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徐晴旎面上沒有露出什麼聲色。
只是手裏摩挲著茶杯的杯沿，「哦對了，你說過看過我的演出。」
秦方慕並不否認，「嗯，我認為你很有天賦。」
徐晴旎不由想到剛才周啟星的出現。
他之所以還會接二連三地在她面前出現。
是因為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如何嚴重。
徐晴旎臉色微沉，但還是笑着：「其實也沒什麼，就覺得跳得沒意思了，太累了，身上的舊傷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撐不住了。」
可是，前幾年她離開的時候也不過二十齣頭，正是上升期，就連芭蕾舞演員的黃金期都還沒到。
況且，再過幾年她一定會在國際上聲名大噪，這一點甚至沒有人會懷疑。
徐晴旎胸悶氣短，煩得不行。
她再次掃了一下菜單，點了一份冰鎮梅子酒。
沒過多久，服務生端來了一隻精緻的透明玻璃碗。
酒水呈淡淡的梅粉，加了許多冰塊，還擺着熱帶水果，樣子格外好看。
徐晴旎還給秦方慕介紹：「這家店網紅產品之一，你要不要喝喝看？」
秦方慕挑了挑眉，「你不是要開車？」
徐晴旎欲言又止了半晌，憋出一句話：「那你別喝了，你開車吧！」
他抬眼看她，倒也沒說什麼制止的話。
接下來的對話中，徐晴旎接連不斷給自己灌著梅酒。
這酒摻和了冰塊，甜膩可口，吃火鍋的時候搭配簡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可另一方面，這個牌子的梅酒度數不低，就連秦方慕也感覺到她兩側的臉頰明顯多了幾分嫣紅，襯得胸前一片雪白更為刺眼。
男人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給她倒了一杯水，嗓音有了幾分低沉清冷：「喝點水吧，有些不高興的話題就不聊了。」
徐晴旎心想，大概還是她表現的太明顯，讓他發現了。
兩人吃的差不多了，秦方慕撈起椅子上的外套，剛要起身，發現徐晴旎腳下的步子有些發虛。
他連忙上去攙住她的胳膊。
徐晴旎還沒穿外套，男人的掌心能感覺到她衣衫下肌膚的溫度。
她談不上醉，但確實有一些上頭了。
秦方慕看她走路有些搖晃，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女孩走過來一些。
誰知，徐晴旎直接朝他身上靠過來，她姣好的側顏帶着紅暈，還有些平時不常見到的狀態。
怎麼說呢，是一種真正的鬆弛。
秦方慕挑眉，只好一手扶着她，讓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車旁。
隨後，大手抓着她的肩膀，想把人直接塞到車裏。
徐晴旎卻沒有馬上就上車，又輕又軟的身子一歪，一下子被男人扶住了。
她擰緊眉，看樣子是有些頭暈。
秦方慕：「你酒量這麼淺？不會真的醉了吧？」
徐晴旎神情懨懨，摸了摸臉：「我還好，真的，就是有點頭暈暈的……」
她輕輕地說着，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斷斷續續地表達：「你知道我在受傷之後，看上去是恢復了不少，但其實並沒有……」
徐晴旎又被他扯了扯胸前的外套，她很坦誠地告訴他：「我做不到……怎麼也發揮不好……再也跳不出那種難度的動作。」
她眼前浮現的，是無數次試圖找回狀態，卻根本支撐不住，疼痛地摔倒在地的場景。
於是深夜的練功房，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扯了一塊大毛巾，捂住倉皇無措的臉龐。
在這之前，秦方慕也有不少猜想，而她受傷是最合理的解釋。
只是眼下第一次聽她如此真實地說出口，他的眼底也浮現深邃的思慮。
「現在別說這些了，都過去了。」
秦方慕安慰了幾句，總算扶她進了車裏，找出一瓶礦泉水，讓她喝下幾口。
她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像是一隻倦懶的小貓。
秦方慕頓了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出手，在她柔軟的唇上輕輕地抹了一下。
徐晴旎感覺到他的動作，抬眼看了看他，眼子裏水光瀲灧。
秦方慕默默地收回胳膊，若無其事地替她扣好了安全帶。
「你現在要去哪裏，我看你這樣也不能公司，我送你回家？」
徐晴旎還是保持着幾分清醒，但，那酒的後勁確實很大，她的腦子像被一大堆棉絮塞滿了。
行為和言語都有些不受控制，要說的話還會突然卡在喉嚨里。
「嗯……回家吧，我回去睡一會，以後再也不貪杯了。」
秦方慕笑了一下，「大白天的就喝酒，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徐晴旎撅了噘嘴，竟然還有些天真的嬌憨：「你看我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
男人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眼鏡上的光影輕微晃動。
片刻，才發動車子。
……
秦方慕帶着徐晴旎上車的一幕，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無論如何都有一些推搡的舉動。
至少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切的葉家文，更加肯定了兩人的關係存在貓膩。
他作為莫妮卡公司的副總，本來是想趁著新店剛開業，就來多走動走動，也好樹立一下威信，展現一下親和力。
所以葉大少爺特意穿了乾淨筆挺的工作服，開車到了附近的停車場。
白天的光線明朗且清晰，葉家文剛走出一段路，就看見徐晴旎被一個男人攙扶著，他腳步略有停頓。
當他看清了秦方慕替她拉開車門，這樣的舉動彷彿細微之處透露著溫柔。
葉家文心裏默默慶幸，還好他在珠寶展的時候吃一虧長一智，從那以後就沒再針對過徐晴旎。
不然的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但話說回來，這幾天公司多了一些風言風語，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假如謠言中徐晴旎跟了的金主真是秦方慕……
媽的，這有什麼啊，換做是他也願意好不好？！
……
一月，徐晴旎去H市和弟弟、明哲年一起過了元旦，又早早地結束假期，回了公司。
她每天起早貪黑，試圖把那次喝多了，在男人面前出糗的片段忘卻腦後。
天寒地凍，徐晴旎很早就爬床刷手機，再美美地睡過去。
沒想到這一天，她沒有任何預兆地接到了顧廷川劇組的通知，要她現在就出發，去拍剩下的幾場戲。
徐晴旎從被窩裏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好傢夥，居然晚上九點了。
顧廷川拍的是鬼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