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布魯斯在猶疑要不要睜眼，就聽見艾米麗的手機響了。
來電人顯示是克拉克·肯特，艾米麗跟他平常不會互相給對方打電話，克拉克突然打給她，只能說明他有急事。
艾米麗到角落接電話：「哈啰？」
「你正在跟布魯斯·韋恩一起嗎？」他的語氣聽起來挺急的。
「你怎麼知道的？」她很驚訝。
「你們的新聞上推特熱搜了。」
艾米麗一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聲「等等」便在手機上打開推特。
跟克拉克看見同一條熱門推文的艾米麗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狗仔拍得她挺瘦的。
跟布魯斯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會被拍的心理準備，她不怕被拍，就怕拍得她不夠好看。
——她追布魯斯·韋恩是為了什麼？為了曝光，為了熱度，為了早日當上主播，她的粉絲數量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增長著，這不是正合她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她今天有穿高跟鞋就好了，站在布魯斯·韋恩旁邊太顯矮了。
她可不想被他那些模特前女友比下去。
「我見到了，謝謝你的提醒。」
克拉克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後選擇直接開口：「你跟布魯斯·韋恩是怎麼回事？」
艾米麗不知道他還有八卦的一面，有些感到意外：「放鬆，只是之前發生了一點意外，他在補償我而已。」
克拉克卻放鬆不來——依他對布魯斯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花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面，他願意跟艾米麗出去，代表他已經盯上了她。
根據布魯斯出手的速度，他的女伴大多都在第一次約會就成了他的女友。
克拉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朋友別去踩這個深坑，倒不是他覺得布魯斯不好，而是他不想見到艾米麗受傷。
要是布魯斯真是個花花公子，那可能還沒有那麼糟糕，可他偏偏是蝙蝠俠——一個理性到不容許自己墮入愛河的人。
至少花花公子還可能有浪子回頭的一天，布魯斯呢？他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把任何事情看得比哥譚重要，這讓阿爾弗雷德盼望韋恩莊園迎來一位女主人盼得脖子都長了。
要獲取蝙蝠俠的信任，那比登天更難，連正義聯盟的成員都是在無數次共同出生入死後才逐漸被他所信任。
克拉克沒問之前發生什麼事，只是苦口婆心的提醒她：「他的風評可不怎麼樣，你要小心。」
對不起了布魯斯，但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朋友成為你的擋箭牌。
要不是知道克拉克已經有一位在穩定交往的女友，艾米麗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喜歡她了。
「我當然知道，」艾米麗失笑，「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他有哪一點比的上蝙蝠俠？」
說完，她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確認他還在熟睡。
克拉克：「…………」
良久，心情複雜的克拉克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不是認真的？」
「當然不。」
艾米麗把她面試落選的事情說給克拉克聽，克拉克聽完：「……」
抱歉，是他低估了艾米麗。
幸好艾米麗是個人間清醒，沒有被布魯斯的外表（和銀行卡）迷惑。
等等——克拉克忽然抓住了重點，布魯斯需要一個煙幕女友來維持在媒體面前的曝光，艾米麗要利用他升職，目的達成之後也不會拖泥帶水。
……這樣一想，這兩人豈不是絕配？！
於是克拉克話鋒一轉：「仔細一想，布魯斯·韋恩也不是那麼差勁。」
「？」對方態度轉變的有點快她適應不來。
「這麼多年來，蝙蝠俠造成的破壞都是他在處理，說明他心腸不壞。」克拉克使勁的誇，還誇的言之鑿鑿，「人是花心了點，不過也沒聽說過他的前任講他的不好，至少風度還是有的。」
……不是，這都沒開始，你就已經在想他們分手的事情嗎？
艾米麗決定收回剛剛的話，她不是懷疑克拉克喜歡她，她是懷疑克拉克喜歡布魯斯·韋恩。
——不然他怎麼那麼了解對方？
她正想調侃朋友，餘光卻瞥見男人已經醒來。
急忙跟克拉克說再見，艾米麗轉身向沙發上的男人走去。
「醒啦？」她笑意盈盈。
「抱歉，我睡了多久？」布魯斯「意識朦朧」地問。
「快二十分鐘了。」艾米麗故作哀傷，「你一直在睡覺，難道跟我約會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她把「約會」說的極其自然，好像這才是他們一開始的目的。
「當然不是。」布魯斯立即安撫她，「我保證，接下來不會再睡著。」
艾米麗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狡黠一笑：「請我吃鬆餅，我就原諒你。」
「沒問題。」布魯斯欣然答應。
在前往地下停車場取車去鬆餅店的途中，艾米麗揣摩著該用什麼樣的理由約他下次出來。
很快她就想到——把錢包留在他車上，讓他改天拿給她！
完美！
百貨公司的停車場平時會停滿各式各樣的名車，但今天因為被布魯斯包了的緣故，只有一輛孤伶伶的瑪莎拉蒂。
空蕩蕩的停車場里回蕩著二人的腳步聲，走著走著，布魯斯率先察覺到什麼，他突然抓住艾米麗的手臂，想將她拉至身後。
「怎麼了？」並沒有察覺到危機接近的艾米麗偏頭問他。
話音未落，兩個人影突然從柱子後面竄出來，一前一後的將他們包圍。
來者手上都有槍，而且語氣不善。
「你好，韋恩先生。」
……
艾米麗被綁架了。
正確點，是布魯斯·韋恩被綁架了，她只是順帶的。
……法克。
連不在工作期間都可以遇到這種事情嗎？她到底有多倒楣？！
綁匪們開著布魯斯的車帶他們來到一個廢棄的停車場，那邊有人在應接，他們換了一輛毫不起眼的小貨車，布魯斯·韋恩的車太張揚了，不適宜開著到處跑。
艾米麗和布魯斯被關進貨櫃里，咔一聲，綁匪把他們反鎖在裡面。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手機什麼的都被沒收了，裡面漆黑一片。
艾米麗的心跳逐漸加快。
暫時失去了視覺后，聽覺和嗅覺變得特別靈敏。感到旁邊男人均勻的呼吸，以及那依舊好聞的雪松味，她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攏。
感覺到她是真的在害怕，布魯斯沉聲安慰她：「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艾米麗氣得一口血嗑在喉嚨里。
……你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你騷包把百貨公司包起來了，綁匪哪有機會下手？！
但事到如今埋怨也沒有意義，何況布魯斯不是故意要被綁架，艾米麗生生的把氣吞下去。
她幾乎把整個人都黏在布魯斯身上，現在只有人的體溫能讓她顫抖得不那麼厲害，哪怕他是個中年大叔也得黏。
旁邊的人呼吸很穩定，氣息沒有絲毫紊亂，彷佛受到感染，她的心跳在不知不覺間平復了許多。
布他反應實在冷靜得有點不正常，難道他不是第一次被綁架？
布魯斯的鎮定倒不是裝出來的，綁匪的裝備和手法連恐怖/分子都算不上，對抗過外星人的他被人用槍指住的時候連心跳都沒有加速。
對付蝙蝠俠最不管用的武器就是槍。
被抓上車的那刻，他已經計算好相應的對策，何況他的鞋子里有定位裝置，當阿爾弗雷德發現他的路線並不尋常就會試著聯絡他，聯絡不上就知道出問題了。
如果他不願意，綁匪連抓他上車的機會都沒有。唯一的問題是，這次的綁架會是由身邊的人策劃出來的嗎？如果不是，那又是誰？
為了看看搞清楚對方的目的，他必須乖乖就範。
但現在，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她的恐懼。
艾米麗感覺到布魯斯動了動，似乎在調整位置，然後一股溫熱覆上了她冰冷的手。
「我在。」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令人耳朵酥麻的磁性，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他的聲線又沉又穩，好像任何風浪都無法動搖到他。
「……」
手被反綁著，能伸過去已經是極限了，艾米麗下意識的反握住那隻手。
布魯斯的掌心略粗糙，她摸到厚厚的繭子，它們甚至有些扎人，不知道是怎樣練出來的，但神奇的竟讓她感到安心。
兩人在黑暗中牽著手。
男人的指腹在輕輕蹭磨她的掌心，像一首無聲的搖籃曲，默默的安慰著她。
半晌，她故作輕鬆的開玩笑：「如果我們逃出去了，你一定要賠我巨額的心理補償費。」
布魯斯的聲音帶著不難察覺的笑意：「只要這個就好了嗎？」
艾米麗並沒有高興起來，不知道他這信心是哪來的，只當他在開空頭支票。
這時車子在轉彎，她因為慣性運動而向後傾斜，這一傾，手忽然摸到一塊凹凸不平的金屬口，是熟悉的觸感。
……是USB介面！
艾米麗大喜，然後艱難地從褲袋摸出一隻USB硬碟。
幸好它足夠的嬌小，沒有被綁匪發現。
她把硬碟插/入介面，數秒鐘后再拔/出來，她動作很小，加上環境黑暗，金屬碰撞的細微聲響都被引擎聲蓋過去了，因此並沒有被旁邊的人察覺到。
這隻她隨身攜帶的硬碟里存著她自己設計的一個程式，只要插/進任何有USB介面的裝置里，就能取得該裝置的所有存取權。
除非是軍用的防火牆，否則她的程式一般都能黑進去，一輛車自然也不在話下。
問題是，就算黑進去了，身邊也要有手機或者電腦才可以進行操作，而她現在兩樣都沒有。
但她的機會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