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五次改命
黃昏時分。
林鳴與王尋坐在一間小酒館。
這酒館並不出名，只有附近少數人知道。
酒館是由一家三口經營。
一對年過七旬的老夫老妻，以及他們的四旬兒子。
「執事大人，這酒館的酒滋味如何？」
王尋道。
如今他對林鳴已漸漸改觀，內心多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敬意。
一個時辰后，兩人離開酒館。
林鳴回到蒼淵府安排的住處，默默梳理這段時間的收穫。
腦海中，多了很多有關武道規則的記憶碎片。
這些記憶碎片，各系武道規則都有。
林鳴眼睛里透出怪異光芒。
他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條奇怪的武道之路。
過了會。
林鳴發送出一道靈符。
這靈符，是發送給師蘿衣的。
來了天蒼世界這麼久，他已初步立足，也是時候和師蘿衣聯繫。
他將自己的近況都告訴師蘿衣。
沒過多久，他就收到師蘿衣傳回來的靈符：「阿鳴，你在蒼淵府？」
「不錯。」
「你等我。」
師蘿衣直接中斷靈符聯繫。
轉眼到了第二天。
「執事大人。」
王尋一大早就來找林鳴，臉色很難看。
「發生什麼事了？」
林鳴道。
「是小酒館。」
王尋道。
半刻鐘后，林鳴和王尋來到小酒館。
酒館里，昨天還笑容滿臉的一家三口，都已死於非命。
而且他們的身體都被掏空，裡面的臟腑和骨頭，都有著明顯的啃咬痕迹。
王尋還將林鳴，帶到酒館的櫃檯前。
櫃檯上的賬簿是攤開的，裡面寫著一句話：「林執事，我在黃口鎮等你，別讓我等太久，否則這只是開始。」
林鳴不由沉默。
昨天自己來這喝酒，所以這酒館的主人就都死了。
兇手這是在故意警告自己？
「執事大人，不能去。」
王尋道。
說完后，他自己都不由一愣。
酒館里充滿妖氣，兇手是誰不言而喻。
如今的黃口鎮百姓，無疑危在旦夕。
但他居然勸林鳴不要去。
難道在他潛意識裡，林鳴的命，比黃口鎮的百姓更重要？
不過他還是繼續道：「我們去找黃統領，讓他調集蒼淵府的高手。」
「呵呵，你們還是熄了這個想法。」
一個中年男子走來，「黃統領已下了命令，今天蒼淵府的高手都不得出動。」
這是蒼淵府另外一個執事，名為「趙乾皓」。
「他怎麼能這樣！」
王尋怒道。
黃統領這分明是在故意針對林鳴。
「走。」
林鳴道。
「去哪？」
王尋心神一緊。
「回去。」
林鳴看了他一眼道。
王尋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林鳴一時衝動，要去黃口鎮。
回到住處，林鳴將王尋打發走。
然後，他就出門。
黃口鎮他肯定要去，只是不打算帶王尋去。
半個時辰后。
黃口鎮。
四周鎮民的臉上，充滿著林鳴熟悉的麻木。
只有一個兩歲大的小娃娃，手裡拿著一個烤地瓜，一晃一晃的走著。
看到林鳴，她舉起自己的烤地瓜：「大哥哥，吃。」
林鳴眼神柔和：「大哥哥吃飽了不餓。」
「嘖嘖，看起來味道很不錯。」
一道聲音傳入林鳴耳中。
林鳴目光陡寒，看向前方。
一群狼妖出現。
最前方一頭狼妖，盯著兩歲小娃娃，嘴角流著口水。
它說的「看起來味道很不錯」，顯然不是指烤地瓜，而是兩歲小娃娃。
兩歲小娃娃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她手中的烤地瓜，也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看到這一幕，兩歲小娃娃大大的眼眶頓時蓄滿淚水。
不過她似乎也知道什麼，緊緊咬住嘴唇，不敢哭出聲來。
「好可愛，好想吃。」
之前的狼妖舔了舔嘴唇。
「你們嚇到她了。」
林鳴冷冷道。
「你一個蒼淵府執事，在這裝什麼裝。」
最前方狼妖絲毫沒把林鳴當回事。
「別廢話，讓他過來。」
一道低沉聲音響起。
聲音來自狼妖群中央的巨輦中。
巨輦里，坐著一頭極為龐大的老狼。
最前方狼妖只好讓開道路。
林鳴走到巨輦前。
「這幾天我有幾個孩兒死了，聽說他們的死與你有關？」
老狼道。
「不是和我有關，他們就是我殺的。」
林鳴道。
「你殺的？為什麼？」
老狼微微錯愕，似乎對林鳴的回答很意外。
「因為他們吃人。」
林鳴認真道。
「吃人？」
老狼似乎笑的眼淚都要出來，「就因為這樣可笑的緣故？這諸天萬界，吃人的種族數不勝數，難道你要去滅了？」
「我只會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林鳴道。
「力所能及？」
老狼目光冰冷，「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嗡！
話沒說完，一道破空聲就響起。
吟！
林鳴悍然出劍。
他速度快如閃電。
轟隆！
一瞬間，巨輦就炸碎。
然後林鳴的劍，刺入了老狼的身體。
「該死！」
老狼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劍，接著就震怒。
轟隆！
八次改命的氣息，轟然間爆發出來。
只可惜……
恐怖劍域，驟然擴散。
老狼還來不及反擊，身體就被剮成碎片。
「不……」
他的法相飛出，發出恐懼尖叫。
玉闕劍經！
老狼的法相迅速枯萎。
撲通！
緊接著，老狼的身體就墜落地面，沒了聲息。
其他狼妖見狀驚恐欲絕，四處逃散。
飛劍術！
真龍劍飛出。
須臾之間，在場所有狼妖就都被林鳴斬殺。
不遠處的鎮民們，麻木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動容之色！
數十裡外。
一道身影正悄然趕往黃口鎮。
這身影赫然是王尋。
儘管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他還是忍不住，想來黃口鎮看看。
「黃口鎮此刻，必定已血流成河。」
王尋眼裡充滿不忍和愧疚。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到黃口鎮，然後能多救一個人是一個。
接近黃口鎮十裡外，他就聞到了濃濃血腥味。
這讓他心神猛沉。
看來，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些畜生，沒看到林鳴和蒼淵府的人來，最終將怒火發泄到了無辜的鎮民們身上。
抵達黃口鎮外時，他卻愣住。
他看到了幾個鎮民。
而且他竟在這些鎮民們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
以前這些鎮民，臉上可是只有麻木。
緊接著他就愣住。
這幾個鎮民正抬著一些東西。
仔細一看，這些東西居然是被肢解的狼妖軀體。
王尋瞪大眼睛。
而那些鎮民看到他后，臉上竟也露出罕見的和善。
以往這裡的鎮民對蒼淵府武者，無不是充滿警惕和懼怕。
因為蒼淵府的武者，不僅不會保護這些鎮民，反而只會盤剝他們。
他呆呆傻傻的朝鎮子里走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鎮子口東側不遠處，到處都是狼妖屍體。
四周有很多鎮民，在分割狼妖屍體。
狼妖屍體中央，一個黑衣男子拄劍而立，旁邊一個兩歲女娃娃在大口吃烤地瓜。
「大人。」
王尋呆若木雞。
但他的內心，卻有股莫名的滾燙之感在翻湧。
這讓他有種衝動，很想為眼前的黑衣男子效忠。
「回去吧。」
林鳴道。
深夜。
林鳴坐在床榻上。
這一次，他的各種規則之力再度上升。
其中提升最大的還是火系規則。
他對火系規則的領悟，都快達到一個瓶頸。
再往上他就很可能，就可以掌握火焰劍域了！
不僅如此。
林鳴的修為氣息，在這一夜也獲得突破。
這段時間，他斬殺的妖魔已有數百。
零零散散的規則之力加在一起，讓林鳴的法相得以升華。
他的修為踏入了五次改命。
這遠比林鳴想的要快。
原本他的想法，是能在一個月能晉陞五次改命便是幸運。
可如今才只過去十天不到。
唰！
忽然，一道氣息無聲無息地接近。
林鳴先是警惕，然後心神就鬆弛下來。
窗戶打開，一道驚鴻倩影掠入。
映入視野的，是一名青絲如瀑，五官精緻，氣質高冷的女子。
她的臉便足夠傾倒眾生，再加上一雙修長勻稱，穿著雪蠶絲襪的長腿，就變得更是勾魂奪魄。
「師姐姐。」
林鳴眼神激動。
他沒想到，前天還只是用靈符和師蘿衣聯繫，今天師蘿衣居然就出現在他眼前了。
「阿鳴。」
師蘿衣同樣要被林鳴勾了魂。
隨後，林鳴一把將師蘿衣擁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這一吻就是半刻鐘。
接著林鳴沒停止，吻遍師蘿衣全身。
尤其是在腿和腳上，他停留的時間比紅唇上還要久。
房間里，漸漸充滿旖旎氣息。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第二天晨時。
「師姐姐，你怎麼會來？」
林鳴道。
「我正好在蒼淵古域不遠的地方。」
師蘿衣道。
不遠的地方？
林鳴並不信。
看師蘿衣的樣子，顯然是以最快速度趕來的。
即便這樣，對方都花了兩天時間才抵達。
師蘿衣則接著道：「蒼淵府之上，為鎮夜司，而我在鎮夜司，或許能說得上一些話。」
林鳴詫異道：「師姐姐，你不是在劍墟嗎？」
「我的確在劍墟。」
師蘿衣道：「不過劍墟和鎮夜司，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體。
鎮夜司中的武者，被稱為『守夜人』，此外還有一批更特殊的存在，叫做『掌燈人』。
而劍墟，正是屬於掌燈人，劍墟之中的人，又叫做執劍人……」
話說到一半！
「林鳴，趕緊滾出來！」
院門忽然被人踹開。
師蘿衣目光一冷。
她好不容易和林鳴重聚，自然無比厭惡有人來打擾。
「師姐姐，我來處理。」
林鳴不願意讓這些小人物打擾到師蘿衣。
他披上衣服，起身朝面走去。
院子里，站著數十名蒼淵府武者。
為首之人林鳴很熟悉，正是黃統領。
「林鳴，你好大的膽子。」
黃統領厲喝，「就在昨夜，黃口鎮萬人全部被妖魔誅殺，而你昨天可是去了黃口鎮。
快說，是不是你和妖魔勾結？」
林鳴一下子沉默了。
他腦海里，一下子就想到那名吃烤地瓜的兩歲女娃娃。
那麼天真可愛的孩童，死了？
還有黃口鎮那上萬樸實的鎮民們，也都死了？
「黃統領，我們執事大人，絕不可能與妖魔勾結。」
王尋氣喘吁吁，急匆匆跑來，「昨天我們執事大人，斬殺數十狼妖，又怎麼可能與妖魔勾結……」
「還敢說，就是你們惹的禍！」
黃統領一巴掌扇在王尋臉上。
林鳴依舊沉默。
「林鳴，你放心，我們也不是給你定罪，只是必須要審問你。」
黃統領道：「現在跟我去牢房，勸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則你就是背叛蒼淵府，背叛鎮夜司。」
林鳴終於開口：「好！」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有兩名黃統領的下屬，想要給林鳴戴上枷鎖。
林鳴只冰冷地看了看這兩個武者，后二人就不敢再靠近林鳴。
黃統領顯然也不敢太過逼迫林鳴。
畢竟他見識過林鳴的武力。
蒼淵府牢房。
當林鳴踏入這裡，黃統領立即就讓人關閉牢門。
林鳴神色平靜，看向前方。
牢房裡，坐著三尊魁梧身影。
是三尊虎妖。
中間是頭皮毛已有些稀疏的虎妖，身上透著一股儒雅氣質。
但他的氣息異常可怕。
九次改命！
不僅如此，還是天命榜級別的存在。
林鳴終於遇到真正的大妖。
儒雅虎妖盯著林鳴。
他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取出一柄劍。
「聽說你很擅長劍法？」
儒雅虎妖如同一名人族大賢，「老夫名虎德文，此劍名『土德』，長四尺九寸，重九千九百斤，皆暗合天機之數……」
話沒說完，對面的林鳴已持劍朝他斬來。
已確定對方是敵，那還廢什麼話，直接殺便是。
儒雅虎妖明顯一愣，似乎沒想到林鳴會突然出手。
緊接著，他的應對都有些倉促。
撲哧！
他的頭顱當場被林鳴斬落。
唰！
儒雅虎妖的頭顱和身體同時倒退，然後重新組合在一起。
「粗俗，看你文質彬彬，沒想到竟如此粗俗……」
儒雅虎妖氣急敗壞。
以往他與其他人戰鬥，那都是先禮後兵，至少要相互通名。
要是重大的戰鬥，那還要提前焚香沐浴。
結果……
空間劍域！
這方空間都被劍氣籠罩。
「沒有教養的東西，該殺！」
儒雅虎妖徹底暴怒。
吼！
它的衣服撕啦被漲破，身體快速巨大化。
轉眼間，它就化作十丈長的巨虎。
但它低估了林鳴的實力。
儒雅虎妖的實力，比起秦問心還要差一些。
如果是之前的林鳴，解決他或許多少要費些時間。
現在卻不同。
空間劍域鎮壓！
再紫衣一劍！
噗嗤！
儒雅虎妖土系劍氣被破，身體再度被洞穿。
「不可能……」
他無法接受，爆發自己的劍域。
殘缺劍域！
撕啦！
儒雅虎妖劍域瓦解。
無盡劍氣再度將他籠罩。
隨之降臨的，還有玉闕劍經之力。
儒雅虎妖頭顱掉落。
法相迅速枯萎，然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