒事，那我就先走，明天節目錄製，我怕宋辭不知道帶什麼。」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宋辭兩個字徹底惹怒了戚雪，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宋辭宋辭，他到底有什麼特別，值得你這麼上趕著！」
「那您呢？」穆雲修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滿是失望：「為什麼這麼討厭宋辭？」
「經紀人捧殺，漫天黑通稿，他一有活動就安排水軍各種抹黑，是想逼他跟我離婚然後出國吧？」
穆雲修自嘲地勾起唇角：「其實您大可不必擔心，就沖之前的那件事，宋辭就不會原諒我。」
「不過如果您再不收手，我就把發給你的那些證據全都給爺爺，相信您不會想看到這一天。」
穆雲修說完，不再看戚雪的表情，轉身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