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然而這件事說起來真就是一場誤會。

愛爾柏塔不是沒有蝙蝠俠的聯繫方式,她猜到過萊克斯晚宴上接到的那條簡訊就來自蝙蝠俠。

只不過她以為正義聯盟在亞特蘭蒂斯那邊遇到了麻煩，才把系統定位到的戰鬥區域只通知了復仇者們。

直到在海上的風暴中，飛往大洋的黑龍聽到身後傳來的噴氣戰機的聲音，她才知道蝙蝠俠沒跟正義聯盟的同伴在一起。

揮動巨翼的異龍與蝙蝠戰機里的男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默契地沒有多言。

海面陰雲密布,風浪不斷,砸在臉上的不知是海水還是雨水。

越往那片最危險的海域飛去,海上的死寂越濃重,彷彿都這片海域不存在活物。

不對……

卓爾的冷瞳凝望著下方彷彿涌動著暗流的晦澀深海。

不是沒有活著的生物……

而是那些海生物太密集了,都快要與海水融為一體了。

鋼鐵俠的金色戰甲劃過海面,追上了他們，「別告訴我這水裡全是那些海溝族,超人他們就在這下面？」

托尼機甲的偵敵系統掃描過海面,還真是。

「我可能最近都不想來海里玩了。」托尼喃喃。

如果此時在海水中往上仰望,或許會理解深海的恐懼,密密麻麻的海溝族如蝗蟲般遮擋著視線,讓人會以為掉進了蟲穴。

「看到了海洋真正的力量了嗎，我的兄長！」奧姆的詛咒之戟與亞瑟的三叉戟相撞在一起，「海洋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以為你會帶領我們摧毀所有陸面的敵人，卻沒想到你一直都是一個懦夫！」

黛安娜想上前幫忙，卻被迎面撞來的數頭深海怪物逼退。

其中的一頭怪物劃破了她的手臂。

黛安娜揮劍將它斬開，亞馬遜的女戰士皮膚密度雖然比不上超人，卻很少會受這樣的划傷。

「小心點這些怪物,它們的爪子很鋒利……唔！」

她剛想抬臂格擋另一頭怪物,傷口處傳來的一陣酸麻卻讓她沒法動彈,那些怪物爪子上具有毒素！

「女俠！」克拉克的熱射線擊向朝黛安娜圍堵而去的海怪。

但這道驟然點亮了深海的紅光吸引了怪物們的目光,鋪天蓋地的深海怪物朝超人撲去。

鋼骨沖了過去。

「我去幫他們！」湄拉對被分神的亞瑟喊道。

亞瑟看到接連受傷的同伴,怒不可遏地向奧姆揮出一拳：「你才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在亞瑟當上海洋的主人後，他的弟弟一直對他尊敬謙遜，如果不是過去的時空里發生的那些事，他還不知道他的弟弟一直有搶奪王座侵佔陸地的野心。

但即便因過去的經歷起了疑心，在沒見到證據的情況下他也沒打算對奧姆動手。

可誰奧姆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先一步挑起了戰爭。

奧姆控制了一艘人類的軍用潛艇，讓它襲擊了亞特蘭蒂斯，以此扇動亞特蘭蒂斯中那部分對地表不滿的族人，讓他們相信是他放任人類對海底城的襲擊。

又以反擊的名義擊沉潛艇，在亞瑟忙於平息族中不滿的時候，引來了以為他遇上了麻煩的正義聯盟的同伴。

等亞瑟察覺，將聯盟的同伴從奧姆設下的陷阱里救出來，奧姆已放出深海中的怪物喚起海嘯，朝陸地發動了襲擊。

「我們本可以和陸地維持和平，而你卻打破了這和平，你想將亞特蘭蒂斯推向毀滅嗎！」

「你在怕什麼，我的兄長？」奧姆緊握手裡的詛咒之戟，他看著亞瑟身後虛弱的正義聯盟，「怕你口中所謂強大的『正義聯盟』？我以為你嘴裡的那些同伴有多強，而現在

你還沒看到嗎，他們逃不出這片海洋！」

「那是你偷襲了他們，奧姆，」亞瑟說，「你對力量的認識太少了，你不知道你給我們挑選了什麼樣的敵人……」

「轟！——」

海面上空突然傳來雷鳴的巨響，一道金色雷霆在這一刻劈開風暴。

粼粼的金色電閃照亮了深海，映出了海面上空的數道影子。

蝙蝠戰機停留於風暴中，黑色巨龍在海上盤旋。

鋼鐵俠的戰甲旁，復仇者聯盟的另一位成員、從阿斯加德趕來的雷神索爾轉動著手裡的戰錘，「吾友們，我們面前的這些都是敵人？」

「噢，」哈爾一邊抵抗源源不絕的海怪，還要幫忙保護力量在海里不具優勢的巴里，看到支援來的這刻他才總算有餘力喘息，「B終於帶幫手來了是嗎？」

黑龍的金色豎瞳直直地捕捉到海王對面的海洋領主。

奧姆後背一陣冰冷，那一刻他彷彿被野獸視為了狩獵的目標。

而這時，黛安娜察覺她麻痹的胳膊突然間恢復了力量，這片受海洋領主控制的海域之前像是一直在拉著她下墜，此刻海水壓力卻忽然減輕。

海洋像是在溫和地推著她、主動給予她前行的力量。

「這是『祝福』？」黛安娜揮開糾纏著她的海溝族，受神明庇佑的女俠很快察覺了這股力量的特別。

不止她，超人、鋼骨他們身邊的水流也彷彿變得輕盈溫和。

黛安娜望向湄拉，但海后卻搖搖頭示意這不是她做的。

克拉克注意到他們附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高挑的類人生物。

「感覺好些了嗎？」那人有著張難辨性別的美麗面孔，正聯之前沒人見過這個有著雙蒼藍眼睛的朋友，可是又好像誰都猜到他到底從哪裡來了。

對方沖他們微微一笑：「希望我沒來得太晚，接到契約者的消息你們需要一點幫助，我來幫忙。」

果然，是愛爾的朋友。

愛爾柏塔計劃好今天的出門，早在昨晚就登上了怪物玩偶的號，刷【雙生】的冷卻時間。幸好後來都有提前刷冷卻時間的習慣，才讓她此刻有機會開海妖的號。

升完巫妖后她手裡的階段卡可以再升滿一個角色，本想給吸血鬼或者時光鳥使用，然而這次危機之下，她考慮后直接把海妖給拉到了滿階。

海妖的三技能是【海靈】。

這個技能可以讓目標受到海洋祝福，雖然不是愛爾柏塔以為的控水類的強大能力，但這個技能同時附帶著增益和驅散效果不止海洋中能使用，也沒讓她失望。

奧姆一眼能看出突然出現的海妖不是人類，他的詛咒之戟控制了這片海域，他確信他才是這片海域的主宰，可是在那個類人生物出現后，海洋彷彿站在了他的敵人那邊！

這裡是海洋，是他的海洋！

可隨著海面上方盤旋的巨龍，面對越來越多敵人，一點點在失去優勢的奧姆也慌了。

他舉起了詛咒之戟給深海怪物下命令：「別放過他們所有人！」

黑龍目光冷凝，他也不想放過這個襲擊海面的人。

能不讓戰鬥波及地面，在這裡解決當然最好。

海妖對面前的超人他們道：「我會儘可能為你們提供幫助，但請原諒我不適合戰鬥。」

開著異龍會消耗大量精力，但海妖的技能本就趨於輔助，只要注意躲避保護好自己就好。

在海靈的祝福下恢復力量的黛安娜沖海妖輕輕點頭：「請別這麼說，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

海溝族受驅使變得越發密集，亞瑟察覺奧姆想借海溝族的掩飾逃走，「站住，奧姆！」

「吼！——」巨龍喉中升起藍色吐息，湮滅的力量穿透深海

生物，攔截住了想撤退的海洋領主。

異龍的眼睛緊盯著奧姆的動向，但誰知受奧姆操控的不止海溝族，一頭巨型海怪突然從水裡鑽出，撲向了空中的黑龍！

愛爾柏塔及時躲開，才沒被拖進海里。

「注意你後方，卓爾！」蝙蝠戰機兩道射線光束擊中海怪向異龍飛去的觸手。

異龍拉開了與海怪的距離，但誰知風暴中突然醞起一道藍色驚雷。

「當心！」幫忙攔下了海怪的雷神頓覺那道雷光的力量不妙，可想提醒已經晚了。

被龍息刺激到的奧姆召喚的一道雷霆直勾勾命中了黑龍！

愛爾柏塔一陣吃痛。

天空的主宰墜落深海，龍翼落入水中如被黏稠的網纏上無法再飛起，愛爾柏塔又沒能給自己掛上【海靈】。

水中的嗜血深海生物頓如蟻群向他涌去。

克拉克見此忙朝卓爾的方向趕去，附近的托尼也俯衝了下來。

但沒等愛爾柏塔找機會給自己掛上海靈，卓爾面前突然擋來了一個白色身影。

本該在岸上的小海妖，本該跟法師們撤離到安全地方的海妖。

祂擋在黑龍面前，冰冷的聲音對向卓爾湧來的海溝族道：「滾開！」

小海妖的聲音中似乎蘊含某種控制的力量，在那聲命令下，沒有自主意識的深海生物彷彿被威懾到了一半，停在黑龍半英尺的距離沒再上前。

克拉克及時救上水裡的兩人，「你們沒事吧？」

海妖抬頭望向異龍，「卓爾？」

卓爾看著這個分明身型單薄，卻敢擋在他面前的小傢伙：「嗯，沒事。」

「為什麼！你們都是海洋的子民，為什麼要站在人類那邊！」奧姆看到了那個擋在黑龍面前的同類，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海洋，但是整個海洋彷彿都在與他作對！

「因為你不是為了海洋，你是為了你自己！」

奧姆沒能再發動對陸地的第二波海嘯跟襲擊，亞瑟跟聯盟的同伴合力攔下了奧姆，奪下了他的詛咒之戟。

海王又看看不遠的愛人湄拉。

「因為你只看到了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不止有戰爭，還有別的存在。」

……

海水沒能淹沒陸地，這場來自海洋的戰爭以奧姆被俘結束。

海王舉起了三叉戟平息海洋的憤怒，並驅趕海溝族回到他們的海域。

亞瑟平息了叛亂的亞特蘭蒂斯部眾，又率領士兵前往海岸將上岸的海溝族趕回深海。他沒有放縱造成了這場災難的奧姆，將他交給了正義聯盟處置。

愛爾柏塔用異龍掠過大西洋沿岸，跟超人一起處理殘留在岸的海溝族，正義聯盟雖然在災難爆發時不在，但紐約、哥譚、大都會……都有及時趕到的英雄們幫忙。

災難控制得還算及時。

愛爾柏塔在用卓爾離開前降落在了紐約一趟，跟復仇者聯盟那邊碰了碰面。

不過聚集在紐約海岸的不止剛幫忙拯救城市的英雄們，還有與復仇者交接的正聯。

與隊長他們講起他在空中看到的城市情況，愛爾柏塔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托尼示意卓爾看跟在湄拉身後一起過來的小海妖。

愛爾柏塔想了想，主動走了過去。

「卓爾！」海妖見他過來，眼睛都變得亮了起來。

如果說愛爾柏塔之前還以為小海妖想找卓爾後只是對異龍有點好感，那在海妖追著他們趕到深海、又在卓爾受傷時堅定地擋在他面前，就怎麼也沒法把這當作海妖單純懵懂地對強大力量嚮往的了。

「剛才在海里沒來得及跟你道謝。」換為人型的異種像往常一樣高大沉穩。

「卓爾！」海妖聽得

到卓爾的話，但是他之前救過他，也沒向祂要謝謝。

「你好像跟少年泰坦在人類城市裡玩，喜歡人類城市嗎？」愛爾柏塔問道。她不想左右小傢伙的自由，但也不能不管小海妖追著異龍跑，至少，祂需要知道遠離自己熟悉的生活環境是件危險的事。

喜歡人類的城市嗎？

海妖眨了下眼，沒有說出答案。

「你不喜歡對嗎？」卓爾看著這個小傢伙，「他們傷害過你，你不喜歡他們，也不喜歡人類的城市。學習人類語言會很吃力，想要理解人類在想什麼也很困難。」

他的手輕輕落在海妖腦袋上，「所以你也不想了解他們，在這裡的生活沒有海洋里那麼簡單。但是不去了解，又會增加你在人類世界里的生活危險，人類總是『複雜』的。」

「卓爾。」海妖輕聲喊。可是這裡有卓爾。

「這裡有我，但是我不能總是幫你，在人類世界生活少不了危險，而這些危險會讓你更加討厭人類，有一天或許也會討厭我。」

海妖愣愣地看著他，祂記住他說的話了，只不過一時沒法消化他的話。

祂怎麼會討厭卓爾呢。

愛爾柏塔看出小傢伙在認真思考了，祂是個聰明的孩子，總會想清楚的。

只不過沒等海妖有反應，偏巧亞瑟注意到他們這邊，朝卓爾走了過來。

「卓爾，朋友，謝謝你這次趕來海里幫忙，還有，請幫我轉告給愛爾……」亞瑟認真地看著他，他已經聽聯盟的夥伴說起異生物們身後的觀測者，也對時空中離去的女孩兒有印象。

亞瑟：「帶這一次，我欠她兩次謝謝，如果她有任何需要，海洋隨時願意提供幫忙。」

「愛爾？」總是慢一拍才能聽懂人類的話，海妖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海王話里的名字。

「噢，愛爾是……」亞瑟本想幫忙解釋說那是卓爾的朋友，湄拉卻笑著捏了一下他，讓他沒能把後面的話說完。

可是沒得到答案的海妖對這個名字更在意了。

上一刻還在思考的小海妖皺起漂亮的眉尖，直直地看著卓爾：「愛爾？」

愛爾是誰？

愛爾柏塔：「……」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該說她不認識愛爾，

……總感覺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