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感覺自己更壞了怎麼辦……
梁九功應下之後轉身出去沒多久,就有一群丫鬟端着裝了各種菜品的盤子進了屋子。
許雯雯坐下一看這裏面大多數的菜都冒着熱氣兒，像是剛做出來不久的樣子，可康熙明明剛說了傳膳——那麼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這飯是康熙讓下面的人早早備上的,先前外面沒守着人估計也是想讓他清凈地睡上一覺,倒是沒有料到胤禔今日竟然會過來跪在門外,想要求康熙為他做主。
胤禔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按理說昨日受了那麼大的屈辱，應該會當場發作的。怒氣上頭，若是旁邊沒有人幫忙勸著,怕是壓根不會在意昨日到底是不是康熙的生辰。
是誰呢？胤禩？畢竟這人同十四弟的關係不錯,沒能攔住毫無徵兆便潑酒的十四,但想必應該能攔住可以預料到定會氣惱的胤禔。
不，不對。胤禩應該會攔，但是胤禩攔不住的。他是老八,而且同胤禔的年齡差了許久，從前一起被養在惠妃膝下，當時估計是有些兄弟情的。但如今胤禩出宮建府還娶了一個家中有權勢的福晉，又不在惠妃眼前,想來關係定是不如以前。
再說，若真是關係好，定然是要幫着胤禔的。若是胤禩擺明了向著十三十四,或者換了一套委婉的說辭來說,那確實攔不住。
至於五阿哥胤祺和六阿哥胤祐,那就更不可能了。九弟奪嫡他們兩人都穩穩躲開了，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插手。那剩下的那個人就是——三阿哥胤祉。
許雯雯對三阿哥胤祉最大的印象是這人擅長舞文弄墨，以及在自己封為親王的第一年便因為在胤祥的生母去世后剪了頭髮,被康熙直接剝奪了親王之位，瞬間從九子奪嫡的第一梯隊掉了下去。
但現在胤祥的生母章佳氏因為她的存在身體安好，沒有去世，便也不存在剪頭髮被剝奪親王之位這件事了。那也就是說，胤祉現在還是站在奪嫡第一梯隊上的。而且，不出意外，他還跟胤禔達成了共識，兩人合作了。當時應該就是胤祉將胤禔勸了下來，今日讓胤禔跪在門外估計也是胤祉出的主意，但他沒想到自己昨夜突然回來還睡在了這裏。
胤禔的天賦估計都在武力值上面了，根本沒有腦子，若是胤祉沒能在第一時間勸下他，那兩人的同謀估計就泡湯了。但……胤祉想要勸胤禔也是非常容易的，只要胤祉在胤禔面前表明他對自己的厭惡，再跟着胤禔一起痛罵一下自己這個「可惡的四弟」，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誤會估計就能緩和起來了——畢竟之前她同胤祉之間也確實沒什麼來往，兩人的關係算不上親密。
「吃飯便老實吃飯，還有心思想別的事情。」康熙從桌上拿起一雙新的筷子，從碟子裏夾了一口菜放到許雯雯面前，「多吃點，吃飽之後就再去歇一會兒。」
許雯雯低下頭連忙將康熙剛剛夾過來的菜扒拉到嘴巴里，一口氣吃完之後又端起了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隨後又從旁邊伺候的丫鬟手裏拿了帕子將嘴巴擦乾淨，這才抬頭看向了康熙。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剛剛在想着十三弟和十四弟的事情。他們雖然還未出宮建府，但年歲並不小了，兒臣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會如此行事，可是平時教他們的先生對他們太寬容了些，才叫他們行為如此放肆，做出這等荒唐的事情。」
許雯雯說得一本正經，康熙瞧著許雯雯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旁人回朕的話，那是一刻都耽擱不得。你倒好，還要吃了菜喝了湯擦了嘴才回話。」
許雯雯明白康熙調侃的意思，不過故意裝傻，眨巴眨巴眼睛，語氣中滿是驚奇，「若是剛吃了一口飯，皇阿瑪問也要立即答話嗎？那萬一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將嘴裏的飯噴出來怎麼辦？那可是大不敬。就算勉強咽下去能說話，想必沒過一會兒便要咳嗽，也是不妥至極。」
「那你可以吃完了菜就回話，怎麼還喝了湯呢？」
許雯雯鼓起腮幫子，看着故意將臉沉下來的康熙，「皇阿瑪恕罪，因為兒臣很餓。」
「哦？」
許雯雯低下頭，語氣弱弱道：「兒臣剛剛在想，為什麼都是些素菜，沒有肉菜呢？聽說這蘇州的美食是很多的，可……」
「你自己騎馬跑了一天一夜，剛吃床就想吃那麼葷腥的東西？」
許雯雯抬頭，眸子裏有些震驚，「蘇培盛他……」
「你都做了什麼，以為朕不清楚嗎？嗯？」
是啊，我知道啊。這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自然是最清楚的。許雯雯心裏說這話，面上卻抿緊了嘴唇，沉默了好半天後才道：「那，那兒臣還能，還能吃到蘇州的那些名菜嗎？」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康熙伸手用手指點了點許雯雯的額頭，「你呀，消消食后就再去休息一下，一會兒等太醫過來了再讓他給你瞧瞧，太醫說你能吃了，才能吃，知道嗎？」
「嗯。」
「不許偷吃。」
「兒臣在皇阿瑪眼裏就是這般的人嗎？」
「哼，朕還不清楚你嗎？面上冷冷清清的，其實心底最好強了。」
許雯雯：……
她這就是想吃點蘇州名菜而已，這怎麼就能算的上好強了？
「十三和十四的事情你不用管，朕會罰他們抄書，讓他們閉門思過的。」
許雯雯眨眼，「只是這樣嗎？」
康熙懵了一下，抬頭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眼許雯雯，「你這個做哥哥的之前不是很心疼他們嗎？怎麼現在又嫌朕的懲罰輕了。」
「不是的皇阿瑪，」許雯雯連忙搖搖頭，「只是兒臣因為罰他們抄書讓他們閉門思過可能並沒有用，他們首先應該做的是向大哥他道歉。不管大哥說了什麼，他們一人潑酒就是不對，所以一定要去道歉，還要讓他們在紙上寫檢討書，一定要真實地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的錯誤之後才能停止。」
「這是其一，其一便是要讓他們也吃點苦頭，找些釀酒的工坊，讓他們親自去參與釀酒，若是毀了酒便扣他們日後的俸祿。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這酒是由糧食釀的自然更加珍貴，他們卻如此輕易的只為了出一口氣便將酒隨意潑了出去。而且便是只想想，便覺得氣憤不已。」
「皇阿瑪還記得兒臣帶着九弟去天津府一事嗎？其實一開始兒臣還記着當年那事，只是面上的兄弟情義同他親近不起來，也不覺得他的性子能做什麼大事。可是他到了天津府之後跟着兒臣去北運河親自考察，腳上都磨出了血泡卻沒有喊過一聲累，甚至還主動要求留在天津府掌管錢財，要為天津府的運河安全出上自己的一份力。」
「所以皇阿瑪，」許雯雯十分認真地看着康熙，「僅僅讓他們閉門思過，抄書是不會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只有讓他們真正意識到他們的錯誤，他們才能成長，才能像現在的九弟一樣，為皇阿瑪分憂。」
「兒臣雖心疼他們，卻也知道一昧地對他們好並不是什麼好事。當初皇阿瑪呵斥兒臣喜怒無常也是存着想要讓兒臣變得更好的心思，」許雯雯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起來，「可恨兒臣竟然現在才想明白，還平白誤會了皇阿瑪。兒臣實在是太愚笨了，沒能理解皇阿瑪的苦心，等到了天津府看到九弟的成長才知道皇阿瑪當初都是為了兒臣好。」
康熙的嘴唇動了動，心下一時很是複雜。
「皇阿瑪，」許雯雯抬起頭，「您放心，兒臣一定不會手軟的！」
康熙眉心跳了跳，心下微動，「你，朕知道你的意思，朕當年確實……確實也想你變得更好所以才說了那句話，只是忽視了你當時年幼可能不懂朕的良苦用心。所以如今朕便想着讓他們自己明白這其中道理，便不會發生之前你我父子之間的誤會了。」
許雯雯吸了吸鼻子，「可是也不能不管他們啊，他們管我叫一聲四哥，如今也是為了我所以才潑了大哥酒，兒臣不能不管。若是叫其他人來管，定會因為他們是阿哥所以不敢太嚴。大哥那邊估計是不能了，三哥是文人性子，脾氣好，怕是也管不住他們一人。五弟……」
許雯雯更是為難地皺起了一張臉，「完了，五弟的性子可比三哥的性子還要好呢，那邊只剩下了七弟。可七弟他……兒臣怕他敏感，畢竟從前……唉，思來想去，便只有我這個四哥能狠下心來教導他們了。」
「朕下令讓他們一人去酒坊工作，他們敢不從嗎？」康熙輕輕哼了一聲，並不把許雯雯的話放在心上，「就讓老三去吧，他最近同老大關係好，如今老大受辱，讓他去盯着十三和十四受苦，回來同老大說一說他們的樣子，估計也能讓老大心中好受一些，你也就不用太過自責了。」
許雯雯啊了一聲，有些疑惑道：「最近大哥跟三哥關係好？」
康熙輕輕點了下頭。
許雯雯輕輕唔了一聲，「大哥同三哥年齡相差不大，能有共同語言也不奇怪，其他兄弟在他們眼裏就有些幼稚了。不過，皇阿瑪，既然他們如今關係好，但十三弟和十四弟雖是受苦，可初衷卻是為了他們好，若是大哥知道的話萬一覺得三哥是在……」
「他若是連這點都容不下、看不清，那他這大哥也別做了。」康熙打斷許雯雯的話，擺擺手，「行了，你別說了，隨朕出去走走，消消食，然後再讓太醫給你瞧瞧。」
「好。」
許雯雯笑了起來，眼睛裏亮晶晶的。
可任誰也想不到，她剛剛又成功爬上了一階台階，站在了更高的地方。
結盟？唔，縱使胤祉現在有這份心，也得看生氣的胤禔給不給面子了。
完了，感覺自己更壞了怎麼辦？
不過釀酒的話，搞一些純度更高的酒，將方子給南方售賣甘蔗糖的利益集團，那是不是就能更穩地將甜菜糖推廣天下，讓天下百姓能更早的吃上平價糖？
胤禟被他留在天津府打工了，甜菜糖的事情也不能沒有人負責，不如……就分出去一半任務給胤祥和胤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