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而你會給我月亮。

53. 而你會給我月亮。

接到電話后,溫擇敘火速趕去職工小區接郁清。

夜晚開車進職工小區手續麻煩,因為只來過幾次,這次守夜的保安沒見過溫擇敘,攔住他問:「你住這裏面?」

職工小區是老小區,住在裏面的多數在學校工作十年以上的員工,鄰里大家眼熟,保安們也是多年未換,溫擇敘完全屬於是記憶中的新面孔,免不了多問幾句。

溫擇敘心急如焚:「嗯。」

「停下。」保安看溫擇敘的穿着打扮,臉是好看,穿得沒個正經樣,但凡穿休閑裝都不會多說什麼,睡衣睡褲……很難不懷疑是來做壞事的。

急着要見郁清的溫擇敘此刻思維邏輯才上線,有條理的解釋:「我是六單元郁教授的女婿。」

「啊?」保安驚訝。

都知道郁教授離婚後孩子都跟了母親,他孤家寡人生活許久,前段時間有人說郁教授女兒搬回來了,應該是往後要一起生活,不少人還打上主意說要給他漂亮的女兒介紹對象,還沒兩天,怎麼連女婿都有了?!

溫擇敘知道老小區的保安都好說話,耐心解釋:「我妻子生病了,現在不舒服,我急着去見她。」

一聽家裏有人病了,保安沒閑心多聊,跟着緊張,連忙放行,囑咐說:「你趕緊去看看,要是有事就打保安亭的電話,我聯繫物業。」

溫擇敘道過謝開車往裏趕,直接停在單元樓下,跑上樓接人。

-

家裏的郁清掛完電話后,費勁地回到房間,本想換一身能出門的衣服,實在使不上力,只換掉睡衣,穿上size款的T恤,弄完已經費盡全部力氣,無力地坐下等溫擇敘。

門鈴響後,郁清用意志力支撐走向玄關,給溫擇敘開門。

門一開,看到神情凝重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子頎長,氣質斐然。

但眼裏的焦灼,難掩住。

溫擇敘看出郁清在強撐,伸手拉住她胳膊,把人扶好,手探她體溫,燙得嚇人,不過在見到她人沒事,一顆懸起來的心也可以鬆了松。

「寶寶,難受嗎?」

溫擇敘語氣溫柔得不行。

郁清生病冒出來的委屈泛出來,鼻子酸酸的,『嗯』了聲,「難受。」

溫擇敘抱她說:「我帶你去醫院。」

「證件放在哪?」

「在……」郁清想了下,「書桌的第一個抽屜。」

「嗯,等我。」

溫擇敘放開她,闊步走去郁清的房間。

來到郁清的房間,溫擇敘直往書桌走去,桌上電腦還亮着屏幕,數位板旁邊是幾張手寫的人物設定,壓感筆和防臟手套被她丟在桌子一角,看得出是工作后沒有收拾的樣子,也看出這幾天她都忙着漫畫的事,估計又背着他熬夜,想責怪又心疼。

經過這次,溫擇敘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住,心想還是放在旁邊照顧著才能安心。

收回視線,溫擇敘從柜子裏拿出郁清的證件,再拿上一件襯衫外套,出到客廳,蹲在郁清跟前。

「上來。」

睜眼看着溫擇敘,郁清感受到他的貼心,忍住想哭的衝動,費力爬上溫擇敘的肩膀,心安地閉上眼,迷迷糊糊地眯着眼休息。

溫擇敘黑燈關門,穩步下樓。

在溫擇敘的肩膀上,郁清很不適時說:「擇敘哥,我想到小時候我爸背我去醫院的時候。」

溫擇敘愣怔一下:「把我當什麼人了?」

「再亂說話,好了之後你給我叫一百遍。」溫擇敘說。

在哪叫,不用多說。

郁清氣地拍他一下,她都這樣了,男人怎麼還這麼壞啊。

「當……我的擇敘哥。」儘管男人腹黑,郁清很認真說,「謝謝你來接我。」

溫擇敘正想說不謝,郁清又說:「我其實挺怕的,見到你,我就不怕了。」

溫擇敘嘆氣,也不開玩笑了:「嗯,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郁清依戀溫擇敘寬闊的背,眨着眼睛,獃獃地看着街景不斷變化,任由難受的感覺在她體內亂竄。

溫擇敘帶她去的是附近的附屬醫院急診。

郁清坐在急診室鐵椅,懨懨地靠在白色的瓷磚牆上,顧不來其他,側頭去貼,絲絲的冰涼讓她要炸掉的腦袋得到緩解。

「小姑娘一個人?」旁邊的大媽見郁清一臉痛苦,關心問。

郁清沒有力氣,更沒有心情去思考問題,搖頭,搖完頭更疼,五官微擰,都不知道痛源在哪,難捱得快要死掉。

大媽瞧著郁清不好受的模樣,拉過路過的護士:「要不你們先給小姑娘看吧,她看樣子很不好受。」

護士也無奈,趕着去忙,只能安撫說:「很快就到了,麻煩等等。」

郁清腦子渾濁,無法正常運轉,愣愣地望着醫院的長過道,夜裏人多,事故也多,爭吵不休的聲音繞在耳旁,維持着她理智的弦就要崩斷了。

委屈湧上心頭。

郁清告訴自己不該委屈,也沒什麼好委屈的,是她自己為了趕上下個月新漫畫發佈沒日沒夜、日夜顛倒、作息混亂弄出來的病,硬生生悶在心裏。

「小姑娘,要不要我……」

「不用了,謝謝。」

一道喘息沉沉的男聲打斷大媽,音質陰寒,比寒潭還冷人。

郁清轉臉對上溫擇敘黑沉的臉,心裏更不好受了。

溫擇敘手裏拿着病曆本和醫院的醫療卡,還有郁清的社保卡,另外一邊手提着一袋葯,是從外面的藥店買的,起伏的胸膛和緊抿的唇角出賣了他內心的急切。

如此着急,急到快要失態的溫擇敘,郁清是第一次見。

「溫擇敘……」郁清嗓子乾乾的,扯得她難受。

本來板着臉的男人,一秒融化,表情柔下來,蹲在郁清跟前,從袋子拿出降溫貼,仔細地貼在她額頭上,手落下來,摸上她的脖子和耳朵后。

溫擇敘的掌心常年是溫熱的,此刻郁清只覺得涼,忍不住挨過去蹭,看來她真的燒得很嚴重。

「難受嗎?」溫擇敘溫聲問。

郁清看着溫擇敘,思緒拉遠,想到那天過敏他送她來醫院時。

一樣着急,也不一樣。

當時他能事無巨細想到每件事,思慮周全,不需要她操心任何事,現在也是,不過現在的溫擇敘比以前多了一層情緒。

他,在儘力掩飾內心的慌亂。

從來都是顯山不露水的他,能在英俊的面龐上看出他強忍的剋制。

郁清:「難受。」

她的聲音太小,溫擇敘俯身湊過去:「嗯?」

「溫擇敘。」郁清再也剋制不住心裏的委屈,拉他的袖子,靠進他懷裏,「我好冷。」

溫擇敘抬手摁住她後腦勺,順幾下,「還有兩位就到你了。」

「嗯。」

郁清費力抬手抱他,溫擇敘立馬知道她的意思,穩穩地半蹲好,高度正好能趴在他肩膀,把郁清摟過來,讓她趴好。

郁清趴在溫擇敘的肩膀望着走廊盡頭,不安的感覺消散,從他的擁抱里得到了安全感。

下一個病人是旁邊的大媽,叫到號,立馬把位置讓出來給溫擇敘,他客氣地道謝,坐下來把郁清抱好,「如果困就睡會,我在。」

——「我在」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兩個字,郁清忍不住哽咽。

她垂下眼睫,看清溫擇敘穿的是家居褲,可能因為要開車,鞋子倒是記得換了,衣服……郁清摸了下,是觸感熟悉的睡衣。

本處在哀傷的郁清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了?」溫擇敘低頭,下巴抵到郁清的額頭,她感覺到有些刺,伸手去摸蹭一下,嫌棄的收手,弱聲吐槽:「扎。」

溫擇敘緊了緊放在她腰間的手,她抬頭板着臉表示自己的不滿,看到他略微憔悴的朗容,心泛疼,換上稍稍溫和的表情。

男人細碎的頭髮遮住一半眉毛,鏡片下那雙黑幽眸子裏倒映她的模樣,傻極了,卻能在他眼裏看到星光點點泛著亮。

「你靠過來一些。」郁清說。

溫擇敘照做,低身。

郁清鼻尖碰到他臉頰,沉沉呼一下,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臉頰上,笑問:「熱不熱。」

溫擇敘身子一頓,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揉了她腦袋一下:「傻。」

「熱不熱?」郁清追問。

溫擇敘實屬無奈了,病成這樣還玩。

「熱。」溫擇敘單手捧着她臉,趁她不注意親了一口,「寶寶,乖一點。」

郁清擦臉:「別亂來,會傳染的。」

溫擇敘:「放心,不會。」

又不是因為病毒,純屬是她身體原因。

陪着郁清鬧了會,分散她注意力,臉上痛苦的表情減少許多,溫擇敘的心安不少。

發燒來醫院掛急診程序很麻煩,郁清只知道要做的事情很多,並不知道要做什麼,全是溫擇敘忙前忙后,她只是配合抽血、打針、吃藥。

難得的,在夜間的急診,郁清能分到病床。

溫擇敘安頓好郁清,在附近便利店買了些吃食,她就躺在床上等溫擇敘,不敢睡去,見到他回來,才肯合上沉重的眼皮。

一覺睡醒,郁清感覺身上黏糊糊的,但渾身舒暢,昨夜難受的感覺全沒了。

「醒了?」溫擇敘拉開帘子走進來,坐在床邊,摸了摸郁清的額頭,「退燒了。」

郁清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鼻子貼上去,抬頭問:「你抽煙了?」

「鼻子屬狗?」溫擇敘哼笑一聲,「嗯。」

郁清是聞不了二手煙,又很喜歡落在溫擇敘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給她一種沉穩可靠的成熟感。

「吃完早餐回家?」溫擇敘問她。

郁清:「送我回爸家。」

溫擇敘挑眉:「爸家?」

以為經過昨晚,郁清會和他回家住。

「嗯,回爸家。」郁清坐好。

才有動作,被溫擇敘摁回病床里。

一層厚帘子外,腳步聲密集,無數人往來,每一次落步聲都刺激到郁清的神經,特別是被溫擇敘抵在床上。

郁清:「起來!」

「小混蛋,給你機會重新說要回哪。」溫擇敘捏着她下巴,不讓她躲。

「爸家。」郁清堅持原先的答案。

溫擇敘:「回去住,你一個人住不注意作息,忙到免疫力下降,還發燒。」

郁清極力狡辯:「不是!換季不小心發燒而已。」

「郁清!」溫擇敘聲音嚴肅幾分。

郁清看他,倔強說:「你不改主意,我也不改主意!」

溫擇敘:「我們各自退步不行?」

「不行!我不要你跟着去日本。」郁清堅決不同意溫擇敘浪費三年大好時光。

又是一次沒有結果的爭辯。

郁清身子剛好,溫擇敘不敢忤逆她,把她送回職工小區。

郁荊志後天才會回來,家裏沒有任何人,進門后,溫擇敘讓郁清去洗澡,他去做吃的。

外面的食物清淡的偏少,醫院的病人餐又太淡,溫擇敘定食材到家,親自下廚,洗好澡的郁清吃了一頓滿意的早午餐,在溫擇敘的監督下吃藥。

郁清回房間看到溫擇敘在關她電腦,急忙上前護住:「你幹什麼啊!」

溫擇敘:「好之前都不許工作。」

「我已經好了!」郁清不可能不工作,今天助手會給她返工,她需要指出修改的地方。

郁清倔犟得很,溫擇敘沉沉嘆氣,啞然失笑:「清寶,別這樣糟蹋自己身體,我不反對你工作,但一定要愛惜身子,好不好?」

「別把自己折騰進醫院。」溫擇敘傾頹,「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郁清抱着電腦站在原地。

若是別的人勸她,肯定會說『聽話』,好像她多胡鬧一樣,溫擇敘則和她好聲好氣地說清楚原因,多炸毛的郁清都被順好毛,乖乖地放下電腦。

「知道了。」郁清怯生生打量他一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郁清特善解人意說:「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證勞逸結合、健康作息。」怕他不信,甚至要保證給他按時打卡。

溫擇敘自嘲一笑:「這就趕我走了啊?」

郁清糾正:「不是趕……是體諒你,讓你休息。」

溫擇敘直接坐在郁清床上,撐著床,對上她的眼神,姿態隨意,彷彿他才是房間的主人。

「我說不呢?」溫擇敘笑得儒雅風流。

郁清背着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好像回到溫擇敘第一次把她帶回家獨處時,那會兒的她對他滿懷敬意和崇拜,而他……

——不懷好意。

設下一個又一個圈套,就等着她往下跳。

溫擇敘看到床頭的開關,本想暗掉屋內過於亮堂的大燈,摁下,燈色換成濃稠的落日曛色,宛如一片黃昏住進屋內,氛圍感十足,曖昧充斥整間屋子。

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溫擇敘身上,郁清心倏然一緊。

他有了動作,才坐好,郁清心情莫名加快。

「寶寶。」溫擇敘的聲音帶着笑意,夾雜着如潺潺溪水般細微的溫柔,出口的話卻能令郁清腎上腺激素飆升。

「坐這。」

溫擇敘大掌拍了拍他大剌剌敞開的大腿。

郁清遲疑。

「沒聽錯。」溫擇敘慵懶地掀開眼皮,「坐我腿.上。」

內心極限拉扯幾分鐘,郁清慢慢挪向溫擇敘,最後距離他一米,被拽過去,跌坐在他大腿上,他靠過來,就靠在她的鎖骨上,摟過她的腰,收緊力度,他啞.沉的聲音在下面響起:「抱一會兒。」

他的動作很規矩,郁清卸下防備,當這是一個類似溫存的擁抱,回應他,抱着他的脖子。

下一秒,郁清被抵.進柔軟的床里。

驚到她瞳孔焦距不斷放大。

俯身下來就吻她,第一個吻就深得她喘不過氣。

微微拉開距離時,溫擇敘笑問:「我們在幹嘛?」

黃昏般的燈光太具有迷惑性,郁清被他輕佻的笑容蠱住,痴痴反問:「干……嘛?」

溫擇敘看了眼屋內的陳設,剛才太匆忙,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

認真一看,這間屋子比起郁清在爺爺家的屋子更像少女的閨房。

房間就是一個人的內心。

原來,郁清的內心如此可愛,喜歡收納一些小物品,擺放整齊,時時刻刻看到都能被取悅。

郁清以為他在找什麼,只聽到他使壞說:「在你房間里做些事,好像不錯。」

郁清臉紅:「別亂來。」

真怕他亂來,又說:「我才病好……」

「嗯,不亂來。」

說不亂來,手卻不安分地扯.開她的弔帶。

本來是為了清涼特地穿的,倒是給他某些感覺上帶來了衝擊。

他是不亂來,而是認認真真地親了她。

哪都親了一遍的那種親。

俯身往下時。

他扯開眼鏡,放到旁邊的床頭櫃。

「我們在幹嘛?」溫擇敘笑着逗她。

郁清被弄得有些癢:「睡覺……」

溫擇敘在她下顎留下兩個深深的草莓印:「嗯,睡覺。」

不懂他指的是動詞,還是單純的睡字意思。

確實沒有發生逾越的事,卻比那種事更難以言喻。

清醒、清晰地感受他的角蟲碰。

好像郁清從未了解過自己的身體。

他拉着她,手把手,親自教她去感受。

到後面,他故意摸了下那:「寶寶,這次是清寶了。」

郁清羞得把頭埋起來,恨不得對他說你還是把我要了吧,真的受不了這種廝.磨。

他的fingering讓郁清如被狂風暴雨沖刷的白花。

一場暴雨,花瓣留下傷痕,最後睡倒在土裏,殘喘著。

等到屋內的黃昏蔓延到屋外,里裏外外才真的恢復平和。

溫擇敘捏着她下巴:「看看,傷到沒。」

郁清唇角疼,瞪着他的眼睛紅紅的,剛哭過沒多久。

「不好意思,最後不該壓你腦袋。」溫擇敘誠心道歉。

郁清:「閉嘴!」

她不想回憶。

郁清唇角酸疼,嫌棄地拍開溫擇敘的手,背着他躺下。

溫擇敘從後面摟住她,「不留我住一晚?」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你還不回家?」郁清斜他一眼。

「bb豬。」溫擇敘咬她耳垂。

郁清:「不許這樣叫我。」

每次叫都沒好事。

郁清也不是非趕溫擇敘走,反正郁荊志也不在家,她翻身摟着溫擇敘閉眼睡覺,警告他:「好好睡覺,要不然你就回去。」

溫擇敘摸着她的頭髮問:「寶寶,真的不讓我跟出國?」

郁清睜開眼,眼角的猩紅還在:「不讓。」

「萬一你在外面遇到和你同齡,你覺得更好的人,我怎麼辦?」溫擇敘問。

感受到溫擇敘的患得患失是真的,郁清訝異:「你怎麼會這樣想?」

溫擇敘:「因為,我不知道我對清寶來說,多重要,或許不重要。」

「溫擇敘。」郁清捧上他的臉,「如果別人給我一盞燈,而你會給我月亮。在我這,沒有人能比你更重要。」[1]

「好。」溫擇敘揚唇笑了下,和她討完吻。

郁清以為他會鬆口,只聽到他說:「我堅持原先的想法。」

郁清氣得要把他踢下床。

什麼狗男人,便宜佔盡卻還死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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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降溫[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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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而你會給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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