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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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阮清和王菊香兩個先是去了一趟供銷社,阮清稱了一斤桃酥,二斤蘋果,提着上了吳家的門。

阮清之前到吳家門前轉悠過,今日一進去,才發現裏面是一個很秀氣的獨院。這院子宅基地看着沒有農村的院子大,但也不算小,院子中間種著幾簇洋牡丹,周圍用水泥鋪了,打掃的乾乾淨淨。

周圍的二層小樓呈「L」形,上面三間,下面三間。一樓的兩間被打通做了客廳,靠門的一間是廚房,卧室大概就在樓上。

吳媽趙月娟將她們請到客廳,吳永貴和他爸正在看報紙吃早餐。看見她們,吳向前就熱情的招呼她們先坐。趙月娟從廚房端了一碟子油餅,擺在了桌子上。

「阿姨,不用忙了,我們已經吃過了。」阮清說完,王菊香連忙補充道,「在我單位食堂吃的。」

幾個人說了會兒話,王菊香就跟着吳永貴推說有事去了他房間,阮清這才進入正題。

「阿姨,想必我這趟來,你和叔叔也猜到了來意。我來時,我叔和我嬸兒交代過了,一來是替他們看看環境,就算全了咱們農村『踩門』的習俗,二來呢,也是問問二位的意思,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再談下去別人就該說閑話了,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自古以來,媒人的定位一直就是一個「傳話人」,主要作用有兩點,一是給人介紹相親,二是試探兩家的口氣商量彩禮等結親瑣事。

兩家人一旦結成親家,以後就是要做親戚的,自然不能為了錢財提前傷了和氣。但彩禮又是娶媳婦嫁閨女必談的一個話題,這時候媒人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男女雙方家長討價還價,再由媒人來來回回的傳話,這樣雙方在不見面的情況下就議定了價錢,兩親家再見面,雙方也就不用因為談了錢而覺得難為情了,依舊親親熱熱做親家。

按照本來套路,阮清該是由男方家先來拜託,請她代表男方先去探探女方家的口氣,然後再回來轉達給自家。但阮清來時,先一步探過女方家的口風,順序雖然顛倒了,但說話的機會還是要留給男方,而不能一上來就直接漏了女方家的底。

吳家兩口子交流了一個眼神,吳向前就開了口,「小阮啊,你來呢,首先我們很歡迎。再一個,上次我們去的匆忙,和菊香的父母談的也比較簡單。今天,我們就再次正式表個態。」

「菊香願意做我們吳家的兒媳婦,我們很高興。至於彩禮,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個意思?」

聽見吳向前遞的話音,阮清便道:「我來時已經跟女方那邊做過初步的溝通了,他們的意思呢,是簡單一點,彩禮六十六塊,至於其他,他們就不再要求了。」

阮清說罷,吳家兩口子並沒有急着表態。她頓了頓,又問道:「叔叔,阿姨,你們二位的意思呢?」

吳向前還沒有開口,趙月娟已道:「小阮啊,這娶人家姑娘,沒有白娶的,這個道理我們懂。可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這幾年,我們家也難。外人看着我們是城裏人,永貴他爸還是吃公家飯的,可他一個人要養活這一大家子。再說永貴,前幾年為了他工作的事,家裏也是沒少想辦法。所以,六十六塊你看是不是太多了?」

「那阿姨的意思是?」

「少一些,五十塊。小阮啊,你看能不能再給菊香爸媽轉達一下我們的意思?」趙月娟道:「娶媳婦的誠意我們有,但家裏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再多就要借債了,你說新媳婦剛娶進家門,總不能就讓他們先背上一身債吧?」

其實負債娶媳在這個時代並不少見。山裏很多人家都是一窮二白,面對高昂的彩禮往往只能選擇舉債,最終娘家是拿到了滿意的錢數,但女方進門就要開始跟丈夫一起背債務。

所以,趙月娟其實說的也沒錯,他們願意在經濟能力之內表達自家的誠意,但最好不要舉債,因為舉了債,造成的麻煩其實還是她們閨女的。

「好,阿姨你的意思我了解了,等回去我會如實轉達給女方這邊。」

談完了正事,阮清就要起身告辭。趙月娟忙留她吃中飯,卻被阮清婉拒了。

回去的時候,王菊香送她到車站去坐車,順便問了問談的結果。

阮清如實相告,「阿姨這邊呢只願意給五十塊的彩禮。」

王菊香苦惱道,「不知道我爸媽會不會答應?」

「我先回去轉達了再說吧。」阮清說罷,想了想,又問道:「彩禮的事情,你之前跟吳永貴討論過嗎?」

「沒有。」王菊香搖頭道,「他們家全是他媽做主,我跟他說了也是白說。」

「那就好。這件事你們兩個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以後也就不要再討論了。」阮清囑咐道:「不管最後商量到哪一步,給錢的是他爸媽,收錢的是你爸媽,中間還有我在說和,你們兩個別再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感情。」

阮清說這些,其實是有前車之鑒的。一般因為彩禮鬧掰了的,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大人說不到一塊兒,最後勒令子女分手。另一種就是,情侶雙方說不到一塊兒,最後感情吵沒了,自然也就走不下去了。

一般來說,第二種情況的佔比更高。男方因為女方家要的太多,見父母說不動,就使勁在女朋友跟前嘀咕,讓女朋友出面解決,以至於讓女方直觀的感受到,自己就像被議價的貨物一樣,這邊說就值這麼多,那邊說不值這麼多,最後十有八九得談崩。

王菊香自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阮清回到村裏時,天已經擦黑。她抱了抱牙牙,將在縣上買的糖和餅乾拿出來哄了哄,吃完飯便準備去找王菊香父母說結果。

柳玉梅道:「今天就歇一歇,明天再去吧。」

阮清搖搖頭,「他們知道我今天去了縣裏,肯定一天都記着這個事呢。」

來到王菊香家,李桂蘭一邊熱情的請她進去,一邊讓學民去喊王大有。

等王大有回來了,阮清這才將男方那邊的態度說了。

兩口子立刻沉下臉來,他們預見男方那邊會降價,所以要了六十六塊,留了六塊錢的活口,可沒想到他們砍的這樣狠。

「霞霞,你說這吳家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李桂蘭有些生氣。

阮清勸道:「嬸兒,不瞞你說,吳家的家庭條件我之前也通過其他渠道了解過一些,所以他們今天說的那些還真不是假話。這個彩禮啊,雖說窮有窮的要法,富有富的給法,可大概的行情還是有的,你說五十塊,放在咱農村也不是個小數額了,放在城裏也是。」

「那不能這麼算的,」李桂蘭道,「城裏的行情你不是也給我們說過嗎?什麼三轉一響,什麼傢具衣裳的,這些只怕比五十塊錢多多了。」

「嬸兒,那三轉一響和傢具啥的確實也花錢,可人家要的這些,將來是要用到新房裏的,說到底,以後結了婚,那也是男方那邊的財產,是人家小兩口自己用的。可咱們要的彩禮卻不是,咱們要五十塊,咱到時候能給菊香陪嫁五十塊?」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兩口子從一開始就表達清楚意思了,彩禮是單純給娘家的錢,將來閨女出嫁,除去陪嫁和宴客的花費,他們是打算凈賺五十塊的。但這一下就直接給砍到了五十塊。

阮清道:「叔、嬸兒,其實賬還是算長遠的好。你看,菊香現在有工作,自己就能掙錢。她就算是結婚了,也依舊還是你們的女兒,將來肯定也會隔三差五的孝敬你們。這些加起來,怎麼也會超過五十塊吧?」

這倒也是。王大有兩口子對視一眼,心裏活動開了,現在不是以前了,講究個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尤其他們這個閨女現在已經變成了下金蛋的鳳凰,只要別寒了她的心,以後的孝敬想必也是少不了的。

阮清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想,於是便提出了告辭。

「叔、嬸兒,女方那邊的條件你們再仔細想想,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有結果了,你們告訴我一聲就行。」

李桂蘭親自送她出門,看着她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過了一日,她就到阮家來給答覆了。

「五十塊就五十塊吧,以後只要閨女過的好,我們也沒啥說的了。」

等她走了,柳玉梅直咂舌,「五十塊,她這閨女養的可真值。」說着難免又想到當初自家娶媳婦的事情上去,「你嫂子才二十塊錢,還不到人家的半數。」

阮清道,「嫂子他們家確實心善,沒在這件事上為難咱們。不過,各家有各家的情況,也不能一概而論。」

萬家當初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們家兩個兒子年紀都還小,他們是打算將來把女婿當做半個兒子用的,所以最開始就直接表達了最大的誠意。

阮家自然也不是那絕情的人家,以後萬家有事,他家自然是要搭把手的。就比如這次張桂香住院,柳玉梅二話不說就拿了錢出來,雖說萬桃花回來后承諾是借款,以後會還,但阮家知道她家的情況,日後自然也不會去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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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離婚後我干起了媒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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