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只是碰了一下手指而已,非要說的話頂多是間門接牽手的程度,但她的臉紅成這樣,就顯得這件事情非常曖昧,至少是對她而言,這樣的接觸十分不同尋常。

如果是粗心一點的人在這裡,又或是遲鈍一點,只把這當做是普通的觸碰,沒什麼大不了的,氣氛也不會這麼奇怪。

但偏偏夏油傑是個很會察言觀色,揣度他人心意的人,他知道她在害羞,而害羞的源頭是自己——一旦這麼想,就沒辦法再平常看待了。

「我下去買創可貼。」少年將雙手插進口袋裡,移開目光:「廚房裡的東西不要再動了,想吃麵條的話等我回來給你下。」

「謝謝。」她低著頭,也把手藏了起來:「我知道了。」

很乖。

夏油傑鬆了口氣,有點不自在地繞過她,快步走了出去,客廳沙發上的白毛大塊頭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翹著腳,手裡捧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遊戲機,整個人顯得悠閑自在極了。

「……」夏油傑感覺拳頭有點硬。

「傑去幹嘛啊。」見他跑到玄關換鞋,五條悟探頭看過來,嘴裡還叼著糖——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買創可貼。」夏油傑不想和這個白痴多說,回答完以後就關上了門。

「什麼嘛。」五條悟看向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她,問:「你惹到傑了?」

她搖搖腦袋,看了看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茶几,輕輕抿唇,然後朝他走過來。

「我切到手指了。」

少女蹲在他面前,聲音很輕,把被紙巾包著的手指遞到他面前,看著他,水靈靈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哈。」少年寬大的手掌握上來,帶著熱意,力道不輕不重,搓了兩下,像是在安撫什麼小狗。

她笑了笑,好像這樣就很滿足了。

「這是我奶奶留下來的房子,這是我奶奶的婚房,也是我父母結婚那一晚住的地方。」

少女帶著笑,很認真地說道:「五條君願意過來,我很高興。」

透過墨鏡,二人互相看著對方,沉默了好一會以後,是五條悟先開的口:「我說啊。」

「我不討厭你,但是戀愛和結婚什麼的還是算了,我完全沒有興趣,不管問多少次都是這樣。」

少年晃晃她的手指,朝窗戶揚了揚下巴:「外面雖然是不可能存在比老子更帥更強的啦,但你非要結婚的話,只能把眼光放低一點,將就一下了。」

「至於那個婚約……」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作為毀約的賠禮,老子會好好看著你的,如果被欺負的話,不管是打斷腿也好物理上的消滅也好,總之這輩子都不會叫你被人欺負,行不行?」

這傢伙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而且還是個不知道承諾究竟有多麼珍貴的少年,輕而易舉地就將自己的諾言贈予了出去。

而他對於問題的解決方式也十分簡單直白,明晃晃地告訴你,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動心,你想嫁人的話去找別人,作為補償,會好好保護你,時限是一輩子。

如果她只單純是這個世界的羽生葵的話,在這時候就該退卻了,畢竟一方面省去了三年的時間門,另外一方面五條悟對於丈夫這個角色完全無感,現在後撤的話,她還可以獲得世界上最強之人的承諾,是完全的雙贏局面。

但她不是。

「我不是非要結婚。」

她加重了語氣,因此就顯得十分鄭重:「是我想和五條君結婚,如果丈夫不是您的話,那婚禮也就毫無意義了。」

「什麼啊。」

頭頂搭上一隻大手,少年用力搓著她的腦袋,像是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別說這種嚇人的話啊。」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也請五條君不要再在約定期間門說這樣嚇人的話。」

今天晚上的她顯得很乖,尤其是傑也在的時候。

念頭一閃而過,五條悟沒有細想,拍了拍她的腦袋,嘆氣:「自找的哦。」

麻布的房子是羽生葵假期居處的地方,只有兩個房間門,一個房間門是她的卧室,另外一間門被改成了畫室,所以那天晚上他們並沒有留宿。

夏油傑買了一點家中常備的藥品,又給她帶了宵夜上來,作為一個生活『白痴』,她當然不太了解這些瓶瓶罐罐,於是兩個人理所當然地交換了聯繫方式,這其中羽生葵是故意的,至於夏油傑有沒有使用一些小心機,她就不知道了。

畢竟這傢伙的性格和五條悟在某些方面驚人的一致,但在一些地方上,兩個人又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五條悟是說的比想的多,但夏油傑完全是那種會在心裡開小劇場,但嘴上一句話不說的人。

和這樣的男生相處,最忌諱的就是展露出『目的性』,因為夏油傑是那種只要你一不小心踩到他的雷區,他就會笑眯眯地在心裡給你扣一百分,讓你到死都不知道是哪件事情做錯了的類型。

所以羽生葵道謝以後,並沒有急著拉進距離,而是老老實實又忙了大半個月的學業,等到櫻花徹底凋零,才想著要去哪裡『偶遇』一下。

想要捉夏油傑並不難,他在東京長大,比五條悟更加熟悉一些地區,所以東京的任務大部分都會派給他。

……

第一次見面是在書店,她正和同學一起買書,夏油傑祓除咒靈剛好從那裡路過,兩個人匆匆一瞥,只互相笑了笑,點點頭,就當做打招呼了。

後來又在她學校附近遇見過,夏油傑之前不知道她在這裡上學,祓除完咒靈想著看看普通中學是什麼樣子,於是就翻牆進來了。

剛好看見她正在被人告白。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停下了腳步,看見她禮貌地拒絕別人,語氣和神態都完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以至於被拒絕的男生反倒還安慰起她來了。

和那天顯得有點笨拙的女孩完全不同。

意識到自己或許看見了她『隱秘的另一面』,夏油傑忽然又感覺耳朵有一點燙,也沒有再逛學校的心思了,翻牆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保安逮到,多少顯得有點狼狽和緊張,於是心就跳得更快了。

第三面就是現在了,這裡正在辦公開畫展,夏油傑祓除完咒靈沒事可以做,又不想去給五條悟跑腿買甜點,想到羽生葵家裡的畫室,對藝術和繪畫一竅不通的他就這麼走了進去。

櫻花已經凋零,只剩下零星的殘瓣,在空中慢慢飄落,少女正在樹下寫生,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抬頭,顯得專註極了。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髮絲上,她的手指和肩膀都罩著朦朧燦爛的光,看著她被風輕輕揚起的裙擺,夏油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夏天真的來了。

就像一個偷窺的變態一樣,少年看了她好久好久,她像是也習慣了別人的注視,直到做完自己的事情,才慢吞吞地抬起頭。

看見是他,她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那些疏離和傲慢頃刻間門像是雪片那樣消散了:「夏油君?」

她的語氣中還帶著一點驚喜,夏油君眨眨眼睛,只感覺被擊中了。

心臟的血條被她這樣毫不掩飾的特殊對待一瞬間門清空了,在她朝自己走過來之前,就已經被完全K.O了。

「好久不見。」話說出口夏油君才意識到不太對勁,滿打滿算也才四十天而已怎麼會是『好久』啊,距離他上一次在學校里看見她也不過才過去了一個星期,他這麼說話未免顯得太奇怪了,又不是熱戀期的情侶……

她彎彎眼睛,像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的不對勁,也跟著點頭:「的確很久了呢。」

是嗎?她也認為很久了嗎?

思春期的少年就是這麼的沒有道理,會因為簡短的一句話而毫無道理地展開一些曖昧的想象,而她全然不知眼前的少年,這個未婚夫的摯友在想什麼。

她還很燦爛地朝他笑,那些面對別人時候的距離感此時此刻完全沒有浮現在她的臉上。

「這裡有我的作品呢!」

「雖然還是偏僻的地方,也沒有人來看,但我還是超級開心的。」

「為什麼?」夏油傑問。

像她這樣的大小姐,想開畫展的話,怎麼說都可以請一大堆上流人士過來捧場的吧。

「不對哦。」她湊過來,很小聲地說道:「我的父母已經去世很久了,夏油君想象中的那些電視劇里的場面是不會有的。」

她個子並不矮,但與他而言還是顯得有點小巧了,於是少年下意識彎腰湊過去聽。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展出我的作品,是靠我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機會,在這樣的日子裡,有人和我一起見證,我很高興。」

氣音掃在耳朵一側,明明是極其開闊的庭院,就連天上都沒有東西遮擋,但他卻有一種她在分享秘密,此時此刻世界上只剩下兩個人的錯覺。

「嗯。」恍惚間門,他聽見自己的回答:「我也……很高興。」

那之後,她帶著他一起看了她的畫作,夏油傑完全不懂這些,大多數時候都在捕捉她臉上的各種小表情——有別人過來的時候臉上的笑會收斂一點,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她臉上的傲慢又會馬上消散,變成一種極其柔軟的笑意。

是為什麼會對他這樣特殊呢?

共進晚餐以後,他回到了學校,因為忘記給摯友帶甜點而被嘟囔了一大通。

「傑心情很好嘛。」

在他宿舍里打著遊戲的人看過來,帶著一點探究:「發生什麼好事了?」

「有嗎?」夏油傑下意識反問。

「是啊,笑得和偷吃的狐狸一樣,罵你這麼久也沒有反應。」五條悟丟了個手柄過來:「所以背著我偷偷去做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可能吧。」夏油傑摸了摸嘴角,給予模稜兩可的回應。

雖然實在算不上偷吃,但和摯友的未婚妻單獨吃晚飯這種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因為實在有點抱歉。

「嘁。」五條悟撇撇嘴,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點,朝他努努嘴:「那傢伙送的,說是今天有很重要的大好事,叫我過去來著。」

「悟怎麼沒去?」夏油傑拿起手柄,一邊選遊戲人物,一邊裝作毫不在意地順勢提問,但是他又無法控制地在心裡想:如果悟今天也過去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晚餐環節了?

或許還會有,但是三人份的,而且她湊過來,貼在耳邊說的那些話,一定就不是給他了。

「有點麻煩啊。」五條悟嘎嘣兩下咬碎嘴裡的糖,語氣輕鬆,但眉頭輕輕皺著,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真的在煩惱,還是在裝模作樣:「不想過多插手那傢伙的人生,免得她真的喜歡上我,三年以後朝我哭鼻子,雖然那傢伙哭起來一定很好玩,但老子還不想做人渣啦。」

三年?

這個辭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

夏油傑捉住重點,問:「三年之後會怎麼樣嗎,悟?」

「傑不知道?」五條悟一邊放技能揍他,一邊問。

夏油傑看著他,語氣盡量輕鬆:「所以別賣關子了,悟。」

「哈。」五條悟瞥他一眼:「傑平時可沒這麼八卦欸,所以今天到底瞞著我什麼事?嗯?一進來那種表情,老子可是六眼啊,一秒鐘就看穿了,你絕對有事情瞞著我。」

「遇見了很心動的女生。」指望五條悟在這種時候先退一步是不可能的,要是放在平時,夏油傑就任由話題飄過去了,但現在,他實在是有點在意這個三年。

於是他裝作把注意力放回屏幕上,半真半假地說道:「可是那孩子現在有男朋友,是被父母認可的,非常穩定的關係,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未婚夫了。」

「哈……」五條悟略帶詫異地看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油傑幾眼:「真的假的?」

夏油傑笑笑,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像是會拿感情開玩笑的傢伙么?」

「那可不一定。」五條悟扁扁嘴,接著恍然大悟:「你這傢伙這麼高興,該不會是背著人家未婚夫偷吃了吧!」

「只是共進晚餐而已。」夏油傑看向他:「好了,悟,到你了。」

「那傢伙未婚夫你見過嗎?」

像是沒聽見一樣,五條悟問道:「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我見過么?」

於是夏油傑就知道這傢伙不想說了。

雖然平時像個白痴一樣口無遮攔到處得罪人,但在五條悟不想開口的時候,誰也沒有辦法從他嘴裡得到一點信息,要麼是像現在這樣裝作沒聽見,要麼就是轉移話題打太極,雖然很厭惡京都,但耳濡目染,在應付話題這一點上,神子大人也已經將京都人那一套學得淋漓盡致了。

不想說就不說吧。

最晚會知道的。

夏油傑嘴角抿了抿:「是普通人。」

「那傢伙的未婚夫也是普通人?」

「嗯。」夏油傑敷衍答道。

「那直接搶過來不就好了嘛。」五條悟笑嘻嘻的,根本沒有把摯友的感情當回事,玩笑一樣說道:「反正也揍不到你。」

「說是這麼說,但還不能確定她的心意。」看著這個未婚夫本人,夏油傑輕輕嘆了口氣,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再說了,當第三者總歸是不好的事,悟代入一下自己,如果那孩子被人搶走的話,是會生氣到想要殺人的程度吧。」

「哈?我么?」五條悟皺皺眉,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倒是希望這樣。」

「什麼?」夏油傑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反問道:「悟?」

「總之傑不是人渣么。」五條悟沒再重複自己的話,又笑眯眯地抬手撞他,看起來輕浮得要死:「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真愛不分先來後到,嘛,是這樣沒錯,傑大膽地去做小三吧,老子會在後面為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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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屑男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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