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期間,知虞卻還是需要裝模作樣地去尋沈蓁,試圖同她再次討要她手裏那份瑤山玉葵。

「郎君頑疾未愈,若不是背地裏有人倒戈相向,他也不會很需要這藥材鞏固身體。」

沈蓁委婉拒絕了知虞。

這世間向來因果循環,若沒有知虞和她知家的作為,沈欲又如何會用上這味藥材。

她自己受了委屈時,也許都不會這樣堅決,可當這個人變成了沈欲,她便不自覺就苛刻了起來,半分藥材也不願讓渡出來。

好在知虞也並非是真心想要。

但這樣的對話下,氣氛難免便冷場下來。

向來高傲的夫人好似終於裝不下去,語氣流露出幾分不愉,「非得如此么?」

非得如此么?

所有人都知道沈欲會娶知虞,是因為沈蓁。

所以就算知虞當日卑劣的要求她代為行事,她也不會不情願。

沈蓁自覺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討厭過知虞,只是瞧不上她那些行徑罷了。

絮絮立馬像個助紂為虐的狗腿子,翻白眼道:「可別終日都是一副被旁人迫害的嘴臉,你當日可以不頂替我們夫人的名義去照顧郎君,他最後也一樣能活下來。」

「可你既然選擇了頂替,不就正是說明你自己也心思不純?」

知虞聞言並未阻止。

故意激怒沈蓁,才能夠讓這把火燒得更加熾烈。

於是她便不徐不疾地接着說:「沈姑娘,就算我是個壞人,可也只能代表我品性壞,不代表我就不是薄然的妻子。」

「我哥哥對你說的那些話雖然過分,但也不全然都是錯的,你若是有良心,便多少給哥哥一些補償才是。」

沈蓁卻不吃這套,「不必偷換概念了。」

「你們知家用我威脅他娶你時,便已經沒有什麼恩情可言。」

「郎君的大恩,我此生難報,所以我不會就這樣任由郎君被迫推進火坑。」

話中的火坑是誰,毋庸置疑。

在知虞走後,阿冉頗為解氣道:「姑娘早該如此了,才不叫她們每次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

沈蓁仍坐在原位,手中的熱茶漸漸放到溫良,她也沒有再動過。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隱隱自問,自己難道真沒有因為自己的私心,暗自慶幸過對方不是什麼好人嗎?

柳嬤嬤打外頭進來,一瞧沈蓁的神色,便猜到這姑娘在想什麼。

「姑娘不必理會旁人的話,不如直接讓老夫人出面,讓郎君想法子休了對方?」

畢竟先前尚且還顧忌著沈蓁賣身契在知家手中掌握。

但現在卻不同了。

沈蓁是自由身,按理說,沈欲不該再有任何受制於知家的地方才是。

沈蓁遲疑道:「再等等吧……」

等到下一次,她就絕不再退縮。

家宴的前夜,知虞在沐浴過後似乎有些怕冷,吩咐仆婢們多添置了幾個暖爐后,便令她們都離開了屋裏。

留下一個絮絮,知虞才緩緩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絮絮目光隱晦地朝窗外那些影子看去,「都準備好了。」

隨即才轉身打開一個壁櫥,從裏面取出來一隻雕了海棠紋飾的花梨木盒。

盒子打開來,先入目的便是顆顆圓潤惹眼的硃色石榴寶珠,其間若隱若現的金絲線絡,極其纖細的將這些石榴珠串聯起來,在燭光下顯得頗為妖冶魅惑。

知虞目光凝滯了一瞬,本能問道:「這……這是什麼?」

絮絮壓低了聲兒隱晦答她,「那隱趣閣中的掌柜說了,這式樣仿的是前朝禍國殃民的妖妃所制,將這玩意兒穿在身上,才迷得帝王為她匍匐在地。」

「再有就是那出了名的蘭舒妃,也是因為這身行頭才叫皇帝和他兒子為爭奪她鬧得當時朝局分崩離析……」

話越說越扯了,知虞趕忙將她這些花邊野史打斷。

她指尖挑起這幾乎什麼都包裹不住的東西打量一眼,仍想像不出它穿身上的模樣。

她以為再不濟也是布料,誰知珠串這樣的物什也能穿上身來……

「算了……」

橫豎都是一樣的作用,這時候還挑什麼美醜反而沒有必要。

於是到了家宴當晚,知虞很快就知道自己大意的有多離譜。

按照那隱趣閣掌柜的交代,要將這物件穿在衣物的最里一層。

知虞在穿上后沒多久,面頰上便開始逐漸發燙。

除去視覺上營造出的比不著片縷都要更為羞恥的模樣,就連貼身的位置都極其不同尋常。

因為只要稍稍一動,就會明顯感到身體敏丨感而柔嫩的位置與圓潤的珠子產生一些摩擦。

外面仆婢似乎又催促了兩聲。

家宴那邊的時辰都快到了,再耽擱下去只怕會遲到。

見一旁絮絮都看愣了眼,知虞也顧不上遮掩胸前,忙扯下架子上的外衣將身體披裹起。

絮絮這才回神上前幫忙,在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白雪堆上擠壓橫亘過的艷紅珠鏈時,臉上也不由跟着發燙起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這樣的東西。

方才那幕看的絮絮都只想咽口水,有種說不上的口渴感覺,臉紅心跳的程度叫人忍不住對着臉頰扇風。

餘下的衣物穿得很快。

縱使遮掩住了內里的風光,但每走動一步的箇中滋味都只有當事人自己知曉。

當下臨門一腳,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屆時那柳嬤嬤要檢查時,也省得再掐知虞一身指痕,直接看她這身行頭,就是她淫靡放丨盪的最好罪證……

家宴設置在了東邊的小閣樓上。

一路循着錦繡圍屏內的百鳥連枝燈去,來往僕人手裏端送的菜色異常豐美。

裏外都特意給僕人各自不同的打賞,便是知虞到了也不例外。

柳嬤嬤作為沈奶娘頗為重視之人,今夜也破例上桌,替代自家老夫人飲一杯酒水。

知虞來時這一路上便頗為心不在焉。

從旁人角度來看,今夜的夫人行走動作間幾乎將身嬌體軟的作態表現了個十足。

原主本就時常矯情,藉著嬌氣發作更是時常有的事情。

是以她們瞧見私底下偷偷議論,也並不覺得奇怪。

內里的煎熬只有知虞自己清楚,絮絮攙扶着她,原該比她更累,但仔細打量,卻發現夫人後頸已經微微汗濕。

「不打緊……」

女子柔膩的聲音比平常也都要更輕,大抵是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小心翼翼避開行走間的碰撞。

縱使腳下加快了速度,其餘人等幾乎也都到全后,知虞才姍姍來遲。

眼看着座席就在眼前,知虞顧不上打量他人,便想快些抵達。

豈料剛走到席面旁,卻突然被旁邊個年幼的婢子失了準頭衝撞,惹得她險些就呻丨吟出聲。

手指勉強地掐住桌面,強撐之下,才沒有露出失態的神色。

長睫下斂著濃濃水霧,知虞都快要掉出淚來。

她以為衣服只是衣服……卻沒想到磨蹭起來會這樣難捱。

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竟然還會產生出疼痛與舒服兩種以外的第三種怪誕滋味。

這具身體未經情丨事,自然無法不敏丨感易顫。

衝撞她的婢子頓時惶恐地賠了個不是,生怕主母責怪。

一旁的柳嬤嬤卻忽然關懷起她。

「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的……」

隱晦的話語省略在了口中。

但老婆子眼睛向來刁毒,從這位夫人的發頂到她鞋履一一打量,似想將她身上的貓膩看破。

「今日似乎感染了風寒,要出來時便沒什麼氣力,所以才來晚了。」

知虞淡然地用深色帕子擦拭過白膩晃眼的脖頸處,隨即緩緩入座。

除卻染上了潮意的眼睫,好似剛才都只是一場錯覺。

加上她說的身子不適,一切便也得到了合理解釋。

柳嬤嬤再度剮她一眼,見看不出什麼端倪,這才收回目光。

沈欲落在主席位上,恍若也從未留意到任何異常。

靜謐的宴席上,偶爾有柳嬤嬤代替老夫人問候了沈欲諸多事宜,也有沈蓁和沈欲回憶幼時的話題。

遇到對的人時,哪怕是一道菜,一道羹,都足以讓人有許多話可以說。

知虞原也不太在意,偏偏沈蓁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忽然從位上起身,端起酒水對她道:「夫人,今日合該我敬你一杯,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知虞僵了瞬,捏著玉箸一時沒能反應。

才剛剛適應了坐着的姿勢,這時沈蓁要敬自己,要她也重新站起來……她實則都不太情願。

原想就坐着囫圇喝下,卻不曾想沈欲忽然不冷不熱地開口。

「身為她的嫂嫂,你該回蓁蓁一杯才是。」

話音落下,沈蓁的神色微凝,朝男人的方向看去,卻猜不透他這句話的意思。

是想要敲打知虞,不得輕視沈蓁,還是想承認知虞的身份,是他的妻,也是她應該尊重的嫂嫂?

一時間,沈蓁心緒亂了瞬。

可知虞這邊卻因為這一句話,再度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知虞勉強露出抹笑,起身來同沈蓁飲盡一杯酒水,在坐下的瞬間險些膝彎一軟,恰好被身後眼尖的絮絮攙扶著臂膀穩穩坐下。

美人細指掐著掌心,羞恥地並起腿,琉璃眸下也隱隱流露出春波涌動的濛昧水光。

許是屋裏的暖爐過於火熱。

來時冷汗消了一層,又浮了一層微熱的汗意,在白嫩的肌膚上勾勒出星碎的閃光般,惹人目光反覆巡睃。

知虞總覺哪裏有道極其壓迫的視線似乎正注視着自己,她抬眸一一看去。

在目光落在沈欲身上時,他捏住酒杯的手指卻微微頓住,掀起眸精準地捕捉到她打量的視線。

知虞霎時挪開眼,只當是一場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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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主角是不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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