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離他遠點
「我剛才給你的那些妖力，正是來自黑風大聖和十八妖王。」
程孟青道：「若你感知到它們，不要有任何猶豫，以最快速度遠離它們。」
林鳴面色肅然。
對黑風大聖和十八妖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就算是普通妖聖，他都未必能敵，更別說妖王這等存在。
至於黑風大聖，估計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
程孟青道：「此次除了我們，還有其他執劍人去武定城。」
一路上，程孟青告訴了林鳴不少重要信息。
這些信息對林鳴作用無疑很大。
七個時辰后。
武定城。
賀府。
這是武定城第一家族的府邸。
曾經的賀家，只是普通小家族。
皆因賀家出現一個天才，也就是如今的賀家族長賀鳴，才有了賀家的興盛。
賀鳴修鍊兩百年成為改命大能，后又用三百年成就武聖。
讓人驚訝的是，今天賀家大少賀章竟站在門口，臉上滿是緊張之色，似乎在等待什麼。
沒過多久，兩架虎車降臨。
兩架虎車上分別有一男一女下來。
賀章眼睛陡亮，上前恭敬道：「賀章見過朱珠姑娘，見過曹華公子。」
曹華神色倨傲。
朱珠態度則柔和許多，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兩人的態度，賀章沒有絲毫不悅。
他很清楚，賀家已在走下坡路。
當年賀家能崛起，是依靠族長賀鳴。
但賀鳴在早年的修行中受過重傷，一直沒有恢復，如今壽元將近。
一旦賀鳴身死，賀家命運難料。
朱珠和曹華卻不同，兩人背後的武聖都處於巔峰期。
所以，在朱珠和曹華面前，賀章是一點傲氣都不敢有。
「兩位請跟我來。」
賀章客氣道。
「再等等。」
朱珠道：「我們還有一位長輩即將抵達，在這等等他。」
長輩？
賀章一陣疑惑。
沒過多久，一輛新的虎車就抵達。
首先從虎車中出來的，是一名紅衣女子。
賀章看了眼這紅衣女子，發現很陌生，對方身上也沒什麼強大氣息。
他當即就沒太在意。
畢竟並不是長輩就修為一定高。
在他賀家，有很多輩分比他高，年紀比他大的人，但修為還不如他。
賀章下意識將這紅衣女子，歸類為這類人。
不過他依舊客氣：「賀章見過前輩。」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黑衣青年從虎車裡走出。
這下賀章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
「林鳴。」
朱珠和曹華則都認識黑衣青年，眼神有些詫異。
顯然他們沒想到林鳴會來。
賀章鬆了口氣。
朱珠和曹華直呼對方姓名，足見對方不是什麼長輩。
「林鳴公子。」
賀章笑著拱手。
「我們都進去吧。」
程孟青道。
「請。」
賀章畢恭畢敬。
一行人當即踏入賀府。
路上朱珠和曹華對林鳴都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每當執劍樓有新人出現，都會引起其他執劍人的注意。
他們對林鳴的名氣也略有耳聞。
不過每個執劍人，曾經都是風雲人物。
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執劍樓立足。
不是真正的精銳天才，無需多久都會被執劍樓淘汰。
這林鳴或許出色，但成為執劍人的時間太短，最終能不能留下都還是個問題。
以往很多在外面驚才絕艷的守夜人，加入執劍樓后都會承受不住執劍人的高壓處境。
畢竟執劍人，那是真正時時刻刻遊離在生死邊緣的一群人。
也許林鳴在經歷幾次生死危機后，也會承受不了，然後選擇退出。
賀家已給執劍人們安排好單獨院落。
四名執劍人進入院落。
賀章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賀家族長應該不是執劍人吧？」
林鳴問道。
「當然不是。」
朱珠傲然道：「想成為執劍人非常苛刻，就算是聖賢，也不一定有這資格。
賀鳴天賦不錯，可是當年他連掌燈人的考驗都承受不住，最後只能當一個守夜人。」
林鳴釋然。
發現賀章不認識程孟青時，他便猜到這個可能。
看來執劍人的隱秘性，比他想的要更高。
有資格與執劍人接觸的武者非常少。
其他人就算看到執劍人，也未必知道執劍人的真實身份。
「而且像賀鳴這種壽元將近之人，其實在鎮夜司都已經算是退居二線的存在。」
朱珠道：「他現在的身份，更多的是賀家族長，而不是守夜人。」
林鳴神色微動。
他對面子這種東西向來不是很在意。
在場四人除了他，可以說都是老牌執劍人。
從這些人身上，他學到了不少東西。
就沖這點，他謙卑點也沒什麼。
「那我們該怎麼做？」
林鳴當即問道。
「狼嶺的目標，其實就是賀家和賀鳴。」
朱珠道：「那我們就將計就計，以賀鳴為餌，來狩獵狼嶺的狼妖。」
林鳴進一步認識到執劍人的冷酷。
「賀鳴身為聖賢，我想他絕不是什麼蠢人，或許他已知道我們的想法。」
林鳴道。
「知道又如何。」
朱珠不以為然道：「就算他知道，只要他不想讓賀家覆滅，就得老老實實配合我們。」
「如今安定城內情況如何？」
程孟青這時道。
「已有二十多個執劍人匯聚，他們有的被賀家安排到其他院落，有的住在賀府外。」
朱珠道。
說話間，朱珠看向林鳴：「嘻嘻，林鳴，我可是聽說過，你的武道天賦很不俗，要不要和我探討下武道？」
林鳴神色平靜：「暫時沒空。」
他現在的心思，已完全放在那些狼妖身上，哪有空搭理朱珠。
若林牧熱情回應，那朱珠或許會覺得無趣甚至厭煩。
如今見林鳴這樣冷淡，朱珠反而來了興趣，調戲道：「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和我探討武道，那可是非常刺激的事。」
旁邊的曹華臉色微沉。
他對朱珠很早就有好感。
此次他來執行這任務，其實就是為了多和朱珠相處。
原本對林鳴，他是沒什麼想法的。
但如今看到朱珠對林鳴這樣熱情，他內心頓時就對林鳴多了些排斥。
「我四處走走。」
林鳴道。
說罷他直接離開。
「有意思。」
朱珠臉上興緻之色愈發濃郁。
「你最好離他遠點。」
程孟青瞥了她一眼道。
在場三人，她對林鳴最了解。
這小子是絕對的猛龍，就連她都不敢小覷。
朱珠若把林鳴當成其他男子，那遲早會吃大虧。
朱珠表情一滯。
隨後她口中沒反駁程孟青，內心卻很不服，甚至被激發出更大興趣。
程孟青這話，落入她耳中成了吃醋。
說明程孟青也對林鳴有興趣。
「哼，你的修為是比我高，但你的年紀也遠比我大。」
朱珠心中暗哼。
雖說修為達到他們這種程度，即便年紀再大，容貌上差距也不會有多大。
但年紀大就是年紀大，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很多男子對年紀大的女子，內心都會有種本能的抵觸。
畢竟越老越妖。
年紀越大的女子，男人就越難把控。
男人自然容易生出敬而遠之的心理！
「諸位大人。」
這時，門外響起賀府下人的聲音，「我們少爺邀請你們參加歡迎宴會，還請你們移步賀府大廳。」
「好。」
程孟青三人都沒拒絕。
正好他們可以藉機，與其他執劍人接觸下，相互交流下信息。
「不知道林鳴去哪了。」
到了大廳中，朱珠掃視四周好幾圈都沒看到林鳴。
這讓曹華內心愈發不爽。
但很快朱珠就沒心情關注林鳴了。
「楊蓉蓉！」
她盯著對面一個女子，眼裡滿是敵意。
楊蓉蓉卻只是淡淡地掃過朱珠，似乎根本沒把朱珠當回事。
賀府一條偏僻石子路。
盡頭是間涼亭。
涼亭里，一個老者正在喝酒。
林鳴走入涼亭，在老者對面坐下。
見老者沒什麼反應，林鳴道：「見客人來了，不給客人斟酒，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老者眼睛一眯。
霎時他就如同一隻眯眼的老虎，散發出駭人的威壓。
林鳴卻絲毫不在意，平靜地看著他。
過了會，老者咧嘴笑道：「的確是我失禮了。」
說話間他就給林鳴倒酒。
林鳴將酒一口飲下，不滿道：「你這酒，差了點味道。」
「還挑三揀四，在武定城這小地方，能有這種酒喝你就該滿足了。」
老者笑罵道。
「酒不行就是不行，還不許別人說？」
林鳴說罷直接起身離開。
老者有些錯愕。
原本他還在揣測林鳴有什麼目的。
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就走，似乎真的只是來喝酒。
背對老者后，林鳴臉上就露出沉思之色。
他的確是特意來這的。
之前在賀府閑逛，他便感知到這片區域，存在著讓他忌憚的威壓。
在這賀府，除了程孟青外，能讓他如此強烈忌憚的人，無疑只有一個。
那就是賀家族長賀鳴。
他來見賀鳴，主要是想近距離接觸賀鳴，對賀鳴的實力有個大致判斷。
「單從威壓感知來說，賀鳴比楊曉天更強，比紀青崖要弱點。」
林鳴暗忖，「和程孟青、李東來更是沒法比。」
他的內心大致有了一個底。
次日。
賀鳴前來拜訪程孟青一行人。
「程大人，諸位小友，不知在我賀府住的可習慣？」
賀鳴精神奕奕，一頭銀髮梳得一絲不苟。
與之前那個邋遢酒鬼判若兩人。
後面的賀章一陣驚詫。
他發現爺爺似乎對這紅衣女子最為重視。
之前他還以為，這紅衣女子只是普通執劍人，更多心思都放在朱珠和曹華身上。
「賀府布局不錯。」
程孟青淡淡道。
「能讓程大人覺得不錯，是我的榮幸。」
賀鳴道。
隨後他又寒暄了幾句，就與眾人告辭，顯然是去招待其他執劍人了。
很快三天過去。
這三天，一切都很平靜。
似乎狼嶺要襲擊武定城的消息，只是一個訛傳。
眾執劍人卻並未放鬆。
他們始終在暗中盯著賀鳴。
「林鳴，你真不和我研究武道？」
朱珠閑來無事，又打趣林鳴。
林鳴掃了她一眼，都懶得搭理她。
也就在這時。
嗡！
恐怖的妖力波動在武定城中爆發出來。
林鳴感覺自己的執劍令，傳出一陣急促波動。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執劍人的執劍令，都顫動起來。
唰！
程孟青原本坐著，此刻騰地就站了起來。
但沒等她做出行動，人們就緊緊盯著賀府中央。
一道身影從賀府中央衝天而起。
那身影眾人都很熟悉。
「是賀鳴！」
在眾人注視下，賀鳴氣勢如虹，來到賀府上空，顯然在觀察什麼。
不少其他執劍人也都騰空而起。
「該死，是狼嶺的天妖狼，他闖入了武定城！」
朱珠罵道：「天妖狼，是狼嶺僅次於狼嶺妖王的高手。
這次根本不是狼嶺那些狼崽子歷練，是這尊天妖狼要覆滅武定城，藉此來突破瓶頸，晉陞為妖王！」
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凝重和難看。
天妖狼可是妖聖。
普通妖聖為玉清聖賢，一旦晉陞上清那就是妖王，是李東來和程孟青一個級別的存在。
如果晉陞為至清，那就是大妖聖。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為何狼嶺敢襲擊武定城。
「幸好幸好，幸好這次程大人來了。」
隨後朱珠又慶幸道。
其他執劍人顯然也是這樣想。
如果程孟青不在，他們此刻恐怕都鎮定不了。
程孟青飛到賀鳴身前：「賀鳴，天妖狼已出現，你我聯手去解決他。千萬不能讓他晉陞妖王，否則麻煩大了。」
賀鳴卻道：「我如果走了，誰來庇護我賀家？」
「我會留幾個執劍人在這。」
程孟青道。
「一般人我可信不過。」
賀鳴道。
程孟青皺眉：「你想怎麼樣？」
賀鳴忽然一指林鳴：「其他人你自己安排，但他必須留在賀府坐鎮。」
其他執劍人聞言都一陣詫異。
隨後不少執劍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賀鳴這話，擺明了是不信任他們，只信任林鳴。
這讓他們覺得自己被看扁了。
程孟青絲毫遲疑都沒：「可以！」
她暗中卻用執劍令給林鳴傳訊：「無需理會他，真要遇到危險你直接走。」
顯然她沒把賀府當回事。
或者說在她眼裡，賀府本身就是可以捨棄的誘餌，價值遠遠沒法和林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