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直播

第51章 直播

「三天後全區直播謀殺過程?這簡直是把我們白銀之庭的臉面扔在地上踩啊!這能忍嗎?這根本忍不了!」

楓鴿區白銀之庭,高樓會議室。

一個穿著淺藍色西裝,極其注意形象甚至還噴了香水的男人指著馬卡斯·喬爾車內監控畫面,臉上滿是譏諷。

那監控清晰錄入了潘多拉成員瞬移出現在車廂內悄無聲息帶走最後排兩人,最後自己再悄悄瞬移回車廂內用手/槍頂住馬卡斯·喬爾並放下挑釁話語的全過程。

那一來一去一回堪稱熟練至極,但當時觀察監控畫面的人並沒有發現異常,顯然那時潘多拉干擾了監控,最後還是由白銀之庭進行破解才恢復原來的畫面。

也就是現在會議室里重複播放十來遍的這段監控錄像。

淺藍色西裝的男人裝模作樣地捲起左手袖子,露出他那十幾萬的手錶,隨後才看向坐在對面低頭看文件的執法官們,陰陽怪氣道:「還有你們,明明在現場距離那什麼風遙就一個手掌的距離,為什麼不直接抓了他?一個兩個的都是一群廢物,乾脆點承認自己的無能,退到二線,讓那些有能力的同伴接手。」

說完后,他冷哼一聲,抬手整理衣領,重重坐了下去。

旁邊的助理給他遞水,於是接過水杯淺淺喝了一口,斜著眼看對面那幾人,故意用不低的音量冷嘲熱諷,「瞧瞧有些人,領著工資,正事不做,客人來了連杯水也不倒。」

坐在對面一排的只有三人,廖無許,祝宇洲和葉書達。

「哎?您是客嗎?不是吧。」

面對質問,只有廖無許笑眯眯地開了口,像是被罵的人中根本沒有自己一樣,反向陰陽怪氣,「都是執法官,來了這裡不跟回自己家一樣嗎,想喝水當然自己倒唄。」

對面裝模作樣的男人手一抖,臉色臭得彷彿能滴墨。

坐在旁邊看了三遍文件都快打瞌睡的祝宇洲悄悄翻了個白眼,湊過去小聲問:「這人誰啊,在那指手畫腳的。」

廖無許也降低音量,但依舊不高不低,拖長的音調若有若無含著些嘲諷:「空降的,雖然也是執法官,但站的隊跟我們不是同一個。意思意思聽他講一下就行,不用進腦子,畢竟對面那群都是些大腦空空只會搶功勞的白/痴嘛。」

這話一出,對面坐著的五人全都臭了臉,只有最左邊那人戴著墨鏡,看不清表情,但全程嘴角朝下,顯然情緒也不好。

而中間的也就是剛剛那穿著淡藍色西裝的男人氣得連手指頭都在抖。

「你!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他憤怒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廖無許怒道。

廖無許往後一靠,懶洋洋地抬眸,那股子在底層摸爬打滾的氣質瞬間涌了出來,「生什麼氣啊,我又不介意和某些耳聾的殘疾人多念叨念叨兩遍,我說……」

「廖無許。」

右手邊的葉書達不緊不慢地打斷廖無許的話,卻並沒有看他,只是掀起眼皮與對面那群空降來的人一一對視,在最左邊那人身上多停留一會,隨後整理東西站了起來。

「抱歉,剛剛突然發來通知,我們有任務了。下次見,幾位先生。」

葉書達推開椅子,徑直走出了會議室的門。

緊跟其後的是叨叨著「哎呀真不巧可惜我還想和你多聊聊」的廖無許,以及不經意間像是自言自語般留下一句話的祝宇洲。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請自來者,非客,是敵。」

最後,室內只剩下空降的那五人。

片刻沉默后,有人忍不住問坐在最左邊極為不起眼的年輕人,對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戴著墨鏡眯眼打瞌睡,卻是他們中身份最高的。

「葉哥,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葉盛摘下偽裝用的墨鏡,滿臉寫著厭倦,「現在是中午,我該去吃飯了,你們自己找地方玩去吧,乖啊。」

他經過穿淡藍色西裝的男人身邊時,抬手拍拍對方的肩膀,誇讚道:「做的不錯,繼續吸引火力,加油。」

葉盛根本沒去看後面男人瞬間扭曲起來的表情,自顧自往前走去,只是他的目標根本不是食堂,幾分鐘后,他直接走出了白銀之庭的大門。

看著陰沉的天空,年輕人重新戴上了墨鏡,喃喃低語,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什麼人聽,「雖然我是不想趟這攤渾水,但我呢,非常喜歡閱讀。最近一來楓鴿區就愛上了一本小說,還沒出版,但在網上很火,可能也是因為照應了最近的社會熱點,文名是《罪與新世界》,聽起來很不錯對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到老師的簽名……」

三天後。

[狂歡節?偏偏在這個時間點舉辦……]

系統在腦海中嘟嘟囔囔。

楚意仰起頭看向湛藍的天空,那裡有十來個在半空飄浮的巨大紅燈籠,在空中隨風悠悠而動,而在燈籠間遍布無數條七彩的絲帶,每隔幾米懸挂小型鈴鐺,隨著輕微的震動便會引發此起彼伏的叮鈴鈴聲,清脆的聲響被人們的吵鬧聲掩蓋,像是某種伴奏,更添一絲生活的熱鬧氣息。

在賽斯集團和白銀之庭中間的公園及附近一圈街道全都開展各種各樣的活動,現在還是白天,燈光並不耀眼,但其餘的活動卻是不少,衣食玩樂應有盡有,每條街道都擠滿了人,從高空俯視,儘是人的海洋,場面極為熱鬧。

楚意順著人群往前走去,看見老人坐在自編木椅上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音吆喝著賣糖葫蘆,看見套進玩偶服里用各種動作逗笑行人嘗試售賣氣球的商販,看見一對對情侶參與一場又一場的遊戲,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擁抱親吻。

從街頭到街尾,飄著各種各樣撲鼻的食物香味,和無數人興奮開心的聲音。

楚意看到了很多,也順著人多的地方買了不少東西,懷裡捧著活動送的玩偶,手裡握著奶茶,還有各種小吃,有甜得發膩的糖果,也有酸得牙疼的水果片。

但不知為何,他似乎無法融入這個熱鬧的環境里。

迎面走來的人,擦肩而過的人,一張張滿是快樂笑容的臉,只有他是毫無表情地走在人群之中,無法被觸動,無法感同身受,與氣氛格格不入。

楚意慢慢停了下來,周圍的人們卻沒有停下腳步,依舊走在自己的路上。

系統似乎察覺到什麼,有些心悸地喚了一聲,[宿主……]

[去羅無咎那邊吧,讓我安靜一會。]

楚意說著,勾起掛在手腕上的兔子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聲音冷淡又沉悶。

「走吧。」

他又重新踏出了腳步。

忽得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如雷鳴般爆發,響徹雲霄。

「啊啊啊啊!來了來了!是游神!」

站在旁邊的女生高高舉起手機錄屏,滿臉都是興奮。

擁擠的人群開始分開一條路,所有人都舉著手機激動地看向迎面走來的一支隊伍。

游神,一種大災變之前的古老民俗活動,後來不知道是誰從某本殘破古籍里看到了相關資料,將其拼拼湊湊融入到現在的各式活動中。

於是,用上萬精密機械零件構成的「神明」踩在了大地上,色彩絢麗的厚重布料遮住銀白色的冰冷軀殼,華麗濃烈的妝容抹在冰冷僵硬的面龐上,掛在嘴角的那絲弧度是被多次計量后的最佳笑容,抬手向人們揮手的角度也是被精確計算后的結果。

這是一條足夠長的游神隊伍,後面還有十來位妝容不同、高

度不同的「神明」,它們踩在同一條路上,用著同一套演算法做出各種相似的動作,空中依舊飄舞無數條絲帶,紛紛揚揚,閃爍亮光的紙片漫天飛舞。

楚意看著那些紛飛的紙片,微微出了神,隨即像是預感到什麼,視線很快下移,瞬間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在幾米外,低著頭打電話,表情變來變去,最後化為陰沉,腳下的速度越發急促,擠開人群開始往前奔跑。

「好,我知道了,很快趕過去……」

「哥。」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楚意張了張嘴,下意識抬起手想去拉季燼南,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一個音。

但嘈雜的歡鬧聲完全掩蓋了他的呼喚。

於是季燼南從他身邊狂奔而過。

那瞬間,楚意的手頓在了半空。

「哎,親愛的我們去那裡怎麼樣?這家烤魚店我有打折劵哦。」

「少吃點,再吃晚飯就吃不下了,回家讓你媽媽幫你切水果,外邊的這種拼盤別買了……」

「這裡有拍照,我們去拍個全家照吧?一家人相親相愛一輩子,和諧友愛,不分彼此……」

「……」

楚意閉了閉眼,放下了停留在半空的手,繼續往前走。

但他不知道的是,季燼南跑出幾米后突然停下腳步往後方的人群中尋找。

「好像……看到了我弟……」

他喃喃自語,然而手機里的指令一個接一個地催促,讓他無法停下腳步,於是最後再看一眼身後的人海,轉身往任務地點衝去。

……

「滴答滴答……」

「滴,正在識別中。滴,識別成功,經對比,目標是[隱逆兔]的可能性為86%。是否實施抓捕行動?」

「滴,已收到指令。滴,開啟隱形追蹤模式。」

楚意低下了頭,看到了「游神」隊伍對面,正不知何時站著一支穿黑色制服的執法官隊伍,為首的年輕人朝他揮了揮手。

——廖無許。

……

「嘶……你這身份……」

楚意並沒有任何反抗,鑽進了執法官的車裡。

廖無許很快收到楚意的身份資料,看了沒兩行就有點呼吸困難。

[家屬:季燼南]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手機屏幕里的字樣沒出現任何變化。

楚意一直朝向窗外,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天空飛揚的各色紙片,看到高空晃動的紅燈籠……

廖無許還在頭疼要不要告訴季燼南,這時聽到旁邊傳來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抓我?」

廖無許幾乎是得意地說:「嘿,你果然不知道,我們借用了一些高科技手段,進行身高體重肩寬等多重細節對比,尋找與隱逆兔高度重合的人,而你是重合度最高的。」

「原來是[隱逆兔]……重合度多少?」

「86%,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嗎?對了話不多說,主要是我們希望你能幫一個忙……」

「等會,你不覺得你們的判定太可笑了嗎?」

楚意沒什麼情緒地勾起唇角,

「只要戴上了面具就可以成為任何人,偽裝,模仿,操控。誰都不知道面具下的真實面目,但也相應的,如果對方故意選擇他人進行模仿扮演,來誤導你們的調查呢?那個被模仿的可以是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身邊任何熟悉的人。」

楚意掏出手機打開洛思審判長交代任務以及任命皇城區隊長的那兩條消息,示意給廖無許看,隨後在對方越來越不敢置信的表情中,平靜又彷彿攜帶一絲疲倦般說道。

「廖無許,審判長倘若再不介入,白銀之庭會輸的。」

廖無許抬頭與楚意對視。

猛然間,天空響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多數人頭暈耳鳴,站不住腳。

廖無許捂著耳朵從車窗探出身去看天空,只聽爆/炸聲一下接一下,轟隆隆響徹天地,高空紅燈籠的爆/炸掀起一股股強烈的氣流,將那些燈籠紅色的殘片席捲開來,隨後紛紛揚揚落地,像是下了一場紅色的雨。

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那一刻,所有人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天空的紅燈籠碎片。

「廖無許,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放的炸/彈嗎?」

楚意問他,垂下的眼帘遮住了複雜的情緒,「你們不知道,因為你們全部的力量都圍在馬卡斯·喬爾那邊,反而忽略了狂歡節的事。在你們看來,可以藉助狂歡節向外分佈各種隱蔽的監控,但對潘多拉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次吸引大眾注意的表演舞台呢?」

……

早在前些天知道狂歡節的舉辦,楚意就猜出了多種可能性,後來隨著系統對馬卡斯·喬爾的實時監控得到對方的行動路線,與執法官進行對比后,在今日上午終於可能性極高的結論。

馬卡斯·喬爾現在正在郊外的一處空地里,周圍荒無人煙,沒有監控也沒有人影,不,監控應該是有的,但是系統無法破解,應該是採用了特殊的技術。

地廣人稀,還有一個誘餌,擺明了早就設好陷阱等他跳入了。

但是三天前,潘多拉親口說出會直播謀殺馬卡斯·喬爾的言論。無論白銀之庭怎麼隱瞞怎麼壓消息,在系統的助推下,網路上早早開始傳播了相關的信息,被馬卡斯·喬爾壓迫的人們紛紛跳出來訴說自己的痛苦與絕望,將潘多拉的謀殺直播稱為審判罪孽,大眾紛紛翹首以盼。

他們將潘多拉高高捧到了天上,希望能滿足他們那期待與渴望,但倘若出現一絲不合他們心意的事情,又會以更兇猛的姿態反過來踐踏潘多拉。

於是現在潘多拉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迎著誘餌把自己送入陷阱。

但是……

潘多拉是不存在的。

[以殺止殺][消除罪惡][創造新世界]這些理念,只是一場並不怎麼高明的謊言。

為了後面的計劃,楚意自始至終需要的,只是楓鴿區大部分市民的認同與支持而已……或者再簡單一點。

那就是[注視]。

去看,去發現,然後去思考。

思考也是罪。

然後,陪他陷入一場荒謬又美好的夢境。

不過是誰的計謀更甚一籌罷了。

三分鐘前。

[被本體嫌棄,所以你就跑我這來了?哈。]

距離白銀之庭不遠處的在建辦公樓某層里,羅無咎正在組裝炮彈。從系統商場那兌換的,只有三發,號稱最堅硬的金剛石都是擊碎……也不知道能不能擊穿白銀之庭的外牆。

系統吐槽:[說起來,你還真是對白銀之庭的大樓有種特殊的執念呢。]

[很正常。畢竟系統你看,白銀之庭分部大樓總是建的那麼高,那麼顯眼,多好的靶子啊。]

語畢,羅無咎將炮彈口對準白銀之庭的方向,然後按下口袋中的按鈕,下一秒從遠方響起一聲又一聲的爆/炸。

像是跟著不存在的音樂輕聲哼著調,羅無咎沒有去看那邊的尖叫與喧嘩,繼續自己的行動,半蹲下身,手指按上了扳機,嘴邊掛上若有若無的笑意。

然而就在那瞬間,一道紅色的激光自身後襲來,穿透了羅無咎的肩膀,伴隨悶哼響起,血花在空中飛濺。

「滴,成功擊中目標,預計三秒后昏迷……」

那道聲音還沒說完,羅無咎便從懷裡掏出萬能解毒劑服用,盯著不

知何時出現在半空的長著翅膀的圓球,圓球正中間還有一個攝像頭,紅光在其中清晰可見。

隱蔽型多功能監控器倒數三個數,見羅無咎還清醒時,飛速進行計算,又道:「……滴,攻擊失敗。滴,再次進行攻擊。」

羅無咎輕鬆閃過再一次射來的紅激光,頗感興趣地笑了幾聲,「你就一個,是沒見過的東西,看這標誌……賽斯集團的產品嗎?」

系統在腦海中焦急地說:[我無法破解!核心區域很奇怪,和其他的高科技產品完全不一樣!就像……就像會呼吸……]

說到後來,系統的聲音越來越低。

而羅無咎看著從四面八方匯聚的隱蔽性多功能監控器,也沉默了下來,轉身就跑,然而剛跨上窗檯準備翻出去時,面前冷不丁對上一把泛著寒光的槍。

羅無咎眸色微暗,慢慢後退,古里古怪地笑,「好久不見,季燼南。」

用槍慢慢將人逼退的季燼南從窗口跳了進來,衣角粘上不少灰塵,胯部的長刀,腰上的鏈條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季燼南嫌礙事,把腰部充當高樓固定的鎖鏈解下,遠遠將其踢開,做著些動作時右手的槍依舊穩穩對準羅無咎,毫無抖動的跡象。

「我槍里的子/彈是實心的,你最好老老實實讓那些圓球射一下,然後昏迷,不然我就把你揍到昏迷。」

羅無咎舉起手退後一步,隨後一道激光打在了他的後腳跟邊,滋滋滋的聲音極為刺耳。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密密麻麻一大片隱蔽型多功能監控器,那些紅激光正蓄勢待發,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幾十道紅激光都能把他射成窟窿了,用不著昏迷,當場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只能去面對季燼南了。

現在本體還被廖無許盯著,要讓風遙出場也不是不行,和上次在白陽區的那次一樣,但現在是雙開操控兩具身體,後面還有幾十束紅激光虎視眈眈,而且季燼南的反應速度肯定比他要快……

越想,羅無咎越覺得這次行動有麻煩了。

他可能炸不了白銀之庭。

系統抓狂:[那只是你的計劃啊!給我老老實實進行你們本體原來的那個計劃啊!]

羅無咎漫不經心地應聲。

隨後目光又落在了季燼南身上,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忽得笑了,「話說,怎麼就你一個?其他人都跑去保護馬卡斯·喬爾了嗎?孤零零的看著有點可憐啊,嘶……難不成你是被排擠了嗎?」

「別講廢話。」

季燼南威脅性地把槍/口往上抬了抬,但遲遲沒有開/槍,似乎在等待什麼。

羅無咎微微眯眼,「你……你們是覺得潘多拉會去謀殺馬卡斯·喬爾,所以故意分開行動,一部分去馬卡斯·喬爾那邊,一部分留在狂歡會現場周圍,時刻準備拖住我們這些很可能抓住機會搗亂的破壞分子嗎?」

季燼南沒有說話,但以「楚意」對他哥的了解,這種透著幾分凝重與嫌棄的模樣,就表示羅無咎猜對了。

於是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無法控制地大笑起來,「果然!果然我們還是太小看你們了!原來是打著這種念頭,哪邊是大頭?哦,是狂歡節這邊。那馬卡斯·喬爾那邊用的是什麼辦法?遠程火力壓制?哈,我猜對啦。對了,還有還有……」

「砰!」

季燼南忍無可忍開了槍,子/彈從羅無咎側發穿過,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

羅無咎側著腦袋,像是根本沒預料到季燼南會開/槍,好半會才反應過來,恢復原來的模樣,連語氣都未出現任何變化。

「別生氣,那只是巧合。我亂猜的而已,作為道歉,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羅無咎嫌舉手太累,直接放下手甩動

胳膊,同時盯住季燼南,「你知道[隱逆兔]嗎?」

季燼南皺眉:「那個二五仔小說家?」

他只記得洛思審判長是這麼介紹[隱逆兔]的,種族是人類的小說家,與旅行的動物團和潘多拉都有些關係,疑似兩邊倒的二五仔。

聽到形容詞,羅無咎也呆住了,片刻后噗呲笑得很開心,「對對,就那個小說家,不過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形容他,被他知道的話,可是會很難過的哦。」

季燼南微怔,隨即一股不詳慢慢湧上心頭,「你什麼意思?」

「[隱逆兔]嘛,小說家,人類,我們潘多拉的心臟,也是你最熟悉的人——」

看到季燼南驟然變色的臉,羅無咎笑得更開心了,「哎,對,你也想到了對吧?就是你弟弟,那個叫楚——噗!」

迎面揍來的拳頭根本沒有留力,狠狠砸上羅無咎的臉,直接把人揍到地上。

「閉嘴,不準說話!」季燼南冷冰冰地威脅,俯視坐在地上的羅無咎,眼神極為恐怖。

「這麼緊張啊?有什麼好害羞的,那可是大作家哎。」

羅無咎擦去鼻血,剛露出笑容就疼得齜牙咧嘴,但他還是笑得樂不可支,像是看到世界上最有趣的畫面。

「你們借來的高科技外形對比,你不信我說的可以回去和他們確認嘛。總之你弟弟的重合度與[隱逆兔]高達86%,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就是真相,這就是你……嘔!咳咳咳!」

季燼南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槍,槍/口還滾燙,冒著灰色的硝煙,「還有14%的可能性他不是。更何況,那個[隱逆兔]一直戴著面具,如果他故意模仿一個人的模樣與行為來誤導我們的思考,這更符合你們組織的惡劣。」

羅無咎用手死死捂住腹部中彈的地方,季燼南開/槍都不帶猶豫的,下手忒狠。雖然是這麼想的,他卻是倒在了地上,仰望還沒裝修灰撲撲的天花板,幾乎是用氣音在笑。

「真好啊……」

「但也太可惜了。」

計劃成功了。

另一邊。

仍舊坐在廖無許車子里的楚意把臉朝向窗外,抬手捂住上半張臉,遮住了眼睛,只是即便如此遮掩,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暴露了情緒的不穩定。

「怎麼了?」廖無許正在向洛思審判長核實楚意身份,見狀隨口問道。

「沒什麼,最近太累,眼睛有點酸而已。」

滴!滴!滴滴滴!

連環的電話突然一個接一個打來,廖無許看著桌上五六台聯絡手機,突然不知道該先接通哪一個,但很快,他就不用擔憂了,因為另一件更加可怕的事發生了。

一場全楓鴿區直播的畫面出現在每一個人的手機里。

不是潘多拉謀殺馬卡斯·喬爾的畫面。

而是羅無咎與季燼南對峙的畫面。

從季燼南翻牆進入高樓內拿槍對準羅無咎,到羅無咎開口說的每一句話,再到兩人之間發生的任何一個舉動。

全都清清楚楚地向全楓鴿區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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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馬甲撐起漫畫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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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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