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郁清,我愛你。

46. 郁清,我愛你。

郁清轉頭,唇碰上他的鼻尖,不小心推動到無框眼鏡,下意識地,拿下眼鏡,毫無阻礙地和那雙眸子對上,有多瀲灧,她看得一清二楚,還捕捉到瞳孔細微的變化。

倏的。

想到入夜的夜空。

一層一色,漸漸的,由淺到深,從中心往四周,明亮變黯沉,這過程,變化千萬種顏色,不仔細看,很難看出。

而郁清一直盯著天空看,太清楚變化的過程了。

郁清欲言又止。

溫擇敘頹敗地搖了搖頭,「算了,我不喜歡強求人。」

「你會不開心嗎?」郁清問。

溫擇敘使壞地咬她臉頰:「會。」

郁清往後躲,后脖子被壓住,只能被他惡狠狠咬幾下:「寶寶,你的喜歡,到底是什麼?」

喜歡?

郁清費力地思索許久,磕磕巴巴說:「喜歡的感覺,就像我會喜歡大海,喜歡浪花,喜歡星空,喜歡清風一樣。」

「很好,但不對。」溫擇敘說,「不要這樣喜歡我。」

郁清不解:「這樣的喜歡不好嗎?」

「不好。」溫擇敘說,「大海會變洶湧,星空不是夜夜能有,清風不常來,怎麼能只喜歡它們單一美好的一面。」

郁清沒想這麼深,只覺得喜歡的感覺和喜歡美好事物一樣,像清透的陽光那樣單純:「那我應該怎麼喜歡你?」

溫擇敘:「好像語言會匱乏,只會想到『溫擇敘』。」

「這是什麼喜歡?」這句話深奧難懂,郁清歪著頭。

「等我想清楚了,我再回答你。」郁清真誠說。

都說真誠是必殺技,溫擇敘不由得失笑,「寶寶,等你想清楚了,一定要告訴我。」

本以為今晚為難人的對話到此結束,進到家門,郁清被堵在木柜上,察覺到溫擇敘情緒的變化。

外面再紳士的男人,門關起,他的壞勁全往她身上使。

-

郁清不太喜歡喝醉的溫擇敘,諢話密,每一個字都能讓她羞死。

站在花灑下,她撐著牆,溫擇敘往下看一眼,從身後摟著她,下巴搭在她肩頭,側臉笑說:「要不我蹲下一些?」

郁清費勁地踮起腳,「不用……」

溫擇敘調試水溫:「冷嗎?」

「熱……」郁清往前躲,水順著她脊骨往下,其餘的打在溫擇敘的胸膛上。

他手橫在她身前,扣住肩膀,把她緊緊地擁到懷裡。

郁清感受到大掌摸.到她小.腹。

他輕佻問:「舒服嗎?」

咬唇不言,悶聲受下。

「這裡以後會不會有小清寶?」溫擇敘在她耳旁笑問。

「不知道。」可能浴室霧氣太重,郁清呼吸不順,臉色緋紅,發著燙。

溫擇敘繼續拽著慵懶的調調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裡現在裝的是小溫擇敘。」

「溫擇敘!」郁清羞紅臉,忍無可忍說,「別說了!」

「行,不說了。」溫擇敘往後退,把花灑關上,折過她身子,抱她到盥洗台。

大掌一擦,鏡子上的霧氣被抹乾凈。

郁清看到了此刻的自己,羞赧地垂下頭,溫擇敘捏著她下巴,強迫她看,下面該怎麼弄怎麼弄。

還因為喝醉的原因,他有幾分不知輕重。

只覺得這一晚,過得格外漫長。

郁清知道自己肯定出了一身汗,但因為一直在浴室,不知道到底脫水多少,只記得睡前溫擇敘倒了三杯水給她,全部飲下,一滴不剩。

倒頭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直到溫擇敘下午去上班,郁清才渾身軟熱的爬起來,吃完東西,本想看一部電影,不到一半她又睡著了。

再醒來,睜開眼就看到溫擇敘。

他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手裡拿著一本書,穿著黑色高領衣和黑褲,戴著金絲邊眼鏡,舉止儒雅矜貴,獨有的紳士感和昨晚的他完全不沾邊,郁清天馬行空的想——

她莫不是有兩個丈夫,一個紳士,一個腹黑?

「醒了?」溫擇敘把書扣在茶几上,坐到她身邊,摸了摸額頭,「你下午發低燒了。」

「低燒?」郁清完全沒察覺到。

她為什麼發低燒兩人心知肚。

郁清瞪溫擇敘,他訕笑:「對不起。」

「不接受!」郁清鼓起腮幫子,「我錘你一拳,和你說對不起,你接受嗎?」

「接受。」溫擇敘揉她腦袋,「是你就接受。」

郁清冷冷地『哦』一聲:「我一視同仁。」

才不吃他哄人的一套。

溫擇敘從茶几下的抽屜拿出一隻口琴,「吹一曲謝罪,可以不?」

郁清驚呼,拿過通體黝黑的口琴問:「你還會口琴?」

「以前小學音樂課會教,當時讀書都要學,每個人口袋都會裝著口琴。」溫擇敘拿回來,正考慮給她吹哪首。

郁清:「啊?還有這種課程?怎麼我們就沒有?」

隨後又自言自語道:「也正常,你大我七屆,估計都改.革了。」

「嗯?」溫擇敘放下口琴。

郁清絲毫沒察覺到危險,感嘆說:「我聽哥哥說你們還有種植課,原來你們那個年代的課程這麼豐富,老一點挺好的,起碼學生時期樂趣多。」

「寶寶。」溫擇敘捏住她下巴,咬緊后牙槽,笑問,「你是想做完再吃?」

「我……不是說你的意思。」郁清拉住他手,可憐說,「真的吃不消了。」

額頭被溫擇敘輕輕彈一下:「半小時后吃飯。」

被放過的郁清笑了笑:「好!」

只是可惜,沒機會聽溫擇敘吹口琴。

郁清躺在沙發上,反覆研究口琴,吹了幾下,發出的聲音不堪入耳,還沒十下,她就氣喘吁吁,氣息不穩,玩樂器也是體力活啊。

她果斷放棄研究,拿起手機刷消息。

一整天沒上線,消息多得看不過來。

最先注意到小群的消息。

很難不注意到,因為消息紅點已經變成省略號,不知道聊了多少。

小群是昨天拉的,不知道水月怎麼勾搭幼千,兩人臭味相投,多數話題關於她,然後就拉了小群。

還有消息艾特她。

郁清點開:【我先爬個樓,你們等我。】

幼千:【我的媽,你終於上線了啊?我還以為你準備玩失蹤。】

水月:【急死人了,你這一整天幹嘛去了?!】

郁清迷迷糊糊:【我……睡覺。】

幼千:【你心可真大。】

失溫的春柔:【你們等我,我去爬樓。】

水月打斷:【別爬了,估計你也看不懂。】

幼千:【爬了沒意思,全是我和水月的廢話。】

失溫的春柔:【那我……】

水月:【千千語言組織能力好,你來說!】

幼千直接丟來一句簡潔明了的話:【關於你已婚的事已經在網上傳開了。】

郁清倒不是很緊張,她也承認過自己已婚,多問一句:【怎麼回事?】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上微博,每天都沉浸在如何提高六級成績的哀傷里,壓根顧不來其他。

水月:【怎麼說好呢……】

幼千:【嘁,還怎麼說好呢,直接說唄。】

水月:【不討好吧,畢竟對方是春柔的朋友。】

郁清迫切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說吧,我自己上網去看估計也看不明白。】

幼千:【大概就是昨天晚上栗月在微博和讀者互動,大家都知道你們關係不錯,然後問了你的情況,畢竟你不常上微博,大家對你的個人生活又好奇。】

【有幾個人留言問栗月你最近在忙什麼,能不能稍微營業一下,微博要長草了,估計是你的讀者去問的。前面栗月的回答中規中矩,後面和一個讀者扯了幾句話,栗月回復說你生活比較忙,最近畢業,而且結婚了,有家庭要兼顧。】

【這句話被截圖發到你的超話,傳著傳著,大家都知道了。】

郁清看完幼千貼心的「前景回顧」,不解問:【這很值得關注嗎?也不至於引來很多人關注吧?】

水月:【以前可能不會,經歷抄襲事件后,你漲粉到十萬,你的作品在首頁掛著,有風吹草動全都穿遍。我認識的幾個朋友都來問我,嘆嘖試圖想要我從你這挖八卦給他吃吃瓜。】

郁清:……

大佬都好閑啊。

郁清登陸微博,信息多到差點把她卡出去,最後一鍵清理,一條沒看,翻到栗月的微博。

點贊和評論破千。

又去大家為她建的超話,最新評論的微博就是幼千和她說的截圖,難以置信問她是不是真的結婚了,打了十個問號,評論也破了千。

看出來了,大家對於她的私人生活很好奇。

幼千給損主意:【寶貝,你要不要試試明星那套公開?】

水月:【可別吧,我們不搞飯圈文化。】

失溫的春柔:【一定需要解釋嗎?】

幼千:【可以不解釋,看你個人。】

他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郁清不願意過多分享私生活完全能理解。

郁清咬著拇指,盯著屏幕出神。

掙扎一番后,決定還是不解釋了,就在她要下線前,刷到相關推送。

【以前霓裳說她結婚,你們都說是污衊,現在栗月都親口承認,不是男朋友是丈夫,我合理懷疑春柔就是心機女,大學釣到有錢的大老闆,兩人各取所需結了婚,接著就是我們看到的資本捧出道,我們都被騙了啊!】

互聯網上聲音很多。

這條微博下許多人回復,點贊更多。

大家覺得她就是做賊心虛,所以不敢解釋自己婚姻真實情況。

郁清是很容易腦熱的性子,平時會極力剋制自己,很快恢復平靜,但是此刻,她沒有壓制自己的情緒,按照想法點開編輯新微博,寫了一段話發送。

@溫的春柔:【我在回復霓裳微博時,就提到我先生,承認我的已婚身份,從註冊微博開始就沒有賣過單身人設。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結婚了,不想說太多個人生活,是因為先生工作的特殊性。W先生是很好的人,我們相處融洽,就此打住無端的猜想。】

郁清深感無奈。

她沒立過單身人設,也在以前的微博大大方方對溫擇敘稱呼『我先生』,用的字眼不是『我男友』,怎麼栗月提一嘴她婚姻狀況,有些人開始給她潑髒水。

郁清吃完飯也不得其解。

坐在窗檯望著樓下,抱著膝蓋,頭靠在上面。

幼千發來一條意味深長的消息:【今天的事莫名其妙,我是個喜歡弄清楚前因後果的性子,所以重新復盤了一遍。】

郁清等著幼千的長篇大論,她對此也好奇。

幼千隻說:【春柔,你和栗月還是保持好距離吧。】

郁清看到這句話心裡閃過一絲不樂意,栗月怎麼說也是她的朋友,並不喜歡聽到一個朋友說另外朋友的不好。

情感歸情感,郁清是喜歡偏心好友,尚存的理智沒讓她情緒失控,問道:【怎麼說?】

幼千緊張:【我說了你可別不開心。】

郁清的胃口被她吊足:【你說吧,不會的。】

幼千也是她好友,不會因為她不喜歡自己另一個朋友就把兩人的關係鬧僵。

幼千:【別人誤會你老公只是你男朋友是因為前段時間栗月在她讀者群給的誤導,一直說你男友,讀者知道你們關係不錯,比起外面的話,肯定選擇相信她。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說漏嘴,才會這樣。】

【無心之舉的話,你別放心上,要是故意而為,小心為好。】

郁清回答不上來。

這段時間栗月和她相處不算融洽,莫名的尷尬和不自在,就連不找她聊天的理由也很奇怪。

難道忙到一天說不上兩句話?

郁清只當是這段時期栗月心情不好,更多心思放在自己的生活上,減少上網的頻率,可……微博幾乎每天都更新啊。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栗月主動發來消息。

栗月:【春柔不好意思,網上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

【經過霓裳的事,我應該知道無數人都盯著你,就等著你出紕漏然後黑你,我還傻傻地丟出了把柄。】

郁清看完只覺得無力,栗月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咄咄逼人顯得她太小心眼。

失溫的春柔:【沒事,解釋清楚就好。】

栗月:【嗯,謝謝你。】

失溫的春柔:【你還在忙?】

栗月:【還好。】

接下來幾秒,陷入無言中。

栗月:【春柔,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郁清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氣,心裡七上八下的:【你說。】

幾乎是秒回。

發來的是一大段話,應該是在備忘錄提前寫好,就等著發給她。

栗月:【這段時間你也發現我們的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是一想到你的成績越來越好,最近還要簽出版了,而我一直原地踏步,我感到特別的不安,說不嫉妒是假的,感覺我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前段時間不站出來替你說話,不是因為沒上網,我看到了,但卻不想替你說話,我覺得這樣的想法壞透了,感到很對不起你!我說忙是想要避開和你交流,但我還是很開心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我一直想怎麼處理我們的關係比較好,我只想和你坦誠,下面就看你怎麼抉擇了。】

郁清讀到後面,心裡一陣拔涼。

心裡的恍然和震驚比在知道自己被誣陷抄襲時更難受,更難以接受。

手機從手裡脫落,跌到毛絨絨的毯子上。

悶聲不響。

郁清無措地深呼吸,吐息發顫,張口無言,壓根不知道怎麼去接受這段話。

溫擇敘注意到,從沙發上起身,坐到她面前,低頭擔心問:「怎麼了?」

「我……」郁清張了張口,「我……」

反覆幾次,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忽然覺得反胃,郁清乾嘔又咳嗽。

溫擇敘蹙眉,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別激動。」

郁清一激動就會幹嘔,有時候是真的吐,身體本來就不好,經歷抄襲那檔事,掉的體重還沒養回來,現在又這樣,溫擇敘唇抿成一條線。

「我,冷靜一下。」郁清靠在牆上,微微仰著下巴,呼吸不暢。

在溫擇敘的安撫中,郁清冷靜許多。

她拿起手機,不敢再看那段話,遞給了溫擇敘,苦笑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溫擇敘一目三行,閱讀完把手機扣在毛毯上。

「我沒想到栗月這段時間在苦惱這些。」郁清磕磕巴巴,「我……更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碰到好事,朋友之間不該是為對方開心,給予良好的情緒價值嗎?

郁清不理解。

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

「寶寶,換個角度想。」溫擇敘淡笑,「她並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而是向你坦誠了。」

「對。」郁清眼尾泛紅,「這更令我難受。」

比背刺更令她心痛。

「溫擇敘,我理解不了。」郁清哀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以前我們挺好的,我真的只以為她心情不好需要時間調節心情,以後我們的關係會恢復如常。」

溫擇敘摸了摸她白皙的臉:「寶寶,不要因為事與願違而感到驚訝,因為這個宇宙比你想的,大得多。」[1]

郁清垂眸,不願出聲。

——還是無法接受。

「溫擇敘,我要給她回信嗎?」郁清難過說,「我不能當作看不見。」

溫擇敘張開手,「先抱一會兒。」

郁清沒多想,湊上前緊緊地抱住溫擇敘,埋頭下來。

「如果暫時回答不上來,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就好。」溫擇敘順著郁清的頭髮,「好好處理。」

郁清在溫擇敘懷裡坐了十分鐘,拿起手機編輯信息回復。

短短一句話,郁清反覆刪改,最後還要溫擇敘幫忙把關才敢發出去。

郁清如實告訴栗月,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會給回復的,希望給她一些時間。

栗月回了好,然後沒在說話。

道理郁清都知道,還是鬱悶了整整三天。

每一天麻木地處理畢業事項、畫稿子,剩下的時間去思考和栗月的事。

每一次也都一樣,卡在最初的想法。

——為什麼會這樣?

郁清依舊難以理解……

一天下午,春雨又下了一場。

溫擇敘站在客廳中央,看到坐在窗檯發獃的郁清,想起上次她說不想再畫漫畫了,心生愁緒。

郁清腦子是空白的,雨打出的白噪音讓她感受到自己精神世界的空洞。

突然,一陣輕弦音吸引住她。

才動身。

溫擇敘落座在她面前。

懷裡是一把木吉他。

「要幹什麼?」郁清伸手勾了勾弦,撥出幾個難聽的音,訕訕收手。

溫擇敘雅笑:「上次口琴想吹的曲子沒來得及,彈給你聽?」

郁清抱著膝蓋,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尾音懨懨的,特別的無精打采。

溫擇敘修長的五指撥弄幾下,調好音,掃了幾個和弦,彈奏前奏,聲音低沉,像秋日的蕭條街景,又有些像醇香的夏日果汁,為她娓娓道來整個故事。

「Whenshewasyounger,shewouldpretend」

溫擇敘看著郁清,微微抬下巴,像在說:指的是你。

他故意放慢拍子,郁清能聽懂意思,啞聲地笑了笑。

唱到「Untilthelightinhereyesitwasallbutgone」,溫擇敘停頓,好像不太願意唱下一句。

一段純演奏后,他繼續唱。

「Sokeepyourheadupprincess』foreyourfalls」

「Knowthesevoicesinyourheadwillbeyourdownfall」

「Iknowitgetssohardbutyoudon』tgotfartogo」

……

最後一句溫擇敘唱了不止兩遍。

郁清耳邊全是他繾綣的聲音,忘記外面的春雨嘈雜聲,就這樣被他撫平所有的不安和煩躁。

「這首歌名字是什麼?」

「《KeepYouHeadUpPrincess》。」

溫擇敘的聲音溫柔至極,英文發音有舊年代的紳士感。

「Princess?」郁清笑了笑,「在說我嗎?」

「你本就是。」溫擇敘放下吉他,湊近郁清,看著她說,「在我心裡一直是。」

「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想把別的女孩有的東西都給你。」

「所以你資助了我?」

「是啊,我在想怎麼樣我的小朋友才能快樂一些。」

「溫擇敘,我早不生氣了。」郁清說。

溫擇敘沖她笑說:「我不後悔做出這件事,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為什麼?」郁清不理解。

溫擇敘:「郁清,我承認在我心裡某個時刻是陰暗的,我不磊落。」

「但郁清,和這份情感分量一樣的是——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郁清愣住,往後靠了下。

「郁清,我愛你。」溫擇敘凝視著她,重複說,「聽到沒,我是說,我愛你。」

郁清是有感覺。

可,這在這一刻,她的第一想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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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降溫[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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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郁清,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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