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圖謀渤海水師，設計遷移人口！

荀彧緊皺眉頭，此時竟對同為潁川派的郭嘉，反駁道：「奉孝此計劍走偏鋒，須知我軍對渤海作戰，未必十拿九穩。

「若是對前線將士下令放虎歸山，他們行軍作戰、兩軍交戰、戰場廝殺，就會因為害怕誤殺袁紹，而畏首畏尾、投鼠忌器、瞻前顧後。屆時反受其害。

「主公，屬下以為，奉孝此計會幹擾到前線將士的戰略方針，恐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惡果。

「況且渤海作戰，袁紹死活與否，是否放任其南下青州，驅虎吞狼與曹操相爭，屬下以為這些都不是關鍵。真正關鍵的是渤海水師。

「若是我軍可以順利奪下渤海水師，屆時青州、徐州沿海等地，將難以抵擋我們的水陸夾擊。我軍水師部隊也可以循着黃河，壓制兗州、青州等黃河沿岸重要關隘。

「甚至徐州淮泗一帶，水網密佈，小型戰艦可以巡遊其中，為我軍構建更加多種多樣的進攻戰略。長江一帶，水戰更加密集頻繁，水師乃重中之重！

「除此上述戰略，渤海水師還可以為我軍發展海貿、海運增加助力，特別是海運方面。

「陸路交通不便，冀州雖然在主公發展建設下，有貫通的水泥路，不會像曾經夯土道路那般雨水泥濘不堪、坑坑窪窪。但水泥路工程造假昂貴，想要鋪設到其他州郡，恐會拖垮我軍財政。

「反倒是水路運輸，大漢內河有海河水系、黃河水系、淮泗水系、長江水系等等，都是現有的水網通道。外海有渤海、黃海、東海，可構建完美的水運交通網。

「我等應該着眼於如何順利、安然無恙、全部的接收渤海水師，而不是放任在袁紹生死之上。前線將士的頭等大事，理應是渤海水師！」

荀彧是對事不對人，倒不是故意針對郭嘉，而是郭嘉的計策確實有些劍走偏鋒。完全不如荀彧縱觀全局般全面。

很多人覺得荀彧只是管理糧草後勤，但實際上在軍事戰略之上，荀彧也是處於頂尖水平。是真正的張良+蕭何的王佐之才！

當然，郭嘉的軍事戰略水準也毫不遜色，只是看法、性格不同導致結果出現變化。

可以說兩人的計策都各有千秋，引發眾謀臣熱議紛紛，對郭嘉和荀彧的戰略都各有看法分析。

從郭嘉和荀彧的戰略的不同上也可以看出，這也是為何，劉羽可以放任部下組成黨派圈子。

因為在他的威望和制衡下，這種圈內和圈外的圈子只會形成良性競爭，而不是固步自封，最後結黨營私，欺上瞞下，架空高層。他們意見不同，但都是為了壯大劉羽的勢力！

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劉羽身上。

其實劉羽更加認可荀彧的建議，袁紹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要安然無恙的全部繳獲渤海水師？

怎麼避免袁紹狗急跳牆下，火燒水師艦隊，讓劉羽的算盤落空了？

怎麼避免袁紹自知不敵後敗退，會不會將渤海水師開走，跑到青州去了？

袁紹去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渤海水師，那些艦船要留下來！

水師部隊，絕對是劉羽手下必不可缺少的戰略之一，這也是為何他執意強攻渤海郡，這裏靠海啊！

除此之外，劉羽未來還想要組建遠洋的海軍部隊！

這支部隊既可以對青州、徐州，甚至是江東、交州、朱崖洲（海楠）、林邑（越喃）等沿海作戰。也可以巡弋在黃河、淮河和長江等水系之上，通過水網對兗州、豫州、司隸、荊州等形成戰略威懾！

同時劉羽還想要順着海上絲綢之路，

前往北美洲，將紅薯土豆玉米這三大神器找到。

至於開啟大航海時代，嗯，如今三世紀太早了。或者說，現在大漢的船舶業，就是在吊打全世界！

這也是劉羽對渤海郡作戰的原因之一——他覬覦袁紹手下的渤海水師！

一念及此，劉羽環顧四周，正熱議的議事廳瞬間安靜下來，君臣早已交心，互相了解，此時明顯是劉羽有話宣佈，眾將領謀臣都望向劉羽，他這才沉聲道：

「這段時間張頜、徐晃、高覽三將的戰略安排，本王覺得很符合一位優秀將領所都具備的軍事素養。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我等處於後方，不要強行干涉沒有掌握第一手情報資料的前線！」

「屬下/末將遵命！」

眾謀臣頷首領命，雖然他們都是站在大漢頂尖的謀士陣容，但畢竟處於後方，沒有辦法掌握第一手情報資料。

甚至萬一敵軍設計傳出虛假情報，處於後方的他們根本無法第一時間查探真相，只能憑藉經驗預判。

若是尋常時候，對時間要求不高，他們還能在背後出謀劃策。可是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面。

不管是外行指揮內行，還是在兵貴神速的時候延誤戰機，亦或者因為情報的信息不對等，導致信息滯後方干擾信息領先方。

屆時不僅前線將士軍心混亂，甚至會被敵軍有機可乘的。

劉羽自然不會犯下這種失誤。

這段時間張頜、高覽和徐晃三將，雖然沒有與袁紹軍大規模作戰。但發生了多起小規模作戰，將渤海郡邊界佈滿劍拔弩張的火藥味，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氣息。

這種情況下，臨時對將領施加條件、或者改變行軍戰術等，都是兵法大忌。

既然已經派遣三將出征，那麼就對他們保持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況且張頜、高覽和徐晃，這可是未來有名的五子良將之二！

他們的能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劉羽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從『不要干涉』等言外之意，就不難看出他心中的真正想法——

這是更加認可荀彧的分析，他們的目標還是早已預訂的——渤海水師！

其他的至於袁紹生死與否，都不如渤海水師重要！

這個言外之意，郭嘉等人自然也聽出來了，對劉羽的命令，他們自然是旗幟所向、兵鋒所指！

郭嘉心下嘆息一聲，因為對曹操的研究，以及這段時間曹操連戰連勝的情報，都讓他想要儘快遏制曹操發展，避免養虎為患，出謀劃策也是兵行險招。

但郭嘉並沒有因此氣餒，謀士出謀劃策，有同意、有反對、有需要刪改的等等，不一而足。也不是百分之百會被主公納諫。

況且荀彧的分析，確實比自己更加全面。兩相對比，渤海水師的重要性，還在袁紹生死、故意放任袁紹南下青州二虎競食等戰略之上！

「不過奉孝所言不錯，曹操比起袁紹，威脅性更強。此賊雄才大略，不能繼續坐視其成長。暗中挑動兗州反叛曹操，兗州必亂。

「曹操發兵徐州為父報仇，必將曠日持久，徐州已亂。

「兩州亂象，將牽連毗鄰的青州和豫州，此四州乃四戰之地，短期難以休生養息，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可用報紙散佈消息，百姓來冀州，可分田分房分妻兒。」

劉羽熟知歷史，自然知道曹操三次攻打徐州，並且三屠徐州，喪盡天良，慘無人道。而兗州士族反叛曹操，也讓他不得已從徐州退兵，在兗州與呂布交戰攻伐兩年多。

兗州、徐州、青州、豫州，這裏屬於大漢中原地帶，不管是土地肥沃、還是地理位置、戰略要地、人口數量等，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自然也是四戰之地。

劉羽如今想要削弱兗州，正好可以藉著此次混戰亂象，收容那些無家可歸、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黔首、流民等，給他們一個有希望、有活下去動力的避風港！

此舉不僅功德無量、仁義無雙，也能削弱兗州、徐州等地的勢力！

因為人口對於轄地絕對是重中之重！諸侯紛戰，互相攻伐，打得不僅是地盤，也是人口！

漢中之戰，曹操和劉備互相攻伐，最後曹操敗退，但將漢中人口全部遷走。劉備戰勝，但只是慘勝！

有一位偉人曾經提出過一個極其重要的戰略思想——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人的重要性還在土地之上！

在場都是頂級謀臣，自然聽出劉羽的言外之意，心中仁善。紛紛讚頌劉羽的仁德，一時間讚頌聲響徹廳內！

特別是郭嘉，都將劉羽吹成千年一遇的仁君。郭嘉自然明白，劉羽這個補充，其實是給郭嘉台階下，這讓郭嘉心下感激涕零，很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不過在一片讚頌聲之中，杠精田豐的看法總是那麼與眾不同，他忍不住問道：

「主公，您口中的分田分房分妻兒，這是包吃包住包分配的意思嗎？這是包括寒門、庶民、流民和流氓一視同仁嗎？這、財政怕是吃不消吧？」

家中勢力衰弱的名門望族叫寒門、有房有田的叫庶民、無房無田的叫流民，沒有正當職業的叫流氓。相信劉羽這份消息傳出之後，這些人都會遷來冀州。

因為戰亂，影響的不僅是流民百姓，還包括寒門，甚至是名門士族。他們也需要穩定、需要休生養息、需要安居樂業！

雖然劉羽乃是仁義之舉，但，最後還是要回歸到現實問題上面。其實這也是在場很多謀臣的第一個想法，只不過他沒有杠精田豐這麼富有勇氣魄力。

劉羽嘴角微抽，明明出發點是好的，大家拍馬奉承的情緒也是好的，你這突然來一句給錢還是不給錢，是不是太俗氣了？

不過劉羽想了想后，這也確實是首要問題，安家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況且隨着人數暴漲，也將呈現幾何倍上升，沉思片刻后，劉羽說道：「以工代賑！」

「主公英明！」

「主公仁義！」

「......」

大漢的賦稅中，也有勞役，相當於免費義務勞動，並且是強制性，不給錢的，因此出現的失誤也需要你賠償，百姓怨聲載道。

劉羽在冀州發展建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以工代賑，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利用那些百姓的工作換取報酬，幫助他們建房買田地，皆大歡喜。

劉羽這個提議，就是讓搬家來到冀州的百姓，以工代賑，用工作換取田地房子。

不過在一片聲浪之中，杠精田豐又說道：

「主公，這麼多年冀州的發展建設已經接近尾聲，還沒有進行的都是太過龐大，錢糧不足，難以支撐的。比如主公想要挖掘一條貫通冀州到黃河的水路，我等就吃不消。還在進行的工程中也有其他百姓以工代賑。

「若是現在湧入太多百姓，單憑一個冀州，恐怕有些吃不消，難以消化這麼多的人口。

「當然主公此舉，確實乃是仁德無雙，但屬下希望不要不要通過報紙宣傳。讓百姓們口口相傳，等到陸續有人知道、陸續搬遷過來，我們也有一個接受人口的準備。

「不至於因為報紙的輿論轟炸，突然蜂擁而至，屆時人口衝擊下，冀州恐會引發混亂，敵軍細作渾水摸魚，說不定還會給敵人有機可乘！」

田豐口中那個貫通冀州到黃河的水路，其實是劉羽要為以後的『京杭大運河』做準備，畢竟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不過考慮到楊廣挖運河，還是在歷朝歷代都在挖的基礎上，將數段運河相連這個工程，就導致隋朝走向崩潰。劉羽一個冀州霸主，還是有些吃不消。因此識相的暫時擱置了。

不過讓劉羽沒有想到的是，這麼多年發展，冀州已經到了消化不掉人口的地步？

劉羽眉頭微皺，望向荀彧問道：「本王治下如今有多少人口了？」

「一千一百三十五萬。」荀彧直截了當道。

劉羽有些驚訝，如今大漢總人口是多少？

漢朝，或者說東漢有過幾次人口統計，最近的一次是漢桓帝永壽三年（157年）全國有戶10677960，口56476856，為官方統計的人口峰值。

不過考慮到當時被豪強地主霸佔，或蔭庇的大批徒附、宗族、賓客、部曲、奴僕等人群，以及遷居漢地的匈奴、羌族、氐族等大多未納入戶口統計，故認為東漢人口峰值達6500萬。

六千五百多萬人口，現在有一千一百多萬在冀州，整個大漢六分之一人口在劉羽統治的冀州？！

以當前的生產力，就算劉羽利用未來科技革新，甚至是革命。可畢竟還不是工業化時代，在農耕文明時，土地不足，產業不夠，人口太多，也有些吃不消啊！

劉羽又問道：「世家豪強中可有隱藏人口？」

荀彧幽幽望了劉羽一眼，直接道：「沒有，主公成為冀州牧后，那些世家豪強應當不敢隱瞞藏報。」

劉羽聞言后心下瞭然。

當初劉羽搶佔冀州后，曾經發動過一次大清洗，那些依附韓馥、袁紹的名門都被掃蕩驅趕。這也導致荀彧和郭嘉沒有第一選擇劉羽，最後是被霸王硬上弓，這才日久生情了。

不過如此一來，劉羽就尷尬了！

冀州都吃不下這些人口了，還發佈希么遷移人口的仁政啊？可收回來，劉羽不忍心看着兗州、徐州百姓們因為戰亂，被曹操屠殺！

進退兩難之時，郭嘉這時候拱手道：「主公之仁政，理應由我等來解決，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否則要我等有何用處？干吃飯的飯桶嗎？」

郭嘉這就是「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剛才劉羽給郭嘉台階下，現在郭嘉立刻給劉羽送上台階了。

眾謀臣汗顏，紛紛起身躬身行禮，直呼：「我等無能」、「主公仁義，我等卻束手無策，實乃無用之人」、「郭軍師所言甚是，此事理應我等解決」、「主公勿憂」！

郭嘉這時候繼續道：

「主公，-兵貴神速，只要我等奪下渤海郡，對渤海郡的治理，基建發展，甚至渤海水師船舶業的建造、修復、翻新等等，都將需要大量人口。

況且主公難道會偏居一隅，永遠待在冀州嗎？解決渤海后，幽州就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土地沒有可以想辦法，但人口沒有，難道還能立馬生出來嗎？」

郭嘉這時候別提多爽，剛才你們辯駁的多爽，現在就要被他反駁的有多尷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是荀彧。他郭嘉還是喜歡小人報仇從早到晚的。

「郭軍師所言甚是！」

「我等一葉障目，無言以對主公啊！」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等無能！」

「......」

劉羽掃了郭嘉一眼，四目相對，主臣倆會心一笑。頓了頓后，劉羽這才繼續說道，正好藉此轉移話題：

「這段時間，渤海袁紹那邊可有什麼重要消息？我等理應儘快解決渤海郡之事，也能給無家可歸的百姓們有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

「主公英明，神機妙算，屬下還真的有三件事情處理不了，需要由主公定奪。」

「奉孝但說無妨，此事君臣議事，我等理應群策群力，集思廣益解決難題。」

「屬下遵命。」

劉羽和郭嘉的一唱一和，總讓其他人覺得有些陰陽怪氣的，當然他們心下無語歸無語，面上還是露出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

......

今天除夕了，大家新年快樂，記得晚上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