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散兵帶着一支派遣小隊比我更早離開至冬城。

深淵似乎是提瓦特最近剛冒出頭的非人魔物集團,那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所以我對其了解不多。

出征的隊伍需要一位負責文職工作的後勤,這會是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

在距離繁華港口極遠的岸邊被搭起營帳,篝火在營地里點燃,出征隊會從這裏出發前往名為深境螺旋的地下探索。

第一個消息很快被帶回來。

跟着消息一起回來的是受傷的散兵。他彷彿是感受不到疼痛,一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到我屋裏之後他便靠坐在牆邊處。聽說愚人眾第二席已經趕往這個據點,目的是為了修復破損嚴重的人偶。

「何必那麼拚命呢。」

我幫他稍微整理現在頗為狼狽的形象,髮絲撫平、血跡擦乾,把從煤球里滾出來的貓稍微撂拾出個樣子。其實看久了會發現這張臉有很多地方跟真不一樣,他的製造者為人偶繪製皮囊時着墨極重,在眼尾留下奪目的紅。

我為他將衣服拉好,掩蓋住裏面很多地方已經變得殘破的身軀后問他:「疼嗎?」

「不疼。」他後腦靠在牆上,似乎正盯着我背後的柜子發獃。

「錯了。」我糾正他,「你要說疼。因為人對落在自己身上的傷十分敏感,但凡稍有磕絆便會覺得疼痛難忍。」

會撒嬌的孩子才有糖吃。

他直視我:「那是軟弱無能的表現。」

「怎麼會?」我將他抱進懷裏,伸手扣住他傷勢頗重的腰間,「你可以在我面前說疼,我不會笑話你。」

手剛落下,懷裏的人便止不住的顫抖。

「看,你現在覺得疼。」我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懷裏身體彷彿抽搐的少年。

有些傷口化了膿,只有將那些積年的傷通通刮乾淨,傷口才會慢慢長好。

等到散兵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我才向他提起要回至冬城的事情:「博士就快到了,他會幫你治傷。恰巧我要回去辦些事,今晚就不能陪你了。」

至少就現在而言,我不想與已經是博士的贊迪克見面,所以盡量能避則避。

我以為散兵會一直沉默下去,沒想到他居然會開口問我回來的時間。

我摸了摸他的頭,將人抱着躺到房間里唯一一張床上:「大概要等到你傷好全之後了。」

她在有意識的避開第二席。

散兵並沒有錯過對方行為間透漏出來的信息,他翻身扯住對方的手腕,他不知道韋絲娜跟博士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甚至連詢問的立場都沒有。

他放開自己牽住的手腕,最後只道:「……可以早點回來嗎?」

面前的少年彷彿一隻要被棄養的貓,他低下頭的樣子孤單又可憐,十分惹人心疼。但我着實不想跟博士打照面,只好忍痛貼了貼貓貓的腦袋:「我盡量。」

韋絲娜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還算暖和的房間里剩下人偶一個人舔舐傷口。

散兵看向屏風之後掩藏的視覺死角處:「……多托雷。」

被他喊出名字的人從陰影里走出來。博士整張臉被一張奇怪的面具遮住,他先是跟着看向外面白茫茫的天地,雪地里除了腳印已經什麼都沒有剩下,證明房間的主人已經走遠,然後才回頭看向受傷的六席。

人偶的行為已經超出了他當初預定的範圍,同時韋絲娜對這隻養在身邊的寵物也過於關注和在意。

「斯卡拉姆齊。」他沉聲道:「你最好乖一點。」

不要學第九席凈給他添亂,這會讓他很不開心。

至冬城跟我走時沒什麼兩樣,只是還沒進城門就見到立在城門口說話的

兩位愚人眾執行官。

潘塔羅涅先笑着跟來人打招呼。他今天可沒在韋絲娜的辦公室,旅途之間偶遇故人也是十分尋常的事情。倒是他身邊的博士,這位往日裏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看不慣他的二席今天出城能有什麼事?

「韋絲娜小姐今日趕回來是有什麼事嗎?」看似彬彬有禮的男人輕聲詢問從遠方回來的人,奧羅拉似乎很不希望被他認出來,那就稍微配合她一下吧。

我沒理笑笑臉迎人的潘塔羅涅,看着身在至冬的博士道:「第六席傷勢嚴重,你卻還未從至冬城出發嗎?」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同事情,早知道多托雷去這麼晚,我就晚些回來了——

男人打斷了我未完的思緒:「當然……並非如此。此時,另一位我應該已經為那位人偶治傷了。」

我這才想起來,這位天才在煉金一術上造詣極高,其中代表作則是他的「切片」技術。導致這些的罪魁禍首大概也有我這個教會他許多煉金知識的人。

「是嗎?」我轉頭,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在這裏繼續跟這兩個人糾纏。

這趟回來我是真的有正事。

被我安穩放在家裏的東西並不算起眼,那是用來聯絡的工具。

用來聯繫我曾經的一位故人。

在我趕回到營地之後,散兵已經帶着探索小隊再次出發,這一次帶的補給很多,大概要在裏面待很長一段時間。

我看着海天一色的遠方,轉身回到屬於自己的營帳里。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等吧。

等到散兵回來,他這次依舊帶了一身重傷。儘管是人偶之身,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最後疼的還是他自己。

彆扭的少年今天依舊沒學會撒嬌,可在我轉身要走時他拽住了我的袖子。

散兵倔著一張臉不肯說話,就好像說一聲疼會要他的命一樣,但他已經學會了挽留,至少這個程度的進步已經足夠留下我。

我在床邊坐下,指尖貼着他的額頭劃過,將被冷汗打濕貼在臉上的頭髮帶着撇在一起。

這次他回來時應該自己簡單處理過那些傷口。久病成醫,經常受傷的人自然也會簡單的包紮,但他這才躺下多久,血跡已經從繃帶中滲透出來將我乾淨的床染上鮮紅的顏色。看着那團血跡不難猜他的身體情況,從深淵回來的路程可算不得近,這一路怕是已經快要將他身體里的血給流乾淨了。

這裏可沒有備用的棉被,這讓我今晚怎麼休息呢。我嘆氣,輕扶着他讓人偶枕在腿上:「你受傷的事情通知你們第二席了嗎?」

看着他沉默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任性。

「那麼,僅此一次。」

我將人偶抱在懷裏踏入茫茫風雪中。

雖然博士只來過一次,但因為帶隊長官需求,營地里常備着一間佈置稱得上簡陋的實驗室。

散兵皺眉,他已經能夠確定韋絲娜對鍊金術有了解,但是關於他的修復工作需要極高的朝向生命方向的煉金水準。

如果她能夠做到,那麼多托雷為何會緊盯着她不放的理由就很明顯,但是除此之外,她和博士還能有什麼交集?博士為什麼會知道她的煉金水準,甚至連潘塔羅涅對這份過往都毫不知情。

答案很快揭曉。

那雙漂亮的手在為他修復傷口時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這是連多托雷都很難做到的事情,據他所知,多托雷學習鍊金術至今已經有二百年之久,那已經是塵世公認的天才,那麼韋絲娜呢?

這是否證明韋絲娜的生命綿長,如同獲得女皇所賜力量的多托雷一樣。

他內心的所有猜測都無法得到答案,昏昏欲睡的少年又感受到帶有溫度的觸感,這令他十分留戀。

這會讓他產生

一種錯覺。

那樣微弱的暖意,存在感卻極強烈。恍惚中人偶在想——是他在借景之館經歷漫長的沉睡后因為被放置太長時間所失去的感知終於回來了嗎?

散兵帶回來的關於深淵的消息不會經過我的手,一切所獲都會被密報傳到至冬宮的冰之女皇手上,但從那些士兵的嘴裏不難聽到一些重複率極高的辭彙。

深淵、有意識的魔物集團、在地底活躍的文明,這些連起來的辭彙只能讓我想到一個人。

他似乎很累了,在我幫他重新包紮的時候只偶爾皺眉,一直沒有醒過來。

之前他老待在我那裏,自己的房間還算乾淨,所以幫他療傷之後我就把他帶到了他自己在營地的房間里。

將人偶安置好,我出門頂着風來到海邊。從至冬城帶來的錦囊里放的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裏面裝着一整包的種子。

風將我帶來的種子吹走落在海面,然後被浪花捲著往中央處去。它們會將我回來的消息帶給我要找的那個人。

說起來我的貓也該醒了,是時候回溫暖的房間里了。

散兵觀察過自己的身體后就在等那個把他送回來的人。

他實在好奇,韋絲娜有這樣的能力,這樣通天的本事,她究竟是什麼人呢。

可是當那個人帶着一身寒風進屋裏,將身上披的大氅隨手掛起來之後,他突然不想問這個問題了。如果問出來的話,她現在臉上掛着的笑是不是頃刻就會消失不見?畢竟相處中不難發現,她言語中雖然很少避開第二席,但從不與多托雷見面,甚至會刻意避開博士的行程。

她向他伸出手,掌心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溫度。

「不開心?」我握住散兵遞過來的手將人拉起來,「走走試試?這麼多年,希望我的手藝沒有退步。」

他跟着我掌心的力量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我身邊后……突然抱住了我。

頸間傳來少年沉悶的聲音:「韋絲娜,你會永遠陪着我嗎?」

「當然。」我回抱住他,輕笑間予肯定他回應。

他輕輕蹭着我,然後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像是充滿戒備的刺蝟終於決定放鬆背部堅硬的倒刺,嘗試再一次向一個人張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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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這是我的第幾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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