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一團亂麻理不清

夜秋雨現在已經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她都不清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看着夜秋雨那一臉糾結難過的表情，葛逸宸心痛得真的很想抱一抱她。可是現在他不可以那樣做了，因為夜秋雨絕對不會再接受他。

「自從你留在狄亞倫身邊，我幾次三番想要勸你回來，除了最初的確是在刺激你更加堅持想法之外，后來的感情……全都是真的。」

葛逸宸坦白自己的心，在這份自我的情愛糾葛中糾結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可以把話全都說出來，似乎心裏的負擔也輕鬆了許多。

「明明在早上的時候，我還堅持不想說什麼，可是舒曼把你帶了回來，我……也沒想到會如此直接的跟你開誠佈公……」

「然後呢？你打算怎樣做？」

夜秋雨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葛逸宸是否還要繼續針對狄亞倫？對她又要怎樣做？

「之後？我……」

葛逸宸眉頭皺了皺，他要做的事是不會停手的。

「依然堅持着把你留在我身邊，然後繼續針對狄亞倫，一直到達成我的目的為止。」

「什麼？！」

夜秋雨驚詫地望着葛逸宸，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沒有打消要對付狄亞倫的念頭。

「曾經我在心裏不止一次的想，為什麼葛逸宸會和狄亞倫有很多相似之處？而且我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相似。性格嗎？不像，那麼……到底哪裏像呢？」

夜秋雨苦笑了下，葛逸宸的回答真的讓她感到很失望。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我終於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那種壞是狄亞倫的偽裝，卻是對你個性的最好詮釋。逸宸，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也沒想到我們有這樣面對的一天。」

向前一步，夜秋雨正面看着葛逸宸，這個當初讓她有着多少感動與感激的男人，為何會是這樣一個黑心的魔鬼？

「剛才我問你的你還沒有說！告訴我，為什麼要針對狄亞倫不放？」

葛逸宸沒有後退腳步，低頭看着逼近他的夜秋雨，緊鎖的眉頭下是一雙透著幽暗的雙眸。

「我承認，當時救你只是想后來利用你接近狄亞倫，以你之手結果了他。那時候我並不是偶爾經過，而是得知你父親落敗在狄亞倫手下之後，我特地去了你家附近等候事情發生。」

「什……」

夜秋雨詫住了，站在那裏瞪大眼睛望着葛逸宸，許久沒能說出話來。看着夜秋雨這樣的神情，葛逸宸感覺好像有億萬把刀子在他心頭狠狠地戳。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一向心氣兒很高的夜錦年，終於忍受不了這份沉重的打擊在家裏放了火，這樣也就給了我『救』你的機會。」

這是多麼直接的坦白、也是多麼痛的領悟，夜秋雨真的很難承受。

「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黑心？！」

夜秋雨幾近咆哮，她心裏也清楚的知道，之所以還沒有徹底大爆發大暴走，也是腦海中總是反反覆復浮現出，一年來葛逸宸照顧她的各種畫面。

放不開、撂不下，正是因為那份感動，才會讓夜秋雨始終抓着那一絲絲稻草般不想鬆開手，生怕放手了也就等於放開了曾經讓她萬分感動的葛逸宸。

葛逸宸嘴角微微的動了動，他不是在笑，又或者說是在苦笑。

「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只是想為我父親、我叔叔和嬸嬸報仇。」

「報……仇？」

夜秋雨的腦中現在已經一片混亂，她不清楚葛逸宸的執着什麼，也不明白他要報什麼仇？難道是像狄亞倫所說的那樣，為了狄文航針對夜錦年？

亂了！一切的一切都亂了！也完全顛覆了夜秋雨原本認知的世界！

「是，沒錯！我承認，狄亞倫的確做了許多善事，在外界他始終戴着大善人的面具。」

葛逸宸抬頭看向又開始飄雪的天空，陰鬱的天色好像老天在哭泣，而那眼淚化作冰晶成為雪花飄落，回憶起當年的那些事，痛苦始終歷歷在目。

「我叔叔、也就是舒曼的父親，他是一個十分熱心又恨坦率的人。狄文航與他接近和他成為朋友，叔叔便把這份友誼當了真，卻忘記了商場沒有朋友只有敵人的諫言。」

葛逸宸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原本已經去了偏廳的葛舒曼，又忍不住的回到門廳。她聽見了葛逸宸說起當初跟她提起的事，於是躲在門后沒有露面。

葛逸宸輕嘆口氣，他真的不想一遍遍提起這件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事情經過卻像噩夢一樣，總是不停地、反反覆復的折磨着他。

「對於他們之間的所謂交情，我父親不止一次提醒讓他多加小心，可是我叔叔從來不覺得狄文航的感情有什麼作假。所以……不相信這種告誡的結果，就是他被狄文航扳倒負氣飆車，最終連同車裏的嬸嬸一同……」

「一同？」

夜秋雨的情緒被提拉起來，葛逸宸話沒有說完，不過她聽得懂那代表着什麼意思。

「他們那次出去，就再也……再也沒有回來。」

葛逸宸用力握緊拳頭，表情顯得十分痛苦。這些事他沒有對夜秋雨說起過，即便她當初住在葛家一年時間，也曾問起過葛舒曼父母的事，都是被葛逸宸含含糊糊帶過去的。

葛舒曼自幼就沒了父母，不禁觸動了同樣失去母親的夜秋雨心，所以她才沒有追問，卻沒想到事情的始末居然是這樣的。

「叔叔和嬸嬸的離去，對我父親的打擊很大。正因為這樣，在那之後沒多久，他也……」

後面的話不用明說了，葉秋雨懂得，葛逸宸的父親自然也離開了他們。

「既然是這樣，你又是怎麼利用我父親的？」

葛逸宸蹙眉看向夜秋雨，這才是事情的關鍵，他其實本不該牽連夜錦年的。

「你父親和我叔叔是朋友，如果是這樣看來的話，那麼我之前說過的話多少有些不負責任，至少你父親和我叔叔還是很好的朋友關係，他們很珍惜彼此的友誼。」

聽到這兒，夜秋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利用這層關係，挑唆我父親針對狄文航，自己卻不出手。然後搞出了那種事讓他丟了命，最後狄亞倫上位之後開始針對我父親？」

葛逸宸沉默了兩秒，最終點了點頭。

「狄亞倫的表叔閆明，是亞東集團副總。他也始終不服狄家人坐陣亞東集團的第一把交椅，所以只要花點兒心思搞定他，擺平狄文航都不是難事。」

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夜錦年本該避免遭受那樣的命運。而這一切全都是拜葛逸宸所賜，夜秋雨的心在劇烈顫抖。

「由始至終，你都站在暗處看着他們斗，如果狄亞倫敗了，亞東集團當家人從此也就要改姓了。如果是我父親敗了，你就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加上不停地對我精神上的刺激和學習那些對狄亞倫投其所好的東西，繼續替你完成擊垮狄亞倫的事！是不是？！」

「是，我承認，我的確是這樣的想法。可是這一切安排中讓我唯一想不到的，是我還沒等讓你接近狄亞倫，就已經對你動了真情。」

一遍遍坦白自己的內心，但是又無法得到對方的回應，反而還要招致怨恨，葛逸宸的心碎裂滿地，可是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該說的也都說了，不過葉秋雨沒打算就這樣終止話題，她還有想說的話。

「但是……就算你是那樣想的，你還不是把我推給了狄亞倫。或許……咱們不妨這樣想下，要是你沒把我送到狄亞倫身邊，反倒一直勸我放棄仇恨，你我之間……會不會有可能？」

「不會。」

葛逸宸說的斬釘截鐵，他就像夜秋雨曾經說過的那樣，不要說什麼如果還是下輩子這一類的話。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既然緣分不到那裏，還要猜測可能會怎樣做什麼？

「我是在單方面的喜歡你，從未動過的心，卻為一個不該動心的人而躍動。一直以來這份煎熬痛苦讓我無法超度，只是我不管你是否能夠接受，我要對付狄亞倫這事勢在必行。」

「不，，」

夜秋雨雙手捂著耳朵，發瘋了一樣搖著頭大喊著。

「你是逸宸么？還是我記憶中的溫柔葛逸宸嗎？逸宸，為什麼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為什麼你不能繼續用謊言……用謊言把我包裹在那些自以為中？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

夜秋雨之所以會這樣痛苦，說到底，她就是對葛逸宸太有情。即便那份感情並不是什麼愛情，可也是很值得人珍惜的友誼。

「商場沒有真正的朋友，這句話……你真是說對了。要我說人活在世，又有誰不是帶着面具而活的呢？你……我……狄亞倫還是誰，我們其實都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夜秋雨控制不住的哭起來，她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可是這一刻，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感受，，有些理不清楚搓成一團的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