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牙齒印。

58. 第 58 章 牙齒印。

「記得了。」薛凜聲音放軟,想去抱抱她。

手剛碰到她的腰,不遠處餐廳大門驟然推開。

餐廳服務員拎着煙灰缸到院門口磕煙灰。

魏惜和薛凜立刻移開對視的眼神。

「......」

「......」

煙灰缸有節奏的敲在台階上,聲聲不息,沒完沒了。

魏惜低咳,細若蚊蚋道:「一會兒回去怎麼辦?」

薛凜眨眼:「很難。」

兩位家長都不是好糊弄的,他們一前一後跑出來,情緒那麼古怪,肯定瞞不住了。

魏惜摸了摸鼻尖:「總得給個理由。」

薛凜打量她的臉色:「嗯......」

魏惜主動道:「我去衛生間,第一天肚子疼。」

薛凜挑眉:「那我,順便幫你買衛生巾?」

魏惜硬著頭皮:「也行。」

倆人一前一後回去,發現自他們走後,桌上的菜一點也沒動。

孟棠之臉上還保持着微笑,姜頌辛則一臉複雜地看着他們。

孟棠之之前知道很多,今天看兩人的狀態,又猜到不少。

在意成這樣,總歸離和好不遠了。

她能跟姜頌辛再次熟絡起來,的確是因為薛凜和魏惜的關係。

那年寒假前,孟棠之和薛盛衛接到T大建築系教授的電話,說薛凜缺考了期末考試,按規定只能掛科處理,明年重修。

薛凜雖然在高中也特立獨行,偶爾跟校領導叫板,但從沒做過缺考掛科這麼離經叛道的事。

況且,大學檔案中,掛科是比較嚴重的事,將來任何投遞簡歷的場合,都要解釋一下掛科的原因。

當然,薛凜可以直接繼承家業,不去外面投簡歷,但作為未來的領導者,這麼想一出是一出,又怎麼能服眾呢。

孟棠之脾氣急,恨不得衝到T大去把薛凜揍一頓,薛盛衛雖然也震驚,但到底耐性好,沉得住氣,只說讓薛凜回家一趟,別的再說。

等薛凜回了家,孟棠之和薛盛衛看了他的狀態,卻什麼氣也發不出來了。

薛凜失魂落魄,眼裏都是血絲,眼圈也青了許多,衣服皺皺巴巴,身上還多了煙酒氣。

他似乎也做好了被父母責備訓斥的準備,於是垂眼,一語不發,一副隨便的姿態。

孟棠之深吸一口氣,也只好一指浴室:「洗澡去。」

薛凜眼皮動了動,然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洗澡了。

孟棠之看了薛盛衛一眼,薛盛衛攬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等薛凜洗完澡出來,兩人坐在沙發上,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薛盛衛盡量語氣平靜問:「是因為那個姑娘嗎?」

薛凜拉了個小板凳,坐在茶几前,依舊垂著頭,算是默認。

孟棠之只知道薛凜有個喜歡的女孩兒,但是生日那天沒能帶回來,可後來薛凜的情緒也調整的很好,不知道為什麼,上大學后反而愈演愈烈了。

孟棠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不能跟父母好好說說,我們畢竟比你見得多看得遠,能給你很多建議。」

掛科什麼的,她也懶得追究了,薛凜現在完全是一副被感情傷的很深的模樣。

薛凜自知掛科不對,心裏也有愧疚,不可能跟父母頂着,只好低聲道:「等寒假過去,我就調整好了,以後不會掛科了,績點我會盡量補回來的。」

薛盛衛擔憂道:「兒子,掛科這件事你不用有負擔,我們現在更關心你的心理狀況。」

孟棠之也說:「那個女孩兒到底是誰啊,都到現在了,你們倆還不告訴我。」

薛盛衛主動提了那個名字:「魏惜,魏銘啟的女兒,我之前跟她爸合作開發區的項目。」

孟棠之愣了愣:「就是......考省狀元的那個魏惜?」

薛盛衛對薛凜說:「我知道你喜歡她,沙龍會那天,我看她對你也不是沒感覺,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搞得這麼狼狽?」

薛凜閉眼,噤聲了好久,薛盛衛和孟棠之就耐心等著,直到他願意開口。

他也確實忍的太難受了,除了父母,他也沒處發泄那些情緒。

他把和魏惜以及西堯之間發生的那些事都說了。

孟棠之和薛盛衛也很驚訝。

薛盛衛沒想到,他們居然有這麼多陰差陽錯的誤會,但仔細一想,這些誤會,矛盾,好像也只有在這個年紀,才會轟然爆發。

孟棠之皺着眉:「你是說,當初西堯受傷住院,還對你說是魏惜乾的?」

薛凜頹然壓了壓眼睛:「我當然沒信,但是......我沒處理好。」

孟棠之將臉扭到一邊,安靜一會兒才說:「後來你疏遠西堯,也不肯跟沈阿姨吃飯,也是因為這件事?」

薛凜不答。

孟棠之:「你當初怎麼不跟我說呢?」

薛凜目光落在地上,無法聚焦,只是機械性道:「沈阿姨對你有恩,又跟你們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不必因為我如何,我和西堯做不成朋友,那是我的事,你們從來不干涉我交友,給我自由,將心比心,我對你們也是一樣,爸不是總說,雖然是親人,但首先是獨立的個體嗎。」

孟棠之:「道理雖然是這樣,但現實中,誰又能分的清呢?父母孩子本來就是利益共同體,你不想影響,可還是會影響,你和西堯關係不好,我和沈舒怡都感覺得到。」

薛凜不說話了。

薛盛衛嘆了口氣:「薛凜,我不覺得偶爾的衝動和莽撞一定是壞事,這證明你是個有血性的人,不過人隨着年齡的成長,理智會越來越佔據上風,你現在也不小了,該有成熟的判斷和思考了,可你還是逃了考試,我能認為,你認定她了嗎?」

薛凜顯得無助又迷茫,低聲喃喃:「......我只喜歡她。」

孟棠之無奈搖頭:「我們知道了。」

再然後,孟棠之就漸漸和姜頌辛熟悉起來。

孟棠之身為教育系統的人,很容易跟姜頌辛這樣的教育類主播建立聯繫,而姜頌辛本性善良溫柔,還當是巧合緣分。

秋塘包間里,服務員又來換茶。

茶水飄着淡淡香氣,和薛凜身上的味道很像,應該是鳳凰單樅。

兩人胡謅的理由一說,孟棠之挑了下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姜頌辛臉上的困惑還沒消。

但她們都沒有多問什麼,魏惜和薛凜也就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

一頓飯吃的各揣心事,後半截也沒有輕鬆一點兒。

十二點半吃完飯,姜頌辛結了賬,也不知該不該將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孟棠之了。

猶豫許久,還是沒拿出來,只是禮貌告了別。

她怕這禮物在這個時間送出去,含義就變了。

孟棠之帶着薛凜走時,薛凜還一步回頭地看了看魏惜。

等他們一上車,姜頌辛就拉住魏惜,凝眉問:「你和薛凜是怎麼回事?」

魏惜就知道瞞不住,只好嘆息一聲:「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以前有點誤會,剛才解開了。」

姜頌辛:「什麼誤會啊?」

魏惜:「他把阿西認成另一個人了,我一直不知道,就這樣。」

姜頌辛還是不解,緊緊盯着魏惜:「認錯就認錯了,幼兒園那點事兒,你們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就剛才薛凜面色突變,慌張追出去的模樣,說他和魏惜沒什麼,姜頌辛是不信的。

魏惜微微垂眸,半晌,才喃喃道:「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都過去了。」

姜頌辛有點擔憂:「阿西,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倆是不是好過啊,我看他那樣子......」

魏惜不想騙姜頌辛,之前沒說,是因為不知該從何說起:「好過吧,但是已經斷了。」

姜頌辛心裏猜到了,但聽魏惜一說,還是覺得心一沉,六神無主起來:「你和薛凜好過,怎麼瞞着我們做家長的呢,我和你孟阿姨還樂樂呵呵的約飯,當朋友處,你......」

魏惜想說孟阿姨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知道,根本不可能給你介紹那麼多資源,還送了個民間教育協會的副會長。

這麼一想,魏惜心又軟了。

孟棠之能做到這個地步,也夠可以了,那是真把她當未來兒媳婦對待的。

魏惜含糊道:「你們就繼續當朋友處,沒事。」

姜頌辛:「可你和薛凜現在是什麼狀況啊,你倆要是有矛盾,我肯定也不能再和孟阿姨好了。」

魏惜失笑:「我倆怎麼樣,跟你們當朋友有什麼關係。」

姜頌辛:「那媽媽肯定更在意你的感受啊。」

魏惜頓了頓,確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的。

她和薛凜的感情也會影響姜頌辛和孟棠之的關係。

魏惜只好說:「我們......現在就是和平相處,以後再看。」

姜頌辛又說:「阿西,你別誆我,南灣大學和MIT那麼多優秀男生你都沒找,是不是因為薛凜。」

魏惜下意識反駁:「當然不是!」

姜頌辛繼續道:「那我做主播這些年,正好也知道些優秀的男孩子,不乏學歷長相家境都不錯的,你多見見不同的人,比較一下,如果遇到合適的,也可以增進關係,發展感情,怎麼樣?」

魏惜:「......」

聽姜頌辛那麼說,她心裏本能的排斥,也根本沒有接觸的**。

姜頌辛嘆氣,目光柔軟下來:「傻孩子。」

姜頌辛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母女多年,魏惜嘴硬心軟的本性她是知道的。

回到家后,魏惜很快收到了薛凜的微信。

【薛凜:把我媽送回家了,一會兒能去找你嗎?】

【魏惜:我陪我媽去做頭髮。】

【薛凜:晚上呢?】

【魏惜:你不用在家多陪陪你父母嗎?】

【薛凜:想見你,怕你胡思亂想,怕我今天表現太差。】

魏惜端詳他的回復半晌。

如果這兩天頻繁跑出去跟薛凜見面,那她媽肯定以為他倆在一起了。

說不定等她回南灣了,這邊都開始張羅婚禮了。

但還沒有這麼快,她怕長輩知道,就是怕這種莫名的緊迫感,彷彿被什麼催著,好像他們早晚會在一起,那早一點也無所謂。

【魏惜:十一點后,等我媽休息吧。】

【薛凜:好。】

下午魏惜陪姜頌辛去做了頭髮,姜頌辛本想讓她也染燙一下,魏惜推辭說實驗室忙,平時沒工夫打理。

她這些年,基本上都留着黑長直,從沒在頭髮上折騰過。

忙是一方面,再有就是,她確實沒有小時候那麼臭美了,簡單幹凈讓她覺得舒服。

姜頌辛上了年紀,再加上一直吃着調解內分泌的葯,也不敢熬夜,所以每天十點半準時睡覺。

她睡了,魏惜卻披上大衣,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

客廳沒開燈,全靠窗外的光亮照明。

輕薄如沙的光線落在客廳地板上,讓她恍惚找回了高中時的感覺。

那時候每天很早上學,很晚才回來,永遠對着深夜的客廳,屋裏如現在一樣靜悄悄,夜色和負擔一起壓下來。

魏惜穿好鞋,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闌市夜間仍有些涼,但風已經散了,空氣中氤氳著霧氣的味道,雖說吸了不好,但魏惜很喜歡。

每次重重地吸一口涼霧,都覺得心裏的鬱結被霧氣衝散了。

薛凜已經在小區門口等。

時隔多年,他還是沒能知道她傢具體的位置,每次來,只能待在小區門外。

十一點的深夜,小區已經沒人走動了,淡白色的路燈靜謐地照着地面一小片區域,圓潤的光圈一個個連成排,照亮一條蜿蜒的小路。

魏惜就從小路間走出來,肩頭掛着不慎墜落的露水。

薛凜點了點地面:「以前我也在這兒等你,就是這塊磚,上面還缺了個角,你來之前,我站在這兒,恍惚覺得什麼都沒變,好像我們還在高中,我送你回家,你邊走邊回頭看我。」

魏惜吸了吸鼻子,將手揣進大衣兜里,慢慢走到薛凜面前:「有十年了吧。」

薛凜:「嗯。」

回憶是酸的,它有無孔不入的力量,能讓人瞬間軟化下來,只要沉浸在情景里,無論是好的回憶還是壞的,都會被賦予一層悵然若失的濾鏡。

魏惜抬眸看了薛凜一眼,然後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他肩膀上。

他換了件圓領衛衣,有些厚度,款式不是最新的,不過看起來沒穿過幾次,大概是學生時代買的。

魏惜抬了抬下巴,支吾道:「你肩膀,還疼嗎?」

薛凜喉結滾了一下,點點頭:「疼。」

魏惜一愣,但她也回憶不起自己到底用了多大力了,她又不能在自己身上也實驗一遍。

她蹙眉:「這麼長時間還疼?」

她說着,伸手去拉薛凜的領口。

薛凜意識到她的動作,僵了僵:「阿西......」

魏惜已經毫不客氣的將他領口扯到了肩頭。

衛衣彈性很大,他那一邊的鎖骨,頸側全部露了出來。

薛凜確實如他所說,常年運動,所以肩頸前後,能感覺到肌肉的輪廓,但他又不常在室外,皮膚還很白。

總的來說,比較養眼。

這樣養眼的鎖骨尾側,留了個細細小小的牙印。

牙齒咬過的地方已經淤血泛紫,中間是充血的紅腫,在乾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突兀。

好像真是很疼啊。

魏惜眉頭皺得更深,不自覺的,湊得離他的傷處更近了些。

薛凜一開始還有些尷尬,現在領口被人扯開,反倒完全沒有心裏負擔了。

他還抽空打量魏惜略帶愧疚的臉色,玩笑道:「是吧,沒騙你,真的很疼。」

「嗯。」魏惜低低應了一下。

夜晚太安靜,她這樣的聲音都彷彿能傳很遠,他們並不隱秘。

薛凜望着她白凈精緻的側臉,看她輕顫的睫毛尖,眸色漸深,忍不住壓低聲音勾引:「你親親就不疼了。」

他雖然這麼說,但並不認為魏惜會照做,魏惜大概率會鬆開他的領口,扭過頭去。

魏惜聽聞的確手指滑了一下,讓領口回縮回去。

薛凜雖有預料,但心裏還是有些遺憾。

但下一秒,魏惜又再次勾住他的領口,微微踮腳,傾身,嘴唇壓住那個牙印。

唇珠在泛紫的齒痕上輕柔拂過,呼吸吹在緊繃的毛孔上。

她吻了一下,問道:「好點了嗎?」

她軟發自耳後垂落,在夜風的鼓舞下,肆無忌憚地撩撥着他被迫露出的皮膚。

薛凜心底燃起一簇火苗,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他單手滑上她的後頸,曖昧地揉擦兩下,然後讓她抬起頭,用剛剛親吻過他肩頭的唇迎接他的吻。

唇舌交纏,呼吸漸沉。

薛凜嗓音低啞,充滿**:「還不夠。」

魏惜抓緊他的手指,被掠奪意味十足的吻弄得稍顯狼狽,她斷斷續續道:「我明天,還要去醫院,看我爸,你......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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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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