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老唐
蔚藍的天空，流雲舒捲，陽光明媚。微風習習，野草在風中翻滾如浪。
路明霏迷茫地回頭看了一眼大門，以及大門外的青銅穹頂。
「任意門？」
以她有限的知識儲備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八十米的水底是怎麼看見藍天白雲和草地的。
「尼伯龍根，或者死人之國，」愷撒輕聲說，「龍族真正的國度，並非存在於正常的維度中，它位於一個叫做尼伯龍根的奇怪維度，一個用鍊金術構建的自有領地。在這裡，自然規則也是可以被扭曲的。」
「呃……真的是任意門？」路明霏皺眉，「所以這次的規則是什麼？」她望向烏獲。
烏獲背對著他們，單膝跪下。
他的身前站著一個人，被陽光勾出耀眼的金邊。
「你們來了。」
金色的人形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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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康斯坦丁
4～10、→諾頓
roll:d10=d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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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站在陽光下，牛仔褲棒球帽，像是剛從美國街頭走出。他略顯喜感的眉毛絞在一起，說不清是因為苦惱還是悲傷。
「你說你……為什麼要來呢？」他嘆著氣說。
「老唐？」路明霏下意識地伸手，「……是你嗎？」
「不要過去。」愷撒攔住她，「仔細看。」
路明霏定睛一看，老唐的身上纏繞有黑色的氣流。她聽楚子航說過，最高等級的「君焰」反而是最黯淡的，領域中看不到耀眼的光，但是溫度升至極限，火焰反而帶著淡淡的黑色。
他不再是老唐。
他是青銅與火之王，初始四大龍王，一切鍊金術的始祖。
他的名字是諾頓。
「你說，我應該把你留下來呢？」諾頓停了一下，「還是乾脆殺了你們呢？」
路明霏顫巍巍地舉手，「就不能大家好好坐下來吃頓飯嗎？我有點餓了，你們餓了沒……」
在場的所有人和龍用像是看傻狍子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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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
→1～3、你說得對，有點餓了，先吃個飯吧。
4～6、乾脆別走了，過夜吧。
7～9、好啊，吃你怎麼樣？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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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有點餓了，先吃個飯吧。」
諾頓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張矮桌，盤腿坐在桌前，「烏獲你也坐。」
烏獲在諾頓身後半步坐下，標準的正坐姿勢，上身挺直如刀。
路明霏猶豫不定地坐在矮桌另一邊，愷撒和她肩並肩坐下。
待所有人坐定，諾頓又掏出來一個……肯德基全家桶？
「見鬼你不會叫的外賣吧？」路明霏看傻了。
「我也想啊，但是外賣小哥聽到把外賣扔水庫里都罵我神經病。我只好出門自取了。」諾頓聳肩，「我下次想試試黃燜雞米飯，有推薦的嗎？」
愷撒面色一凜，這一幕讓他想到了更多。作為一個復甦的龍王，諾頓沒有選擇化繭重塑龍身，也沒有整日藏身水底謀划如何毀滅世界，反而時常出門改善伙食，陽光健康得不得了。其心理素質和行為準則完全與教授團的結論背道而馳，堪稱龍族怪胎。
果然不能以常理揣測一個初代種。
「……長興街那家，肉多。」路明霏說。
「好。」諾頓點頭，他從全家桶里抓了個漢堡出來，「你們隨意，吃不完也是浪費。」
「你這日子也太舒服了吧？」路明霏折騰半天早餓壞了，上手就是兩個雞腿，愷撒根本來不及攔。
「要是有電腦就更好了。」諾頓砸吧著嘴說，「我在考慮給青銅城做電氣化改造。」
「好，有機會我們再來一把星際……」路明霏咧嘴笑得很開心。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和朋友在陽光下野餐，聊著他剛裝修好的新房子，考慮著飯後要不要去打一盤遊戲……然後路明霏忽然想起來了。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切鍊金術的起源，不死不滅的古老種族，青銅與火的執掌者。
「會有機會的……另外，你們覲見我所為何事？」
龍王諾頓淡淡地問，黃金瞳亮得像是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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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路明霏決定說點騷話糊弄過去
→4～6、烏獲表示都是他帶路帶得好
7～9、愷撒直接掀桌子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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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烏獲謹慎地選擇措辭，「這是一個陰謀，他們是人類送來的刺客。」
在路明霏毫不掩飾的「看我就說他會背叛吧」的目光中，烏獲繼續說：「他們帶了炸彈，準備從內部破壞青銅城，逼您出城面對人類的最終武器。」
「我知道。」諾頓說，「所以我重新開放了試煉之路。」
烏獲低頭，「吾王聖明。」
「但是我沒想到你丫帶著他們一路把試煉莽穿了。」諾頓嘆氣，「本來輸了就直接綁起來扔出城就好了，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為啥非要把他們帶到這裡？」
「是康斯坦丁閣下的命令，他喜歡這個女孩。」烏獲回答。
愷撒的手指不著痕迹地搭上刀背，在他出手之前，諾頓再次嘆氣。
「他懂個鎚子喜歡啊……你不要理他。關於這個時代，康斯坦丁還有很多要學的。嗯，你也是。」
「是，吾王。」烏獲應道。
「還有——」
烏獲低頭等待灰之王的命令。
「歡迎回來。」
烏獲驚愕地抬頭，卻只看到諾頓昂然直立的背影。
「許個願吧。」諾頓說，「畢竟你們已經通過了六道試煉，這是你們應得的。」
路明霏意識到諾頓是在對她和愷撒說話。
「無論是熔煉黃金的奇術，鍛鑄血脈的機遇，還是來自上古的禁忌知識，說出來，我都可以滿足你們。」
諾頓的身上的黑色火焰逐漸升騰，於空中勾勒出怪異的圖騰，他的背影被涌動著的褻瀆與不安侵染，宛如一輪死去的太陽。
「然後，讓我們開始最後一場試煉——贏者帶著願望離開，輸者則永遠留在這裡。」
路明霏咽了口唾沫，然後用顫抖的聲線問道：「什麼願望都可以？」
「你想幹什麼？」諾頓警覺地看了路明霏一眼，「……什麼願望都可以，只要我能辦到。」
路明霏舉手：「那能不能把試煉內容改成打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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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可以打，烏獲，去倉庫里找一下那台手搖發電機。」
→4～6、「你看這環境像是有電腦嗎？換一個。」
7～9、「電腦沒有，但是即時戰爭還是可以打的。」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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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求被一口回絕，路明霏歪著腦袋冥思苦想，準備再鑽個空子整個好活。
這時，愷撒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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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需要一把新的劍。」
4～6、「我想知道青銅城的弱點。」
→7～9、「一命換一命。我留下，讓她走。」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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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撒的說服力：roll:d100=d100(19)=19
諾頓的意志力：roll:d100=d100(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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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虎軀一震，視線在路明霏和愷撒之間遊走，心中一片瞭然。
唉，年輕人啊……還是太衝動，太魯莽。
諾頓剛想回絕，路明霏突然狠狠地錘了下愷撒的肩膀。
「你神經病啊？」路明霏咬牙切齒。
「如果只有一個人能走出去……」愷撒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希望是你。」
「別。」路明霏的嘴角下撇，露出吃蒼蠅般的表情，「別擺出這副偶像劇的嘴臉，我有點噁心。」
「偶像劇？」
「就是那種男主整天啥正事也不幹只會耍帥和談戀愛的電視劇，所有角色都空有皮囊沒有腦子。」
愷撒聳肩，「我不一樣，我既帥又有腦子。」
「……我很懷疑。」路明霏嘆氣。
愷撒也嘆氣，「你不明白。」他壓低聲音，「你不明白自己有多重要。」
不管是在校委會的評估報告中還是在我的心裡。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還有一線生機。」愷撒耐心勸道。
「你會死的。」路明霏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不，我不會。」愷撒也認真地回答她。
他用滿是划痕與挫傷的手撥開路明霏的額前碎發，冰藍色的眼睛裡帶著熾烈如太陽的笑意，有這種眼神的人怎麼會恐懼死亡？他只會嗤笑黑暗與絕境。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愷撒笑著說。
他的嘴角有血的痕迹，發尖有燒灼的跡象，語氣沙啞中帶著一絲虛弱。鮮血滲透潛水服的裂縫，沿著納米材料表面的紋理擴散，熔斷的獵刀和燒紅的槍械掛在腰際，搖搖欲墜。
大哥你明明看起來隨時會掛耶……
路明霏嘆氣，她沒有戳穿愷撒的「謊言」，也不敢再看愷撒的眼睛。
有苦澀的味道從舌底泛上。
為什麼？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路明霏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的，沒有一絲破損的潛水服。特質的潛水服像是一層堅硬的皮膚那樣緊緊地綳在她身上，勾勒出陌生而曼妙的曲線。
……因為我是女人？
路明霏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瑪德老子是男人的時候怎麼都沒碰到過這樣的好大哥？有朝一日變女人怎麼就順風順水又有學姐罩又有大哥罩……
帶著一絲黑色幽默的荒謬感逐漸固化為冷硬的現實，刺得胸口疼。
夠了夠了夠了。
路明霏輕輕推開愷撒。
愷撒撫著胸口有些發愣，似乎是錯覺，眼前女孩給他的感覺變了。
上一秒還是柔弱的水，下一秒就凝成了堅硬的冰。
「路明霏！」愷撒喊她的名字。
他有些焦躁，事情似乎正在脫離他的控制，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孩想做什麼。但是再堅硬的冰，站在烈陽面前都只有融化這一個結局。
——嘭。
不大不小的力道剛好扣在他的後頸，他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了，所有積壓的疲憊和疼痛一起湧上，愷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行將崩潰的身體。
視野的最後，他看到一抹銀色的髮絲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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