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瘋子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的敲門聲回蕩在三十平米的房間內，緊緊抱著被子的安康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安康最終忍受不住，掏出一把手槍憤怒的往門口走去。

「他媽的，又來催債又來催債！」

「今天你們他媽的都得死！」

安康穿著秋衣，快步向門口走去。

「咚...」

「咔啪。」

安康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三個帶著鐵面具的人。

這些人穿著黑色的襯衫，如鐵又如同青銅般材質的面具上刻著惡鬼般的模樣，可安康都沒看來的人是誰，抬起右手就扣動扳機。

「砰砰砰！」

兩槍胸口一槍頭，莫三比克射擊法在近距離十分好用，可安康和這三個面具人相距不過一米多，不管打哪都死得很快。

為首的面具人直接被三槍射中向後倒去，另外兩個面具人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安康繼續幾槍給帶走。

面具人的屍體上並沒有流出血液，而是如同熾熱的鐵放在冰塊上，直接將地板融化，化進了地板內。

地板被融化形成的通道變成了一個滑梯，安康想也沒想就往裡面跳了進去。

黑暗的滑梯如同一個生物的食道，在安康進入不久地板就恢復如初，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不知過了多久，安康從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的天花板處掉了下來，下落了十幾秒才落到地上。

「啪。」

落地的聲音如同在石板路上輕輕躍起又落下，安康站起身子，環顧四周。

大殿內，四根真龍盤踞的浮雕金柱支撐著天地，廣袤的空間讓人一眼望不到邊界。

在頭頂處，一副詭譎的圖像被雕刻在天花板上，根本看不出畫了什麼，只彷彿能感覺到詭異的威嚴。

「噢？新來的？」

在大殿的前方，椅背足有三十米高的雕龍寶座上，一個身穿黃袍的人正看著他。

那人臉部有些微胖，身體卻比臉部更誇張，他臃腫的身體如同液態的肉，癱在寶座上還在向下流淌。

第一眼看著的黃袍，也更像寶座上的顏色爬上了他的身軀。

「砰砰砰！」

安康直接抬起手就是一陣射擊，可子彈飛到寶座旁邊時就在空中變化為小臂長短的金色小龍，盤踞在寶座周身。

「呵呵，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給我做掉他。」

安康射齣子彈化成的金龍向前飛去，在半空中化為帶著惡鬼鐵面具的人，每個面具人的手中都提著一把長刀，非人般的速度致使刀尖在金色的地板上劃出道道火星。

「喜歡催債？喜歡放貸是吧，我今天就把你們給端了。」

安康臉上沒有一絲懼色，再次扣動扳機。

「碰！」

槍聲再次響起，可這次沒有子彈飛出，只是他面前的地板突然如同波浪般翻湧起來。

就在面具人們踏上海浪時，一個巨大的浪花從左側襲來，直接將面具人淹沒。

寶座上之人皺著眉頭，微胖的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

「你是哪位國王派來的？」

「我是你爹派來教育你的！」

安康大喊一聲，右手手掌中的手槍扭動著、肆意的生長成了一柄長刀。

「當！」

一個渾身金甲的士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寶座的右側，

伸出長戟擋下了安康的一刀。

「滾！」

安康的長刀沿著長戟的戟身往他身體處斬去，金甲士兵握著長戟往上一舉，輕易的將安康手中的長刀挑飛。

金甲士兵一沉腰，手中金色長戟直接向安康的腹部捅去。

「嚓！」

就在微笑爬上寶座上之人的嘴角時，一個奇異的切割聲響起，他的表情裡面變得驚訝而恐慌起來。

那被挑飛的長刀竟然在空中變換為了一個巨大的斷頭台，而且以違反物理法則的加速度猛的砸下。

「啪。」

被從天而降的巨大斷頭台斬成兩半的金甲士兵身體倒在地上，安康笑著走上前。

「就你！就你！」

「起來！再來罵我！再來學校找我！」

「你不是催債嗎？嗯？」

「快他媽起來！」

安康一腳又一腳踢在金甲士兵的左半邊身體，而後又跑去右邊，對著右半邊身體說了一遍同樣的話，踢了同樣數量的腳。

「你到底是誰？！」

寶座上之人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顫抖的聲音中有恐懼，有求生的慾望。

「我？」

安康從斷頭台的刀身中掏出一把手槍，歪了歪頭，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我是不是說過了？」

「我是你爹派來教育你的！」

「哈哈哈！」

安康大笑著對著寶座上之人開槍，那人也終於拋去了恐懼，滿臉的怒色。

「瘋子！」

那三十米高的黃金椅背中伸出一隻同樣黃金鑄成的巨大手掌，直接將安康拍下。

「哈哈哈哈！」

看著黃金手掌裹挾著山傾之力壓下，安康笑著閉上雙眼，張開了雙臂。

「嘩！」

巨大的撞擊聲並沒有響起，而是那黃金手掌砸在地面的瞬間，就和地面融了進去。

「咕嚕。」

如同吞咽口水的聲音穿出，一時間大殿內恢復了平靜，寶座前的地板上已經沒有了安康的痕迹。

「這瘋子到底是哪來的？」

寶座上之人送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敲打寶座的扶手。

扶手上的金龍扭動著，似乎在討好他。

「難道是其他國王派來的嗎？可是這瘋子一個照面就把王后給殺了，手段我從來都沒見過。」

他正思考著，突然聽到了不應該存在此處的聲音。

「咚咚咚！」

寶座上之人抬起頭，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

「咚咚咚！」

就在他懷疑自己聽錯之時，敲門聲又出現了，而且這次的聲音他聽的很清楚。

「非常近！哪來的敲門聲？」

寶座上的金龍飛出，化為兩名面具人，這兩名面具人氣勢上不如金甲士兵，但遠比惡鬼鐵面具人看起來強橫。

「護好我！」

「知道知道。」

「......」

兩名面具人一人腰掛紫色穗華散漫的開口，一人抱著長劍沒有說話。

「咚咚咚！」

「咚咚咚！」

「又來了！」

「咚咚咚！」

那名抱著長劍的面具人低著頭如同睡著了一般，等第三次敲門聲響起時，他轉過頭，看向寶座上之人的腹部。

「我找到了。」

「在哪？這該死的聲音到底從哪傳來的！」

「這裡。」

抱著長劍的面具人指了指那如同肉瀑布般的身軀。

「什麼？」

寶座上之人一低頭，就發現自己的腹部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門把手。

「這是什麼！什麼時候出現的！」

「咚咚咚！咚咚咚！」

「別敲了！別敲了！」

「快把該死的門給我打開！打開！」

「嗡！」

長劍出鞘，卻是一桿筆直的霰彈槍身，槍口直直對著腹部上的門。

而掛著紫穗的面具人則踏上那具噁心的身軀，準備開門。

「咚咚咚！」

「咔啪。」

「砰砰砰！」

持劍面具人想都沒想就對準剛打開的門內一陣射擊，明明是霰彈槍的槍口，卻打出迫擊炮的聲音。

「嚓！」

又是奇異的切割聲響起，兩名面具人的頭顱應聲落地，從脖頸處長出了頭顱大小的黑色帆布鞋。

「我來收債了。」

安康微笑的從門中探出頭，手上拿著一根平平無奇的鐵棍。

「瘋子！瘋子！」

「啊！」

......

「去了一位國王。」

「噢？是誰？」

在一個如同DNA雙螺旋結構的高樓內，兩人正在交談。

「黃金王。」

「那小子啊，也該。」

說著，坐在沙發上之人喝下手中杯中的酒，另一人則低著頭站立著。

「那這下法皇可就高興了，話說現在白銀王越來越厲害了，黃金王雖然受傷了但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主人...」

「嗯？」

「那...那個...」站立之人似乎意識到自己打斷了男人的說話，突然說話有些結巴起來。

「說。」

「黃金王不是白銀王殺的。」

男人眉毛一挑，表情充滿了好奇。

「噢？那是誰？」

「不知道，貌似幾位國王都沒有出手。」

「嘿，有意思，難道又出現一個法皇那樣的高手嗎。」

「叮...叮...」

男人的食指輕敲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有什麼線索嗎，關於兇手的？」

站立之人想了想，而後才慢慢開口：

「有，聽說黃金王去的時候再喊一個詞...」

「瘋子。」

「瘋子！」

黃金王的嚎叫還在大殿內回蕩，可他早已死去，安康坐在如同大雨沖刷過後的山般的肉體上，兩隻腿擺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他慢慢清醒了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殺人了。

安康看了看手中的手槍，再看時卻已經兩手空空。

他閉上雙眼，往後一躺，就躺在了自己的床鋪上，安康緊緊抱著被子，嘴裡念叨著什麼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到來和所作所為，將在這個世界掀起一陣波濤。

一個廣袤的王國，全國上下金色為主基調，在這個王國的中央，生長著一座平頂的山峰。

而黃金製成的宮殿就坐落在上面，陽光撒下，視野之內全是刺眼而腐朽的金色。

「噗...」

彷彿氣球被戳破的聲音響徹整個黃金的國度，一棟相比宮殿來說體型小太多的破舊樓房從宮殿中鑽出。

「噗...」

慢慢的，一個小區都從宮殿中長了出來。

灰色與棕色混雜，給予這個黃金的世界巨大的視覺衝擊，國度的子民看著一棟棟棕灰色建築物升起，他們尖叫著、狂奔著，就如同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開始崩塌。

「黃金宮殿破了？黃金王去了？」

一個沒有屋頂的破敗宮殿內，渾身銀色鎧甲的騎士突然起身，驚訝的發聲。

在它身前，一位身穿褐色麻布袍子的老者拄著杖，低著頭說道：

「是的，恭喜我的王。」

「哐當...哐當...」

銀騎士有些發愣的向後退了兩步，身上的鎧甲彷彿是因為不太合身，發出了碰撞的聲響。

「不可能。」

「我也不敢相信。」

老人繼續低著頭。

「黃金王被殺還有可能，但人剛去黃金宮殿就破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每一個國度都是國王用了無數夜晚建造成的，無論是哪位國王都做不到一晚破壞別人的國度。」

「是這樣的。」

「......」

銀騎士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開口：

「去調查，調查到底是誰殺得黃金王。」

「稟告王，已經有線索了。」

「噢？那你說來。」

「黃金王去前喊了一個名字...」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