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訣別
所有的記憶零零碎碎,一下子湧入我的大腦。龍女廟,明紗,生得術式,豐臣家,還有宿儺...
不行,頭疼欲裂...冷靜下來,藤井優子,好好想想。
今年夏天的咒靈離奇的多,超過了往年正常的平均值,因此我和五條悟與夏油傑也做了數不清的任務。現在想來,應該是早已有人開始人為地製造咒靈,想利用明紗的水晶球許願了。
主謀者有兩種可能:盤星教,詛咒師團體Q。
第一種可能,盤星教。盤星教在千年前就已經存在。平安時代的記憶里,那個邪/教的標記,我記得,就是盤星教,他們的高層與豐臣家勾結,肯定是知道明紗的事情的。
之前做了預知夢,在平行世界里我死去后,夏油傑成為了盤星教的教主,而他手上拿著明紗的珍珠。那麼現在的平安時代就存在的,被明紗詛咒后,會帶來災禍的水晶球現在可能就在盤星教。
盤星教崇拜的是存粹的天元大人,天元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咒術師,不是特級,也不參與戰鬥,但有極高的地位,咒術師們都稱他為「天元大人」。原因是他對於咒術師界的貢獻非常巨大。
天元擁有「不死」的術式,但並非不老,老到一定程度術式就會重造身體,可以理解為進化,他將會脫離人類的範疇,成為更高級的存在。阻止天元進化的辦法,就是每五百年選一個適合的容器星漿體和他同化刷新身體情報,這樣「不死」術式的效果就會回到原點。*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這次的任務是去保護可以與天元大人進行同化的星漿體,盤星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果被明紗詛咒過的水晶球在他們手裡,那麼如今他們在以為水晶球可以滿足他們願望的前提下,是想利用其許願讓天元大人保持最完美的狀態?
第二種可能,詛咒師團體Q。他們也有可能在偶然間得到了平安時代的咒具明紗的水晶球和她留下的珍珠,想利用其製造混亂。但是這個可能性很小,即使他們手裡有水晶球,他們還必須恰好知道其用法,再利用其到處製造咒靈。
兩者比較之下,盤星教的可能更大。
不對,還有最後一種可能...
突然,一種想法冒出,我背後冷汗直冒。
在千年前豐臣家就有意識地與盤星教合作。如今,咒術界的高層,他們甚至可能和盤星教勾結,為了保全天元大人,維護他們的利益,願意犧牲其他普通人,甚至是消耗難得的咒術師?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任務是高層下發的,讓他們去保護星漿體。如果他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怨力在被明紗詛咒過的水晶球里,那麼這個任務,完全就是個幌子,讓五條悟和夏油傑成為眾矢之的,來掩蓋他們的動作。畢竟他們認為天元大人現在根本不需要星漿體來讓他維持現在的狀態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我心裡卻惴惴不安。我打電話給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想確認他們的安全。
時間好像停留在這一秒,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著,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電話嘟嘟的響著,我懷著緊張的心情期待著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等待中的每一秒都考驗著我的耐心,可電話那頭卻無人接聽。
我看著電話自動掛斷的界面,心裡的忐忑感越來越強。
最後我只能打電話給夜蛾老師,希望他告訴我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位置:「夜蛾老師,你知道悟和傑現在在哪裡做任務嗎?」
接到我的電話,夜蛾老師有點意外。他卻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悟和傑已經接到星漿體了,之後他們還沒有彙報任務進程。」
「好的,謝謝夜蛾老師。」
掛掉電話后,我焦急地來到Prince酒吧,去找伏黑甚爾。
他曾經說要
賣給我有關的消息,那麼他應該知道是誰在背後謀划這件事。
金髮牛郎帥哥看到我進來,他還記得我,跟我打招呼:「啊,伏黑他這兩天沒來哦,小姐你要不要換其他人接待試試呢?」
「不用了,我有急事,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看到我臉色的嚴肅和焦急,金髮帥哥也沒有再閑聊,直接告訴了我伏黑甚爾的電話。
拿到了伏黑甚爾的電話號碼,我立馬打電話給伏黑甚爾。
「誰?」他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伏黑甚爾好像在和誰打鬥,背景音有點嘈雜。
「之前伏黑先生說要賣給我消息,錢我之後打給你。那件事的主謀究竟是誰。」
聽出了我的聲音,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流露出笑意:「呵,這麼急嗎?可我現在也沒時間給你講,你直接去盤星教找答案吧。對了,他們已經開始儀式了,你的如果想做什麼的話,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正好,如果之後我沒來找你要錢的話,你可以把惠從禪院家買回來養在高專。你不是還挺喜歡那孩子的嗎…」
什麼意思?
還不等我說什麼,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來不及多想,根據伏黑甚爾的消息和盤星教的位置,我潛入了盤星教本部的地下室。
他們正在舉行儀式,在狹窄的地面上築起高台,將散發著黑色怨氣的水晶球置於其上,周圍是熊熊燃燒的火塔。圍著高台的低頭像是在祈禱的人群,其中不止有盤星教的人,在高台的最前方還有熟悉的面容,正是咒術界的那群老橘子們。
果然是盤星教和高層勾結做出的事情。
我躲在一旁觀察,在人群里沒有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影,儀式也結束了,正打算悄悄離開出去再看看。
可我沒想到儀式結束后,上面的咒術師居然集體拿出咒具,開始攻擊下面普通的盤星教教眾。
這些人都只是信仰盤星教的普通人,一點咒力也沒有,根本無法逃脫咒術師的捕殺。
一時間周圍亂作一團,慘叫聲此起彼伏。咒靈不斷從死去的人屍體上出現,又被咒術師祓除掉,高台上的水晶球里的怨氣越來越重。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黑暗的一幕,在我躲避的位置處被逃跑的男人撞到,他痛哭流涕,抓住我的衣袖,躲在我身後,想要把我擋在他的身前躲避迎面而來的攻擊。
我只能使用咒力與面前高層的咒術師纏鬥起來,一邊打鬥一邊向門外逃去。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上面的人注意,高層的人轉身看到我的臉,見事情敗露,臉色陰沉地下達命令:「一級咒術師藤井優子違反咒術界規定,殘殺盤星教數百餘普通人,處以死刑,立即執行。」
其他咒術師圍在地下室的門口堵住,把門關上,讓我此時成為了籠中待宰的羔羊。
「之前任務的特級咒靈沒有殺掉你,也不知道你這次為什麼能找到這裡。不過也好,就在這裡把你解決了,誰讓你看到了這一切。」
我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臉,好像看著一個個人面獸心的魔鬼:「你們這樣隨意捏造罪名,不會讓咒術師們寒心嗎?」
「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大義,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他們好像在嘲笑我的天真。
一群無知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貪婪的慾望,殘害無辜,相互勾結。
看來今天我無法脫身了。
我手上捏起術式,與高層的咒術師纏鬥起來。周圍的火台因為我們的術式攻擊而紛紛倒下,周圍燃起烈火。
我躲閃到了高台上,他們追著我,閃著寒光的刀尖劃過我的脖頸,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線。
「唔...」我吃痛地捂住脖子。
夏
油傑送我的項鏈斷裂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項鏈上的鑽石吊墜掉入了火焰中。
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無數的刀劍劃過我的身體。
鮮血滲透了我的制服,我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最終我寡不敵眾,帶著累累傷痕倒在了高台上。
「臨死掙扎也沒有用。」
他們冷笑著看著我。
眼看著他們的刀就要捅上我的心臟,白色的領域從我的腳下升起,我把所有的老橘子都拉了進去。
「什麼,你居然還有力氣使用領域展開...」
我忍著劇痛,捂著脖子上滲出的血笑著看著他們:「呵,既然我活不了了,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你...你這個瘋子...」他們恐懼地看著奄奄一息的我。
在我的領域裡,我燃燒著生命力,拿著我的匕首,一個又一個,殺光了所有人。
一切結束后,我解除了領域,躺在地上,失去了麻醉的術式,我只能閉著眼睛忍受著百分百的疼痛,痛苦地喘息著。
因為領域展開的波動,高台上水晶球落在地上碎裂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破碎的水晶球內發出耀眼的溫暖的金色光芒。
「優子,優子...」
是誰在叫我?
我睜開了眼睛。
明紗出現了,清脆的女聲聲音如杜鵑啼血,一聲聲呼喚著我。
我愣住了,沒想到還能見到明紗,明紗不是在千年就消散了嗎。
這是我在現實里第一次看到她,明紗的身形虛無縹緲。
原來這是她殘留了千年的純凈的靈魂。
我艱難地扯動嘴角,試圖笑著回應著她:「明紗,我很想你...」
明紗依然像沾染清晨的露水的百合一樣純潔美麗。她的眼睛里飽含淚水,有著千年後與我重逢的喜悅,也有對我現在瀕死的模樣的心疼。
「我不想再重複悲劇了,優子。把這個沾染罪孽的水晶球銷毀吧,不要再讓任何人再利用它了。」
明紗拾起水晶球的碎片,把它丟進了高台下方燃燒著的烈火里。火焰越燒越高,我腳下的高台已經搖搖欲墜。
「優子!」有人在叫我,我聞聲望去。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躺在被重重火焰包圍的高台上的我,拚命向我跑來,嘶喊著我的名字。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身上還帶著剛做完任務的血跡。
什麼嘛,你們兩個好像要哭了的樣子。
悟和傑沒有出事,真好。
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們了。傑送給我的禮物就這樣壞掉了,買給悟的禮物,也還沒有親手送給他,還有和硝子約好等夏天過去一起去旅遊的約定…
好狡猾啊,最後我們要一起教訓老橘子們的約定,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領域展開的時間過長,我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了。彷彿失去翅膀的雛鳥,我從隨著斷裂的高台墜落,被火焰吞噬。
明紗溫柔地對我說:「我也快要消失了。最後的最後,說出你的願望吧,優子...」
我閉著雙眼,抱著明紗的靈魂許下願望:「真希望以後高專的大家都能幸福,我想要,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咒靈,我們都不是咒術師,會不會有更美好的結局呢。
天空聚起陰霾,好像在醞釀著一場大雨,要洗刷去夏日的苦悶。
夏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