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冬日小夜曲——回不去的未來(下)

第22章:冬日小夜曲——回不去的未來(下)

「我向來是等不住的,諸位卿——隨我出征吧!」莫德雷德劍鋒直指太陽,毫不掩飾的展示著周身的銳氣,「區區薩克遜人,也配讓我好好準備?」她快速整理好行裝,帶着一眾圓桌騎士與八百名騎士向前線奔去。

梅林望着德雷德遠去的煙塵,嘴角微微揚起,轉身走進屋內似乎一切都成定數,「莫德雷德,有趣:……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開端呢!」

「亞瑟王沒有來嗎?怎麼來了個乳臭未乾的雜魚,我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就憑你手頭的這點兵力,笑話!」薩克遜人的首領【埃托瓦·普林希特】冷笑一聲,望向頭戴皇冠的莫德雷德,無情的嘲諷道,「原來是你啊!改朝換代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早知道我少帶些兵來,真是大林小用!」他挑了挑眉毛,鄙夷的看着莫德雷德。

高文正欲發做卻被莫德雷德按下,冷俊的眼神里透出壓抑的殺意。

莫德雷德輕輕夾馬肚,緩步向陣前走去,「初次見面,就口無掩攔也不怕曝屍荒野無人收屍哦!」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應該是我帶多吧!殺雞焉用刀!」

【矣托瓦·普林希特】大怒,一員野蠻人模樣的狀漢拍馬而出,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向莫德雷德劈來,被莫德雷德仰身躲過,目光直直的射進他的眼睛,看得他的反射弧如弓弦般斷裂,四肢僵硬的吊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莫德雷德反手拔劍出鞘,血液與赤紅色的劍刃交織著,馬匹驚慌的跑回薩克遜人的陣中,莫德雷德嗤笑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用那位野蠻人,挑釁的看向矣托瓦·普林希特那劍似要刺到他眼前一樣。

「哼,還算有點東西!只不過是殺了一個雜兵罷!沒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們兩個——上去!」他揮了揮手,跨下的馬卻是有些膽怯的向後退去,戰鼓響成一片,陣中間殺出兩位手持長矛的美男子,一左一右交錯著向莫德雷德殺來。

兩般看似雜亂無章的槍法竟是將對方的破綻滴水不露的防下,兩柄長矛如蚊龍出水般在空中飛舞著,捲起的煙塵讓遠處觀望的蘭馬洛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喲,急眼啦!真是無趣,掃了我的興緻——可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莫德雷德的眼神忽的變得銳利起來,殺意不受控制的傾瀉而出,襲卷在場的兩人,「再完美的配合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也不過是一張薄紙罷了!」莫德雷德硬生生接下兩人的連繼突刺,那柄利物如同金雕般拔地而起,擊碎迎擊的長矛,貫穿那白嫩的咽喉,鮮血噴射在馬背上,也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那餘下的一人正欲拍馬回陣,卻被莫德雷德一劍搶入,后胸的凱甲瞬間碎裂,着急忙慌的向陣跑去,紅光在空中閃爍著,也分不清到底是刀光劍影還是他殷紅的鮮血。

莫德雷德用力拍了一下馬背,劍高高美起向【矣托瓦·普林希特】急弛而去。

隨行的八位圓騎士與八百顧士士氣大振,向矣托瓦·普林希特的十萬大軍衝殺過去,那十萬士兵如螻蟻般被他們肆意踐踏,屠殺,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從正午一直追殺到傍晚方才收兵回城,清點餘下的騎士還有七百餘位。

「第一戰——所【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莫德雷德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自豪的看向同樣欣喜的騎士們,歡笑聲,慶視聲響成一片,燈火通明的城堡外,兩個人透過窗子凝望着略帶醉意的莫德雷德,仰望着天邊升起的星辰,

低聲交談著。

「有趣,雖沒有【亞瑟王】那時的氣度,但也相差無幾了。」蘭斯洛特把手支在城牆上,眺望看凝重的茺野,幾束幽冥在屍山中翻騰著。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高文顯的有些驚訝,瞥了一眼莫德雷德,眼睛同樣緊盯着遠處的鬼火,「我還以為你不會……」

蘭斯洛特輕笑一聲,把目光從遠處收回,「我認同莫德雷德並不是因為她的武力有多強,而是為她曾向我表達過成為王的決心與自信,這……就已經足夠了。不必去細糾她與亞瑟王之間的區別,她們……本不是同一路人。」他輕嘆一聲,拍了拍高文的肩膀,向大堂內走去。

「難道莫德雷德王,這就是你嗎?」

「回來了?」陳段鴻從睡夢中被驚醒,感知著從地心鑽出的空間波動,剛想站起身上卻發覺身體早己經凍的無法自由移動,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給大地也給他蓋上了一條純白色的毯子。

陳段鴻如冰雕般座在那裏,靜靜等待着莫德雷德的到來。

「喂,陳段鴻!你在幹什麼啊!」莫德雷德全身被冷空氣襲得顫慄了一陣,跑上前拍去陳段鴻身上厚厚的積雪,擔憂的哈著氣,「你怎麼……一直坐在這裏,不會找個地方躲躲雪嗎?」莫德雷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背起陳段鴻向修道院走去。

「我以為你會很快的,而且……這不是怕你找不到嗎?」陳段鴻緩緩閉上眼睛,平穩的呼吸著,莫德雷德身上的氣味混合看雪水的清涼映入腦海,鼻息輕輕吹撫著莫德雷德後頸的頭髮,」我沒事的……沒事的……「陳段鴻一邊說道,頭無力的垂在莫德雷德頭上,氣息顯得有些微弱。

「陳段鴻!別睡過去啊!」莫德雷德加快腳步向修道院奔去,腳下的雪堆四散開來,留下一道清晰的足跡,向遠處延伸,永遠沒有盡頭。

「唔……這裏是?」陳段鴻緩緩睜開眼睛,熱浪迎面而來,他打量著周遭古樸的室內擺設,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座起身來。香草的香味從角落傳出縈繞在陳段鴻的鼻尖,「想起來了。」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盯住架子上格式色樣的書籍發獃。

「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受了點凍而己,過一會就好了。」修女蘇菲和藹的笑着,端過兩杯熱水遞到莫德雷德手中,在她旁邊轉輕摩擦了一下,略帶好奇的看着莫德雷德,「不過,這麼大的雪……您二位是來幹什麼的呢?」她抬眼望了望窗外飄落的鵝毛般的雪花,嘴唇沾了沾水杯,優雅的抿了一口。

莫德雷德捂了一下水杯,身子也漸漸暖了起來,「來什麼嗎?簡單來講,就是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蘇菲平靜的表情,在這冬日的修道院中,似乎也別有一番情調。

「可是,這修道院外……遊人觀賞的地方也只有——【亞瑟王之墓】了,而這種節氣這種時間來參觀的人……到如今,似乎也只有二位呢!」蘇菲看着牆上的鐘錶,時針恰好指到了十二點針,略作停頓后,頭也不向的向前走去。

「打擾了。」陳段鴻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向並排坐着的二人,嘴角微微上場,「這位是?」他向蘇菲走去,輕快的步調中,透著一絲倦怠。

蘇菲緩緩站起身來,大方的伸出手來,「你好,我是這所修道院的修女長【蘇菲】,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她握了握陳段鴻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放下水杯向房間走去,「你們先聊,我去給他去倒杯水。」蘇菲笑了笑,門吱呀一聲關上。

「成功了嗎?」陳段鴻擇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搭在木質扶手上,「好像有點明知顧問了,那就不比回答了,唔……」陳段鴻瞥了一眼莫德雷德,接過蘇菲手中的水杯,不再繼續說下去。

「二位接下去要去哪裏呢?要不要在這留宿一晚?」蘇菲靜靜的站在窗前,眺望着外面白花花的世界。

「那就麻煩你了,蘇菲小姐。」

「唔……」陳段鴻撓了撓後腦勺,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所以,也你多多地依賴我。」莫德雷德澄澈的雙眼在昏暗的燈光中顯的格外柔和,令陳段鴻產生了眼前之物非人的錯覺,眼神不自覺的在她身上流走着。

「……意外,有力的宣言。」陳段鴻笑了笑,眼神沉靜下來與空間中唯一的另一雙眼睛交互著,睫毛輕輕抖動着,卻是平靜的站在那裏,沉默不語。

「唔……你不要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啊!」莫德雷德拉起被子,蓋住羞紅的臉頰,眼神飄忽不定。

「哈哈。」

「別笑啊!」

「哈哈哈!」

一夜大雪,一城純凈,剛剛放睛的天空下,無數的孩童在路邊玩耍著積雪。

行色匆匆的行人,此起彼伏的鳥鳴,陳段鴻與莫德雷德在行人路上悠閑的行走着。

莫德雷德兀的停下腳步,看着銀幕上播放着的電影預告片,臉頰微微泛紅,手在空中不斷摩擦著,熱氣從口中噴出,快速消散在風中。

陳段鴻挑了挑眉毛,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苦惱的撓了撓後腦勺,歪頭瞥了一眼陶醉的莫德雷德,「這……有什麼好看的嗎?」他抬起頭觀察著密密麻麻的發光的小燈泡,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難道不覺得這很浪漫嗎?」莫德雷德雙手抱拳放在胸前,白了陳段鴻一眼。

「唔……浪漫嗎?可是電影中的東西不都是假的嗎?」陳段鴻低下頭看着有些耐火的莫德雷德,不知所措的撇過頭去,重新審視着那些看似無理頭的台詞,陷入了沉思。

「誰說電影里的一定就是假的,那也得要有現實中的原型才行啊!」莫德雷德抱怨了一聲,眼神不自覺的與陳段鴻相會,急忙收回目光將其再次投向五彩繽紛的大屏幕。

陳段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情卻是越發的嚴肅起來,「那既然現實中有原型,為什麼不在現實生活中求索呢?與其在這種無意義的幻想上浪費時間經歷還不如立足現實……」陳段鴻自信的轉過頭去,看着臉色緋紅的莫德雷德,輕嘆一聲。

「哼,要是能在現實中找到的活那也就沒有人看這種東西了!」莫德雷德堵氣的轉過頭去,手肘戳了一下陳段鴻的腰部眼神飄忽不定,卻是不自然的避開某一處又再次聚集起來,「可惜啊!有的人還身在不知福啊!」她故意背過身去,陳段鴻疑惑的眼神經過雪面的反射映入莫德雷德眼中。

「本王的喜歡——可不是隨便給人的。」莫德雷德小聲嘟囔著向前走去,臉頰卻變得更加熱辣滾燙,在涼風中透出桃紅色的皮膚。

陳段鴻愣了一下,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思維扭成染色體的模樣,「真是奇怪,難道說……」來不多想,他看着即將消失在街角的莫德雷德,快步跟了上去。

巴士上的兩人,依在後座的欄桿前看着緩慢向後去的建築物,目光在街道兩側遊走看,英國的女士,紳士,貴賓犬之類的東西盡收眼底,米黃色的建築物之間突凸的間隔出一大片黑藍相同的低矮樓房,引起莫德雷德的注意。

「就在這裏下車吧!那個地方有很濃的陌生的氣息,我已經開始興奮了!」莫德雷德回頭看了看默不做聲的陳段鴻,嘴角微微上揚。邊拉着他跳下車邊說道:「你不會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吧!別去擔心了,享受現在和我……啊不,陪我遊玩的時光吧!」莫德雷德在店門口站定,仔細閱讀著旁邊貼著的告示。

「水族館?這是什麼,是水中一族的旅館嗎?」莫德雷德拍了拍陳段鴻的肩膀,卻見他面帶笑意的看着她,用力點了點頭,「到底是什麼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不講話呀!」

「好了,水族館顧名思義就是水生生物所聚集的場館,是供人們歡賞。你一直待在陸地上不知道也很正常,但身為一個英國人假如不知道海洋生物為何物的話……」陳段鴻笑而不語,推門進去,鈴鐺叮呵噹噹的響聲與呼嘯而入的寒風吞沒了莫德雷德的叫喊聲。

「請問是兩位嗎?」昏暗的櫃枱里傳出稚嫩的聲音,一個套著頭套的人從櫃枱底下鑽出,一對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二人,「你們是今天的第一對客人呢!讓我來猜猜……」

莫德雷德用手抱住頭套輕輕搖晃着,「別猜啦!不是你想的那樣,別亂講話哦!」她猛的把眼睛湊到她而前。小女孩嚇叫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她一邊開着票,一邊打量著陳段鴻和莫德雷德,「怎麼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嘛,一點都不像……」她瞥了一眼莫德雷德,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把門票放到櫃枱上,摘下頭套,天真的趴在那裏瞪着不苟言笑的陳段鴻,撒嬌般的講道:「說一下嘛麻,大哥哥!」睫毛在寧靜的空間里抖動着。

「唔……怎麼說呢?」陳段鴻撓了撓後腦勺,看向假裝不在乎的莫德雷德,「普通朋友的話那肯定不是……有點像【朋友之上,那個什麼之下】之類的東西。」陳段鴻含糊不清的說着,大腦中積累的辭彙顯然不足以幫助他來描述眼下錯蹤複雜的場景。

小女孩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隻大手拎起,「惠惠,你又在前台幹什麼,不要和客人說些奇怪的話哦!」她一面說着,一面將惠惠抱到懷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給他們指明了入口的方向後,向後面的格間走去。

「陳段鴻,【那個什麼】是什麼啊!」莫德雷德的腦中閃過無數個讓她怦然心動的名詞,滿心期待腦的希望陳段鴻的嘴中能吐出什麼好詞。

半晌的沉默后,陳段鴻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刻的他深刻的領悟到了閱讀的重要性,正如他讓莫德雷德更加定了鐵樹不可能開花,爛泥扶不上牆的信念。

也只聽莫德雷德輕嘆一聲,重重的拍了一下陳段鴻的肩膀,「真是太難為你了,陳段鴻先生!」」她由衷的說道,內心的某處卻越發膨脹起來。

陳段鴻欣慰的點了點頭,跟隨莫德雷德進入了場館。幽暗的環境中,只有水池中透出的微末藍光映在二人的臉上,五顏六色的魚兒在玻璃后自由的遊動着,在魚群與礁石中時隱時隱,圓溜溜的大眼睛在水波的刺激下不斷變幻的色澤,尾鰭在水中規律的左搖擺着,撒下一路的祥和;扁平的身子時不時撞擊一下透明的玻璃,看着靜默的二人在這難得的時間裏享受着片刻的寧靜,兩顆心若即若離,在無垠的時空裏交織著,躍動着,似兩隻嬉鬧的海馬,在這幽藍色的深海中沉寂,生長,衰老,死亡,復甦,周而復始。

莫德雷德向玻璃後面的海豚招了招手,兩雙靈動的眼神穿過透明的隔閣交流看,海豚張開嘴發出一聲歡叫,身體擦過玻璃快速向遠處游去。

陳段鴻看着莫德雷德燦爛的笑容,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卻也說不清夢到底為什麼而高興。

「嗯?你在笑什麼,出來玩就要開心一點嘛!」莫德雷德仰起頭,在陳段鴻耳邊的輕聲說道,「搞得我們跟外人一樣,對吧!」她瞪大了眼睛,溫柔的看着陳段鴻,嘴唇顫動了幾下卻依舊是沒有發出聲來。

「唔……我只是覺得很久沒有看到你這麼開心了,不過……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打住,到此為止吧。你不會要破壞這完美的氛圍吧!」莫德雷德小聲說着,手在空中搖擺不定,小拇指試探性的伸了一下,有快速縮了回去,盯着逐漸游近的石斑,雙瞳映出陳段鴻的身影。

「好吧,但……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陳段鴻喃喃自語着。

「這還用說嗎?大笨蛋,人家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莫德雷德瞥了陳段鴻一眼,他……似乎並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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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臨聖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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