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釋然 釋然

79. 釋然 釋然

「王,不要為了這種人賭咒自己,您才不會有事,您還要好好懲罰阿羽染呢。」阿羽染掐著嗓子,原本沙啞酥麻如美酒般的嗓音,也因為他此刻故意夾着嗓子,讓姜凝凝渾身一哆嗦。

愛紐曼也嫌惡的皺起了眉。

但阿羽染卻得寸進尺,手摟着姜凝凝的腰,他的身上彷彿有一種香氣,說不出具體像哪一種花,更像是將玫瑰月季牡丹等等濃郁的花朵搗練成艷麗稠汁,倒也配的上阿羽染那張恃美行兇的臉。

只是他可以夾子音,還摟着她的腰撒嬌,着實讓她感到肉麻,之前的阿羽染明明不這樣啊?怎麼突然變得......

姜凝凝瞬間反應了過來,他這是在故意配合自己,完成剛才那齣戲。

現在在愛紐曼的眼裏,她肯定就是一個荒淫無知又暴虐的蟲族女王,不過她不在乎,看着愛紐曼看向阿羽染妖嬈的舉動時眼底流露出的惡寒,姜凝凝倒有一種故意噁心人成功的快感。

她抬起手臂,摟着他的脖子將他濃顏系的帥臉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唇角一勾:「別急,我會讓你舒服的。」

阿羽染比她高許多,要完成這個動作很困難,需要他曲著大長腿佝僂著腰,才能勉強跟她的身高持平,像個故意蜷縮自己身軀的大狗狗,乖巧的依偎在她的肩膀上。

這個姿勢其實挺不舒服的,但是阿羽染似乎很享受,丹鳳眼舒服的眯了眯,繼續夾着嗓子,欠欠的表情活像昏君旁邊那個無腦的路人妖妃:「哎呀,王這種事情不要拿到外面來說啦,浮光侍蟲要是知道您今天又獨寵我一個人,會鬧脾氣的。」

姜凝凝努力裝出一副弔兒郎當的渣女模樣,說道:「哎呀知道了,大不了我再補償他一次就好。」

「不行!王您只能獨寵我一個人。」阿羽染輕輕揪着她的衣裳,夾子音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愛紐曼一副簡直沒眼看的表情,拳頭緊了又緊,看得出來他很想揍人。

但不知為何,他不再想剛才那樣破口大罵,也不再有明顯不敬的動作,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往外走。

「嗯?你幹嘛去?」姜凝凝問道。

愛紐曼緊抿著唇,回頭看她。

這個時候依偎在她肩頭的阿羽染艷麗的丹鳳眼一勾,纖長的手指上移撫摸著姜凝凝白皙的臉。

姜凝凝頗有昏君潛質的一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別鬧,一會兒就帶你回去。」

愛紐曼臉黑的快要滴出水來:「幹活去。」

「......哦。」姜凝凝瞭然的哦了一聲:「這個點你是該出去幹活了,不然得50年才能把債務還清吧。」

愛紐曼氣的發抖,卻不敢再對着姜凝凝亂髮脾氣,大步往外走,一直走到那開墾的土地上,才敢朝着軟綿綿的泥土狠狠踹了兩腳,怯懦的狂怒。

*

愛紐曼一走,阿羽染便一改剛才妖妖調調的模樣,直起了歪歪斜斜的身子,恭敬的站在姜凝凝對面,丹鳳眼狹長中透著嫵媚,眼波帶笑:「王怎麼樣?我剛才演的還好嗎?」

姜凝凝憋著笑:「好,簡直太好了,不過以後還是別演了。」

「為什麼?您不喜歡嗎?」阿羽染不解的問。

姜凝凝咬着唇,怎麼說呢,他剛才的樣子......好像一個撒嬌的騷太監。

「咳、不是,我就是有點不習慣,更喜歡你現在的模樣,不過這麼早你怎麼會在這裏?」姜凝凝岔開話題問道。

「我來廚房看看那些蟲子給您準備的什麼早餐,都這個時間了,這些蟲子居然一個來廚房的都沒有,浮光真是縱容他們了。」阿羽染說道,艷麗的丹鳳眼一眯,透著一抹寒狹。

「因為我平時睡醒都已經快中午了,所以我一般不吃早餐的。」姜凝凝解釋道。

阿羽染眸色怔了一下,淡笑道:「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他們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廚房在這裏啊?」姜凝凝又問道。

阿羽染淺淺一笑:「王忘記了我原來的身份時侍蟲嗎?」

姜凝凝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你和浮光都是侍蟲出身,對宮殿的了解比我多多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廚房在哪裏。」

阿羽染微微頷首點頭:「不光熟悉,院子裏的那一株白山茶花樹也是我讓人移栽在花園裏的,聽說你很喜歡那株花樹,也不費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精心呵護了。」

姜凝凝微感詫異:「那一株山茶花居然是你種下的?還花了十年的時間澆灌,怪不得它長得那麼好。」

阿羽染眉腳輕輕一揚:「您能喜歡,是我的榮幸,我在養護花草這方面有了一些天賦,不像浮光種什麼死什麼,好像跟植物有仇一樣。」

「真的啊?」姜凝凝忍不住笑:「我一直認為浮光是那種十全十美的人,做什麼都會做好極致完美,沒想到他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阿羽染艷麗的丹鳳眼眸色沉沉,似笑又似含情:「浮光不止這個不擅長。」

姜凝凝看向他,好奇道:「還有什麼?」

「還有......不擅長得到您的心。」阿羽染盯着她,狹長濃烈的眼眸好像火焰燃起的漩渦。

姜凝凝臉上的笑容頓時止住:「......你都聽到了?」

阿羽染點了點頭,微卷的碎發垂在他的眉眼邊,艷麗中帶着一抹溫和:「昨晚被扶縈帶到房間后,我本來是來書房尋您的,走到門口就聽到浮光在邀寵,我不是有心聽見的。」

姜凝凝沉默著沒有說話,阿羽染影影沉沉的丹鳳眼中好像有一線微光清亮,試探著問道:「您不喜歡浮光嗎?」

她嘆了口氣說道:「連你也這樣認為,看來浮光是真的誤會了。我不是不喜歡浮光,我只是無法接受,因為要提升等級就隨便做那種事......我覺得有些彆扭,就好像我和對方,都是為了完成某件事的工具,我們之間的親密行為就是一場冰冷的交易。」

阿羽染無法理解:「您怎麼會這樣認為?這怎麼能算一場交易呢?我們都是真心誠意的愛慕您,想要將一切獻給您,沒有任何交易會比我們對您的愛更加虔誠。」

姜凝凝恍惚了一下,喃喃道:「可是阿羽染,我不明白。」

她分不清這些虔誠的愛意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她從破碎的聖繭里狼狽的爬出來,就受到了厲沉、浮光、小椿三個人無微不至的呵護,她在他們的包圍中用愛意盡情滋養她,甚至為了保護她,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在危機四伏的βXBU62星上,威爾、休利特、美娜也在豁出性命保護她。

但是這種喜歡究竟是出於他們對姜凝凝的愛,還是出於對女王的愛?

她分不清楚,所以在浮光跪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裏是惶恐的。

讓面前這個溫柔的俊美的男人虔誠炙熱的求歡的人,究竟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還是普通的高中生薑凝凝?

如果是對高高在上的女王,可她不是啊。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被離異的父母們當做拖油瓶一樣推來推去,渴望有人來愛她,又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來愛她。

所以她才在慌亂中說出那樣一個蹩腳的借口。

她在逃避,逃避的結果是折磨自己,也刺傷了浮光。

「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坐一會兒。」姜凝凝在濃霧中低語。

阿羽染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只能擔憂的離開去找浮光。

扶縈在清冷不得霧氣中扇動翅膀採摘著最嬌嫩新鮮的鮮花,濃藍的蝶翼無聲的扇動,將霧氣攪動成絲絲縷縷的牛奶,濃霧慢慢消散著輕飄飄的薄霧,花園裏宛若仙境。

他輕輕站在石子路上,撥開茂密的紫陽花從,正準備摘下一株藍紫色的紫陽花,花團微微顫動,一張憂愁的臉露了出來。

扶縈的手顫了一下:「王?」

姜凝凝遲緩的開口:「你起的真早啊。」

她的長發被濕潤的霧氣浸的濕重,慘白的臉顯得楚楚可憐。

扶縈一把扔下花,驚慌道:「這麼濕冷的霧氣,您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冷不冷?我送您回去。」

姜凝凝搖搖頭:「不冷,我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您?您是不開心嗎?」扶縈問道。

姜凝凝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姜凝凝的面前出現了一顆小小的青檸糖,扶縈語氣艱澀道:「聽說糖可以緩解人的糟糕情緒,我這裏有一顆,是您之前給我的,您可以吃一顆,或許就會開心起來。」

姜凝凝看着普普通通的青檸糖,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他糖果了:「我給你的糖,你為什麼不吃?你不喜歡吃糖嗎?」

扶縈飛快的搖頭,他咬着唇,精緻的臉微紅:「是因為這是您給我的糖,我一直捨不得吃。」

姜凝凝微微抬眸,看着面前的小蝴蝶乖順可欺的模樣,幾乎都快忘記了當初在βXBU62星上時他凶神惡煞的表情,她突然感到疑惑。

「扶縈,你之前不是很討厭嗎?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是因為我是王嗎?」

扶縈瞳孔怔了一下,說道:「您是王,尊敬您是應該的,但是在心裏,您是比王更加崇高的存在。」

姜凝凝眸光一閃:「為什麼?」

扶縈羞赧又憧憬地說道:「因為您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永遠都忘不了βXBU62星上如神怒般的雷霆天懲,那一刻在我的眼裏您就像神一樣,我崇拜您無比渴望來到您的身邊侍奉,可當我真的到了您的身邊,又發現,您比高高在上的天神更加溫柔,為細心為我考慮一切,會照顧我的情緒,那樣的溫暖是我從未體會到的。」

姜凝凝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扶縈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正要自責時,忽然聽到姜凝凝輕輕的笑聲。

扶縈怔然的看着她,看着姜凝凝憂愁的臉上重新綻放起笑容,他第一次感受到姜凝凝的懷抱如此溫暖,如此令人留戀。

「謝謝你,扶縈。」姜凝凝發自內心的笑,緊緊抱着扶縈。

她真是個傻子,如論是蟲族女王還是普通高中生都是姜凝凝自己,穿越前為了生活努力的人是她,穿越前帶領蟲族一步一步走向強盛的也是她,擊潰了雲崢的突襲,將浮光復活,解救了βXBU62星上20萬蟲子的人都是她,可她卻自卑的懷疑自己,連別人的愛意都不敢接受。

如果一個人連別人對自己的愛意都無法接受,那說明他骨子裏的怯懦與自卑,還在折磨着她。

姜凝凝釋懷的起身,準備離開。

「王您要去哪兒?」扶縈問道,顫抖的眼神還貪戀着方才懷抱的溫暖。

姜凝凝轉頭微笑:「我要去找一個人。」

*

「要是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阿羽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浮光壓抑著暴怒的嗓音,眼神四處搜尋,但濃霧實在太大,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別生氣,我在這裏。」姜凝凝從濃霧中走來,環抱着浮光的脖頸,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上去。

浮光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凌晨六點的天空是加了濾鏡一樣的煙藍色,濃郁的霧氣像雨一樣浸潤着人的皮膚,他眼底的炙熱彷彿是這片清冷的煙藍里猛烈燃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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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王的誕生獻上宇宙[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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