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周目——病症

2019年4月9日21：30PM

我搗鼓著桌子中的抽屜，想要從中找出某個東西。身旁的張若雨坐在我旁邊，我從余光中隱約看到，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朝着我這邊，不過我不打算去追究。

「啊，找到了。」

我轉頭看向張若雨那邊，打算將東西遞過去。卻看到了沒能預想到的一幕。

白皙的臉龐上，張若雨微張嘴巴，一臉懵懂的樣子，幾行水珠在她的臉頰上，原來她一直朝着我這邊落淚。

「喂，你怎麼了。」

「什麼？」

「你流淚了啊。」

張若雨發出「啊」的聲音，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流淚的事實和原因，該不會在那地方受虐久了，身體出問題了吧。

「奇怪...為什麼呢？看到你的臉，眼淚就自己流下來了...」張若雨說道。

「這是什麼理由啊...」我的臉還有催淚效果的嗎？

張若雨擦擦眼淚，接過我遞過去的東西，「先看看這個吧。」我說。

「這是？」

「你以前的照片。」

「...為什麼你會有這個？」

「這個你不用在意。」總不能說這東西是我以前花重金從同班同學那裏買到的吧。「我希望你好好看看你以前的樣子，說不定會想起什麼，即使什麼都回憶不起來，也能學一下你以前的言行舉止，方便以後行動。」

「以後行動？」張若雨歪歪腦袋，抱有疑問。

「我不是說了嗎，你要像以往那樣生活，回到學校，常常跟我在一起，失憶這種事不能暴露。」

「為什麼要我做這種事？」張若雨眼中的恐懼加劇，為什麼會這樣？

「看看照片里的人。」照片中不僅有張若雨在學校中的樣子，還有日常中出去逛街購物，與朋友一同玩樂的景象。穿着看起來就很高貴的連衣裙，舉止行為都高雅不俗，但笑容卻如同孩子般天真而燦爛，再加上可愛的臉蛋與傲人的身材，我相信沒有男人不會被迷倒。

我以前就是被這樣的她迷住了，雖說後來就被真人潑冰水了。

「好像大小姐一樣呢。」張若雨顫顫巍巍地說着，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事實上你就是大小姐，我想體驗下被萬人迷的大小姐追捧，學校里周圍人羨慕嫉妒恨的感覺。」現在也只能這麼糊弄她了。

如果將事實告訴她，立場就可能逆轉，她可能會抓住我的把柄，與渣天成一邊，成為我的對立面。我看看窗戶外邊，沒有人跟蹤。看來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我們的所在地。

「你是要我成為你的戀人嗎？」不知為何，張若雨對我的恐懼似乎消失了，話語中顫抖的感覺明顯下降了許多。

「也可以這麼說，當然只要剩下學校里的二年，二年過去了我就不再干涉你的事情，當然這二年中你也只要常常同我走在一起，我不會要求很多。」當然戀人的話最好，不是戀人還總是走得那麼近反而引起懷疑。但當前的狀態，我跟她才相識一天，這麼快就成戀人也會有矛盾，更何況她還是失憶狀態，最後我對她的演技還不了解多少。

大不了就以朋友的關係處二年，二年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裏，遠離天成，找到不被他控制的地區，安全度過余年。

張若雨弓起腰，抱緊自己的雙腿，竟默默發抖起來，緩慢說道：「我...我做不到。」

「誒？」

這真是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本以為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沒想到竟被拒絕了。

「我不想見任何人。學校絕對不想去。」張若雨看向我，眼神中除了祈求，還有依賴。她雙手撐著身子，向這邊爬來，距離一點一點地縮短，剛洗完澡的馨香與她的體香一同向我襲來，這彷彿是種毒藥迷惑我的大腦。因為衣服較大，胸口前巨大的雙峰若隱若現。

「..喂，你要幹什麼？」

張若雨沒回答我的疑問，終於她與我靠近到呼吸都能彼此感受到的距離，她的手臂環過我的脖子，看向我的眼神中是深深的依賴的渴望與深情。「我只想要你不要離開我，現在除了你，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我現在只要想起他人，就會聯想到自己所受的虐待，恐懼受到他人的迫害..但是你不一樣，你只是希望他人所帶來的優越感。」張若雨將身體靠在我身上，柔軟而溫暖。「只要你希望，我什麼都能為你做。求求你，讓我依靠你，不要讓我見任何人。」張若雨的聲音中帶有哭腔，她究竟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我想起穿越前張若雨的樣子，因為我靠近天成，她便對我欺凌相向，原來當時是害怕天成被奪走，自己便沒有了依賴么。說不定此刻，我走的路線已經與當初的天成近似重合了。想起前個人生張若雨近乎對天成唯唯諾諾的樣子，我想天成大概是讓張若雨以自己為依靠，強行讓張若雨回歸社會，這樣在張若雨心中，她彷彿是誤入狼群的一隻羊，而天成便是那個掌管狼群的人。

怪不得張若雨在前個人生中除了對天成以外，對親近的人都要以絕對姿態束縛著，以錢收買他人，以把柄威脅他人，別人絕對不能成為威脅自己的存在。這些都是三年級時受張若雨欺凌我才知道的事情，以為暗戀兩年的人竟是個心理變態，原來這都是因為天成的調教嗎？

我無言地撥開了張若雨的雙臂，開始在手機上搜索東西。

「不要，不要，不要....」意識到自己被拒絕了，張若雨自言自語着，她的發抖停不下來。

搜索到了，看到這個人的照片，我差點乾嘔出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晚飯都還沒吃。搜索界面上是什麼楊家集團的年輕少爺，坐擁千萬資產，還有什麼天才少年，英俊美男之類的。

「你見過這個人嗎？」上面是天成的照片。

「..不認識。不過，偶爾會有些戴着面具的人來...或許我見過也不一定。他怎麼了嗎？」

「沒什麼。」要是告訴她這個人就是你遭到虐待的罪魁禍首，恐怕到時見到天成時就要露出馬腳，進而我就會有麻煩。

不過太好了，看來這個世界的張若雨還沒有受到天成的污染，好吧，雖然已經被虐待到失憶的程度了。

「你先在我家裏待着吧。」

「那是指...」

「只是暫時，在這期間我會治好你的恐懼症，讓你恢復正常。」雖然可以效仿天成，但我的良心不允許，更何況如果那麼做了，我的人生可就要與一個心理變態捆綁在一起了。但最大的理由....或許，我只是想看看原原本本的張若雨。

「治好...」張若雨張大嘴巴，似乎是她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不多想，站了起來。

「等等，你要去哪？」

「做飯。你吃了沒？」

「...沒有，今天的只有早餐。」

「那正好。話說，你也別閑着，多看看照片，治好恐懼症后你還要回學校呢。」

張若雨沒有回答，我就當她默許了吧。

雖然與預定的情況出現了點差錯，但至少還能繼續計劃。

但如果時間久了遲早會被找到，雖然我能以「幫助恢復社會能力」為由，可理由還不夠充分。幸好留有我從歹徒那裏救出張若雨的錄像，再加上張若雨的證詞，警方和張若雨的家人應該不能拿我怎麼樣。因為當時比較黑暗，對方應該不知道是我救出的張若雨，天成那邊要找到我也需要時間。

但天成最終都會以我為目標，這點不會變。在這樣之前，我必須將張若雨恢復，並有效利用她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